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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江離坐鎮九鼎宮,為大禹的江山恢復

  第129章 江離坐鎮九鼎宮,為大禹的江山恢復元氣(4)

  那個空間收縮、收縮、再收縮,收縮到方圓十丈的時候,川穹感到手心碰到了什麼東西。「找到了!」他心裡一喜。有個念頭趁著他這一喜的情緒波動誘使他輕敵,這念頭只干擾了川穹一彈指工夫,但在這一瞬間,川穹感到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指縫間溜走了。


  「糟糕。」他急忙收掌,卻只抓到一根蠶絲,「居然讓那人跑了。是誰呢?這麼神出鬼沒的。難道是那北狄的大祭師?嗯,有點像,對方就是擾亂了我的心神,才讓我這個天羅地網出現了一點破綻。」他轉身向城牆內部:「應該是進了有窮車城吧。好厲害,居然一個人也沒有驚動!我是要喚醒眾人警惕,還是……」川穹考慮了一下,終於決定暫且不打草驚蛇。一陣空間扭曲之後,這個美少年便消失在夜幕當中。


  雒靈睡不著。


  有莘不破來救她,一開始讓她很高興。「不過,他究竟是緊張我,還是緊張他的孩子?」


  男人們在前方和強敵拚命,這個快做媽媽的女子卻躲在她的小天地中胡思亂想,直到被一聲呼喚驚起。


  「師父?不,不是。師叔?不,難道是……師姐?」


  一縷幽魂飄了進來,顯現出一個麗人的幻象。


  「師姐,真的是你!」


  「是我。」麗人微笑道,「小師妹,幾年不見,你長這麼大了。」


  「師姐……你怎麼會來這裡?而且,你這是……」


  「我用了離魂。」麗人道,「我的真身現在還在夏都王宮裡呢。沒辦法,師父召喚得急,我那邊又脫不開身,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除了一直困擾住自己的感情問題,再難有什麼事情能引起雒靈心靈的起伏。但師姐妺(mò)喜的這句話仍讓她產生了些許艷羨:「夏都離此千萬里,師姐你居然能魂游至此……您的魂游物外已經完全練成了么?」


  妺喜微笑道:「哪有,要不是虧了這天蠶絲袍,我哪能跑這麼遠?只怕在半路上就魂飛魄散了。好了,閑話少說,師父召見,快和我去見她。」


  「哦。」雒靈道,「師父突然召見我們,是有重要事情嗎?」


  妺喜臉色端凝起來:「只怕……師父前往崑崙的日子快到了。」


  雒靈驚道:「什麼?這……」


  「這是喜事來著。」妺喜道,「雖然我們不知道靈魂渡過弱水之後,會達到什麼樣的境界,但師父既然已經決定棄世,想必已經窺破其中的奧妙了。」


  「嗯,」雒靈點頭道,「但對還沉淪在這個世界的我們來說,面對的卻是和恩師永別。」


  「小師妹啊,這些以後再說吧。雖然有天蠶絲袍作為靈魂的憑藉,但我也不能離開肉身太久。而且,師父好像和洞天派宗主藐姑射有個約會,我們得快點去和師父會合。」


  「是。」雒靈就要起身,妺喜忽然道:「等等,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在外面被一個小夥子擋了一陣子,好像是洞天派的傳人。」


  「嗯,叫川穹。」


  「是朋友?」


  「不是很熟。」雒靈猶豫了一會,道,「不過我對他有一種奇怪的感應,也許因為彼此是四宗傳人的緣故吧。」


  「那最好還是連他一起瞞過。小師妹,我去引開他,你從另一個方向出來,我們在那個什麼融父山十二連峰大陣前邊會合。」


  雒靈想了想,道:「不,師姐,我們一塊走吧。」說著她閉上了眼睛。妺喜還來不及說什麼,便訝異地發現雒靈已經靈魂出竅。


  雒靈聽妺喜心聲有異,問道:「師姐,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也練成了魂游物外。」


  兩道幽魂飄出銅車松抱。守護在車外的阿三正在打盹。剛才銅車中的那一番對話,除了精通心語的高手,凡胎肉耳是聽不見的。幽魂繞開了方才川穹守著的那段城牆,從另一個地方飄出城外。然而她們才剛剛越過城牆,川穹的身影便出現在城牆邊上。


