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洞房
第98章 洞房
「坐。」進入書房,嚴爸爸指了指一邊的沙發。
安雪微微有些拘謹地坐下,沒料到自己也享受了一次關小書房裡談話的「待遇」。
「現在上班沒有?!」嚴爸爸讓保姆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讓保姆出去后坐到她的對面。
「還沒有。」安雪一頭的霧水,這個人怎麼無緣無故問她工作呢?!
「哦!手續這幾天就應該可以到位了,不要著急。」嚴爸爸吹了吹自己茶杯上的水霧,然後慢慢道來。
「呃、我沒著急。」這幾天正好收拾新房子呢!她哪有著急?!對了,之前剛剛接到清理借用人員名單通知的時候,她隨時隨處都表現的很「著急」。想到這個,還真是有點窘,讓他也見笑了吧!
「來,給你看看這個。」說著,嚴爸爸從書桌下面取出一本小影集來,安雪連忙起身接過。
打開,竟然是個胖乎乎的七八歲小姑娘。穿著漂亮的花裙子,要麼是跚跚學步,要麼是騎著小車,要麼扮著可愛的動作,但、張張笑的都是那樣的張揚。
不用猜的,她就是嚴蜜小時候。
「蜜蜜小時候很聰明、很乖,學習也很好。可惜後來得了腦膜炎,一直持續高燒燒壞了腦子,之後又得了腦膜炎後遺症才變成現在這樣。生病以後,院子里的同齡孩子都不跟她玩,我怕她受傷害,所以一直把她保護地沒有半點風雨。轉眼,再過兩年我就要退居二線了,而她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我、不可能總守著她,總有一天會離開她,所以、她也應該學著自己走出去獨立了。」說著說著,嚴爸爸的眉頭越鎖越深。
「其實蜜蜜也沒有什麼,只是性格跟小孩子一樣。說真的,她有很多優點我們普通人都沒有,比如說坦誠、真實、善良……她的琴彈的很好,我覺得她真的可以往音樂方面發展一下也很好的。」看著眼前這麼大年紀的男人一幅憂傷的樣子,安雪也覺得隱隱有些心疼。這就是無限寬厚的父愛,不帶任何雜質與利益的感情。
「如果我退休了,你跟蜜蜜還會是朋友嗎?!」沒來由的,嚴爸爸又問了一句。
「蜜蜜為人善良,對誰都沒有害人之心,其實跟她交流很讓人輕鬆的,為什麼不跟她做永遠的朋友呢?!」嚴爸爸問那話似乎是……似乎是說安雪與嚴蜜的交往全是看他身居要職?!可是現在為止,安雪也不知道他到底身居什麼「要職」,但安雪很清楚的是,她與嚴蜜的感情真的與這個無關。
「誰都有私心,所以我今天想跟你說一個我很自私的想法。」想了想,嚴爸爸的眉頭聚得更緊。
「你說。」自進了書房后,安雪就覺得完全的雲霧中。領導的話真的太難懂了,此刻,她太想聽一句明白話了。
「我革命工作了一輩子,很不待見開後門、走路子的人,可是前不久,我卻為你打了一個招呼。當然,也是因為你業務能力強,完全可以勝任。」頓了頓,嚴爸爸這才開口。
「嚴伯伯,你是說我進政府辦是你……」狠吃了一驚,完全沒有料到面前這個男人竟然是轉變她命運的人。
只是,僅僅因為嚴蜜?!
可是這世間的事情可變性實在太大,他又怎麼能確定她的不變?!
所以眼前,只有唯一一種解釋,那就是父愛無邊……
「蜜蜜還有個哥哥在外地工作,早已經結婚、有自己的家了。有了妻女,對於這樣一個弱智妹妹也不好經常照顧她,如果蜜蜜有個姐姐或者是妹妹可能會比較好。所以想來想去,我就想到了你。做了一輩子的行政工作,就學會看人了,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對蜜蜜沒有任何目的。如果你能在政府辦公室工作,以後認識的人會很多、路子也會多一點。將來有一天,蜜蜜有個什麼困難也好找你幫個忙。而且我也相信,你對蜜蜜是真心的,對不對?!」說著,挑起眉頭看向安雪。
「其實就算我不在政府辦工作,我也會常來看蜜蜜的啊!」這跟安排工作有什麼關係?!難道是用安排工作收買她照顧嚴蜜?!
