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心酸(2)
第102章 心酸(2)
「就是挑選婚紗啊……天吶，下午五點就要舉行婚禮儀式了，我現在還沒有想好穿哪件婚紗呢……」齊思雅懊惱道。
瞿苒苒淡淡笑著，「好，我過去幫你挑。」真是有選擇恐懼症的可愛小女人……
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車子就已經駛入了一個花園豪宅內。
瞿苒苒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著這棟別墅那歐式的噴水池，不禁也讓她想起了曾經的瞿家。
父親在世的時候，他們家也是擁有這樣奢侈的豪宅的……
「是瞿小姐吧？」
瞿苒苒正恍惚的時候，一名傭人來到了她的身邊，客氣道。
瞿苒苒回過神，會以禮貌微笑，「嗯。」
「利總夫人已經在樓上等您，您跟我來。」
「好的。」
傭人隨即接過司機拿過來的行李，領著瞿苒苒朝豪宅走去。
幾分鐘后，瞿苒苒來到了二樓，站在一個女性的專屬衣帽間前。
傭人恭敬對裡面正坐在鏡前的齊思雅道，「利總夫人，瞿小姐來了。」
齊思雅原本坐在鏡前，突然聽到傭人的聲音，她拽著婚紗裙擺，興奮地轉過身。「苒苒——」
「思雅。」
看到瞿苒苒，齊思雅的眼眶莫名就紅了，她衝到瞿苒苒面前，將瞿苒苒抱住，眼淚已經滑出，哽咽吐出，「真是好久好久沒看見你了，我好想你……」
瞿苒苒扶著好友，看著她已經五個月而明顯隆起的小腹，輕責道，「喂，你這個孕婦，剛才居然樣跑過來，若是傷到孩子怎麼辦？」
齊思雅破涕為笑，「人家只是太想你了嘛！」
瞿苒苒恬淡笑著，「我也想你。」
齊思雅拉著瞿苒苒到衣帽間那化妝台的鏡子前坐了下來，她仔細審視瞿苒苒那略微憔悴的臉龐，心疼道，「你的臉色怎麼比起你生完孩子我去看你還要顯得差！」
瞿苒苒故作認真地撫著臉頰，「有嗎？可能是還沒有上妝的緣故吧，我最近沒怎麼做保養。」
齊思雅直直看著瞿苒苒，眸底掠過一絲傷感，「苒苒，你看起來真的不太好，這跟有沒有保養沒有關係……」好友依然還是那樣美，卻透著一股羸弱。「我已經聽仁雋說了你和關總的事，我沒有想到，我和仁雋結婚的時候，你居然不是挽著關總一起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的……」
瞿苒苒不想要跟齊思雅在今天這樣美好的日子討論這個如今已經無關緊要的問題，她隨即轉移話題，「思雅，你不是說你還沒有選好婚紗嗎？」
「哎呀，我差點忘了……」齊思雅急切起身，走到衣櫃前，將偌大的櫃門拉開，煩惱道，「你看，這幾件婚紗都是仁雋讓設計師給我量身定製的……雖然都很不錯，可每一件都能看出我大腹便便，我真的不想做難看的孕婦啦！」
瞿苒苒笑著起身，走到衣櫃前用手撥弄著掛著的幾件純白美麗的婚紗，稱讚道，「我遠遠看著就知道這幾件婚紗都是國際上知名的幾名服裝設計師設計的，看起來都好美，我想你穿起來一定都很好看，只是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齊思雅扶著瞿苒苒的手搖晃，「你快幫我挑啦，都已經兩點了，再過會兒化妝師就會來了。」
「嗯。」
……
五分鐘后，齊思雅提著婚紗裙擺，站在落地鏡前。
瞿苒苒看著鏡中身著婚紗的齊思雅由衷稱讚道，「思雅，你穿婚紗的樣子，好美，真讓我嫉妒。」
「苒苒，還是你的眼光好，一眼就看中了這件。其實我每件婚紗都試了，偏偏就沒有試這一件，我以為我懷孕了要這低胸的婚紗禮服，那暴增的上圍會令我很尷尬，可我沒有想到，這件穿在我身上，竟沒有一點不端莊的感覺，那低胸的設計，不止恰到好處，反而讓我看起來更優雅迷人。」
「你今天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
「可我資質不夠好，我要是能像你這樣漂亮，我今天就不用愁穿哪件婚紗了。」
「呃……」
「誰說我老婆資質不夠好的？」
兩人的對話被一道好聽的男聲插－入。
瞿苒苒和齊思雅同時回頭。
已經換好西服的利仁雋帥氣非凡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利仁雋的視線自然是第一眼先落在齊思雅的身上，可見到瞿苒苒后，他的腳步停駐，主動跟瞿苒苒打招呼，「苒苒，你可算來了，思雅一直都念叨著你呢！」
