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信封,她生病了
終於得空,方傾語趁其他人不注意躲到後山去看夕陽西下,手裏緊緊的握著厚厚的牛皮紙袋。
夕陽的火紅色的光芒,撒在她的臉上,像是給她鋪上一層保護膜,猶豫著的她打開了紙袋的封口。
方傾語看了一眼裏麵的東西,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心道:師傅呀師傅,你還真不了解我!
厚厚的牛皮紙袋裏裝著的東西對她來說就是一堆廢紙,一無用處。
裏麵是一份又一份的雲居寺資料,地契,轉讓文件,財產清單,雲山的所屬權,材料齊全。
了然說的沒錯,他一切都給她辦好了,看到這些東西,方傾語忍不住的在想了然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將死,提前給自己安排了後事。
越是這麽想著心裏就越是難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一直很強,哭的次數太少太少了,因為了然次數再不斷的增加。
在眾多的文件裏掉出來一個信封,沒有署名,封口處是寺裏慣用的蠟封。
方傾語疑惑的打開,裏麵是一封信,想想也知道是誰留下來的。
(清雲:
師傅大限已至,不要哭泣,你是尊貴的,不要為我這個老頭子流淚。
雲居寺交給你,我很放心,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吧!不要有什麽顧慮,雲居寺也需要一場改革。
嗬嗬!
以前我隻是聽師傅說過你,當時心裏挺期待見到你的,一直在猜測,你會是什麽樣子,想過好多。
記得初次見到你的時候,說實在的我失望了,那時候的你待在宋家,穿的是打補丁的衣服,一頭幹枯的黃發亂糟糟的,和我心裏的小天使,可愛的公主,是完全不搭邊。
但是,你那雙靈動的雙眼震懾了我,超出同齡人的聰明,我知道這是那個的緣故,可還是忍不住把你當做正常孩子一樣看待。
到了寺裏,沒有同齡人相伴,有些擔心你會受不住,但是,你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獨來獨往的你,雲居寺簡直就是你的天堂。
你所提出來的要求我都滿足你,看看你天天就縮在藏經閣裏,我知道你這是沒有解開心結,清雲,其實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光陰,何必去計較那麽多呢?
過得舒服,開心,不就可以了,想開點,都不知道你這小丫頭腦子裏整天到底在想些什麽,這麽複雜。
還有一樣,清雲我想告訴你,其實你變了。
這次回來我看到了你的變化,也許你自己都沒意識到吧!你變了很多,準確的說是你變得有了人情味,不再是當年那個冷漠的小丫頭了。
懂得了‘情’,自然是好,隻是事物往往都是兩麵的,有好也有壞,懂得了‘情’,亦會為‘情’所傷。
小丫頭,師傅幫不了你太多,路,還得靠你自己走下去。
寫了這麽多怎麽看起來都是廢話,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清雲,你就將就著看看吧!
嘮叨嘮叨,也沒什麽可說的了,那就這樣吧!師傅在天上看著,等著清雲把雲居寺建設的更加美好。
不要讓師傅失望哦!!師傅相信清雲一定行!加油!
師傅留。)
方傾語看完之後,哭笑不得,她看的出來師傅是在安撫自己的心情,眼前又浮現出了然的樣子。
沒忍住她破涕而笑,心情有一點小小的改善,但也隻是一點。
收拾好那些東西,朝著夕陽落下的地方,輕聲的說:“師傅、師叔,再見!”
回到寺裏,方傾語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容昊寧那張黑了的臉,眉宇之間難以掩蓋的焦急、擔心,盯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
方傾語被盯著發毛,不自在的說:“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容昊寧沒有回話,隻是把她看的更緊,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她就不見了,她怎麽說也不肯妥協,固執著不肯回頭。
有這麽一個人關心自己,會擔心自己,方傾語的心底升起一絲甜蜜,她不介意跟他過這一生。
按著了然之前放在牛皮紙袋裏的信的吩咐,行字輩全部下山曆練,雲居寺歸方傾語所有,做了安排。
寺裏隻留下一些打雜的僧侶暫時打理著,等到她下山之後會派人接管雲居寺。
雲居寺山路難走,消息閉塞,方傾語第一個要做的就是開山造路,這一筆的投入將是巨大的,但是她不後悔。
因為師傅、師叔的逝世,方傾語不想在雲居寺多待下去,安排了一些事情後,就要下山了。
“小師妹,今日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四師兄很想你,不要忘了四師兄哦!”清陽拉著她的手說。
方傾語的額頭流下黑線,白了他一眼說:“四師兄,現在有飛機,距離不是問題”
“也對,小師妹好聰明!”清陽拍了拍她的頭說。
方傾語無視他的存在心想:四師兄,這是抽風了,還是腦子短路了,這個可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
清陽也知道自己的異常,裝作不知道似的,看著她笑。
他們最終是要分別的,要習慣,她明白。
在下山回去的途中,方傾語趁機去了行樹的果園,摘了好多的水果,一起帶回去。
清字輩已經還俗的眾人,也沒有在寺裏待多久,在她離開後不久,也都陸續下山離開了,對於了然的打算他們除了錯愕,也沒有任何異議。
在出入口等候了一個禮拜的李虎擔心的不得了,來回的走動,見到他們的時候激動的衝上去。
“小姐,容少爺,你們終於回來了”
“怎麽了?”方傾語疑惑的看著他一副著急上火的樣子。
“小姐,你說的五天後到這裏來接你和容少爺的”李虎哀怨的說,他第五天的時候就來到了這裏,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們,又不敢進山擔心自己迷路了。
“哦”方傾語想起自己吩咐的話,因為了然他們突然的‘離開’,打的人措手不及,她把這事都忘到腦後了。
回到度假村,方傾語躺在吊床上,回想著自打來了安陽市發生的那些事情,很多、很亂、很雜。
大起大落的心情起伏,又吹了風,回到度假村的當晚,方傾語華麗麗的發起了高燒。
容昊寧急的不得了,抱起她就開車往醫院衝。
體溫過高,人已經處於昏迷當中,若不是還有呼吸,容昊寧都要以為她‘離開’了自己。
在醫院裏掛吊瓶,容昊寧那些毛巾蘸濕,敷在她的額頭上,然後拿酒精給她擦身體,物理降溫。
一直忙到後半夜方傾語的燒才漸漸的退下來,容昊寧擔心這燒會有起伏,一直沒敢睡覺,握著她的手,睜著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方傾語就醒了,感覺手被握住了,歪過頭一看,容昊寧握著她的手,趴在床邊睡覺。
青黑色的眼袋,方傾語知道自己病了,讓他累了一晚上。
方傾語心裏千頭萬緒,複雜的很,手已經不聽使喚的跑到他的臉上去了,剛一碰他就醒了。
“雲兒,你怎麽樣了?”一醒來就摸她的額頭,拿出體溫計給她量體溫。
方傾語她不是眼瞎,看得到他眼睛裏的擔心,看得到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燒退了,方傾語就想著回去,醫院帶給她的記憶並不好,她不喜歡待在醫院,容昊寧是堅決不讓。
最後,方傾語因為他的固執妥協了,乖乖住院做後期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