「你現在太年輕,許多事情以後就會明白。好了,你婚期將近,應該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我也不為蜜蜜留你吃晚飯了,歡迎往後常來。」起身相送。
「我會的。」安雪點了點頭,這才離開嚴家。
進區計生站是一個意外,進政府辦公室又是一個意外?!要麼在家宅三年,要麼就忽然結了工作緣。真是要麼乾旱三年,要麼大雨三年啊!
不過說真的,如嚴爸爸所說,雖然她在政府辦工作了近兩個月,可是對於行政這一塊她還只是摸到了皮毛。如他所說,她真的太年輕了,許多不可能現在預料到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
但、不管如何,安雪從嚴家走出來的那一刻就一直對自己說,她一定要盡全力像嚴爸爸保護嚴蜜那樣,把她當「妹妹」一樣保護起來。她真的很可愛,她像天使,她值得她為她付出。
晚飯時間雷從光打來電話有應酬,安雪也沒留在雷家吃,而是帶著媽媽在外面的小吃店隨便吃了一點,然後帶著媽媽去逛街。
媽媽好多年都沒有買新衣服了,所以這一次安雪當然要跟媽媽多買幾套像樣的衣服參加她的婚禮。
可是媽媽一見到吊牌價就搖手試都不肯試一下,覺得怡景什麼衣服價格都貴的太離譜。
沒辦法,逛了老半天,媽媽一件也不肯買,安雪只好給雷從芬打去電話:「姐,你那裡有我媽能穿的衣服嗎?!」
「你媽媽?!沒有!不過我剛剛叫了訂單,明天有師傅過來給全家人做唐裝,你叫你媽媽過來量個尺碼,做套唐裝參加你的婚禮啊!」
「一套唐裝也不夠啊!」其實不僅僅是因為婚禮,安雪是想作為女兒講點孝心,找結婚為借口多給媽媽買幾套衣服而已。
「哈哈,明白了,是你媽媽給你節約錢,不肯買吧?!這個容易,你叫你媽媽來我店裡來,我是做什麼的人?!看兩眼就能知道你媽媽的尺碼,明天我給她準備幾套讓她帶回去。」雷從芬一笑,立即明白了安雪的意思。
「還是姐會體諒人。」這方面雷從光就粗心多了,安雪結婚的衣服全是跟雷從芬一起準備的,他問都沒問一句。
「囡囡,媽媽明天就走了,你們年輕人太不懂禮術,所以有一件事媽媽一定要提醒你。你們在結婚以前,記得要去從光亡妻的墓前去一下,這是對他們家人的尊重,也對你以後有好處。」晚上,母女倆又擠一張床上說著怎麼也說不完的話。
「啊?!為什麼要去她那裡啊!」說實話,安雪挺怕去的。當日她跟雷從光發生關係的時候,樊麗娟還在呢!這件事一直是她心裡的陰影,也是她一直不敢面對的事情。
「哎呀,你不懂媽媽教你,你不能不聽啊!每個人都有前世今生的,人在做、天在看,做人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啊!從光條件這麼好,如果他的亡妻還在,怎麼能輪的到你跟他做夫妻?!你想想,現在你願意把從光讓給別人做丈夫嗎?!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去看看她的,跟她說幾句好話,讓她在地下好安心啊!」媽媽信這個,她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也就只會說這些教育安雪了。
可是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嗎?!如果有,上輩子她跟雷從光是什麼關係呢?!這輩子,雷從光怎麼不能第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她呢?!許多事情都無法解釋,可是安雪很孝順,她還是願意聽媽媽的話。事實上,聽媽媽的話從來沒有讓她吃過虧的。
送走媽媽,輪到雙休安雪還是鼓起勇氣跟雷從光提了這件事。當雷從光聽到安雪的提議,真的是萬分的驚訝。
他只知道安雪很乖巧、很聽話,但、從來不知道她竟然這樣的賢良淑德。若是放別的女人身上,提都不能提前妻的名字,可是她、卻是主動提出去看她。不由心裡一緊,將安雪緊緊摟入懷裡。
心裡卻是琢磨著,婚後的日子,他要怎樣疼愛她才好呢?!
