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三年前的校園
嶽傲天趁著路上人不多,在柴策的頭頂揉揉,又狠狠親了一口:“不會在讓你受委屈的,這回是我失策了,沒想到你能那麽做……你父親的企業我原本就打算和他聯合的,現在在那邊自然有些熟絡的人,現在就去?”
“當然!我可等不下去!”柴策挺挺胸,做了一個十足自信的動作,然後突然停了下來,想了一陣說:“你不用管那個老家夥叫什麽我父親了,你看過把兒子往火坑裏推的老子嗎?這種人啊!讓我直呼他姓名都是給他麵子了!”
“他畢竟生你養你這麽多年,別太狠心……”嶽傲天說著,也不知道怎麽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嶽北是怎麽死掉的讓他心中猛然一痛,說別人怎麽都好,到了自己身上就沒有了底氣,他不在乎嶽北就像柴策不在乎柴卻一樣,這一點上兩人倒是出奇的觀點一致,嶽傲天甚至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殺了柴卻,柴策也不會有什麽不滿吧?就像嶽北死了之後他對柴策遷怒也沒有持續多久。“而且如果沒有他……我也沒機會認識你啊!我還要多謝他讓你從小就在外麵混呢,幸虧這樣我才能和你偶遇。”
嶽傲天到後麵說的顯然心虛起來,明明偶遇是人造的但是他還是想說,畢竟這一點是他唯一感謝柴卻的,感謝他生的柴策這麽好。
聽到嶽傲天越來越小聲的話,柴策抖著肩膀笑道:“不用這樣啦,我和他沒感情就像你不介意嶽北一樣,反正不過是借一點他的原料製造出了我,我現在根本不想知道他為什麽會拋下我,隻要我活得愜意,他就算泉下有知也不會有遺憾吧?”
和愛人想到同一種心情其實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嶽傲天握緊了對方的手,有一刹那就是永遠的錯覺。
“那家公司其實就是一個皮包公司,”嶽傲天拉著柴策上了車,繼續說道自己知道的事情:“當初看上他也不過就是因為他在上市後的盈利實在高的讓人難以置信,但是卻沒有一家一人告過他,我現在就是不清楚他們的公司到底有多少是真的負責進出口,如果走私的是違禁品,那怎麽能過得了政府那關,你父……柴卻可是華人。”
“你的意思是……他還在做其他的不為人知的小盈利?這麽大的名頭還能用來藏什麽秘密?我倒是真的好奇起來了!”柴策搓搓手,不像是要調查自己父親公司的態度,更像是打算出去冒險的興致勃勃。
“有可能是毒品交易,這也是他可能瞞著你的理由,盡管我還是更願意相信這裏麵其實是我想多了,毒品生意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底線。”
柴策也對毒品有著後天上的排斥,他見過太過於多的人因為毒品而喪失理智妻離子散,如果柴卻做的真是那種生意,他絕對相信自己能一刀捅了他老子。
柴策被帶到了一處裝修清奇的辦公室,看樣子是已經有很長時間沒人用過了,看到熟悉的擺放手法,柴策暗自好笑:“你當初是怎麽想把辦公室打扮成這樣的?”
