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嫉妒
兩人隨便在家門口找了家小飯店點了幾道家常菜,柴策邊吃邊捏著筷子對桌子上的兩盤菜指指點點:“你說這地三鮮做的,就跟豆油不要錢似得!膩死了~還有這回鍋肉,肉呢肉呢!那比上我飯店的質量!”
嶽傲天默不作聲地瞪了一眼在收銀台直翻白眼的老板,裝作聽不見一樣耳邊的碎碎念,優雅地吃光了碗裏的最後一粒米飯。
“嘖~就這豬食你還吃的挺來勁兒?”柴策嫌棄地撇撇嘴,扔下筷子從褲兜裏扯出一張毛大大壓在盤子底下。叼起根牙簽甩著膀子出了門。
“菜做的不好吃,還留小費?”出門後嶽傲天攔下正要往家走的柴策,拉進了停在一邊的一輛出租車裏。
柴策用一種你把我拽上來就是為了問這個的表情白了眼嶽傲天,伸著語速拿捏著說:“我說不好吃是在表達態度,給錢是尊重勞動成果,矛盾麽?”
嶽傲天看到柴策一副嫌棄自己覺悟不夠的論調,倒是覺得還真有點道理,“昨天……”嶽傲天扣好了安全帶,從後視鏡裏觀察到柴策因為這兩個字兒明顯的不自在扭動了一下,“昨天你進酒吧時確實有記者瞄上了,不過我能壓下來,沒事兒。”
柴策在後座長長地歎了口氣,身子不再那麽僵硬地調整了一下坐姿,要不要問一下他和周習初的關係呢?柴策問著自己的內心,顯然自己沒這個資格。苦笑著癱在座位上,柴策趕緊換了個話題:“最近你那邊還好麽?”
嶽傲天知道柴策問的是他和何蹊的恩怨處理的怎麽樣了,可是難道看著柴策陷入昔日情人的算計他還有心情對何家做手腳?但是這話不能說,兩人早就不是當年曖昧不清的關係了。“就……那樣兒吧!”嶽傲天調整了一下後視鏡,自己的表情恰好避開了柴策。“何蹊這幾年收斂多了,沒什麽把柄……”
柴策哼哼地冷笑起來:“沒把柄就製造把柄嘛!要不要我找東子教教你怎麽用輿論逼死人?嗯?”
“我相信,程昱東做這些事是有難言之隱的,至少他對你的威脅不至死,柴策,你,太不冷靜,這樣難成大事。”
看不到嶽傲天的表情,但是從語氣之中也能聽出來這話是在和他見麵之前收到了來自周習初的小報告,一想到兩個假惺惺的男人在一起討論他是有多幼稚有不成熟,柴策心裏就一陣的惡心。
周習初就算不是gay也是個通吃的貨色,嶽傲天口口聲聲以“對男人不感情趣”為借口拒絕他,如今還不是和一個位高權重的老男人搞得亂七八糟!
那天在酒吧的一幕再次重現在他麵前,隻是周習初懷裏揉捏的男人卸去麵具長了一張嶽傲天的臉。那張臉在周習初的懷裏媚態百出,淚眼朦朧,一股鹹腥從胃裏湧出來,柴策推開車門“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嶽傲天發現柴策的不對勁趕忙把車停到一側,從駕駛座上跑下來給柴策遞上一瓶水;“吃壞了?”緩緩拍著他的後背,濃濃的關切之情不難察覺。
可是柴策這時候卻沒心情感受這股來之不易的溫暖,躲開嶽傲天的手,柴策重新回到座位上,催促著尷尬立在原地的嶽傲天趕緊進來開車。
汽車重新行駛在路上,兩人卻沒了交流的心情,柴策一臉鬱卒的望著窗外,嶽傲天把後視鏡再次調整了角度,回憶著剛才是自己的哪句話惹著了這個喜怒無常的“合作夥伴”。
出租車停靠在了s城新興起的商業街上,按理說這塊的步行街是不能隨便停出租車的,可是嶽傲天的車卻大搖大擺的占了一個停車位,刹車,熄火,下車,要是忽略身後的車是一輛大眾出租,還真是透露出一股霸氣十足的酷炫狂拽的總裁氣質。
柴策心虛地跟在嶽傲天身後,想提醒他這裏不能隨便停車要罰款的,又覺得自己先張口很沒骨氣而且嶽傲天肯定也不差這點錢。
這麽想平衡了心理後,又底氣十足地跟上嶽傲天進了一所養生會所,站在兩側一水兒的180西裝小帥哥,盤靚條順,柴策咽了咽口水,本想醞釀著朝站在最裏麵的一個皮膚顏色超級健康的麵癱小帥哥來個電卻不幸地發現自己竟然是穿著運動服休閑鞋出門。
嶽傲天那個王八蛋!柴策把一頭本來就沒梳順的頭發揪的更像鳥窩,這小子就是故意挑了身不顯身材的破衣服不讓他心裏暢快!