次日,買了樊麗娟最喜歡的百合,開車帶安雪來到她的墓地。
一望無際的都是美麗的綠野蔥鬱,四處一片的安靜如許,亦如樊麗娟生前。
雷從光把花送上,然後拉著安雪一起細細懷念起樊麗娟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不管我去哪兒,她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我。工作后,陪她的時間一天比一天少,她從來沒有一句的怨言……」
「她從小就漂亮、優秀,跟從芬一樣,很迷戀芭蕾舞,是好多人心裡的大眾情人。跟從芬在一起,她們總是那麼有共同語言,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一直以來,她的身邊都有很多追求者,可是、她從來都不看他們一眼。總是耐心問我下周有沒有時間去看她的演出,總是耐心問我什麼時候教她開車……」
「知道嗎?!這一生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教她學車,不然……」說到動情之處,雷從光雙目潮紅。
他們青梅竹馬,他們兩小無猜,他們情如兄妹,可是如今……卻是陰陽兩隔。
「樊姐,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老雷。」然後,百年後將他還給你。
可是后話當然沒有說,只是放在了心裡。還給她?!她還如何舍的得?!
本來半路上想了好多好多的,可是真正到了這裡,安雪卻只是低低地說出了一句話。
能說什麼呢?!樊麗娟最喜歡、最放不下的人當然是雷從光,如果安雪說抱歉……只怕會惹她不高興了。所以,只能承諾好好照顧雷從光,這樣、讓她有些安慰吧!
「以後不準學開車。」回來的路上,雷從光很忽然地交待了一句。
「嗯。」雖然那語氣很是有些霸道強權,但、安雪能夠理解地點了點頭。
一隻手掌著方向盤,一隻手卻去尋安雪的手……
雷從光不知道自己走的什麼運,上天先是給他送來美麗無雙的樊麗娟,又是給他送來賢惠可人的安雪。她們一個是仙子,一個是平凡的賢妻,此生有這兩個人相伴,足矣!
結婚當日一大早,安雪便早早起床梳妝打扮。因為南湖離怡景太遠,所以她們一家人就在酒店裡一間豪華套房裡等待雷從光的迎親。
描上柳眉,化上媚眼,潤上嬌唇,披上白紗……安雪自己都不信自己可以漂亮成這樣。靜坐在窗口看著樓下就要來臨的迎親隊,不是第一次出嫁,可是比第一次還要緊張萬分。
總覺得自己的妝容是不是不夠漂亮,總覺得自己的白紗是不是不夠完美,總覺得自己的笑容是不是不夠甜美……
想象著今天見到雷從光時第一個表情應該是怎樣,想象著在眾人祝福的目光中挽著他的手一起走向鮮花拱門,想象著雷從光當著眾人的面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美妙……
不自禁的,趴在窗台上的安雪露出幸福的偷笑。
「來了來了,姐夫來了。」安晨風忽然從外面閃了進來,重重將大門關上。
「我怎麼沒看到下面的車隊?!」安雪心裡一陣的狂跳,但卻關上窗子不敢往下再看。
「姐夫的車隊在外面五百米的地方就被他的內奸同學給攔截了,讓他自己走過來,你當然是看不到車隊的。」說著,安晨風瘦高的個子,卻像猴一樣的跳了起來躥到安雪的身後。
「哎呀,你姐姐本來就膽小,你這上躥下跳做什麼呢!」其實媽媽也是緊張地不得了,捂著胸口深吸著氣。
「嘿嘿,你說我姐夫等會兒會封我多少錢紅包?!」安晨風比安雪還要激動,馬上又從安雪身後跳出來托起下巴喜滋滋地盤算了起來。
「等下不準為難你姐夫,他給多少你要多少。」媽媽一聽安晨風盤算這個,連忙著急把他的小火苗給掐掉。
「媽……上次你也這麼說,結果鄭余家那麼有錢,五百塊就把我給打發了。這個姐夫更有錢,難道就……」安晨風馬上不服氣了起來。
「這次你聽你媽的,他給多少你要多少,不準討價還價!」爸爸也在一邊緊張地抽著煙,忽然就冒了這麼一句。他們家是窮,可是不能讓人家把女兒看扁了啊!
