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被動催眠(中卷完)
“嗯?”柴策疑惑地抬起頭,看到馮芮寧警示的眼神瞬間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於是默默褲子口袋裏麵的手裏,點頭道:“記得”
這回輪到周習初開始迷茫了,這兩個人什麽時候聯係的?
注意到周習初投過來的視線,馮芮寧漫不經心地解釋道:“昨天我往家裏打電話的時候你不在,我就和你家的……嗯哼,囑咐了兩句!怎麽,生氣了?”
周習初自然不會生氣,比起柴策,他反而更信任馮芮寧,畢竟是多年的老友,經對方這麽一調侃他也有點掛不住麵子,隻能尷尬的笑笑表示沒有的事。
馮芮寧眼神閃爍著異常的光芒,他讓柴策去臥室等他不要亂動,自己則反複把玩著手裏的一塊懷表。
“阿初,你說我要是讓他一睡不醒的話,你是不是會恨死我?”馮芮寧的話裏麵三分認真七分嚴肅,周習初乍一聽見還真有些拿不住他是不是又在開玩笑。
既然馮芮寧要開這種根本不會發生的玩笑話,自己也就陪著他玩下去好了,於是嚴肅道:“你不會的,我會殺了你。”
周習初的話不過是一句玩笑,但是馮芮寧的反應卻超出了他的預料,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緊緊盯住周習初,仿佛聽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我難得開個玩笑,你不用這樣吧?”聽到這話的馮芮寧鬆了一口氣,但是眉眼中的訝異之色絲毫沒有褪去。
周習初瞥了眼臥室的方向笑道:“快去幹活,有什麽話等會再說。”
馮芮寧眼神中顯露著欲言又止的難堪,最終還是沒說出想說的話,拎著手裏麵晃晃蕩蕩搖擺不停的懷表走在走向了臥室。
柴策手裏正擺弄著手機,看到進門的隻有馮芮寧一個顯得有些驚訝:“就你一個?他不進來?”
馮芮寧的注意力全在柴策的那隻手機上,他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然後做了一個眨眼的動作,伸出一根食指,一秒後又伸出中指,然後是無名指和小指,當再過一秒當他伸出拇指的時候,周習初剛好推門而入。很意外地發現兩個人完全沒有進行催眠,一個坐在床上玩手機,一個站在床頭數手指。
“就說你能在五秒鍾之內進來!”馮芮寧拍拍手指,挑釁地朝柴策拋出一個勝利的目光。
此次欲哭無淚,怎麽覺得像是兩個人很熟絡的樣子呢?明明兩個人從進門開始就沒說話好吧!
周習初悶笑一聲,朝門框上輕點著指尖:“看來你們兩個倒是相處的不錯,不過我還是希望能早點結束正經事,合夥算計我這種事還是過會再說吧!”
周習初又在說玩笑,這幾天周習初說過的玩笑比他認識以來說的都要多……柴策這麽想著,把目光投向了馮芮寧,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打亂了周習初的一切腳步,明明兩個人是親密無間的夥伴,但是在他看來,這兩個人的關係卻遠不如表現出來的那麽親密。
周習初防備著馮芮寧,而馮芮寧也在隱瞞著周習初。究竟是什麽事呢?馮芮寧的所做所為都像是在針對著柴策,但是柴策卻找不出自己究竟哪一點得罪到他了,如果兩個人真的有不可化解的矛盾,那自己接下來的命運豈不是危險了!
猜想著對麵的兩個人哪個能更加保護自己……結果必然是周習初嘛!至少還對自己有欲望,那個馮芮寧一臉看見潛在情敵般的表情必然不可信啊!
“周習初!”柴策朝周習初揮揮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當周習初走近他身邊的位置坐下的時候說:“等會你就在我對麵看著,要是又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讓他停下來!我可不想死在你家!”