瞿苒苒淡淡一笑，「能參加你們的婚禮是我的榮幸。」
利仁雋脫口而出，「可惜二哥說有事還不知道能不能來……」
「仁雋。」齊思雅突然提醒地喚了一聲。
利仁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他忙歉意吐出，「對不起，苒苒，我一時忘記了二哥很你……」
瞿苒苒依舊是恬淡的釋然語氣，「沒關係，我和他既然不在一起了，就沒有什麼避諱的。」
齊思雅怕這個問題談下去會更糟糕，忙轉移話題，「呃，仁雋，你說我穿這件婚紗漂不漂亮……」
利仁雋的注意力此刻完全轉移到了齊思雅身上。
「漂亮，我老婆穿什麼都好看。」
齊思雅粉拳落在利仁雋的胸膛上，「喂，你聽起來好像敷衍啊……」
利仁雋連忙圈住齊思雅懷孕卻並不臃腫的腰身，寵愛道，「我愛你都來不及，又什麼時候對你敷衍過？」
「你討厭，那麼肉麻……」
「老婆，我今天開心……」
在兩個相愛的人你沉浸在彼此的愛意中時，瞿苒苒默默地退出了衣帽間。
看著走廊盡頭有個露天陽台，瞿苒苒於是穿過走廊，走到露台。
冬天還沒有過去，露台上透著股涼涼的冷意。
瞿苒苒並不覺得冷，反而借著這股冷意沉澱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好友終於找到好的歸宿，她真的很替好友開心，可自己現在的遭遇，卻真是透著一股落魄，心頭難免感覺到一絲悲傷。
嘆了口氣，瞿苒苒黯然地望著遠方。
腦海中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那個人……
說實話，她原本還想著萬一跟他碰面兩人見面不打招呼會顯得很尷尬，可聽利仁雋說他可能來不了的時候，她真的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她其實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再糾纏不休，大家都還年輕，開展各自的生活都不晚。
他和喬絲的新聞越來越頻繁出現在報紙上了，她想，他的生活已經有了起色。
想到這裡，不知怎麼的，瞿苒苒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瞿小姐，你在這裡啊……」
一道呼喚聲打斷了瞿苒苒的思緒。
瞿苒苒及時放下覆在小腹的手，轉過身。
利家的傭人恭謹道，「瞿小姐，我們的女主人在找您呢……」
瞿苒苒輕輕一笑，「我這就過去。」
下午四點半。
一輛輛同樣色系、同樣款型、同樣昂貴的車子駛向教堂……
利仁雋和齊思雅作為新人在打頭陣的那輛車裡，瞿苒苒則在後面的一輛車中……
車子沒還沒有抵達教堂，一直守候在教堂門外的記者已經蜂擁而至。
瞿苒苒被這樣的畫面嚇了一跳……
慶幸的是，現場的保全人員立即就阻擋了那些記者，將他們攔截在離車子五米之遠處的地方。
利仁雋和齊思雅從車上走了下來……
記者手裡的閃關燈開始不斷閃爍，晃得人快要睜不開眼。
瞿苒苒也走下了車，礙於利仁雋和齊思雅已經成為焦點，她沒有朝他們走過去。
利仁雋和齊思雅隨即在現場保安的防護下走進教堂……
相比這對新人的光彩耀人，雖然也精心打扮過的瞿苒苒便黯淡了很多，似乎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不過，這正是瞿苒苒喜歡的感覺……
還沒來這兒的時候，瞿苒苒就已經跟齊思雅打過招呼，讓齊思雅不用理會她，她會進教堂默默地觀禮……
齊思雅自然理解瞿苒苒是不想招徠那些記者的注意，所以此刻才會跟利仁雋不跟瞿苒苒打招呼就直接走進教堂。
現場所有的人及記者都追著利仁雋和齊思雅走進教堂，瞿苒苒始終默默跟著。
新人走進教堂后，就將要開始婚禮儀式……
瞿苒苒走進教堂的時候，教堂座椅上的賓客基本都已經坐滿了，瞿苒苒於是尋了一個人相對較少的角落處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靜靜觀禮。
司儀宣布婚禮儀式正在開始……
可就在這個時候，教堂的大門前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
瞿苒苒也是本能地看過去……
誰能想到，這無意間的一眼，卻令她心頭一震。
那不小的騷動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