戀戀不舍看著一個個小帥哥彎腰低頭展露笑容,柴策的小心髒狠狠地揪了一下。
“柴策!”
等到柴策晃過神,嶽傲天已經站在電梯門口召喚他了,挺直的身軀,利落的短發,冷傲嚴肅的五官,距離第一次對這個人心動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歲月了,可是像這樣遠遠地望過去心緒還是會受到莫名的觸動。怎麽就不喜歡男人呢?
柴策摘幹淨亂七八糟的想法,老大不情願地跟進了電梯裏,員工電梯這時候隻有他們兩個,鏡麵的牆壁清楚地倒映出兩人的輪廓,畫麵上的兩人距離是那麽近,仿佛隻要一伸手就能握住那雙早就不敢妄想的手掌,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兩人是錯開的公路,那交錯的重合不過是另一個時空的投影。
“這裏是我的產業,南嶽出了財政問題後父親把私人財產轉到了我的賬戶裏,你可以提提意見,休閑產業我不是很在行。”電梯門一打開,麵前就是一扇頂天立地的屏風,竹木的質地上寫著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商道酬信。
“天道酬勤、人道酬善、商道酬信”嶽傲天指著那四個大字“這是父親曾教導我的十二字箴言,我以為他是一個以身作則的好父親好老板,結果最終還不是和凡人一般,膽小怕事、見利忘義。”
柴策有些詫異今天嶽傲天竟然會和自己說關於嶽家的事,本以為這是他不想示人的隱私,所以他也不願去問,既然幾天有人願意吐苦水,自己沒道理堵上耳朵不聽,於是走近屏風用指尖輕輕觸摸著那個世人難為的“信”字。
“你不是也做不到麽?否則也不會聯合我這個外人扳倒自己的父親。嗬嗬,嶽傲天,如果你父親知道在外麵學了那麽多年商法稅法會計法則的兒子就是為了讓南嶽毀於一旦,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嶽傲天輕聲笑了下,搖了搖頭,繞過屏風,走到一處彎曲的長廊停下腳步,長廊是盤旋的圓弧形,這層又是整棟樓的最高處,放眼望下去可以清楚地看清一樓的餐飲中心、二樓的KTV、三樓的桑拿房……
“規模不小嘛~”柴策握著橫廊上的欄杆,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十多個西裝革履的老板們走了進來,照著這種消費速度,一天的走賬規模還真是不容小覷。
“服務行業風險大,卻比製造業來錢快,如果換做三年前我一定不會這麽說”
嶽傲天的語氣很輕鬆,但是柴策知道他的心裏並不輕鬆,服務行業風險更大,接觸警察的機會也比工廠製造業更多,這一切的準備為了什麽實在是不言而喻。
“其實何蹊怨恨的是蘇家,當初害你流離失所的也不是他一人的責任,既然你目光長遠,看得開……不妨,就收手吧!”
“不像你說的話。”
柴策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這的確是把嶽傲天的話換湯不換藥地還給了他,“可是,”柴策伸手架上了嶽傲天的肩膀,貼近他的耳邊說道:“你打了這麽多擦邊球,何蹊有搭理過你麽?嗯?嗬嗬~要我說,你在他眼裏不過就是用來操縱嶽北的一枚棋子,現在嶽北忠心耿耿不敢喘大氣一個,你這些小打小鬧能有什麽波瀾?”
“嶽北”而不是“你父親”,這兩個字讓嶽傲天又一次湧起了對那段不美好的回憶的厭惡之情,現在s市的黑白兩道被何蹊抓得死死的還真是托了他父親的福。南嶽無力也不知道能對何蹊手裏的拜倒勢利造成多大的打擊。
嶽傲天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柴策,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好對上了剛剛從門而進的老熟人,“咳咳”嶽傲天對他使了一個眼色,“去打個招呼?”
“他們倆倒是自在,”程昱東著著整齊的西裝,身邊是他的那個乖巧懂事的小男朋友,“兩人一起進來,還真不怕落人口舌的!”
“嫉妒了?”嶽傲天笑道。
“沒錯,嫉妒了,這麽漂亮的小男朋友,他一個癟三獨享,還真是不夠兄弟的!”柴策抿著嘴,目送著兩人走上了三樓。“柴策,我不是說何蹊根本懶得搭理你麽?”
嶽傲天挑眉,不置可否。
“現在,我想我有辦法讓他不得不搭理你了,怎麽辦?”
柴策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終於讓嶽傲天一直板著的臉上有了一絲鬆動。“我可是這裏的老板,這裏也不是蘇氏會所。”
“那才有意思呢!”柴策搓了搓手,一溜煙兒地遛進了電梯裏。
望著柴策急切的背影,嶽傲天無聲地念著“怎麽辦,他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