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關於夢的詭計
“陪我!”柴策張開雙臂做出索抱的姿勢,這個動作如果是在平時做出來,嶽傲天一定會覺得詫異,然後把柴策抱在懷裏不停地輕拍著後背哄他睡覺。
但是柴策知道麵前的“嶽傲天”一定不敢這麽做,因為從他進入這個夢的那天起,兩個人的接觸就少得可憐,而且“嶽傲天”從不許兩個人分開的距離超過一百米。
每當柴策打算離開走開一點的時候“嶽傲天”總會想盡辦法把他拉過來,他不是想把兩個人的距離拉近麽?柴策倒是想看看真的拉近了他兩個人會發生什麽。
對方聽到柴策的要求果然愣住了,愣愣地問:“你……要我抱你?”
這種神情出現在“嶽傲天”的臉上,柴策隻感覺到一陣好笑,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很明白,他不信對方能真的抱過來,一定會想點辦法推開他。
心下一橫,柴策一下子撲了過去,把“嶽傲天”溫熱的身體牢牢地抱住,嘴上委屈地哭訴:“你這麽不想抱我啊?我有那麽可怕嗎?”
這下子倒是真的讓對方不知所措起來,一個虛構的人是不可能有自主意識的,兩個人的一切都是被催眠師操縱的,如果馮芮寧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要打算怎麽應對呢?
“喂!你真是不想要我了?動一下啊!”柴策扭著身子在“嶽傲天”的懷裏不安分地搗亂,一會摸摸人家的胸脯,一會往脖子上吹氣,隻消幾分鍾就讓兩人之間的溫度急速上升。
“別這樣……不早了,快睡吧!”
被推開的柴策鍥而不舍地又貼了上去,把當初誘惑嶽傲天的每招每式都原封不動地複製了過來,不怪柴策不肯因地製宜轉變策略,實在是麵對著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醞釀不出情緒,但是就算是這樣,也讓對方紅透了臉,手足無措地僵在那裏,不知道到底應該不應該伸手做點什麽事。
“除非你抱著我睡!否則別想讓我今天放了你!天哥~抱抱我~”柴策一不做二不休,把上身的睡衣幹脆脫了下來,整個人光溜溜地縮進了“嶽傲天”的懷裏。
“我要你給我唱催眠曲!”柴策舔了一下對方發紅的耳垂,他倒是沒想到馮芮寧看起來挺隨便的,沒想到骨子裏這麽羞澀,於是“我想要你……”的下半句就被臨時改成了:“給我唱催眠曲。”
這麽純潔的要求一說出口,柴策自己都覺得有點意外,這麽說好像有點太簡單了?
可是純潔的“嶽傲天”卻對這個要求感到鬆了一口氣,他對柴策可是一點也不想真的做什麽事情:“好,我唱,睡吧!”
被強製按回被子裏麵的柴策隻有一個頭露在外麵,其他的身體全被嚴嚴實實地藏在了被子裏,別以為柴策不知道接下來的套路,不會這麽簡單的,要是真的過了午夜十二點,他可不想像電影裏麵演的那樣,永遠沉睡在夢裏麵。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我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被子裏麵多麽溫暖
我的手臂永遠保護著你
一切溫暖都屬於你
……”
“嶽傲天”終於聽到了柴策淺淺的呼吸聲,他抬起頭,頭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四十五分,還有十五分鍾他就不用再扮演“嶽傲天”的角色了,看著在被子裏沉沉睡去的柴策,還有十五分鍾他就永遠不用再醒來了,就像周習初一樣,永遠享受在睡夢中的感覺。
馮芮寧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他此時正在數著手裏的懷表的節奏,表上麵的指針指向了十一點四十五分,嶽傲天就在他的身邊靜靜守護者陷入深睡眠的柴策,柴策已經睡了一整天了,這是他在進入這個房門之前就掐算好的時間差,最後的十五分鍾和睡夢中的十五分鍾是相重合的,他不在乎在明天淩晨的時候,發現柴策竟會永遠都不能清醒將會麵對什麽。
嶽傲天看了一眼麵前的鍾,還剩下十分鍾,馮芮寧進門之後沒有告訴他是什麽原因導致他願意做這次催眠,但是他肯定地告訴他會讓柴策不再整日嗜睡。
柴策說他信馮芮寧,於是他就要在這裏被催眠一整天,用馮芮寧的話說,他會在這一天裏讓柴策重新經曆一次住院之後經曆的事,隻要把其中的記憶改變一點點,最後的結局就會變。
嶽傲天沒聽說過催眠裏麵的“蝴蝶效應”是運用什麽樣的原理,但是既然柴策肯做,他是沒有理由拒絕的,可是時間一點點接近,柴策卻看不到任何將要清醒的預兆。
夢裏麵的柴策聽著那一聲聲熟悉的哼唱,他其實從沒有聽過嶽傲天唱催眠曲,這時候有著一個要求大概是潛意識裏麵有點私心吧?
