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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和孫胖子比,都不叫事兒

  第37章 和孫胖子比,都不叫事兒


  鵝蛋臉倒在地上已經徹底沒有了反抗的能力,他喘著粗氣斜眼看著吳仁荻,冷笑道:「我是栽了,不過你也沒占著什麼便宜,輸給你的就是一個傀儡而已,能找到我才算你贏。」


  吳仁荻的笑容不見了,臉上的表情陰沉沉的,冷冷地看著鵝蛋臉,看了半晌,突然又恢復了嘲諷的笑容,說道:「傀儡術,呵呵。」


  鵝蛋臉的笑容僵在臉上,問道:「你,什麼意思?」


  吳仁荻臉上的笑容更盛,說道:「如果沒錯的話,傀儡術需要在傀儡身上加一個印記,你是用自己的魂魄做印記的吧?」


  鵝蛋臉面如死灰,哆嗦成一團。吳仁荻看著他的樣子,突然低頭朝鵝蛋臉那一條勉強可以稱為嘴的部位親了下去。


  我和孫胖子在後面看得下巴差點掉在了地上,孫胖子說道:「口味太重了,辣子,我們是在做夢,還是我們的夢壓根兒就沒醒?」我回答道:「要不要我打你一巴掌試試?知道疼就不是在做夢。」孫胖子白了我一眼說道:「為什麼不是我打你一巴掌?」


  我正想回一句時,場面又發生了變化,吳仁荻在鵝蛋臉的嘴裡吸出了一縷淡青色的氣體,跟之前行屍身上分離出來的那種青氣一模一樣。


  被吸幹了青氣的鵝蛋臉,就像一個被放完氣的充氣娃娃,癟成了一層干皮。吳仁荻掏出一個小瓷瓶,將這縷青氣收了起來。


  「你們倆沒死吧?」吳仁荻回頭看向我和孫胖子說道。


  孫胖子沒好氣地說道:「托您的福,還能喘氣。」


  「沒死就回吧,今天就這樣了。」吳仁荻不再理會地上鵝蛋臉那層乾癟的皮,走到了我和孫胖子的面前。他沒理我們倆,伸出雙手探進我們頭頂上的青氣團里,這團青氣就像麵糰一樣,任由吳主任肆意揉捏著。


  吳仁荻揪出一縷青氣,拋向空中,就見這縷青氣好像有了意識一般,在倉庫內轉了一圈,穿出牆壁,向東北方向飄去。接下來,吳主任連續不斷地將青氣分離、拋出。一分多鐘后,那團青氣被吳仁荻處理得乾乾淨淨。


  我和孫胖子看在眼裡,沒有出聲,直到吳仁荻處理完青氣團,我才敢向他問道:「吳主任,您能不能多少說點什麼,我和大聖,現在就是兩個標準的糊塗鬼。」


  雖然我這麼問了,心裡卻沒打算能從吳仁荻的嘴裡問到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想到吳主任只是輕輕地看了我一眼,多少給了一點解釋:「我讓你們跟蹤王子恆身上的屍氣,是因為我做了手腳,這縷屍氣只要離開了寄主,就要回到施法之人的身上。


  「這些醫學院里學習解剖用的屍體,被人改造成了一個個容器,用來存放那些被拘來的一魂二魄,也就是剛才被我散走的那些青氣。魂魄認主,現在它們差不多已經回到了本主的身體里去了。」


  孫胖子跟郝文明搶話都成了習慣,現在忍不住了,搶先問道:「吳主任,你剛才打啵兒的對象是人還是鬼?」


  吳仁荻也不生氣,接著說道:「那個是正主控制的傀儡,非人非鬼,是用來看守那些拘來的一魂二魄的。」


  我在吳仁荻說話的空當,插了一句:「吳主任,你把他的魂魄吸了出來,那麼這個傀儡就算死了?」


  吳仁荻搖了搖頭回答道:「這傀儡身上只有正主自己的一魂二魄,死是死不了,不過也會昏迷成為植物人。讓當地警察查一下,有誰在今天這個時間段內嚴重昏迷,成為植物人的,那個人九成九就是兇手。」