  「這就是心宗的功夫么?」川穹從藐姑射的那根頭髮中讀到若干相關的知識,「雖然好像是無形無色無味的魂靈,但經過的時候還是會讓空間產生一種微妙的波動。要不是這樣,連我也發覺不到他們。」他撫摸了一下掌中的那根天蠶絲:「這東西真是個寶貝。竟然輕得像風,而且可以隨心所欲地變換顏色——甚至變成透明的。」


  他把蠶絲收起,感應著兩道幽魂在前方引起的空間失衡。


  「再不追上去,就脫離我的感知範圍了。要不要追呢?」川穹心裡略一盤算,「嗯,去看看吧。雖然不一定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用玄空挪移術慢慢地靠近妺喜和雒靈,但路上一直保持一定的距離。幽靈穿過融父山十二連峰大陣的時候顯得更加謹慎,特地繞了個小彎,避開留守陣中的羿令符和桑谷雋。但川穹卻沒有這個顧慮。他一隱一現地直線追蹤著,在大陣中和桑谷雋擦身而過。


  這時,桑谷雋正在囑咐左招財、右進寶,讓他們潛入地底去尋找刑天的墳墓。忽然間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來,桑谷雋看著川穹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地方怔怔發獃。


  「怎麼了,世子?」左招財問。


  「沒什麼。」川穹的出現並沒有引起桑谷雋的疑心,反正燕其羽這個弟弟向來就神出鬼沒。引起桑谷雋疑心的是川穹身上藏著一縷讓桑谷雋心碎的氣息:「天蠶絲!大姐的天蠶絲!這次,應該不是幻覺!可為什麼會出現在川穹身上呢?」


  「我要離開一下。」桑谷雋交代道,「你們這就去辦事,如果有什麼發現而我還沒回來,就去向羿令符首領稟報。連峰大陣這邊,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去辦點事。」


  「是有敵情嗎?」左招財警惕起來。


  「不是。」桑谷雋道,「只是我的一點私事。」在天蠶絲微弱的感應消失之前,桑谷雋沉入了地底。


  這個子夜,竟然連山嶽也不得安寧。


  生死兩徘徊


  川穹一路跟著妺喜和雒靈的魂魄,來到這月色下的荒山。這裡離心幻大陣的原址不遠,陣法雖然破了,但殘留的怨靈仍把周圍渲染得鬼氣森森。川穹不敢走近,遠遠望著月色下顯現出來的三條幽影,心道:「這三個影子,看來都是離開肉身的魂靈。」


  他走近一些,見那三個幽魂似乎在交談著什麼,自己卻一句話也沒聽見。


  「是心語吧。」川穹從頭頂那根頭髮中讀到了一些信息。突然,這根頭髮有些發熱起來,這種情況可從來沒有過。「唉,怎麼回事?難道我是病了么?」但他很快就知道不是。那根頭髮之所以發熱,似乎是和什麼東西產生了感應。川穹直覺地抬起頭,望向天空:一陣熟悉的空間扭曲過後,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下。沒有風托著祂(tā)9,沒有雲載著祂,然而祂就這樣憑空站在空中。這人來得這樣突兀,卻又讓人感到祂和整個夜空和諧無比,彷彿祂已經和整個天地融為一體——這個人的出現,便和日出日落、月缺月圓之類的天象一樣自然。


