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球上的第一個人
第5章 地球上的第一個人
當我們又一次在哈里斯,就是之前描述過的那個休息室里舒服地坐好后,濤就開始講述它那不同尋常的故事。
「米歇,準確講那是在一百三十五萬年前,在人馬座中一個叫巴卡拉梯尼的星球上,星球的領袖們在經過大量的踏勘考察與會議討論后,決定向火星和地球派遣移民飛船。」
「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它們星球的內部正在冷卻,並將在五百年內變得無法居住。經過充分的考慮,它們認為應當將它們的居民轉移到一個同級的年輕星球上去……」
「你說的『同級』是什麼意思?」
「我以後會給你解釋的,現在講的話有些為時過早。再來說一下這些居民,我一定要告訴你的是,他們是非常聰明且高度進化的人類。有一群是黑種人,他們有著厚嘴唇,扁鼻子和卷頭髮——這些方面都和現在生活在地球上的黑種人很相似。他們已經和一群黃種人共同在巴卡拉梯尼星上生活了八百萬年。」
「確切地說,那群黃種人就是你們地球上現在的華人,他們在巴卡拉梯尼上的生存時間要比黑人早了約四百年。這兩個種族在他們的星球上經歷了無數次革命,我們曾設法指導、幫助和援救他們,可儘管如此,戰爭還是綿延不斷。這些人禍再加上天災,使得兩個種族的人口都減少了。」
「最後,一場大規模核戰的爆發使整個星球都籠罩在了黑暗中,而且氣溫也下降到你們的攝氏零下四十度。摧毀人類的不止核輻射,還有緊隨其後的嚴寒和飢荒。」
「根據他們停止互相殘殺,重新繁衍生息時進行調查的記錄顯示,在七十億黑種人和四十億黃種人中,僅有一百五十個黑種人和八十五個黃種人倖存。」
「你說的『互相殘殺』是什麼意思?」
「我給你講一講背景,你就能更好地理解了。」
「首先要重點講的一件事是,那些倖存者並不像你可能認為的那樣,是一些躲在擁有優越配置掩體中的官員。」
「倖存者共有三群黑種人和五群黃種人,有些是躲在了私人掩體中,而另一些是躲在了大型公共掩體中。當然,戰爭中躲在掩體里的遠不止這二百三十五人,我們認為當時那裡的實際人數超過了八十萬。在黑暗、嚴寒的環境中封閉了好幾個月後,他們終於敢冒險外出了。」
「先出來的是黑種人,他們發現大陸上幾乎沒有樹,沒有作物,更不用說動物了。這群離開了山中掩體的人是我們所知的第一批變成食人生番的人,因為缺少食物,當最弱的人死後,他們就吃掉屍體;再之後,他們不得不為了食物而互相殘殺——那是他們星球上最糟糕的災難了。」
「另一群人靠近海洋,他們設法通過吃一些星球上僅存的一些生物來維持生命,也就是一些沒有受到太多輻射污染的軟體動物,甲殼類動物和魚。幸虧他們有非常精巧的設施,才能夠從極深的地方獲取未被污染的飲用水。」
「當然了,由於星球上的致命輻射和食用的魚體內充滿了放射性物質,許多人還是死了。」
「黃種人的遭遇也基本相同,所以結果就變成我說的那樣,只有一百五十個黑種人和八十五個黃種人倖存下來;戰爭造成的死亡終於停止了,人類又重新開始了繁衍生息。」
「儘管他們事先收到了所有警告,這一切還是發生了。應該說,在這場幾乎是徹底的滅絕之前,兩個種族的技術水平都達到了一種相當高的程度。人們生活得相當舒適,他們在工廠、私企、國企以及政府部門上班——和現在地球上一樣。」
「他們瘋狂追求金錢:對一些人來說,錢意味著權力;而對另一些稍微明智點的人來說,錢代表著幸福。他們平均每周工作十二小時。」
「在巴卡拉梯尼,一周由六個二十一小時的天組成。他們更傾向於物質而非心靈層面,同時,他們自甘被一個體制里的政客和官僚愚弄並在他們的領導下兜圈,就像現在正發生在地球上的事情一樣。當權者用空話愚弄著人民,在貪慾和狂妄自大的驅使下,他們將整個社會搞得世風日下,他們『領導』全民走向了衰落。」
「漸漸地,這兩大種族開始互相嫉妒,而嫉妒和仇恨僅一步之差。他們之間的仇恨太強烈、太徹底,最終導致了災難的發生。由於兩方都有先進的武器,他們最終打成平手,同歸於盡。」
「我們的歷史記錄顯示,災后第五年倖存的二百三十五人中,有六名是兒童,他們是靠吃人肉和一些海洋生物活下來的。」
「他們的繁殖並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因為很多新生兒都有著可怕的畸形頭顱或流著膿水的難看潰瘍創傷。他們不得不忍受核輻射給他們身體造成的後果。」
「一百五十年之後,黑種人的數量達到了十九萬——這裡包括了婦女和兒童,黃種人達到了八萬五千。我給你講一百五十年後這個時間點是因為在那時,兩個種族開始重建文明,並且我們能在物質上幫助他們了。」