還有三分鍾到淩晨十二點的時候,“嶽傲天”正端坐在柴策的身邊,時間越來越臨近,他倒是沒有什麽緊張的了,盡管周習初的死和柴策沒有關係,但是馮芮寧動手之後才真正的想明白,如果不是柴策的出現,周習初不會和嶽傲天鬧掰,更不會為了一個男人改變了這麽多。
時間走得越來越慢,馮芮寧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既然周習初喜歡柴策,那就讓柴策去地獄陪他吧,周習初做了不少壞事,死後不可能進天堂,然後……馮芮寧想,自己也會下地獄,到時候三個人再來討論一下到底要怎麽處理這段從一開始就錯了位的感情問題。
柴策眯著眼睛數著時鍾滴答滴答的聲音,兩個六十聲後,他驟然睜開眼,秒針還差一圈,一切都剛剛好,柴策一躍而起,雙手緊緊卡住“嶽傲天”的喉嚨,腿上壓住對方伸過來的兩條胳膊,兩個人突然就扭曲在了一起。
柴策加大手上的力度,並且還要時時注意對方掙脫束縛後伸過來企圖製止住他的手。
柴策的額頭浮起一層薄汗,嶽傲天趕忙取來潮濕的手巾擦淨,時間快到的時候,柴策竟然開始全身止不住的抽搐,四肢也開始無意識的亂蹬,嘴裏麵哼哼出痛苦急躁的聲音。
嶽傲天沒有時間注意到在一旁的馮芮寧慌張的神色,催眠的內容是設定好的,最後不應該出現這一幕。
時鍾滴答滴答滴走了六十聲,柴策在零點鍾聲響起的一瞬間驟然坐起身,茫然的目光掃過房間裏麵僅有的兩個人,最終定格在馮芮寧的身上,柴策激動地咧起嘴角,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並不存在的血跡:“怎麽辦?我沒有死!”
柴策坐起身,雙手住著床沿沉沉地喘著氣,嶽傲天則是慌張地站起身,從柴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他就知道馮芮寧耍了手段,但是他根本不想去追究對方對柴策做了什麽,因為他看到柴策額頭止不住的汗水往下淌的時候就要瘋掉了。
他還記得那天馮芮寧被醫生帶著過來的時候一臉滄桑胡子拉碴,柴策沒有過多的詢問就讓他進行催眠這一點讓嶽傲天很不滿,他根本不知道柴策是哪裏來的勇氣。
前幾天在周習初家的事還曆曆在目,周習初的死狀淒慘,他真怕柴策也會像那樣死在夢裏,盡管決定了要時時陪在他的身旁,但是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心有餘悸,萬一對方沒有醒過來,那他將要麵對的將是怎樣的後悔和自責。
“不要說話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先躺下。”嶽傲天用手巾繼續擦拭著柴策的額頭,但是他卻知道柴策的汗是來自體虛,更重要的是補而不是擦:“等會吃點粥,你想知道的事我替你問好不好?”
“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柴策嗤笑一聲,因為身體已經二十四小時不曾進食,這聲笑隻有嶽傲天聽見了,一旁隻能靠在牆上保持站立姿勢的馮芮寧能看到的隻有柴策嘴上咧起的弧度,幹裂的嘴唇滲出幾處血跡,顯的如鬼魅般妖麗。
“那先喝點水吧!”床頭邊的水壺是催眠之前嶽傲天放在這裏的,現在也不想什麽二十四小時之後這水還健康不健康的問題了,柴策嘴角流出的細細血線讓嶽傲天心疼不已。
柴策接過水杯淺淺沾了一下嘴角,現在他胃裏麵惡心的可以,真是喝不進去。
把杯子放回到嶽傲天的手裏,柴策舔了舔嘴唇上殘留的血腥味:“真沒想到你能這麽厲害,這麽真實的夢境,要不是我心思敏捷,還真容易被你騙進去呢!”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發現?周習初都沒有發現你怎麽能發現?”馮芮寧顫抖著雙腿,連帶著聲音也顫了起來。
“為什麽不能?”柴策又開始笑起來,這次倒是真心的笑,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從夢境裏逃出來,笑得累了就趴在了嶽傲天的肩膀上:“畢竟是我,不是周習初,我可沒他那麽相信你!”