  孫胖子還要再說什麼,被我攔住,遞給他一個眼神,意思是問得差不多了,回吧。孫胖子心領神會,點點頭閉上嘴巴。


  見我和孫胖子沒問題了,吳仁荻便把我和孫胖子帶回了醫院,讓我們重新回到了身體裡面。


  這時,天光已經大亮,醫院裡已經忙得熱火朝天了,沒有任何徵兆,之前那七八十個植物人竟然前後腳陸續蘇醒過來了,其中三四個人醒來時還多少受了點刺激,正準備向精神病醫院轉院。


  又過了一會兒,之前那個年輕警察也腳步虛浮地跑了進來,看模樣估計他又是一夜沒合眼,在大街上巡查了一夜。


  年輕警察手裡還拿著一個保溫瓶,看起來差不多是白粥、餛飩一類的吃食。


  「你來就來唄,拿什麼東西,下不為例啊。」孫胖子走過去,要接過保溫瓶,沒想到年輕警察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孫胖子的手。


  「孫領導,不好意思,這壺粥是我給我老婆送的,她也在這家醫院住院。」


  「她什麼病,沒大礙吧?」我走過去說道。 年輕警察嘆了口氣,說道:「三年前出的車禍,傷了脊椎骨,癱了三年,這是第四次做手術了,說是有九成希望能重新站起來,唉,但願吧。」說完向我們一點頭,向裡面的病房走去。


  我看著年輕警察的背影,還沒來得及感慨,破軍也回來了。他圍著麒麟市轉了好幾圈,直到天亮了,才回到了醫院。


  破軍聯繫了公安局,一個多小時后,警察那邊傳來了消息。在昨晚的那個時間段里,整個麒麟市裡就只有一個人昏迷不醒,那人已經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了。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昏迷的人直接送到了我們的面前,請出了病人家屬,吳仁荻關上了門,仔細觀察了幾眼那個昏迷的人,確定了是沒了一魂二魄之後,掏出了那個裝著鵝蛋臉正主一魂二魄的小瓷瓶,打開瓷瓶后,那縷青氣飄了出來。吳仁荻伸手把青氣向那個昏迷的人引了過去,沒想到卻沒有任何反應,青色的魂魄之氣死活不向那個昏迷之人身上靠攏。


  吳仁荻看見這個場景,也有點意外。想了半天,他重新收回了那縷魂魄之氣,說道:「躲過去了,我倒是小看你了。」


  醫院裡面已經亂翻天了,那醒來的七八十個人不算,再加上在病房裡面忙碌的醫生和護士,每個病房裡還有一兩個警察在做筆錄,當然,還有一些病人家屬。總之一句話,整個醫院亂得跟一鍋粥似的。


  吳仁荻是個喜靜的人,見到這副場景,片刻都忍耐不了,二話不說,拔腿離開了醫院。二室剛醒來的那幾個調查員還想跟著,被吳仁荻一句話堵了回來:「你們不用跟著了,好好看著你們王副主任吧,他別一口氣上不來,丘不老再啰啰唆唆地埋怨我。」


  「你們三個跟著我。」吳仁荻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下巴朝我們一室三人組一仰說道,「還有事要你們做。」


  出了醫院大門,我們四人分上了兩輛大切諾基,還沒等發動汽車,就聽見後面有人喊了一聲:「幾位領導,稍等一下!」


  我從後視鏡里看見,那個年輕警察正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見他跑到了跟前,破軍皺了皺眉頭,問道:「不是又出了什麼事吧?」


  「不是不是,」年輕警察連連擺手,「我們局長剛來的電話,現在昏迷的人已經都醒過來了,外面巡邏的警察也不用那麼多了,就派我繼續來為領導們服務。」


  「不用了,你回去吧。」吳仁荻看都沒看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讓破軍開車。沒想到年輕警察直接攔在了車前面,苦著臉對吳仁荻說道:「領導,您多包涵,這是局領導下達的命令,完不成任務的話局裡一定會給處分的。就看在我家裡上有八十多歲的老娘,還有個癱了多年的老婆分兒上,您就成全我吧。」