「……」安晨風無語地看了一眼爸爸,只得像拖尾巴狼一般低下頭去。他知道,爸爸可沒有媽媽那麼好說話,動不動就會動拳頭的。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他可不想挑戰他的權威。
「咚咚咚……」房間門響了起來,房間內的所有人心裡都一驚,然後緊張地更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別緊張、別緊張,我去開門。」安晨風立即拿出「力挽狂瀾」的氣勢揮了揮手,自己也是緊張地深吸一口氣,然後貼到門后:「開門紅包準備好沒有?!」
「準備了、準備了……」門外的聲音很雜,很明顯人很多,根本不知道哪一聲是雷從光發出來的。
安晨風精的跟猴似的,把門拉開一條縫伸出一隻光手。一隻大紅包送到手裡,外面的人流轟的涌了進來,現場完全失去了控制……
因為二婚,除了請嚴蜜當音樂師以外,安雪沒有請任何的朋友和同學。現在十幾人一起湧進來,全部就將安雪包圍起來。不等安雪分清誰是誰,一隻大手將她拉入懷裡就往外跑去。
「你不是老雷!你是誰啊!」雷從光的氣息她當然熟悉,剛一入懷安雪就覺察出來而大叫。
身後的人更是哄的笑了起來:「打倒假冒偽劣新郎!絕對打倒!!」
「別鬧了!」西裝革履的雷從光這才吃力的從人群中扒了出了,這才拉起安雪的手就往外面一陣的狂跑,生怕被人追上再開這類似的玩笑。
「太鬧了,你不是說沒請這麼多人的嗎?!」提著蓬蓬的婚妙裙擺,跟著雷從光邊奮力的跑著邊忍不住問道。
完全出乎意料,安雪原以為他們的婚禮會是很安靜祥和的,卻沒想到比第一次還要鬧。不過、似乎沒什麼不好,整個過程充滿了刺激與新鮮,手、不由更是緊了緊。
「全是同學。也不知道是誰走露了風聲,都不老老實實在家過年,全跑這裡來湊熱鬧了。」經過電梯口拍了拍,不料身後的人馬上又圍了上來。
「抱著走、背著走,就是不能並肩走……抱著走、背著走,就是不能並肩走。」都是一群三十幾歲的人了,大家齊齊地拍著巴掌整齊地大叫。
沒辦法,雷從光搖了搖頭。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不能黑臉凶人,不能就此走人,只能、完全聽他們的。
彎腰,一咬牙,將安雪橫抱了起來,這才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哦……」一群老同學又是起起鬨來,跟在雷從光的身後一刻也不讓他把安雪放下來。只要放下一秒,就把安雪拉後幾步再抱。
沒辦法,不讓進電梯,只准走樓梯,才下了幾層樓……雷從光已是大汗淋淋。
還好,婚禮就在酒店二樓最大宴會廳舉行,路程並不算太遙遠。
剛進宴會廳,宴會廳便傳來用鋼琴彈奏的一首劉若英的《很愛很愛你》,安雪立即覺得自己被一股很特別、很浪漫的氣氛所包圍。
從在鋼琴前的嚴蜜今天穿著很惹眼的深藍色禮服,讓胖胖憨憨地她顯的很是具有一些靈氣。加上她彈奏的竟然是這樣時髦的歌曲,讓她看起來更加像是具有自己特色的樂師。
眼前的鮮花拱門竟然是由紫色「勿忘我」編織而成,四周都是淡紫色的輕紗環繞,似乎走進一個全浪漫、全童話的世界一般。
只是這份浪漫和美好沒有多停留一刻,腳一著地,以錢少康為首的人群又起起鬨來。 「各位同學,我錢少康絕對不承認自己是雷從光的手下敗將,今天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我要向他挑戰。如果他不敢,同學們作個證,往後我是老大他是老二!」
這才發現,宴會廳一則竟然不知道被誰擺放了一張乒乓球桌。
有誰在結婚的時候還要打乒乓球的?!安雪真是開了眼界了!