是的，正是關昊！
即便是利仁雋的結婚典禮，他依舊是那樣矚目的人物。
隔著座椅上那樣多的人，她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見他今天穿了一身精緻的墨色西裝，髮型明顯有打理過的痕迹，遠遠看去，已是英俊不凡，即便已經刻意低調，仍舊難以掩飾他與身俱來的那股尊貴，而讓瞿苒苒眸光駐留的，卻是關昊身邊那穿著白色洋裝沒有刻意遮掩自己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的喬絲。 關昊和喬絲並沒有喧賓奪主，只是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坐著，低調觀禮。
但以關昊的身份，如何能低調得起來。
那些被堵在教堂大門外密密麻麻的記者，在拍攝婚禮現場的同時，也在捕捉著關昊和喬絲的親密舉動。
瞿苒苒的眸光有滯怔幾秒，卻沒有為此沉入，而是慢慢又將視線移開，看向前方已經從齊思雅父親那裡接過齊思雅的利仁雋。
瞿苒苒的思緒有些飄渺，時間在慢慢流逝，她好似空白了的腦子只聽見牧師在宣布結婚誓言……
「利仁雋先生，你願不願意娶齊思雅小姐為妻，從此以後不論貧窮與富貴，健康與疾病，都願意跟她不離不棄直到永遠嗎？」
「我願意。」
「齊思雅小姐，你願不願意……」
……
一生之中，能夠擁有這樣的婚禮，大概是每個女孩心目中都會幻想的吧！
新郎與新娘已經在台上交換戒指，然後甜蜜相吻……
看著這樣美好的畫面，瞿苒苒不禁入了迷。
她忽然想起了七年前跟關昊的婚禮……
那時候也算盛大，只是在酒店請的，並沒有在教堂里這樣的浪漫溫馨，她那時候也是懵懵懂懂的，印象中不記得和他在婚禮上有過什麼樣的誓言，唯一記得的畫面大概也只有他認真替她戴上結婚戒指的那一刻，第一次那樣的心動。
掌聲響徹了整個教堂，全體都站了起來……
瞿苒苒始終保持著微笑看著他們，心底一直在默默祝福。
很快就到了新娘丟捧花的環節……
教堂外，所有的未婚女性都喜滋滋的期盼著……
瞿苒苒沒有參與進去，依舊埋沒在人群之中。
齊思雅將捧花拋向身後……
誰也沒有想到，那捧花居然不偏不倚就落在了站在一旁也沒有參與進這個環節的喬絲懷抱里……
一瞬之間，現場炸開了鍋。
喬絲似乎也有些意外，在看見那麼多記者藉此機會衝過來訪問的時候，喬絲只是羞澀地看著身旁的關昊。
關昊摟著喬絲，始終但笑不語。
看著這麼多記者的窮追不捨，喬絲終於不得不吐出，「大家放過我們吧，我和關昊今天只是來觀禮的……」
……
瞿苒苒此刻已經轉身走向停車的地方。
因為婚禮儀式的結束，諸位司機已經等在那裡。
瞿苒苒走到載她來的那位司機面前，司機已經認出她，率先出聲，「瞿小姐，那邊那麼熱鬧，你怎麼就回來了？」
「我有點不舒服，想在車上呆一會兒。」
「好的。」司機很是周到，隨即將車門打開。
瞿苒苒坐進了車裡，隨即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
她不是找借口說不舒服，而是肚子真的有些痛，可能是因為今天下飛機后沒有好好休息一下的緣故，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有些抗議了。
瞿苒苒隨即靠在了椅背上閉起眼休憩了片刻，慢慢的，孩子的抗議消失，她竟有些疲累在車裡睡著了。
瞿苒苒是被司機喚醒的……
下車的時候，瞿苒苒有些糗，歉意道，「對不起，我竟睡著了……」
司機道，「原本不想打擾瞿小姐您的，可我怕您耽誤了利總和夫人的結婚晚宴……」
瞿苒苒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司機已經載她回利家別墅，而別墅已經亮起了夜晚的燈光。
「現在幾點了？」
「已經快七點了，結婚晚宴是在七點半舉行。」
瞿苒苒輕點了下頭，「那好，要麻煩你在這裡再等我一下了，我去樓上換件衣服，很快就下來。」
「好的。」
縱使在結婚晚宴上可能會遇見自己尷尬遇見的人，可是，既然已經來參加婚禮了，自己的私事也就不應該放在第一位了，祝福新人是她必須要做的事。
換過一身淡紫色的禮服，瞿苒苒坐車來到了利仁雋舉辦結婚晚宴的五星級酒店。
瞿苒苒拿著貴賓卡，穿過保安層，由酒店的侍者領著，很順利就來到了晚宴現場。
利仁雋原本就是商界名人，所以晚宴現場簡直就成了紳士名流、政商雲集的地方。
