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學會在另一個星球上生活
第7章 學會在另一個星球上生活
看來濤在這裡的人緣也極好,一回來大家就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她都一如既往地用那自然開朗的微笑一一回答。但沒多久,有幾位主人被要求繼續她們的工作,我們也知趣地離開了。於是我再次戴上面罩,在一片友善的手勢和祝願聲中,我們離開了眼前這些以及那些在大房間里的人,大家都對我們友好地揮手告別。
我們回到飛行器,然後立即加速朝著遠處一片觸目可及的森林飛去。飛行的高度在五到六米,時速我估計在七十到八十公里。空氣溫暖芬芳,我又沉浸在愉悅當中——這種愉悅是我在地球上從未體驗過的。
我們來到森林盡頭。我記得當時自己被那些最大的樹深深地震撼了。它們看起來得有二百多米高,直聳雲天。
「最高的樹有二百四十地球米,米歇,」我還沒問,濤就講解道,「底部直徑在二十到三十米之間。」
「其中一些已經生長了八千多海奧華年了。我們的一年有三百三十三天,一天有二十六卡瑟,一卡瑟有五十五勞瑟,一勞瑟由七十個卡西奧組成;而一卡西奧就和你們的一秒差不多。你是想去你的『住所』還是先看一下森林?」
「我們先參觀森林吧,濤。」
飛行器立即大幅減速,我們在林間滑翔,有時甚至是停住以便更仔細地觀察一些高度從幾乎貼地到接近十米的植物。
濤駕駛著「飛台」,精準和熟練程度令人嘆服。我們的飛行器和濤的駕駛方式使我想起了飛毯——一場穿梭於這壯觀叢林低處的魔幻之旅。
濤將身子前傾摘下我的面罩。林底的矮樹叢散發出明亮柔和的金色光芒,但我感覺並不刺眼。
「米歇,現在是你開始適應光線和色彩的好機會,快看!」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我發現三隻色彩斑斕的巨型蝴蝶正棲息在高處的樹枝間。
這些鱗翅目昆蟲的翼展肯定得有一米多,它們正在高高的樹枝間拍打著翅膀,但幸運的是它們飛得越來越近了,讓我看清了它們那藍色、綠色和橙色的翅膀……那場景我記憶猶新,恍如昨日。當它們用有著奇妙流蘇的翅膀撩過我們時,那場景美到讓人窒息。其中一隻飛過來落在一片離我們只有幾米的樹葉上,讓我能夠欣賞它那被金色和銀色環繞著的身子和碧綠的觸角。它的口器是金色的;寶藍色的條紋和暗橘色的菱形相間在綠色的翅膀正面;翅膀背面雖然是深藍色的,卻發著光,就像在上方有一個投影儀把它照亮了一樣。
在這隻巨型昆蟲停在樹葉上的這段時間裡,它好像還發出了一陣輕柔的口哨聲,這讓我很是驚訝——以前我在地球上時自然從未聽到一隻鱗翅目昆蟲發出過任何聲音。當然,我們現在不在地球而是在海奧華,讓人更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林地地面上生長著種類極其豐富的植物,一個比一個奇特。它們把地面遮得嚴嚴實實,但我注意到其中鮮有灌木,想必是林中那些巨樹阻礙了它們的生長。
它們中最小的像一種附在地面上的苔蘚,而最大的像一大叢玫瑰。有一種植物的葉子像手掌一樣厚,並且還有各種形狀:有的像心形或圓形;有的卻非常細長。它們的顏色更傾向於藍色而非綠色。
各種形態和顏色的花兒交相輝映——裡面居然還有純黑色的花。從我們所在的幾米的高處望去,一片壯麗繽紛。
我們一直升到森林最高處的枝葉間,在濤的要求下,我又戴上了面罩。之後,我們從樹冠里飛出,在略高於這些巨樹枝頭的空中緩緩移動著。
光線在森林上方再次變得十分強烈,我感覺自己彷彿穿梭在水晶王國中。
奇妙的鳥兒棲息在那些較高樹木的頂端,它們瞅著我們經過,一點兒也不害怕。鳥兒的顏色絢麗繽紛,在面罩的增暗效果下仍然讓我感覺是一場視覺盛宴。這裡有著各種身著藍色、黃色、粉色和紅色羽毛的金剛鸚鵡,其中還有一種天堂鳥,大搖大擺地走在一大群看起來是蜂鳥的鳥兒間。