  吳仁荻受不了煩,說了句:「閉嘴,上車!」


  十來分鐘,兩輛切諾基開到了麒麟世紀大酒店。酒店是民調局早就訂好的,只有王子恆住了一夜,大部隊來了之後,又接二連三地出了事,我們這還是第一次入住這間酒店。


  進了酒店,吳仁荻就把自己關進了套房裡,留了一句話:「你們自由活動吧,別出酒店的範圍,還有,你們吃喝嫖賭什麼都行,就是不要煩我,不管什麼事,等我出來再說。」說完,吳仁荻進了套房,從裡面鎖了門。


  突然之間變得清閑了,我們幾個去餐廳吃了頓自助餐,然後各自回房睡了兩個小時。年輕警察趁這時候買了午飯給他老婆送了過去,他回來的時候,我們正在孫胖子的房間里鬥地主,玩到一半的時候,破軍接了吳仁荻的電話,匆忙趕去了吳主任的套房。


  年輕警察替了破軍的位置,幾圈牌玩下來,已經和我們混熟了。他叫楊逍,名字大氣得很,和明教左護法的名字相同。一直稱呼他年輕警察,其實他已經三十好幾了,只是天生一副娃娃臉,看上去就像剛二十齣頭。拿孫胖子的話說,這叫童顏。


  聊到楊逍家裡情況時,這位娃娃臉警察臉上的神色有些黯淡,他也不是麒麟市本地人,老家在雲南,高中畢業時,考上了麒麟市的大學,在大學里,認識了他現在的老婆,兩人在畢業的那一年結了婚。楊逍的老丈人當時還是麒麟警公安局的一個副局長,託了些關係,把自己的女婿調進了公安系統。同年,楊逍這位當副局長的老丈人,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車禍,不治身亡。


  就這樣,楊逍再沒借到老丈人的光,再加上他平時沒什麼野心,一個小警察幹了五六年。三年前,楊逍夫妻倆終於造人成功(楊逍老婆屬於陰寒體質,不易受孕)。楊夫人在醫院做完孕期檢查,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家,半路上計程車和一輛皮卡車相撞,計程車司機當場死亡,楊夫人被救出時,下身已經沒了知覺,醫院給了診斷,脊椎骨錯位,腰部以下高位截癱。


  雖然肚子里的孩子沒有受到損傷,但這種情況下,也只能終止懷孕,拿掉了已經差不多成型的胎兒,楊夫人在遭遇雙重打擊后,精神已經完全崩潰。她趁楊逍不在時打破了吊瓶,用玻璃片割脈,還好楊逍及時趕到,救回了自己的老婆。


  看著楊逍淚流滿面的樣子,楊夫人放棄了自殺的念頭。這幾年小手術不算,光是治療脊椎的大手術就經歷了三次,楊逍本來就不厚實的家底花得一乾二淨,還借了不少外債。好在這次的手術十分成功,要是術后治療理想,起碼以後走路、生活自理不成問題。


  說到楊夫人車禍那一段時,楊逍的眼睛就已經紅了,等到說他老婆自殺時,楊逍再也沒忍住,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我和孫胖子在旁邊聽得都唏噓不已。我拍了拍楊逍的肩膀說道:「老楊,看開點,這些事過了就好了,再說嫂子的手術不是挺成功嗎?以後你們的小日子且過得好呢。」


  孫胖子也跟著勸道:「辣子說得對,再說了,老楊,你那都不叫事兒,看看我,三歲死爸,四歲媽改嫁,我跟著我爺爺那一大家子過。這還不算完,自打我住進我爺爺家那一年,每一年都有幾個親戚去下面和我爹團聚,先是叔叔、大爺,後來就是那幾個嬸子,最後我那幾個堂兄弟姐妹……唉,十二歲時,我爺爺也走了,後來我去投奔我媽和我后爹,沒想到他倆死活不開門讓我進去,那可是我親媽和我的親后爹啊!」


  孫胖子的話讓我的右眼皮一個勁地抽搐,這就是傳說中的「哈雷彗星」嗎?


  孫胖子還沒說完,他繼續說:「後來是政府把我養大的,上了警察大學。當了警察還以為就順利了,沒想到當警察就死戰友,當卧底就死老大。咦?辣子,老楊,你倆坐那麼遠幹什麼?辣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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