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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前夫的婚禮

  第38章 前夫的婚禮


  魏渭和米小白一起走到了熱鬧的街頭,那裡又是另外一番場景:親密依偎的情侶,攥著的彩色氣球的小販,賣玫瑰花的小姑娘,還一間間明亮溫暖的店鋪,喧鬧沸騰,喜氣洋洋,讓人覺得這人間,終歸還是值得的。


  魏渭走進一家甜品點,給米小白買了一份提拉米蘇,一杯熱騰騰的奶茶,然後用眼睛催促她趕快坐下享用。


  米小白被照顧得像個小女孩,不禁有些受寵若驚。這段日子她披掛上陣,衝鋒殺敵,早就忘記被照顧被呵護是什麼滋味了。


  她說:「你不吃點嗎?」


  「不了,我最近在減脂,教練管得嚴。」


  魏渭說。


  這段時間天冷,他轉到健身房鍛煉了。


  米小白看看眼前的他,清瘦挺拔,完全想象不出來任何一個需要減脂的理由。


  這個人和以前的自己一樣,弓拉得太滿弦又綳得太緊了。


  她不假思索地地挖了一勺遞過去,說:「我看看你吃一口會怎樣?其實偶爾開點小差破破戒挺刺激的!」


  這話是說給他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魏渭怔了一下,表情有些怪怪的,米小白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急往回縮,說:「瞧我!我再找他們要個小叉子。」


  「不用!」


  魏渭閃電般地捉住她的手腕,說:「這樣就挺好!」


  他一口吞下那塊蛋糕,朝米小白笑一笑,眼睛微眯,嘴角沾了點巧克力屑,依舊俊朗得不像話。


  米小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吃完那塊提拉米蘇的。


  隨後,他們倆在寒氣逼人的平安夜街頭晃蕩了很久,卻並不覺得冷。


  送米小白回去的時候,魏渭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深紅色的蛇果,說:「送你的,那啥…今天我也迷信一次,希望它能帶給你平安和快樂。」


  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魏渭居然因為自己封建迷信了一把!

  米小白一陣心悸,卻只是說了「謝謝」,然後在他溫柔的目光中暈陶陶地捧著蘋果轉身走了,走了好一截還覺得他的目光無處不在。


  米母已經睡下了,米小白把蘋果放在床頭柜上,獃獃地端詳著它。


  他一定挑了很久,那是她見過最完美的蘋果,飽滿圓潤,色澤新鮮,連最微小的瑕疵都沒有。


  米小白幾不可聞地嘆氣,他是個完美主義者,而自己卻一身傷痕。


  躊躇了好幾天,米小白還是向趙軒求助了。


  米母的雙眼如同快燃盡的蠟燭,忽而亮得嚇人忽而黯淡無光,就像她一遍遍點燃又熄滅的期待。


  再沒張衛國的消息,不說她會怎麼地,米小白的心臟就得先爆炸了。


  她打疊起耐心哄她:「他換了好幾個單位,還得再打聽打聽。」


  「哦~」米母聲音拉得長長的,有掩不住的失望,又不死心,說:「讓大梨去他們村裡打聽打聽。」


  米小白不敢說已經打聽過了,只是應付地「嗯」「嗯」了幾聲,她從沒見過她媽對什麼事這麼狂熱偏執過。


  她打給趙軒,響了好久都沒人接。


  什麼情況?她疑疑惑惑地放下手機,之前按捺住的心思瞬間百轉千回,下一秒手機就狂響起來,趙軒打過來了。


  米小白趕緊「喂」了一聲,趙軒在那邊怪腔怪調:「哎呦,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米教授居然有空來找我了?」


  米小白懶得搭理他的調侃,直截了當地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幹嘛?想見我啊?」


  趙軒語調輕浮,明顯有些不對勁。


  米小白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是不是喝酒了?那算了,改天再找你。」


  「別別別啊!」


  趙軒立刻清醒了:「開個玩笑而已,找我什麼事?」


  米小白猶豫了一下,說:「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我請你吃飯吧!」


  「別介,我正和人吃著呢!」


  「現在?」米小白看看手錶,這才中午十一點多點。


  「咳,沒辦法,一個南方來的客戶,說飛機上沒配餐,一落地就逼著我找地方吃飯,這不剛吃上。」


  「那算了,別耽誤你工作。」


  「行了米小白,別這麼蟄蟄蠍蠍的!我還不了解你?沒十萬火急的事你會打給我?這樣,你自己過來吧,在聚賢樓,三樓,你以前來過好幾次的,到了打電話我,我儘快結束戰鬥,把他打發到酒店休息去。」 趙軒一言九鼎地定下了。


  米小白略微收拾了一下,頂著風雪出門了。今年是個寒冬,雪一直在下,下三天停兩天,斷斷續續就沒消停過。


  聚賢樓是一個中高等檔位的飯店,主打當地特色菜,很受外地人的歡迎。趙軒經常把客戶往這裡拉,很快和酒店老闆混成了勾肩搭背的兄弟,老闆每次都會特意把三樓的雅間留給他,給足他面子。


  米小白熟門熟路地順著旋轉樓梯往三樓走,走到二樓的時候愣了一下,居然有人在這裡辦婚禮?