她終於知道雷從光為什麼這麼特別了,原來他的同學一個不亞於一個的別出心裁。
「你小子……完全是搞偷襲,搞疲勞戰!剛才是誰提議讓我抱新娘下樓的?!有你一個吧!」雷從光依然喘著氣,三十幾歲的人了,從九樓抱著老婆步行到二樓還真是很費體力的說。
「那個與我無關,我只向你挑戰打乒乓球,又沒向你挑戰抱新娘子。要不然,我把新娘子再抱回九樓,看誰用的時間少?!」錢少康嘿嘿一笑,把球拍已交到雷從光的手裡。
「老雷,對付他、我就夠了,不用你親自出場!」正當雷從光冒著大汗考慮要不要在這麼多同學面前應戰的時候,安雪竟然脫了高跟鞋站到了乒乓球台前握過了球拍。
「等等,我是向從光挑戰,沒說向你。我最想贏的人是從光,不是你。而且,就算打贏你、我也不光彩啊!傳出去,我錢少康欺負女人!?」意外極了,看著很有些巾幗女英雄的樣子,錢少康抱著肩膀不知道要不要打了。
「打的贏我才有資格找老雷!」安雪卻不退讓,已握住一隻乒乓球做好準備就要發球了。
「別鬧,就是用半口氣我也能幹掉他。」別說錢少康意外,就連雷從光也意外。
「看球!」安雪卻不依,她可不想讓雷從光現在就被這群人給整累趴下了。
說著,一個極專業的高拋球發了過去……
為了不影響安雪的發揮,雷從光只得抱肩站到一邊,極寵愛地看著他嬌小的新娘「意氣風發」地進入戰鬥。
雖然不情願跟女人打球,可是錢少康只能應戰。別說,這女人的球藝真是不錯,每每他扣過去必殺球都被她柔柔地接了過來。才一個球就打了好多個回和,硬是怎麼也扣不死她……
他的每個球都好兇狠,安雪完全沒有回擊的力量,只能用柔力將球勉強接過……
一邊鬧哄哄地看客此刻也不出聲了,看到安雪弱弱一個小女子,竟然一次又一次將錢少康那一次比一次兇狠地球給回擊過去,不由都紛紛為她捏了一把汗。
「人家左手是空當,他右手是空當啊!」雷從光不由在一邊提醒安雪,別說其他人意外,就是他也意外,沒想到這丫頭的球竟然打的這樣的出色。
真的,安雪整個人對雷從光來說就是意外。她的出現是意外,她的個性是意外,她的特長是意外,她的感情觀也是那樣的意外。總是在有意無意間,送給他一個又一個的驚喜,讓他總感覺美不勝收。
說話間,安雪運足力氣一個狠抽,一反柔力用狠力將球抽向他的左手……
而錢少康聽了雷從光的話正準備照顧他的右手,不料……
「哦!」掌聲雷動,尖叫聲響起,都為嬌小的安雪高呼起來。
「喂,左手好像一直是你強項吧!」雷從光也忍不住大笑起來,走過去拍了拍錢少康的肩膀。
「分明是你們兩口子唱雙簧整我!」錢少康不服,把球拍重重摔到球桌上。
「別不服氣,我是老雷教出來的,你連我都打不贏還想向他挑戰?!回去再練練哈!」安雪也放下球拍,挽著雷從光的胳膊向錢少康「同仇敵愾」。
「低調、低調。我平時沒教你的嗎?!」雷從光故意默起臉來語重心長的對安雪說道。
「低調什麼?!欺負人光榮,被欺負可恥,有本事的人無需低調!!」正鬧著,一邊更會鬧場的樊達已拖著穿婚紗的雷從芬走了過來,極囂張地也要加入進來。