難得聽到柴策這麽依賴自己的話,周習初覺得很受用,於是用力地攥住他的手堅定的點點頭:“放心,我一直在這裏。”
柴策覺得放心了,這時候才注意到對方的手把自己攥的都要抽筋了,於是有點別扭地撇開了周習初的手,端坐在雙人床的正中央——著也是為了防止馮芮寧和自己的距離太近不利於逃生。
馮芮寧倒是絲毫不介意柴策坐的位置是不是合適,隻是把讓周習初坐著的凳子按照“他的吩咐”擺放在了床的正對麵。
催眠時候需要房間的絕對安靜,所以三人都關了手機,馮芮寧也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房間裏麵隻剩下一盞床頭燈在柴策的身邊搖晃著微弱的的燈光。
馮芮寧提著懷表坐在柴策的身側,床頭燈剛好打在了懷表的正中央因而閃爍著璀璨的光芒,有幾束光芒打在柴策的側臉上,在昏黃的環境下顯得異常瑰麗。
懷表有節奏地在柴策麵前搖晃,柴策從眼角看到馮芮寧麵對自己露出一張咧著扭曲的笑容的臉,就像是看到自己的獵物終於被奪回時的興奮充斥在他的整個神色間。
耳邊響起來基本催眠所需的誘導詞,但是這些話卻絲毫不能引起柴策的注意力,那就象是關於完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的一段描述,當描述完藍天、白雲、草地、泉水之後,馮芮寧清透的聲音開始有指向性地描述一個幻想中的場景:“你牽著愛人的手走向了夢寐以求的殿堂,兩旁沒有觀眾,這裏隻有你們兩人,甚至……你沒有邀請神父,你牽著他的手為他帶上了二十年前你姐姐送給你的那隻戒指,你湊到他的耳邊問:‘願意嫁給我麽?’……”
柴策猛然吸氣,剛剛還差點因為馮芮寧的誘導而走神,現在他卻聽清楚了這段話,這段催眠不是針對自己的,因為他看到自己對麵的周習初已經恍惚地閉上了雙眼,喃喃自語道:“他說他願意。”
柴策用雙手捂住嘴長大了眼睛,不出聲音地向馮芮寧投去一個質問的眼色,但是對方卻像根本沒看到一樣帶著一絲慘笑繼續道:“不,他說他不願意,因為他愛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學生,那個站在禮堂門口的男人……”
柴策不知道馮芮寧想要做什麽,但是他至少知道在催眠的中途不能打斷,於是隻好默不作聲地在床上蹭著腳步,緩緩向門口移動去。
馮芮寧還在繼續著:“他說他要和另一個人一起走,你們不會在一起的,他還說你一直愛著的人隻有你自己,你不愛他,你隻愛你自己,你不愛他……”
周習初皺起了眉頭,似乎並不同意幻境中“隻愛自己”的這個觀點,天人交戰中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無力地搖著頭,想要拒絕這種想法被強製灌輸,但是馮芮寧卻停不下地一直告訴他:“你不愛他,你隻愛你自己,你不愛他……”
柴策已經挪到了門口,抓住門把手猶豫著要不要在這個時候打開門,然後到周習初的書房……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機會了,可是正當他的手已經微微轉動把手的時候,卻被另一隻手製止了。
一隻幹淨修長的手緊緊地攥住他幾欲行動的手指,柴策感受到了對方手心裏竟然沒有一絲寒意甚至汗水,難道他這麽自信?
在周習初的精神已經將近崩潰之際,馮芮寧輕笑起來,緩緩道出這一切計劃的最終目的:“你是怎麽和嶽傲天鬥智鬥勇的?也許他知道後會發現你比那個人更厲害轉而選擇了你呢?”
周習初發出恍然大悟般的抽氣聲,連忙解釋起來:“嶽家、蘇家、何家都是罪人,我就是要讓這些人統統毀掉,柴策,和我走吧!嶽傲天的董事會裏有一半的人已經開始拋股了,他現在養活不起你了。”
柴策詫異地聽著周習初激動的解釋,難道催眠會減弱人的智商麽?這些話就這麽被誘導著說出來了?
馮芮寧沒看到柴策發白的臉色,繼續說道:“嶽傲天的確是比不過你,可是他還是沒有選擇你,阿初,放棄吧!”
周習初猛烈地搖頭,大口大口地喘氣,似乎是在幻境中遇見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情緒十分激動地表達著反抗。
“他問你:你是怎麽和董事會的那些人聯係的,阿初,他想知道這些事,你要告訴他麽?”
周習初歪著頭沉思起來,這似乎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是柴策已經不想聽下去了,馮芮寧必然有辦法讓他說出這些話,而讓他做出這些事的人,除了嶽傲天還能有誰?原來他都算計好了是麽?一步一步,自己又一次成了他的棋子……
“我……不要告訴他,他不會願意聽的!”周習初激動地搖著頭,“柴策不會喜歡這樣的人,卑劣,陰暗,沒有人性……哈哈哈哈!”
周習初的眼睛裏麵滲出了亢奮的淚水,但是柴策卻難以繼續呆下去了,猛然擰動扶手,柴策衝進了周習初的書房,飛快地翻動著桌麵上的每一本合同,沒有……什麽都沒有……就連細枝末節都找遍了也是沒發現和樓盤相關的東西。
嶽傲天想讓他找的根本就不是樓盤的企劃案,他想要的是周習初的徹底消失,從S城徹底消失……
想到臥室裏麵可能發生的狀況,他突然察覺到了不好的預感,被催眠的人可能會做的事都包括什麽?
自殺……
周習初歪著頭坐在椅子上,手上拎著的是那枚用來催眠的懷表,但是此時卻染滿了滴滴答答的紅色血液,同樣流著血的還包括他脖子上那條均勻的血痕。
馮芮寧坐在床上,癡癡地笑著。
“你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