沙發是火熱的大紅色皮革製地,半圓形的辦公桌把高挑的老板椅圍得嚴嚴實實,門口還擺放著一個現代的歐式非主流金屬衣架,頭頂的吊燈根本沒有燈罩,就是三個節能燈泡……
“當時沒用家裏的錢,這些東西都是二手的……”嶽傲天彎下腰在兩隻木製卡通書架上翻翻找找:“你隨便坐會兒吧,這裏承載了我太多記憶,實在不願意轉出去,就留到了現在。”
柴策好奇地四處摸摸,所有東西都沒染上灰塵,看來是一支有人收拾,但是明顯隻是簡單的打掃衛生,這間屋子早就已經報廢了,桌麵上還隨意地放著一張去年的報紙,柴策拿起報紙,上麵竟然不是m國的文字,而是滿滿的s城新聞。
這倒是激起了柴策的好奇心,嶽傲天留在這裏的最後一張報紙竟然是關於S城企業競爭板塊的?上麵的頭版頭條就是關於GW入駐S城引起不小轟動的事,柴策想起來那時候嶽傲天應該經手不少,想想也是那件事之後嶽傲天才回國來的。
然而這並不是報紙裏麵的層層玄機,柴策在版麵裏麵輕而易舉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不是他的眼神太好,而是每一個有關他的內容都被報紙的主人標上了紅色的圓圈,僅這一張紙上就被劃出了三個他或者他的代稱,看到這裏,柴策心頭一顫,不管這是因為什麽,看到自己的名字頻繁被人劃圈肯定會讓人心裏不舒服。
柴策低下頭,開始從各個抽屜和櫃台上麵翻找其他遺留下來的報紙,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樣,每一張隻要有自己名字的報紙上都會有紅色圓圈……
“你在看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嶽傲天已經無聲地站到了柴策身後,聲音裏麵聽不出任何感情,但是柴策感到了身後冰冷的氣壓,嶽傲天在生氣。
柴策趕緊把報紙整理好,裝作絲毫不在意地轉過身把報紙交到嶽傲天手上:“沒什麽,這裏的報紙都放皺了,怎麽也沒人收拾啊~哈哈哈……”
“你不是都收拾了?怎麽樣,都看到點什麽?”嶽傲天指著報紙最上麵的一張,上麵那張是當年柴策新飯店開業時候媒體做的報道,一時間曾炒的沸沸揚揚,一律的都是年輕企業家一類的褒獎,盡管當時還有人拿柴策曾經的流氓身份說事兒,但是在金錢麵前其他的簡直沒有說服力。
“這……這,我還沒想到你竟然能這麽注意我的事&……可以說是受寵若驚不勝榮幸?”柴策生怕嶽傲天又一次莫名其妙的生氣,這可是完全陌生的地方,要是嶽傲天把他丟在這裏別說回去了,語言都不通。
“我以為你會生氣。”嶽傲天伸出拇指仔細地研磨著上麵每一處印有柴策名字的地方,手指是無比的輕柔,就像是撫摸一個珍愛的寶貝。
“畢竟這三年的報紙都是這樣……像個偷窺狂什麽的吧?”
嶽傲天不問還好,這一問就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剛來這裏的嶽傲天似乎以為自己老子多有錢,自己還是富家公子哥一類的事,這麽看來,難道嶽傲天收集這些是為了自己身份這一層關係?
柴策的神情不似剛開始那麽輕鬆,他以為的不過是嶽傲天因為要和他合作而不得不收集這些消息。
“你怎麽了?”原本還是好言好語的柴策突然黑下來臉。
“所以收集這些東西就是為了調查我麽?所以你從三年前看到柴卻的時候就想要聯係我?完全不是想合作吧,就想看看我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富二代究竟有多少錢?有多大能耐?”柴策自暴自棄地撿起不小心被散落到地上的兩張報紙,全然不想看上麵的內容就交到了嶽傲天的手裏。“處理掉吧,我不想看這種東西,惡心”
嶽傲天手裏的報紙僵在那裏,他原本想好的台詞並不是這個,收集這些報紙並不容易,他怎麽會因為一個不靠譜的消息收集這些東西?
“我不想處理,挺多的東西,扔了怪可惜的。”嶽傲天咧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出來:“既然你不想看我就收好,以後不會讓你看到。”
看不出嶽傲天竟然這麽堅持這種東西,柴策冷笑著坐到老板椅上,悠悠轉了一圈:“好,不扔就不扔,你留著吧!”