這些蜂鳥鮮紅的身子上點綴著點點金色。天堂鳥紅色、粉色和橙色的尾羽得有兩米五長,而它的展翼差不多也有兩米。
這些「寶石」起飛時,翅膀內側露出的是一種非常柔和的淡粉色,而尖端則帶有一抹寶藍色——這太出人意料了,特別是當它們的翅膀外側尖端還是一種橘黃色時。它們頭上有著很大的冠羽,每片羽毛的顏色都不同:黃色、綠色、橙色、黑色、藍色、紅色、白色、乳酪色……
我總是努力想要描述在海奧華上所見的顏色,可始終找不到貼切的詞語,這讓我沮喪不已——我覺得我需要一整套新詞典,因為現有的辭彙使我無法勝任這項任務。我一直感覺這些顏色是從我所見的物體內部發出,而且種類也遠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在地球上,我們可能知道十五種紅色,但這裡肯定超過了一百種……
吸引我注意的不只是色彩,自從我們開始在森林上方飛行就聽到的聲音也使我想讓濤為我講解一下——它就像一種背景音樂,非常輕柔,有些像一支長笛在遠處不斷地吹奏著同一個曲子。
隨著我們的移動,那音樂似乎也在發生變化,但最終還是變回原來的曲調。
「我聽到的是音樂嗎?」
「那是由成千上萬隻昆蟲發出的振動和陽光照在某些植物上——比如說西奴西——反射出的色彩的振動相混合時,製造出的讓你聽起來非常有樂感的聲音。而我們則只在有意感應它時才會聽到,因為它早已成為我們生活和環境的必要部分。聽著很放鬆,是不是?」
「當然。」
「據專家們說,如果這些振動消失,我們的眼睛會有大麻煩的。乍一聽這可能會有些奇怪,因為這種振動看起來更像是能被耳朵而非眼睛感受到。但專家畢竟是專家,無論如何,我們並不為此擔心,因為他們也說過這種振動消失的可能性相當於太陽在明天消失的概率。」
濤把飛行器轉了個方向。一會兒的工夫,我們就離開了森林,飛到一片平原的上空,平原上流淌著一條碧綠的河。
我們降到大約三米的高度后開始沿著河道飛行。現在,我可以看到奇異的魚兒在水中嬉戲——這種魚與其說像魚不如說更像鴨嘴獸。河水就像水晶一樣清澈透明,從我們所在的高度連最小的卵石都能辨清。
向上望去,我發現大海離我們越來越近。在一片有著金色沙子的沙灘盡頭,長得像椰子樹的棕櫚樹高大得讓人舉目生畏,在風中驕傲地晃動著它們的葉子。一段沙灘上方是一些小山,小山上鑲滿了鮮紅色的岩石,與湛藍的海水相映成趣。
大約一百多人正在沙灘上曬太陽或在透明的海水中完全赤裸地游泳。
我感覺有點恍惚,不但是因為這些接踵而至的新奇事物,而且也因為由於重力改變導致的一直以來的輕快,這種感覺使我想起了地球——多麼陌生的一個詞,而且現在再讓腦海中浮現出地球的畫面該有多難啊!
看見和聽到的振動也極大地影響了我的神經系統,像我這麼一個經常高度緊張的人,現在也徹底放鬆了——就像我跳進了一個溫暖的浴池中,聽著柔和的音樂任憑身體浮在泡沫中……
不,甚至比那還要放鬆——放鬆得我感覺自己都快要哭了。
我們飛快地前進著,在離海浪大約十二米的高度穿過了這片巨大的海灣。視野中可以辨認出一些點——有大有小,我意識到它們是島嶼,而且顯然是在海奧華著陸前我曾看到的那些。
在我們飛向最小的島時,我低頭看見一大群魚正在下方跟著我們,它們正在交叉穿過飛行器投在海面上的影子嬉戲著。
「它們是鯊魚嗎?」我問道。
「不,它們是達吉克——你們地球上海豚的兄弟。你看,它們和你們的海豚一樣喜歡玩。」
「看,」我打斷濤的話,「看!」
濤往我指的方向看去並笑了起來——我震驚地看到一群人在看起來沒有任何工具輔助的狀態下朝我們靠近。
她們在距海面約兩米的空中直著身子,不僅懸浮著,而且還在飛快地向我們駛來。
我們的路線很快就交錯了,大家都友好地揮手致意。與此同時,一股幸福的暖流穿過我全身並持續了數秒,這種感覺和之前拉濤利所創造的感覺一樣,我想這應該就是這些「飛人」的問候。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那是懸浮術嗎?」