「是誰最囂張?!站出來!我不信今天我一個人都打不過!」錢少康本來輸的就很不服氣,這會兒又撿起球拍叫嚷了起來。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可是同學聚到一起,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學生時代。
「誰怕你啊!來呀、來呀!!」樊達將那昂貴的西服袖子一卷,也拿著拍子啪啦啪啦的叫開了。「別鬧了,別鬧了,雷老爺子來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幾個人這才收手向前台攏過去,似乎都知道「雷老爺」子的權威一般。
「我宣布!雷從光先生和安雪小姐、樊達先生和雷從芬小姐的婚禮正式開始!音樂……」司儀站到了前台,對著話筒高聲宣布。
話音剛落,嚴蜜很專業地彈奏起了婚禮進行曲……
「喂!你誰請來的,憑什麼把我們放他們後面?!」樊達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絕對是個鬧場子的人,撞了撞司儀,表現出一幅不滿的樣子。
「啊?!說都說了,怎麼辦?!我再宣布一次?!」原本沒有綵排這個項目,司儀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怎樣繼續了。
「下一次戴戒指把我們排前面,我們先戴。」樊達也是好「商量」的人,見司儀態度甚好,也不為難他。
「你怎麼什麼時候都忍不住這張損嘴啊!」一邊的雷從芬都受不了他了,忍不住低聲提醒。
「我這嘴停下來,你不就沒樂子了啊?!」樊達側臉,沖著雷從芬嘿嘿一笑。
「好了,兩對新人一起戴戒指。」音樂聲落,司儀又是高聲宣布。
樊達剛想要提議,雷從芬已拉過他的手,先為他戴戒指了,樊達只好住嘴投入到自己的小甜蜜之中去。
雷從光取出早已為她改好的鑽戒,這才鄭重其事地為安雪戴上。
改戒指大小的時候安雪沒有去,可是、這一次卻改的不大不小很合適。
「新人向長輩行禮!」
轉身,雷從光拉著安雪向雷家父母行禮。
「爸、媽。」這是第一次叫,安雪緊張地手心又一次冒汗。
「乖,順風順水、大吉大利。」說著,雷母取出一隻大紅包交給安雪。雷父沒有說話,但也微笑著取出一隻紅包交給她。
以前鄭余家父母就沒在結婚時給過紅包,安雪完全沒有經驗地立在了那裡。雷從光幫安雪接過,然後把兩個紅包交給她。
「爸、媽。」面向安家父母,雷從光也微微行了一個禮。
「囡囡,做人家媳婦乖一點,不要像在家裡一樣鬧小性子,啊!」人家雷家是祝福兩個人的話,而安家媽媽卻是見機「教育」女兒。其實安雪性子夠溫順的了,而媽媽還在教育她要再「乖」一點。
「知道了。」安雪依然是乖巧的點頭。
如雷家一樣,安家媽媽和爸爸也取出兩隻紅包,一人給了雷從光一個。
雷家父母不由同時將目光投向安家媽媽,這個女人……真是善良到了家。
禮畢,嚴蜜的鋼琴曲又一次響起了王菲的《為你》……
與雷從光一起離場,轉身,忍不住向嚴蜜豎起大拇指。
嚴蜜萬分的投入,在一邊媽媽的指點下認真地彈奏著,完全沒有看到安雪的表揚。若是放在演出廳里,她一定是個最優秀的鋼琴師!
