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醜事

  最終何蹊還是出現了，時隔多年在警局再次相見，誰都沒料到是這麽尷尬的場景，程昱東上身掛著一件浴袍，下身一絲不掛，懷裏摟著在浴巾下瑟瑟發抖的韓昭，要是單看這眼眶發紅抽泣不止的樣子，這二人必定是被柴策欺辱沒有錯。可是何蹊猶豫了，剛才自己的下屬是親眼看到的那一幕不能有假：

  柴策掙紮著被那個穿著浴袍的男人壓在地毯上，一邊的床上還躺著個光溜溜的男孩子正麵帶春色地看著這一切。


  柴策把那件被程昱東拽的破爛的運動服披在身上，耐心地等候何蹊給他的說法，手裏的手機已經震動到手麻了，他懷疑再耗下去最先等不下去的是自己的右手。


  何蹊翻看著三人做的筆錄，三個人，三種說法，他倒是不擔心柴策這種強弩之末還能作出什麽花樣來！三年前就是隻隻會狂吠的野狗，現在總不能長成了狼。


  可是……程昱東這個名字他是聽說過的，幾個月之內就成了黨員，年紀輕輕就進了稅務局大廳做科長，身後的力量自然不可小覷，要是真像柴策說的：程昱東要和他3p，還用強？


  在不知道最放的底牌的時候，何蹊不想樹立任何一個將來可能成為威脅的勁敵。


  反倒是這個被摟在程昱東懷裏的男孩，局裏掃不到任何關於他的信息，看著男孩對程昱東十二萬分的依賴和委屈，皺著鼻子緊閉鳳眼，大概是個出來賣的鴨子吧。


  “嗬嗬”何蹊把注意力放在情緒不穩定的程昱東身上，語氣平靜的問：“筆錄出入很大嘛，我看二位也是認識，一點小誤會還是和解吧，鬧的沸沸揚揚也不好。”


  “我沒意見呐！”柴策不等程昱東說話，脾氣甚好地插了一句，“可是我看東子多半是和我死磕上了，何局，民事調解這種事兒還要麻煩你。”


  程昱東握緊的拳頭在柴策說話的同一時間布滿青筋，在屋裏的其他三人沒有意識到的一瞬間砸向了柴策的側臉。柴策悶哼一聲，整個人被禁錮在了牆上動彈不得。本打算出手反抗一下，以程昱東的體力自己一拳過去趴在地上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然而當柴策抬起頭的時候卻被一點紅光止住了手，老老實實地靠在牆上捱著程昱東毫無章法的亂揍一氣。


  何局長想出手攔下難解難分的兩人時柴策已經是滿臉的青紫，身上盡是嘴角流出的點點血跡。看著如此狼狽不堪的柴策，何蹊這才想明白這小子是打算做什麽。警局的審訊室監控錄像是同步到省裏的，衣衫不整的新晉才俊在警局暴揍蘇氏集團的總經理。何蹊想想就頭疼，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胡鬧。


  柴策嘴角勾著輕蔑的笑，恰到好處地躲過了攝像機的鏡頭，但是冷靜過後的程昱東也注意到了柴策的表情，嶽傲天說的不錯，程昱東隻是擔心柴策的背景影響到自己的仕途而選擇斷了柴策與自己的瓜葛，可惜兩次三番的較量之後兩人的關係在外界看來卻更加撲朔迷離。


  程昱東心裏壓著一口氣，偏偏今天卻又在那家新開的“白嶽”養生會館被柴策撞見了自己和韓昭做著愛做的事。出言不遜，滿口髒話的柴策徹底嚇哭了韓昭。原本以為這是惱羞成怒的柴策故意跟蹤給他難堪，現在看來這是要把自己逼到死角了。


  程昱東喘著粗氣，把擱在桌子上的眼鏡重新架上，那雙狹長的雙眼閃爍著和前一秒完全不是同一個氣場的精光。


  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凝固到了一個極點，何蹊並不想摻合著兩人的私事，翹著二郎腿以看好戲的心態觀察著兩人之間交匯出來的火花。


  “柴策！你想怎麽樣？”


  程昱東放低姿態的時候很少，這時候低聲細語的樣子柴策確實有些沒想到，當時不過就是趁著韓昭高河蟹潮的時候衝進房門耍了個流氓而已。


  柴策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實在是氣急了，哥們這兩天最怕見人，可算見著了緋聞中的另一個男主角，難免有些情不自禁嘛！如有得罪還請海涵。”


  何蹊挑眉看著兩人的互動，柴策這明顯一副不想道歉的態度和程昱東越來越黑的臉色一直拖到了八點半。


  韓昭已經披著軍大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柴策還在和程昱東你一句我一句的兜圈子。何蹊打了個哈欠：“柴策，你今天是不打算讓我下班了是吧？”


  柴策扯著嗓子咳了一聲，啞著說：“呦！何局您可別這麽說，動手的是東子，我是禮也賠了，歉也道了，有人油鹽不吃，怎麽還成了我的不是了？您說說您不能因為咱們之間有點不美好的回憶就難為我不是？”


  程昱東冷哼一聲，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人兒，低聲自嘲：“我今天是懶得和你爭論了，以後我不找你麻煩，你也別來煩我，我現在隻想和他好好過日子。”


  “嘖嘖嘖~東子你什麽時候這麽情聖了呢？老子從不想找你麻煩，是你把我逼的無路可走的！”


  程昱東疲憊地揉了揉眼睛：“隻要你對今天的事兒守口如瓶，以後再不會有關於你的惡意輿論，我這麽說可以了吧？”


  “哦~何局做個見證？”柴策故作猶豫地思考了片刻，把目光最後鎖在了何蹊的身上，輕佻地問：“我實在是對東子的話不敢再信了啊！”


  程昱東的表情瞬間就僵硬了，何蹊和柴策三年前的事他是知道的，兩人梁子結的是由來已久，自然是不肯接這個見證。而這想法也是何蹊心裏的活動，明知道自己不會摻和還來找自己？這小子是活膩了吧？


  “那~”何蹊為難地敲著桌麵，視線從兩人之間來回來來回回。程昱東的焦慮，柴策的挑釁，這些情緒是藏不過他的，可是……總覺得這個結果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好在哪裏不對。


  何蹊覺得一定是這兩年安穩日子過的太順，這點小角色竟然也能讓自己緊張，“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在這兒給二兩做個證明，小柴你把今天的事忘個幹淨，程先生也要對之前的新聞給個交代。怎麽樣？”


  柴策大笑著拍了拍手：“哈哈！有何局長作證明，我想以後東子要是再想搞個什麽我也能有個靠山了。”


  程昱東嫌惡地白了一眼，小心地抱起韓昭，輕輕吻了他的側顏，悄聲說道：“既然這樣，我可以走了？”


  柴策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看不出他的表情，等到程昱東兩人坐上車離開，才直起身對何蹊緩緩開口道歉：“今天真是叨擾何局長了，改天必定登門謝罪！”


  玩世不恭的語氣讓何蹊很反感，但是考慮到這時間已經不早了，又是實在不想陪個小孩子玩過家家，大手一揮一句話都沒說放走了柴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