第97章 謀士的作用
第97章 謀士的作用
「公路如今已是中郎將，統領虎賁軍護衛陛下安全。」
許攸荀諶聞言俱是一驚，看了眼不似說謊的袁紹。
卻是許攸出言嘆息道：「我道那公路只知綠林遊俠，難當大任，卻不想其竟比你品級要高，若非我對其知根知底，一時間倒還真不知你兄弟二人誰是嫡庶之分了。」
他思緒一轉，便已明白其中大概緣由。
那袁術相來是搭上了太傅的順風車，坐擁錄尚書事職權，又為獲得世家大族支持。
這世間，還能有哪個名門望族比得上汝南袁氏？
除了出自天子姓氏劉氏外，無人能及，便是天子稱大，袁氏緊隨其後。
太傅能夠做到如今這般地位，心裡對於尾大不掉的世家大族自然是心知肚明，但對比起宦官而言，他覺得世族把控著權利要比宦官強出無數倍。
最起碼，世族不會掀起黨錮之禍這般聲勢浩大，席捲整個大漢的禍患。
「太傅為了拉攏袁氏，倒是費了不少力氣。」許攸自嘲道。
面對袁氏這般巨無霸，他們這種生活在袁氏底下的小家族，並沒有多少說話的權利，平日里能夠在袁氏舉辦活動時來湊個臉熟就已經算是不錯的。
至於想要傍上袁氏這個巨無霸，卻是難上加難。
善於韜光養晦的袁氏，歷來不會選擇捲入任何一場鬥爭中，往往都是作壁上觀。
無論宦官又或是清流士人，最終獲勝的果實都輪不到他們採摘。
袁氏獨善其身，反而藉助這股災禍威望更甚以往。
畢竟，黨錮之禍中，尤以出自名門望族的子弟格外受到宦官打擊，但凡是跟宦官站在對立面者，無論大小，皆納入黨人範圍。
不少世家遭到毀滅性打擊，此消彼長，反倒使得本就沒有受到波及的袁氏從中得利。
如今，陳蕃有意使世族盡數靠攏，不再被宦官所驅使，外加世家中不少門生故吏也都在朝為官，這股力量能夠聯合起來，又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助力。
陳蕃並未將此前袁氏作壁上觀的行為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世家大族本就被自身的家族利益所牽扯，無法獨善其身，袁氏的家族宗旨便是韜光養晦，積蓄力量，乃至真正的成為所謂天下仲姓。
就連陳蕃自己，實際上出自汝南陳氏，卻從不以陳氏自居。
而現在袁氏選擇拋出一個嫡系子弟，已經算是拋磚引玉，用袁術來看看外面的口風。
被當做下一任袁氏宗主的袁基卻是絕對不能下場。
「這些宦官做派全然沒有規矩束縛，太傅倒不如趁早聯合大將軍，將這些禍國弄權的宦官一併收拾了。」
荀諶看了眼外面天時，遂有些憤慨道。
越是年輕，實際上對於宦官們的仇視越大，反而是那些被捲入黨錮中的士人貴族，已經開始選擇躺平，不願繼續與宦官對立。
故陳蕃這才會選擇積極容納新鮮血液，無數德才兼備的太學生成為了如今各方官吏的主心骨，中流砥柱。
陳蕃對於那些不願繼續下場的世家也不過多糾纏，只是要了一個態度后，便仍義無反顧的選擇投身到目前看起來局勢明朗的較量中。
「哪有那麼容易，如今皇帝暗弱，非賢明之主，又兼太后掌權，宦官雖勢微，但其畢竟親近深宮，若有機會，宦官定然要捲土重來。」許攸搖搖頭道。 「那曹節此番大肆渲染此事，我斷定，其便是宦官們打算反擊的徵兆，順便試探試探太傅如今究竟積蓄了多少力量。」
袁紹頗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許攸，一眼看穿其中道道，並且推斷出宦官大致行動。
袁紹自己靠的是先知先覺方才能夠及時了解到時局發展。
許攸卻是僅憑一人之斷，便能做到這些。
袁紹原本以為自己仗著穿越者身份總歸是要強上這些名留青史的智謀之士，再加上自己的提前安排，足矣在亂世到來前獲得龐大的力量。
但現在看來，終究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許攸這番言論瞬間讓他明白了。
自己終究是比不過這些腦細胞異常發達的謀士，其一言一語皆有暗含計謀之策。
若非其信息始終落人一步，傳遞信息的方式太過緩慢，憑藉著他們這般智謀，想要以此來於亂世立足輕而易舉。
好在，這些智謀之士如今全憑自己招攬，暫且有了許攸荀諶相助，此番政變或許會比原先所想更要輕鬆許多。
一想到這，袁紹的心神倒是輕鬆許多。
「子遠所言甚是，依諶所看，我等切不可坐以待斃，需得及早圖謀，於太傅前表明心意，徐徐圖之，如若不然，宦官一旦佔據主動，於我不利。」
「袁君如今不以袁氏自居，袁氏恐也不會就此下場。」
荀諶似有所思。
「倒也不用這般急躁，如今曹節雖攜詔書而來，一副興師問罪態勢，然太傅，尚書令俱無過錯，且以那趙僕射為由，倒不如反引那曹節至尚書台，以諸位同僚之語，堵那曹節之勢。」
袁紹侃侃而道，他心裡已經暗自謀算好計策，只待那曹節興緻沖沖前來。
「那趙僕射素來口碑極差，今曹節前來皆賴趙僕射所為，既然其言尚書僕射一人即可，那便依了他。」
「本初可有把握？太傅非常人，其自有定奪，又怎會聽你言語。」許攸不免有些擔憂。
他依稀猜出了袁紹要做什麼，但能夠實現這個計劃的關鍵在於太傅是否能夠堅定的站在他們身後，充當最堅實的保護傘。
袁紹突然笑了起來，也不做聲。
引得許攸荀諶二人疑惑，事到如今，怎還能笑得出來。
袁紹站起身，自顧自的言語道：「若是事關非宦官之流，紹若行此險策，太傅不一定會選擇助我。」
話鋒一轉，「但若是涉及宦官，太傅定然不留餘力的充當我之靠山。」
袁紹對於陳蕃的了解，或許在這世上，除了陳蕃本人，便屬他緊隨其後了。
少時陳蕃便以胸懷天下為己任，家中庭院從不打掃。
有友人會訪，陳蕃也不曾收拾分毫。
友人不解，遂假意發怒。
陳蕃笑著擺手不以為然道：「大丈夫處世，當掃除天下，安事一室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