這時候馮芮寧可算是反應過來了,柴策根本就不相信他,也沒有打算真的讓他做催眠,所以從一開始他晃著懷表告訴柴策時間是他從聚餐之後開始的,柴策就保持著這是一個夢的自我暗示。
“所以你根本就不想恢複健康是不是?”馮芮寧自嘲地問道:“或許說你根本不相信我會讓你恢複健康?”
“當然不是!我知道你厲害,我可是親眼見到強勢冷靜如周習初也在你製造的夢裏麵痛哭流涕,所以才想試試,被催眠到底是什麽感覺罷了!”柴策說著還揮揮手,讓馮芮寧別太往心裏去。
“嗬嗬嗬嗬……我能信?柴策!你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不妨直說了吧,我不是那個見到漂亮男人就走不開步的老傻子,咱們沒必要來那一套!”
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柴策不知道是因為太累了還是根本就不想和馮芮寧說話,緊閉著雙眼弱弱地陷在嶽傲天的懷裏。
“我隻想看看你是用什麽手法搞死周習初的……”在嶽傲天想要趕人出去之前,柴策終於開口:“其實你幫著周習初做了不少的事吧?”
柴策的聲音很疲憊,不像是長時間的昏睡下導致的勞累,更像是回憶到了某些往事時的心累。
馮芮寧麵上一僵,但是又覺得對方應該說的不是自己怕的事,於是依舊用那種不屑的態度回道:“嗬?幫他?他那麽自信,用得著我什麽?”
“當然是用你催眠啊!”柴策帶著笑,聲音中聽不出起伏:“高老師為什麽會在警察局門口意外車禍?嶽董事長怎麽可能把那些視頻放在家裏?死而複生的駱駱是怎麽下的狠心反告銘哥?馮大夫……你敢說這裏就沒有一條是托了你的功勞?”
不僅是馮芮寧,就連嶽傲天聽到這裏也倒吸了一口冷氣,所有難以解釋的往事此時一一浮現。每件事故裏麵都沒有周習初的出現,更別提就算聯係到一個醫生能讓人猜想到什麽?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故作冷靜的聲音已經出賣了馮芮寧的緊張心情,他還是想不明白,柴策怎麽能從一樁樁並沒有他參與的案件裏麵想到他。
柴策好笑地看了一眼身邊同樣驚訝的嶽傲天,原來隻有自己一人知道這裏麵的貓膩嗎?“我隻是猜測啊!一個個都是在S城裏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江湖,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翻不了身,沒有一點常人想不到的手段,怎麽能辦得到呢?”
馮芮寧想起了那次自己對周習初催眠的時候柴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誰能想到那個膽小怕事的男孩子竟然在那時候就想到了這一層關係。
想到這一層的馮芮寧反倒沒了疑慮,坦蕩蕩地靠著牆壁,“所以呢?想把我告上法庭?替那些死的冤枉的孤魂野鬼討個公道?來啊!反正我是早晚要進地獄的人,替周習初做些事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這一天了,現在是要找律師還是報公安?”
柴策擺弄著嶽傲天攥緊他的右手,暗暗問道:“我不是聖人,也不想當上帝判斷是非,就是像我說的那樣,好奇而已。”
馮芮寧質疑地反問:“好奇?”
“嗯……”
嶽傲天也是質疑地捏了捏柴策的手,無聲地問:“你想放他走?”
“要不然呢?”柴策伸了一個懶腰,指了指床頭那杯隻喝了一口的水。
嶽傲天會意地遞了過去,柴策接過水咕嚕咕嚕地咽下去,然後就是掛在嶽傲天的身上要去餐廳吃飯,完全視馮芮寧於不見。
樓下響起了乒乒乓乓的刀叉聲音,馮芮寧孤身一人站在陌生的臥室裏麵,外麵是淒冷的風聲瑟瑟吹著窗框的聲音,樓下是兩個人甜蜜的交談聲。
馮芮寧不明白柴策叫他來擺這一出的目的何在,或許是想要證實自己的催眠技術到底到怎麽樣的一種程度,或許是想要麵對麵地屈辱他,更或者是催眠之前沒有想到這麽些,直到清醒的時候才想清這裏麵的一切,但是現在都不重要了。
馮芮寧跟在周習初身邊多年,原以為兩人怎麽也能培養出來日久生情,要不是柴策的突然出現,功成名就的周習初應該是和他一起回去m國的,他也不會動了殺意。
但是怪不得別人,或許……或許柴策的目的很簡單,馮芮寧想要殺他,那就讓他殺一次試試,死不死的了就要另作打算了。