「不是,他們在腰上戴著一個塔拉[9],手裡拿著一個利梯歐拉克[10]。它們能產生特定的振動中和行星的冷磁力,由此中和地心引力,這樣,即使是幾百萬噸的物體也會變得像羽毛一樣輕。然後,通過另一種類似於超聲波的振動,使用者就可以準確地飛向任何他們想去的方位,就像他們現在這樣。在這個星球上,所有想出行的人都會用這個方法。」
「那我們為什麼要用這個飛行器呢?」我問道,心裡很想試試那種設備。順帶一提,它還是完全無噪音的。
「你心急了,米歇。我這樣帶著你是因為你還不能用利梯歐拉克飛行,如果不加以練習的話,你會受傷的。可能的話,以後若是有時間,我會教你怎麼用它。看,我們快到了。」
的確,我們正在快速接近一座小島,而且能清楚地看見幾個人正在一片金色的沙灘上曬太陽。幾乎眨眼的工夫,我們就飛到了棕櫚樹下,開始沿著一條寬闊的道路飛行,道路兩旁是開滿鮮花的灌木叢,香氣撲面而來。昆蟲、蝴蝶和鳥兒的聲音與色彩使這裡生機盎然。
飛行器貼著地面緩緩地前進,經過路的最後一個拐角后,我們來到一個「小蛋」旁,它坐落在小樹叢和開著花的藤蔓間。看來這個星球上的所有建築都是蛋的形狀,大多數「蛋」都是平躺著的,但有時也有像我說過的那種尖端向上的「蛋」。「蛋殼」是米白色的,無門無窗。
眼前這個蛋是平躺的,顯然有一半埋入了地中。它長約30米,直徑約為20米——比我之前見過的那些小太多了。
濤將飛行器停在一盞很亮的燈前,那燈固定在牆壁中央。我們離開飛台走進住所,在跨進去時,我感到了一股輕微的壓力,它輕得和一團鴨絨似的,我記得之前我們穿過宇航中心的牆壁時體驗到的也是這種感覺。
這些建築沒有門窗就已經很特別了,但一到裡面,就顯得更不同尋常了,就是我之前提過的,總體感覺和還在外面似的。
到處都是令人驚嘆的美麗色彩:蝴蝶、花朵、綠色的植物、將上方藍中帶著淡紫色的天空分開的樹枝……我記得當時剛好有隻鳥兒飛到「屋頂」的正中歇憩,而我們能清楚地看見它的腳底,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定在了半空中一樣——效果相當神奇。
唯一將室內外區分開的標誌是屋內的地毯,它上面擺著看起來挺舒適的椅子和大柱腳桌。當然了,這些傢具都是大尺寸的——適合這些「大塊頭」的人們。
「濤,」我問道,「你們是怎麼做到讓牆壁透明的?為什麼我們不能從外面看見裡面?還有,為什麼我們可以穿過你們的牆壁,就像剛才那樣?」
「首先,米歇,讓我們先把你的面罩摘下來,我會調節一下室內亮度使它在你的承受範圍內。」 濤靠近一個在地毯上的物體跟前,然後碰了碰它。當我拿下面罩時,發現光芒的本質雖然沒有變化,但光線的可承受程度和我戴著它時一樣。
「你瞧,米歇,這個住所的存在是基於一個非常特殊的磁場,我們效法了大自然中的力以及大自然的創造來達到我們的目的。讓我來講一下:任何事物——人、動物或礦物,都有一個環繞著自己的場。比如說人體就被一個輝光和一個橢圓形的以太力(場)環繞著,你知道這些,對不對?」
我點點頭。
「後者一部分由電流構成,而在更大程度上講,是由一種被我們稱為阿瑞奧克思汀納基(Ariacostinaki)的振動組成。」
「在你活著的時候,這些振動一直發生著以保護你,而且它們和輝光的振動還不是一回事。說到我們的住所,我們的效仿也是一種自然原理,在一個核的四周創造出一個礦質的電——以太振動。」
濤指了一下屋子中央一個位於兩把椅子中間的「蛋」,只見它和鴕鳥蛋一樣大。濤說道:「米歇,你能推一下這把椅子嗎?」
我看了看濤,覺得十分驚訝。她從沒要求我做過任何事,何況這把椅子也著實不小。我費勁地推了推。但著實有些困難,因為椅子的確太重,不過我還是成功將它移動了約五十厘米。
「很好,」她說道,「現在把那個蛋遞給我。」