「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幾個小時前,你看見我們的飛船停在阿瑞姆X3星球上空採集土壤、水和空氣的樣本,是不是?」我點點頭。「那麼,」濤繼續道,「當一群巨型紅蟻襲擊一個村子里的居民時,你也看見我們很輕易地消滅了它們。」
「的確如此。」
「在那種特殊情況下,我們會直接出面幫助他們。你看到沒有,他們就生活在半原始狀態。」
「是啊,可是那顆星球怎麼了?」
「核戰爭,我的朋友,翻來覆去都是一個故事。」
「別忘了,米歇。宇宙是一個巨大的原子,你的身體也是由原子組成,所有的事情都會彼此影響。而我在此想說的是,在所有星系裡,每當一個星球上開始有人類居住,原子都會在其文明發展的某個階段被發現或被重新發現。」
「當然,發現原子的科學家很快就會意識到原子的分解可以成為一個可怕的武器,而當權者遲早會想要去利用它——就像一個小孩拿著一盒火柴點燃一大捆乾草想看看會發生什麼一樣……」
「回到巴卡拉梯尼上來,在核災難發生的一百五十多年後,我們打算去幫助這些人。」
「他們急需食物,儘管他們可以靠海產品維持基本生活,十分飢餓時偶爾會吃人肉,但他們需要蔬菜和肉的來源。因為蔬菜、水果、穀物、動物——所有可食用的生物都從星球上消失了。」
「星球上只殘存了一些不能食用的樹和灌木,它們僅夠補充大氣中的氧氣。」
「與此同時,一種在一些方面和你們的螳螂類似的昆蟲也活了下來,核輻射引發的變異使它們變得巨型化,其成體能長到八米多高且對人類極具危險。此外,由於沒有天敵,它們飛速繁殖起來。」
「我們飛過星球上空來尋找這些昆蟲的行蹤,由於我們從很久前就掌握的科技,這是個相對簡單的任務,一經發現,我們就會立刻將其消滅。這樣,我們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它們徹底消滅了。」
「之後,我們根據各地災前的氣候狀況,重新引入了適應各地區當地氣候的農作物、樹木以及牲畜。這個也比較容易……」
「要做完這麼一件事肯定要花上好幾年!」
濤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這隻用了兩天——兩個二十一小時的天。」
濤面對著我的懷疑大笑起來。她,或者說他,笑得是如此的開懷,我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我還是納悶她是不是言過其實了。
我怎麼知道?我所聽到的是如此神奇!也許是我出現了錯覺,也許是我被下了迷藥,也許我將很快從自己的床上「醒來」?
「不,米歇,」讀出我想法的濤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希望你不要再這麼懷疑了,心靈感應本身應該就足以說服你了。」
就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即使是設計得最好的騙局,也難以將如此多的超自然因素關聯在一起。濤能像讀一本打開的書一樣讀出我的想法,這已經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證明了;拉濤利只是將手放在我肩上,就能讓我感到那麼超常的幸福感;我必須得承認這些證據。我現在很好,並且確實是正在經歷著一場特別特別非凡的奇遇。
「好極了!」濤大聲贊同道,「那麼我可以接著說了嗎?」
「請吧。」我鼓勵道。
「這樣,我們便在物質上幫助了這些人;然而,就像我們很多次介入時一樣,我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原因有這麼幾個:
第一是為了安全。第二則是心理層面的,如果讓這些人知道我們的存在,並且如果他們意識到我們的到來就是為了幫助他們,他們就會消極地接受我們的幫助並在那裡自顧自憐,而這些都將削弱他們的生存欲。正如你們在地球上所說的『神助自助者』。
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原因最為重要:宇宙法則(Universal-Law)是完善的,它就像恆星控制著行星轉動一樣嚴格地運作著,如果你犯了一個錯誤,你就會受到懲罰——可能是立刻,可能是十年後或是十個世紀后,但不管多久,你都必須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因此,我們不時得到允許甚至是被建議去提供援手,但我們絕不能『把飯喂到嘴裡』。