現場的浪漫布置自不必說，瞿苒苒倒是被現場那一盞能夠照亮整個晚宴現場的流蘇水晶燈所吸引。
水晶燈散發的若隱若現的光芒，使現在每一個人都好像活在夢幻之中……
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瞿苒苒保持著優雅的笑意，跟很多的賓客擦肩而過，剛轉入舞池，就已經看見被眾人簇擁著祝福的利仁雋和齊思雅。
瞿苒苒隨即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遠遠地看著他們。
侍者拿了一杯香檳酒給她，她說了聲「謝謝」，剛想要拿起起來輕抿一口，卻又好像意識到什麼，隨即將酒杯放下。
利仁雋和齊思雅此刻已經站在台上，被現場諸人逼著說兩人的相愛過程……
瞿苒苒仔細地聽著，彷彿也被他們的幸福感染，沉醉在他們的愛情里。
倏地，她的耳畔傳來了一些聲音……
她不由轉過頭朝聲音來源處望去，看見的是一個端莊優雅的美麗女人挽著一個高大俊挺的男人朝舞池這邊走來。
瞿苒苒並不認識這兩人，只覺得這兩個人有些熟，彷彿在哪裡見過，依照現在這樣小小的騷動，看來也是身份不凡的人。
也許是因為有著莫名熟稔，瞿苒苒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追上他們的身影。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倆竟在關昊和喬絲的那一桌坐了下來……
是的，剛才坐在這個位置的時候，她就已經注意距離她不遠處的關昊和喬絲……
關昊的性格從來都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所以，他跟喬絲低調坐在燈光暗處那不引人注目的位置，的確是符合他性格的作為。
喬絲主動起身打招呼，「陸總，你好，我是喬絲。」
陸遠東客套回應，「喬小姐，幸會，這是我老婆黎心。」
喬絲尊敬道，「大嫂好。」
黎心回應，「喬小姐不用客氣……」
「關，我以為你有事來不了了……」陸遠東坐下后，拿起一杯酒跟關昊碰。
關昊跟陸遠東碰了一下，淡笑回答，「沒有什麼事比參加仁雋的婚禮來得重要。」
黎心歉意吐出，「我和遠東原本也想要早點來的，可是風風昨晚突然發燒，我擔心了一晚上，只有等風風退燒了才來……」
「我相信利總不會怪你們的。」喬絲體貼道。
黎心將視線轉向喬絲，「喬小姐你懷孕該有三個月了吧？」
喬絲甜甜回答，「嗯，已經快四個月了。」
「知道男孩女孩了嗎？」
「前段時間去檢查過，醫生說寶寶看著像是女孩，可是不確定，發育得很健康。」
黎心笑，「你要是生個女兒，關一定會很開心的……他一直都喜歡女孩。」
「我也想。」喬絲羞怯點頭。
這時候，已經下了舞台的利仁雋和齊思雅朝他們走了過來……
利仁雋疼惜擁著齊思雅，第一句話就是抱怨，「大哥你真是太不厚道了，這麼遲才到……」
陸遠東開始解釋。
……
漸漸的，那邊傳來三對情侶的歡聲笑語。
瞿苒苒的視線早已經從那邊收回，也不知怎麼的，她覺得胸口悶悶的，她隨即拿起自己的包起身，走向了洗手間的位置。
站在洗手台的鏡前，瞿苒苒獃獃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倏地，一道聲音傳來，「看見關總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心底不好受吧？」
瞿苒苒嚇了一跳，轉過身，看見齊思雅。
瞿苒苒撫了撫胸口，埋怨道，「思雅你真是嚇死我了！」
齊思雅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道，「剛才就看見一個人坐在那裡了，知道關總在那裡，你也不希望我跟你打招呼，所以看著你來洗手間，我不放心過來看看你。」
瞿苒苒輕扶住齊思雅的肩膀，「我哪裡有什麼事，你今晚有那樣多的應酬就不要管我了……一直都還沒有跟你親口說聲祝福，我希望你和利總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看著瞿苒苒漾著笑意的面容，齊思雅深深嘆了口氣，語調略帶悲傷道，「我今天雖然很開心，但是看著你和關總如今見面連個招呼都不打，我真的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