  「藐姑射!」川穹從來沒見過藐姑射,可他知道這人就是藐姑射。他獃獃地盯著天空看,突然想起了季丹洛明——那個威猛的男人,提起藐姑射的時候總是一副很複雜的神情。


  「獨蘇兒,」藐姑射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那不像是人類的聲音,甚至不像生靈的聲音,而是像風聲雨聲一樣的天籟,「可以走了么?」


  「唉,你來得可真快。」這個聲音卻和藐姑射的截然不同。川穹覺得自己不是「聽見」了這個聲音,而是「想到」了這個聲音。


  藐姑射道:「我們約定的不就是此時此刻么?」


  「嗯,沒錯。不過……你好不容易出來散心,就不去見見你徒弟?」


  川穹暗中吃了一驚,空中藐姑射的聲音也出現了些許起伏:「徒弟?」


  「嗯,洞內洞與世隔絕,你在那裡沒感應到還說的過去。但如今近在咫尺,難道……你不會到現在還沒察覺到那小子的存在吧?」


  「難道是在說我?」川穹才轉過這個念頭,眼前一花,藐姑射已站在自己面前。


  「藐……藐姑射?」驀地見到這素未謀面的「師父」,川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跟我來。」藐姑射說完這句話,一轉身消失了。川穹猶豫了一會,終於也踏入了那片尚未消失的空間扭曲中。


  「這就是洞天派。」雒靈望著那兩人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了江離。在天山血池附近的那個小谷中,她和江離有過一次深談。江離當時那個模模糊糊、還沒成形的想法,雖然沒有說出來,但雒靈還是感應到了:「他大概是想集結四宗傳人來改變命運之輪。不過……有用么?」


  「靈兒,別家的事情,莫想太多了。」 「是。」


  「為了你師叔,我們可已經耽擱了不少工夫。現在藐姑射被徒弟的事情絆住,一時半會脫不開身。我們得趁他們回來之前把事情交代完。」


  「師父……你今晚就得走么?」


  「嗯。為師已經在這個世界徘徊了太久,也累了。這麼多年過去,連少年時候的恩怨情仇也看得淡了。但你們兩個,仍然讓我放心不下。」


  妺喜道:「師父,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師妹的。」


  「嗯,你能這樣想為師很高興。但只怕將來未必能夠如願。喜兒,你應該知道靈兒那個情人的身份吧?」


  「聽過,」妺喜道,「是成湯的孫子吧。」


  「不錯。夏商之爭勢同水火,只怕到時候你們也會被卷進去。」


  妺喜不說話,雒靈卻道:「那是他們男人的事情,我不管!」


  妺喜忽然道:「師父,師叔曾說,我們心宗的女子到頭來都沒好收場,要麼被心上人拋棄,要麼被心上人殺死,要麼就和心上人一起死——絕對逃不過這三種結局。真是這樣么?」


  這句話就像一塊石頭投進雒靈的心井,把平靜的井水都攪亂了。


  「是的。如果說男人便是我們的一切,那我們心宗的女人可以說個個都沒好下場。」


  妺喜忍不住道:「難道就完全沒有辦法避免嗎?」


  「有。有三種法子,第一個辦法是避免遇上這樣的男人。據說只要你不陷進去,就沒事了。」


  「據說?」


  「嘿!沒錯,這僅僅是據說,因為從來沒聽過有哪一個師尊前輩未曾遇到令她心動的男人——這到底是我們這些女人的幸還是不幸?」


  雒靈有些黯然,妺喜繼續問道:「第二個法子呢?」


  「第二個法子就是背叛師門,拋棄心宗的立場和對靈魂長存的追求,據說也能避免這個劫數。」


  妺喜怔住了,雒靈道:「師父,第三個辦法是什麼?」


  「第三個辦法,就是重生。」


  「重生?」


  「嗯。如果他拋棄了你,你只要能重新振作,便是心靈的重生。如果他殺掉你,你只要能復活過來,便是命運的重生。」


  妺喜道:「被他拋棄……那就算振作起來,這個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雒靈卻沉吟下來,忽然又想起了在天山時與江離的那一番談話,說道:「我們又不是血宗,死了便死了,哪裡還有復活的希望?」