我笑了,相比之下,這個任務容易多了。我可以用一隻手輕而易舉地將它拿起來,但為了防止它掉到地上,我還是用了雙手……我一個趔趄跪倒在地,沒想到它重得使我失去平衡!我站起來又試了一次,這次用了全力……它紋絲不動。
濤拍了拍我的肩:「看著!」
說著,濤走向那把我覺得很難移動的椅子。只見她把一隻手放在椅子下面,然後將它舉過了頭頂。在把它放下來時,她仍然是用單手,顯然毫不費力。之後,她雙手抓住那蛋,鼓足了所有的力氣又推又拉,累得脖子上青筋暴突,那蛋也依舊紋絲不動。
「它被焊在地板上了。」我說道。
「不,米歇,它是正中心,不能被移動的。它就是我剛才所說的核心,我們在它周圍製造了一個力場,這力場強到連風雨都無法穿透。至於陽光,我們可以調節它的入射量。在其上歇腳的鳥兒也會因其體重尚不足以穿透這個力場而不會掉下來,如果偶然真的有那麼一隻較重的鳥落在上面,它會開始下陷,這將嚇得它立刻飛走而不發生任何意外。」
「太巧妙了!」我說道,「那入口的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我們不能從任何位置穿牆而入嗎?」
「的確,我們可以那樣。只是由於從外面看不到裡面,你無法知道從別處進會不會撞到屋裡的傢具。通常,在最合適進入的地方的外面都會有一盞燈作為標誌。來吧,讓我帶你四處看看。」
我跟著她,並在一個裝飾富麗的小隔牆後面發現了一處非常雅緻的設施:一個微型游泳池,看起來好像是由綠色的斑岩砌成;旁邊還有個與之相配的洗手池,洗手池上方有隻斑岩天鵝,它彎著脖子,張著嘴……美輪美奐。
濤將手伸到天鵝嘴下面,立刻就有水流過她的手併流進了洗手池中,她縮回手,水也跟著停了。她示意我也試一試。這洗手池約有一米五高,所以我這不得不將胳膊高高抬起,不過我成功了,水又一次流了出來。
「真靈巧!」我說道,「這座島上有可飲用的水源嗎?還是你們得打井?」
濤又被逗樂了,露出明亮的微笑,我對她這種反應已經很習慣了。每當我說一些她覺得「離奇」的事情時,她都會這樣。
「不,米歇,我們獲得水的方式和你們在地球上的不同。在這隻優雅的石鳥下面是一個裝置,它能將外面的空氣抽進來並轉化為所需的飲用水。」
「那麼棒!」
「我們只不過是應用了一條自然規律而已。」
「還有,如果要熱水該怎麼辦?」
「用電——振動力。如果要溫水,你把腳放到這兒;要開水,就放到那兒。控制這裝置功能的按鈕在它邊上……不過這些都只是物質上的瑣碎細節罷了,沒太大意義。」
「這邊,」濤順著我的目光說道,「是休息區,你可以在那躺下。」她指向地板上一個厚厚的床墊,只見它向蛋的底基稍微凹陷了一些。
我躺了下來,立刻就感覺自己像漂浮在地面上,雖然濤還在說話,我卻聽不見她的聲音了。她在一片霧幕中消失了,好像周圍是團團棉絮,將我裹在濃霧之中。與此同時,我還聽到了陣陣音樂聲,整體效果就是讓我得到了極大的放鬆。
我又站了起來,並在幾秒后又能聽到濤的聲音了,隨著「霧」的升起和消失,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感覺如何,米歇?」
「真是舒服極了,」我興奮地說道,「但還有個地方我還沒看,那就是廚房——你知道對法國人來講,廚房有多麼重要!」
「這邊,」她又笑了起來並朝另一個方向走了幾步,「看見這個透明的抽屜了嗎?在裡面你可以看見各種隔間,從左到右分別是魚、貝類、蛋類、乳酪、乳製品、蔬菜和水果,在這最後的一個隔間里放著你們所謂的『嗎哪』就是我們的麵包。」
「你不是在戲弄我就是在和我開玩笑,我在你抽屜里看見的全是一些紅色、綠色、棕色和這些顏色的混合物……」
「你看到的是各種食物的濃縮品——魚、蔬菜等等,它們是由出色的廚師用各種特殊工藝製作出來的品質最好的食物,你嘗下就會發現這些食物既美味又富有營養。」