嶽傲天沒有解釋這些東西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或許他是害羞或許是因為時過太久不願意太拿出來和當事人分享,嶽傲天默默收好那幾年用來回憶想象關於此次的一切消息的來源。
“東西都找好了,我們這就去柴卻的公司,怎麽樣?”
嶽傲天把報紙夾進一個空置的文件夾裏麵,發現一個根本不夠用之後又找出了一個,結果最後裝好的時候已經用了三個大號文件夾,和調查柴卻的僅僅十幾張的東西比起來實在太過鮮明。
“你就拿著這些東西去?”柴策指了指麵前厚厚的一堆夾子,笑道:“搬磚去啊你?”
“要不然還要回趟酒店?可是你不是說想今天就去找……”
“算了!”柴策勾著椅子原地轉了一圈,等到椅子轉到陽台的位置的時候他停了下來,雙手扶著透亮的落地窗俯瞰下去:“帶我四處玩玩吧!不是說好要來玩的嗎……我老子不是想把這些東西留給我嗎?他想留就隨他好咯!反正他那麽厲害,就算我現在去反擊一類的也不一定能成功……還是好好享受人生吧!怎麽樣?”
柴策轉過椅子,對上去嶽傲天那張並不滿意的臉:“不願意啊?”
嶽傲天放下已經抱在手裏的東西,走到柴策麵前嚴肅道:“你到底是在別扭什麽?是怕我為了錢不和你據實相告?柴策,你不要總是懷疑我好不好?”
“我哪敢懷疑你呢?還不是我懶麽?就想要稍稍放鬆一下,你可千萬別想太多好不好?”
嶽傲天低頭笑了起來,聲音中充斥著沉悶的呼吸,然後他再用那種一板一眼的語氣問道:“你想去哪兒?要不然去我當初上學的地方好麽?”
柴策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其實他根本沒有心情四處玩,以為會生氣的嶽傲天不僅脾氣很好還真的答應他去遊玩,這是他完全沒有料想的到的。
看到柴策出神,嶽傲天沒說什麽,把東西收拾一下就拉著柴策上了車,沿途的景致在來的時候已經統統看過,這時候回看過去隻能讓人覺得昏昏欲睡,柴策趴著車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當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嶽傲天實在不忍心叫醒柴策,就把車停在校園裏麵最為清幽的地方。
那裏是一片茂密的小樹林,這在m國的大學中是很少見的,在一棟棟西式建築中實在是一處難得的修養身心的好地方,當年嶽傲天在這邊上學的時候就常常在這個地方看書或是發呆,如今故地重遊心中更是感慨萬分。
樹林中大多是木本植物,長青更是它們的共同屬性,在夕陽下落的時候,昏黃的陽光稀稀疏疏地從樹叢中的縫隙投射下來,零散地灑落一地,傍晚時候的陽光不比清晨,沒有那種照盡塵埃的能力,隻能把溫柔的景致映襯地更加暖心。
在一陣莫名的鳥兒飛過的時候,柴策終於在嗡嗡聲中醒了過來,第一反射就是到了這裏有可能是被人抓起來了,周圍實在是安靜,完全不符合國內的景點標準的喧囂嘈雜指數,可是蟬聲鳥鳴又在這時候響起來,柴策才反應過來,嶽傲天這是把他帶進他的學校了。
“你的學校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柴策揉揉眼睛,把車窗打開,室外濃重的青草香氣迎麵而來,掃盡了一天的疲憊。“你一定隻要沒事兒就來這裏閑逛吧?”
嶽傲天不置可否,打開車門,朝下麵走去。
學校享受了一陣舒服的氣息之後也下了車,大步跟上了嶽傲天的腳步。
嶽傲天走到一處老舊的爬滿了爬山虎的教堂門口停下來,“我經常進來這裏,要看看麽?”