  「喜兒,靈兒,這些事情,師父也幫不了你們。不過,你們要收好小水之鑒。它能幫你們對付有莘羖留下來的虎魄。」


  妺喜忍不住道:「師父,虎魄有那麼可怕么?」


  「可以說,那是你們的剋星。你們的修為還沒有像為師這樣,達到能徹底捨棄肉身的地步。除非是在崑崙那時空混亂、靈氣充塞的地方,否則靈魂離開肉身久了都會煙消雲散。所以一旦遇上虎魄,我只怕你們倉促之間難以應付。唉,有莘羖,你臨死還要留一個難題給我,真是冤孽!喜兒我還放心些,我擔心的反而是靈兒。」


  「師父你放心吧,」妺喜道,「虎魄在桑谷雋手中,他要對付的也應該是我。不會犯到師妹身上去。」


  「雖說如此,但……哦,了不起。」


  妺喜一怔:「了不起?」


  「嗯,這孩子真是了不起,居然藏得這麼好。」


  妺喜眉毛一挑,神察領域布開,便察覺到西南方的地底有人!

  「誰?」


  「是桑谷雋。」看著師姐追了過去,雒靈有些猶豫,「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呢?」她這句話問的不是師父,而是自己。


  「靈兒,喜兒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可是,師姐畢竟是……」


  「你聽我的,不要管。你師姐在夏都這麼多年,陰謀詭計、大風大浪見得多了,一顆心早已煉得剛硬無比,我不怕她會發生意外,但你對有莘不破的情感卻始終處在失控的邊緣。唉,雖然為師明知道你此刻出了什麼問題,卻沒法幫你。」


  兩句話工夫,妺喜已掠了回來:「這小子好快,竟然讓他給逃了。」


  「桑谷雋的事情,你們以後自己解決吧。現在師父把最後兩件東西交給你們。第一是師父的『心維』,他日可以用來開啟崑崙之路。第二是『靈幻』,展開之際能讓你們幻化出為師的假象,哪怕遇上都雄魁或伊摯也能瞞個一時半會。無論是『心維』還是『靈幻』都只能用一次。『靈幻』或可用來保命,而以『心維』開啟崑崙之路則是掌門的象徵——你們姐妹倆各選一項吧。」


  妺喜遲疑了一下,道:「妹妹先選。」


  雒靈道:「姐姐為長,當做掌門。」


  妺喜道:「妹妹你真的選『靈幻』?」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麼擔得起掌門的重擔?」


  「既然如此,這『心維』姐姐我就接下了。」在能勘破人心的師父面前,妺喜也不掩抑自己心中的滿意,「師父,我們選好了。」


  「哦,喜兒繼承『心維』、靈兒繼承『靈幻』么?唉,我原來以為會反過來的。」


  妺喜目光閃動了一下:「師父是想讓小師妹來繼承師門大統?」


  「不是,為師只是想起那個預言罷了。」


  「預言?」


  「嗯。現在既然你們已經選擇,我也不怕影響你們的選擇。當初連山子、歸藏子強看命運之輪時我也在場,我替你們姐妹倆問了。那命運之輪說,你們兩個,維護師門者為師門所累,維護情人者為情人所累。為師門所累者與情人鴛夢難圓,為情人所累者對師門忠貞不遠。」


  「忠貞不遠?」妺喜道,「師父你是說……背叛師門么?」


  「嗯,不過背叛就背叛,有什麼要緊的?」


  這句話說得兩個徒弟都驚呆了。


  「如果你們倆都能和心上人幸福圓滿,那……那才是我最樂意看到的啊!至於心宗的存亡盛衰,乃至那代代相傳的終極理念——要不要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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