因為同學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又正值過年,萬幸沒有一個來鬧洞房的。
回到家裡,泡了澡后兩個人都躺在床上計劃著他們美好的婚後時光。
「老雷,你爸爸媽媽每人封的一萬呢!」拆開紅包,安雪吃驚不已。
「來,讓我咬一下,還你爸爸媽媽呢!以後記得要改口說咱的爸爸媽媽。」說著,躺在床上拉過安雪的胳膊就佯裝一口,嚇的安雪整個人都一驚。
「討厭!人家跟你說正經事呢!你看,這是什麼?!」說著,拆開自己爸爸媽媽給的紅包,裡頭分別除了五千塊錢以外,還掉出兩個紅色的小香袋。
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雷從光取過,只見一個上面寫著「早生貴子」,一個上面寫著「步步高升」。
雖然與安家媽媽溝通並不多,但雷從光一看就能明白。這個早生貴子是給安雪的,希望她能早日給雷家添丁;而這個步步高升是給他的,她知道他最喜歡這樣的祝福。
真是個又細心又好心的老太太……
「我說,我們也別辜負你媽的希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呢!」說著,將步步高升的小香袋塞入枕下,將早生貴子的香袋收入掌心。把安雪摟入懷裡,壞壞地一笑。
「我媽什麼期望啊?!難道是希望你欺負我?!」說著,伸手去搶雷從光手裡的小香袋要看個明白,兩個人不由糾結到一起。
激情將情慾徹底點燃,一室迤儷之色泛濫……
不經意間,兩人的目光都不由投向窗外,透過淺紫色的窗紗竟然看到一顆閃亮的流星。
「看,上天給我們送寶寶來了。」直到流星完全的消失,雷從光咬著安雪的耳朵低語。
「那,你是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揚起嘴角一笑,用手擦去他滿頭的汗水。
「呃……」鎖起眉頭認真地想了想,「就是你給我生只小巴巴狗,我也喜歡。」
「討厭!又笑話我!」忍不住給了他一下,卻又勾住他的頸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月華印入房間,兩個人孩子氣般你勾著我,我繞著你,一整晚也不願意鬆手……
「串串,少康約我到他們醫院活動室打乒乓球,你過不過來?!」正式開始婚後的小倆口生活了,晚上要遲回家當然應該向小妻子彙報的。
「懶的去,你跟他玩吧!你幾點回來,我掐時間做飯。」下班了,安雪收拾好桌面后往電梯口走去。
「不如我現在過來接你,打完球然後一起到外面吃飯?!」想了想,放她一個人在家總覺得有些不好。
「不用了,我好累,想回家先躺一會兒。」打了個哈欠,安雪步行回家。
「那……七點二十準時到家,我要吃珍珠丸子。」雷從光微微一笑,對於當初在政府大院旁邊買房子這一舉動覺得萬分的明志,譬如現在上下班她步行五到十分鐘就行,完全不用他接送。
「嗯,我做好等你。」掛了電話,安雪都已經進入小區了。單位離家近就是好,幾分鐘就到了。
已是春意盎然的氣候,可是小區依然是供暖。回家換了一套單薄的家居服,在沙發上躺了一小會兒,覺得春季真是越睡越乏困。
還是起身把飯菜做好放鍋里保溫,然後又馬不停蹄收拾起了房子。安雪最喜歡把家裡收拾的一塵不染的樣子,這樣讓雷從光回來會更有家的感覺。
「叮咚……」正是差不多的時間,門鈴響了起來。
「沒帶鑰匙啊?!」安雪連忙把抹布放好去開門,不料整個人都僵到了那裡。
因為眼前的這人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前夫鄭余!
「呃……我找錯門了。」與安雪一樣僵持半秒,連忙把禮品袋往身後一藏,鄭余很是尷尬地轉身去按下行電梯。不料,電梯很不配合,竟然下到一樓好久不上來。
很窘地回頭,安雪的門還沒有關上,只見客廳牆壁上赫然掛著她放的特大的水晶婚紗照,而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他今天想要找的「雷廳長」!
「你……住這裡?!」這個問題很白痴,可是鄭余還是很白痴地問出了口。
「嗯。」點了點頭,看著他。好久不見了,這段時間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瘦了好多好多,完全沒有以前那意氣風發的樣子了。
「你老公是雷從光?!」又反問了一句,而事實上,他已經通過結婚照看到這個事實了,只是、他自己一時無法接受而已。
「嗯。」還是安靜地點了點頭,安雪依然是開著門立在那裡。他沒有走,她也不先關門,總覺得……他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才會忽然出現在她家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