想到這裏,自己掙紮了將近四十年的歲月經曆竟然遠遠不及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子。
馮芮寧在來之前就已經研究出來一種能夠催眠自己的手段,他是想要直接了斷自己的性命的,現在應該就是最好的時機了。
柴策和嶽傲天還沒有吃完特地準備的烏雞瘦肉粥的時候就隻聽到外麵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不消一會就傳來了一聲聲女人的尖叫聲,十分鍾後自家門口響起了警察的敲門聲……
馮芮寧的葬禮沒辦法隆重舉辦,因為柴策“意外”錄下了在臥室裏麵他剛從催眠中醒過來的時候三個人的對話,盡管這些偷錄的東西不能作為證據呈上法庭,但是知情人對最後的結局都已經是心知肚明,也不用再費力解釋什麽。
一切身後事處理好之後,關於周習初的事情就算是翻過了一頁,嶽傲天和柴策都回避了這裏麵殘留下來的問題,柴策的嗜睡最終是在時間的催眠下恢複的,當初所說的什麽催眠法不過是為了讓馮芮寧的行動更具有說服力,既然割斷了這一條線,治病的事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麻煩。
柴策身體恢複之後兩個人開始了事前商量好的旅遊,目的地卻是定在了m國,理由很明顯,在那裏出現的柴卻到底是什麽來頭還要從那邊入手,於是孤身一人的童赫利依舊還要負責監視的任務。
兩人最終行動的時候已經到了夏季,m國明媚的陽光和假日沙灘是身為商務旅遊的海灘城市最大的賣點。
柴策鼻子上掛著一副墨鏡癱在飛機特等艙毫無形象地睡著,柴策的身體狀況已經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嶽傲天也不擔心此次睡了這麽久是因為身體狀況,多半是暈機了。
空姐端著特等艙的餐食走到兩人的座位前,沒等開口詢問就被嶽傲天皺眉攔下了,用手指點了幾個柴策平日裏喜歡的小吃就趕走了空姐,上機之前柴策在家裏吃了很多東西,他是不可能再讓他吃一頓的。
於是柴策醒過來的時候,麵前的托架上隻有幾個橘子和一盒蛋糕一杯檸檬水。
“餓!”柴策嘟囔著嘴,瞪向那盒彩虹蛋糕,提不起半點食欲,一看就是油膩膩的。
嶽傲天此時正看著提供的經濟雜誌,上麵的一篇有關房價泡沫的觀點和他不謀而合,不由自主地又接著看了下去,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碎碎念的柴策。
“我餓!”柴策提高了一個分貝,扭頭朝嶽傲天又嘟囔起來。
嶽傲天正看到政府幹預那一部分的時候性質更濃,不僅沒有聽到柴策的叫聲,而且連呼吸都驟停了。
從沒有經曆過在饑餓的情況下還這麽被忽視的感覺,伴隨著肚子裏麵的一聲哀怨的吼聲,柴策更加憤怒地喊道:“我!說!我!餓!”
這次不僅嶽傲天聽見了,甚至叫來了一小撮空姐端著食盤走過來:“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
這下輪到柴策不出聲地尷尬起來了,縮做鴕鳥態地把毯子蓋得高高的,隻剩下一雙眼睛留在外麵:“那個……有飯麽?”
本來就是嘟嘟囔囔的聲音經過毯子一過濾終於是徹底被聽不到了。
嶽傲天放下雜誌,有些慚愧地抬頭望向空姐手裏麵的餐盤:“來一個葷菜多的套餐吧!”
空姐點點頭,優雅地走開,柴策這下倒是從毯子裏麵探出了頭,兩個臉蛋微紅地爆露了出來。
嶽傲天抱歉地揉揉他的頭:“剛才看的忘乎所以了,我的錯。”
等到嶽傲天的道歉,柴策就像是得了理一樣挺起胸膛:“你也知道!叫你那麽多聲都不搭理我!非要我丟人是不是?現在滿意咯?這臉丟的……”
“反正也是丟我的臉……”嶽傲天搶過話,把手挪到那塊微紅的位置:“我都不怕!”
“那是我的臉!我的!”柴策炸毛起來。
“你都是我的!臉也是我的!”嶽傲天臭不要臉地湊過臉在柴策的嘴角偷了一個香吻,然後心滿意足地摟著突然住了聲的愛人滿意地假寐起來。
直到飯到了之後嶽傲天手裏的動作才停了下來,柴策一臉通紅地抿著嘴,除了開口咽飯不再開口。
直到飛機降落,嶽傲天保持著十分鍾摸一下,半小時親一個的頻率,柴策則保持住五分鍾紅一次臉,一刻鍾裝一次鴕鳥。
最終降落,柴策拖著一個小箱子大步走在最前麵,任嶽傲天怎麽召喚都不回頭。
“車在這兒!你還要往哪兒走?”嶽傲天鳴了聲汽笛,這才終於把難得害羞的柴策拉到了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