柴策環顧四周,這種建築距現在怎麽也有幾百年了,倒更像是恐怖故事裏經常發生靈異事件的地方而不是來放鬆的。他挑眉,示意嶽傲天繼續帶路。
門裏麵是標準的西方教堂的配置,兩排座椅,正中央是一個掛滿了蜘蛛網的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耶穌腳下就是那本被世人傳的神乎其神的聖經,看著上麵厚厚的一層灰塵,至少這幾年裏沒人翻看過。
“你就來這種地方學習?不怕鬧鬼……哦不對,西方的應該使這種:從牆後麵爬出個吸血鬼,然後抓住你的肩膀問你:‘做我們的人吧!獲得永遠的年輕和不死的軀體!’”
柴策妝模作樣地站在嶽傲天身後,呲開牙齒扣在嶽傲天的頸動脈上,嗓子裏麵還發出呼呼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電影裏麵吸血鬼出場的模樣。
月傲天也願意配合他做戲,頂住重重的牙齒低聲說道:“我隻願意給你一個人咬,開始吧。”
嶽傲天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堂裏麵讓人覺得更加性感了,本應該是驚悚的劇情也漸漸生出了幾分曖昧的氣氛。
柴策現在其實並沒有心情和嶽傲天調情,原本已經咬上去的牙齒又放了下來,“算了,去別的地方看看吧,這裏太慎得慌了,沒勁!”
期待的噬咬沒有如約落下,嶽傲天有些悵然摸了摸還存留著柴策口腔的溫度,溫熱的觸覺讓嶽傲天心裏麵驟然空落下一大塊。
嶽傲天帶著柴策去的下一個地方是他不曾去過但是據說很有名氣的約會聖地,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那三年沒有一個人讓他有這種帶著來的衝動,於是也是很蹩腳地編出一個也許是這個人工湖的美麗傳說,想著難得的浪漫一次。
兩個人坐在小船裏,一個人搖著一支漿,柴策聽著嶽傲天編出的漏洞百出的浪漫故事,竟然還真的感到有些感人,也許是從沒有想過對方能為自己編愛情故事吧,兩人越滑越遠,等到孤零零的小舟已經淡出人群的視線,湖麵上的氣溫也開始低了下來。
畢竟沒有進入盛夏,夜裏的氣溫很低,柴策冷的不想動就把另一隻獎也扔給了嶽傲天,自己則縮做一團偎在嶽傲天的懷抱底下,“抱我!”
“那我怎麽劃船?”嶽傲天刻意搖了搖船槳,引起船身一陣晃動。
“我不管!反正就是很冷!你帶我來的你要負責啊!”柴策不為所動,反而比嶽傲天的動作更甚,小船可憐兮兮地在湖麵上左右搖晃,時不時還從船上傳來一聲兩聲驚呼。
最終嶽傲天還是抱著柴策晃在湖麵上,船槳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兩個人撇丟了,但是柴策毫不擔心嶽傲天會讓他們留在這裏出不去,於是放心大膽地縮成一團。
天色越來越黑,嶽傲天已經打了電話通知人過來接他們,但是遊艇需要穿救生衣,柴策卻執著地貓在他的懷裏麵不肯動彈:“柴策,你睡著了嗎?”嶽傲天搖了搖他的肩膀。
柴策膩歪地嘟囔了一句什麽,嶽傲天以為這是夢話,於是接過救生衣打算就這樣替他穿上,可是直到嶽傲天已經把衣服掛到了柴策身上的時候才聽清出差錯嘴裏麵念念的是什麽:“嶽傲天,我好討厭你啊!你就是混蛋知不知道!”
嶽傲天很無奈,但是手上的懂做還沒能停下來,一邊穿一邊帶著些無奈地解釋道:“我又怎麽混蛋你了?這麽伺候你,嗯?”
“你就是混蛋!把我耍得團團轉!等我熬出頭那天!一定把人先奸後殺!奸了再殺!殺了再奸!”
嶽傲天好笑地點點頭,又揉揉吹吹的頭頂:“好啊,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