  婚禮嘛,總是要講究排場,講究個金碧輝煌的,聚賢樓場地有限,鮮少看到在這兒擺酒席的,除非經濟預算實在有限。


  米小白不過這麼胡亂想了一下,腳步並沒停,二樓大廳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她無意識地往裡面一瞥,頓時呆住了。


  老天真是弄人,居然是鄭一帆和李茜的婚禮,咳,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

  兩個新人正像木樁子一樣杵在舞台上,離得太遠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就算鄭一帆化成灰米小白也能一眼認出他來。


  廳不大,密密麻麻地擺了十來桌酒席,人聲鼎沸,鬧哄哄的,像菜市場一樣。


  米小白身不由己地跟著進出的人流走了進去,木木地站在角落裡看著這荒謬又真實的一切。


  她以為自己已經對鄭一帆無所謂了,但親眼目睹這個場面依然對她是種火辣辣的刺激。


  台上的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靜一下,邀請雙方家長上場。


  先上去的是米小白許久未見的前公婆,蔫蔫的,並沒有多少歡喜的模樣,緊接著上來了另外兩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大概是李茜的父母。


  米小白定睛一看,馬上就知道鄭家二老為什麼不高興了。


  李父穿戴簇新,衣服的摺痕都還清晰可見,李母金燦燦地帶著耳環項鏈手鐲,可臉龐黎黑畏首畏尾,一身小家子氣,一看就知道是社會底層出身。


  米小白沒有看不起社會底層人民的意思,她就是這麼個出身,可社會底層人民也有不同的類型,有淳樸隱忍善良的,比如米母,也有那疲懶刁鑽不好對付的,比如李家父母,尖嘴猴腮高顴骨,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米小白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這前婆婆一心讓兒子攀個高門大戶的小姐,沒想到每況愈下,這下應該嘗到真正的苦頭了。


  怪不得頭幾天鄭一帆抽風似地求她複合,不對,如果這樣,以鄭母跋扈強勢的性格怎麼會同意娶她過門?難道


  米小白的視線在李茜的小腹處轉了一圈,想象了一下鄭一帆在她身上起伏的場景,一陣噁心,掉頭就走了。


  沒想到剛走出去幾步,鄭一帆就追了出來。


  他抓住她的胳膊,一副又意外又感動的模樣,嘴唇微微哆嗦,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米小白正泛著噁心呢,一把甩開他的手,抽出紙巾把他抓的那塊地方反覆擦了好幾遍,嫌惡之情溢於言表。


  鄭一帆一下子癟了,說:「小白,我真沒想到你回來,小白,早知道我就.我就….」


  「千萬別誤會,我是來這兒見朋友的,做夢也沒想到會撞到你們,你快回去吧,結婚是大事,一屋子的人都等著你呢!」


  「小白,別說氣話了,你的心情我明白,我都明白…」


  明白啥?明白自己對他余情未了?米小白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她眉毛一豎,還沒來得及發火,鄭一帆又迫不及待地開始吐苦水了:「小白,只要你說句話,這婚我立刻就不結了!李茜就是個騙子,裝得小鳥依人的,其實虛榮又膚淺,她爸媽更甚,土匪強盜一樣,我當時真是豬油蒙心了,我」


  鄭一帆伸手摑自己耳光,看那樣子應該吃了不少苦頭,悔恨懊喪的作派不像是假的。


  米小白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冷冷地說:「你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鄭一帆又走近一步,剛想再說些什麼,李茜突然追了出來。


  雖然穿著大紅色綉金線的秀禾喜服,她臉上卻沒有多少喜氣,相反,那雙清秀的眼睛里充滿了怨毒和憤恨。


  她瞪米小白:「原來是你?你咋這麼不要臉?!他都不要你了還這樣陰魂不散,難道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絕了嗎?」


  米小白一愣,這還是以前那個含羞帶怯,未語先笑的李茜嗎?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冷哼了一聲,轉身就往樓上走,她還不配自己和她對嘴。


  她目中無人的樣子讓李茜更加憤怒了,她拽著裙擺追了過來,說:「別走,不許走,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都不能走!」


  怪不得最近鄭一帆和他爸媽對自己陰陽怪氣的。如果不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因為自己爸媽的死纏爛打,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她謀劃了這麼久,不能就這麼功虧一簣了。


  米小白已經上了兩個台階,聞言立刻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暴躁不安的她,表情冷淡:「放心,如果我有什麼想法,你是不會有機會穿上這身衣服的!你覺得他是個寶,可他在我這裡就是坨屎,我避都避不及,怎麼會往前湊呢?」


  「米小白!」鄭一帆大受刺激,臉色煞白。


  「那你.」李茜依舊不肯善罷甘休。


  米小白嘆氣:「我真的是來見朋友的,我也不知道他抽什麼風把我約到這裡來,不瞞你說,我現在殺他的心都有了。」


  「說誰抽風呢?」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從高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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