接著濤用她的語言說了幾句話。沒多久,我的面前就擺上了一個盤子,選出來的食物在上面擺成悅目的樣子。嘗了一下,它的味道使我驚喜起來;儘管它和我此生之前所吃過的任何食物都完全不同,但確實很美味。我在飛船上已經品嘗過嗎哪了,在又吃了一些后,我發現它和盤子里的食物是很好的搭配。
「你說這種麵包在地球上被稱為『嗎哪』,它是怎麼出現在地球上的呢?」
「它是我們宇航飛船上的一種常備食品,非常實用、易壓縮而且富有營養。實際上,它是一種由小麥和燕麥製成的全營養食物,單憑它就可以讓人存活好幾個月。」
就在這時,我們的注意力被幾個前來的人所吸引。她們貼著地面在樹冠下飛著,之後落在了「蛋」的入口,解下各自的塔拉后將其放在了一塊大理石上。顯然,那塊大理石的用途應該就在於此。她們陸陸續續走了進來,我高興地認出她們是畢阿斯特拉、拉濤利和飛船上的其餘成員。
她們已將宇航服換成了顏色閃閃發亮的阿拉伯式長袍(後來,我知道了為什麼每件長袍的顏色都和穿著它的人那麼搭配)。此刻,我有些難以相信她們就是我在宇宙飛船上所認識並交談過的那些人——她們的變化太大了。
拉濤利走向我,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她將手放在我肩上並通過心靈感應問道:「你好像有些發愣,親愛的,你不喜歡我們的住處嗎?」
她「讀」出我的欣賞和讚美,為之高興起來,並轉身向其他人轉述了我的答覆,她們都立刻快速而又熱烈地討論起來。她們都坐了下來,自然得比我更像在自己的住所中。我有一種雞處鶴群的奇怪感覺,因為這房間里的傢具均為她們量身打造,和我顯然很不匹配。
濤去「廚房」在一個盤子里裝滿了吃的東西。在她說了句話后,所有的手都伸向了盤子,只見它緩慢地升到了空中。
盤子在屋內盤旋,不用碰就在每位客人的面前停下來。終於,它停在了我面前,我怕把它打翻,小心翼翼地拿了一杯蜂蜜水(這動作把大家都逗樂了)。盤子停止飛行,返回了它原來的地方,之後所有的手也都放了下來。
「那是怎麼做到的?」我問濤。她們都用心靈感應明白了我的問題,一下子都笑了起來。
「米歇,通過你可以稱為『懸浮術』的能力,我們可以隨便將自己升到空中。但那隻不過是我們的一種娛樂方式而已,沒什麼太大意義。」說完,盤著雙腿的她升到了椅子上方並開始在屋裡飄浮移動,最終靜止在了半空中。我注視著她,但很快就意識到我是屋裡唯一一個對她這種技能感興趣的人。確實,我看起來一定很白痴,因為所有的眼睛都在盯著我。顯然,濤的行為對我的朋友們來說太普通了,她們更對我臉上驚愕的表情感興趣。
濤緩緩地落回她的座位上。
「米歇,我展示的是你們地球人現已丟失的許多科學中的一種——現在地球上只有極少數人還能這麼做。過去曾一度有許多人在練習包括這種能力在內的許多能力。」
我和我的新朋友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大家都自由自在地用心靈感應交流,直到太陽落到天邊。
最後,濤說道:「米歇,這個『都扣』——就是我們對這個星球上居所的稱呼,將是你在海奧華的臨時住所。現在我們要走了,好讓你在晚上睡覺。如果你想洗澡,你知道怎麼調水。你可以睡在那個放鬆的床上,但盡量要在接下來的半小時內準備完畢,因為這個住所里沒有燈。我們在夜晚能像在白天一樣看清物體,所以不需要它。」
「這建築安全嗎?我在這裡安全嗎?」我擔心地問。
濤又笑了:「在這個星球上,你在市中心的地面上睡都比你在地球上有著武裝警衛、警犬和安防保護著的大樓里睡要安全。」
「在這裡有的只是高度進化的人類,所以自然沒有像你們星球上罪犯那樣的人。在我們眼裡,他們就像最壞的凶獸。就說這些吧,晚安。」
濤轉身穿過都扣的「牆」加入到她的朋友中去了,她們一定也給她帶了一個「利梯歐拉克」,因為她和大家一起飛走了。
隨後,我開始為度過在海奧華上的第一個夜晚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