於是,在兩天的時間裡,我們重新在他們星球上種植了大量植物並引入了多對動物。這樣,這些人終於可以種植作物和樹木,飼養牲畜了。他們不得不白手起家,我們通過託夢和心靈感應指導他們的發展,有時也會用『一個來自天堂的聲音』,實際上這『聲音』來自我們的飛船,但對他們來說則是來自『天堂』。」
「他們肯定把你們當成神靈了!」
「的確如此,而且傳說和宗教就是這麼來的。但是,在像當時那樣的緊急情況下,只要結果是好的,用什麼手段就不那麼重要了。」
「最終,在數個世紀后,星球變得幾乎和核災前一樣了。雖然一些地方還是出現了永久性沙漠;不過在一些受害輕的地方,動植物還是旺盛地生長了起來。」
「十五萬年後,他們的文明取得了高度成功,但這次就不只是技術方面的了。令人高興的是他們吸取了教訓,在心靈和精神層面也發展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兩個種族都是如此,並且還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因為傳說都保留得很完整,其中很多都被以文字的形式記錄下來——後人可以清楚地知道是什麼引發了核災難,還有它的後果是什麼。於是,星球上一片和平昌盛。」
「就像我在之前講過的那樣,這些人知道他們的星球將在五百年後不適合居住,因為知道在銀河系中有其他已經有人居住或可居住的星球,他們開始了一場有史以來最認真的遠程考察。」
「終於,他們來到了你們的太陽系,首先參觀了當時適宜居住的火星——實際上,那裡當時的確有人居住。」
「火星人沒有科技,但他們在心靈上高度進化。他們的身高在一米二到一米五之間,是非常矮小的蒙古人種,以部落形式群居,生活在石頭壘成的小屋裡。」
「火星上的動物種類稀少:那裡有一種侏儒山羊,一些非常大的野兔樣動物,幾種老鼠,最大的動物長得像水牛但有著貘一樣的頭;還有一些鳥,三種蛇,其中一種蛇還有劇毒。植物的種類也很少,樹沒有超過四米高的,他們也有一種可食用的草,或許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你們的蕎麥。」
「巴卡拉梯尼人在研究后,很快就意識到火星也在以一定速度變冷,這意味著它將在四千至五千年後不再適合居住。還有,就其動植物而言,只勉強能維持原住民的需求,根本無法供養來自巴卡拉梯尼的大批移民。不用說,這個星球對他們並沒有吸引力。」
「於是,兩艘飛船飛往地球,在現在澳大利亞所在的位置進行了第一次著陸。要說明一下的是:在那時的澳大利亞、新幾內亞、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都是一塊大陸的一部分,一條寬約三百米的海峽正好處在現在泰國所在的位置。」
「當時,澳大利亞有一個巨大的內陸海,好幾條大河都匯入其中,那樣的環境使多種有趣的動植物都在那裡繁殖生長。經過全面的考慮后,宇航員們選擇了澳大利亞作為他們的第一個移民基地。」
「我應該說得更準確點,選擇澳大利亞的其實是黑種人,而黃種人選擇了現在緬甸所在的地方——那兒也有豐富的野生生物,並且他們很快就在孟加拉灣沿海建起了基地。與此同時,黑種人也在澳大利亞的內陸海旁建造了他們的第一個基地,隨後他們在現在新幾內亞所在的位置建造了更多基地。」
「他們的超光速飛船在大約五十地球年的時間裡向地球運送了三百六十萬個黑種人和同樣數目的黃種人,此舉體現了這兩個決定在新星球上生存並和睦相處的種族之間彼此高度理解和合作精神。根據共同協議,年老和虛弱的人仍留在巴卡拉梯尼上。」
「他們在建立基地前探索了整個星球,已經完全確認地球在他們到來前沒有任何人類存在。他們經常以為自己發現了人類,但在仔細觀察后發現他們遇到的其實是一種巨猿。」
「地球的重力比他們星球上的大,兩個種族最初都很不舒服,不過最終他們還是很好地適應了。」
「在建設城鎮和工廠時,他們從巴卡拉梯尼上運來的一些非常輕而且十分堅固的材料幫了大忙。」
「我還沒講的是:在那時,澳大利亞處在赤道區域,地球的自轉軸與現在的不一樣——自轉一周需要三十小時十二分,然後用這樣的二百八十多天公轉一周。與你現在所知不同的是,那時赤道地區的氣候十分潮濕,而現在,地球的氣候已經變了。」
「成群的巨型斑馬、一種被稱為『渡渡鳥』的可食用大鳥、非常大的美洲虎以及一種身高近四米,被你們稱為迪諾尼斯的恐鳥都在田野中遊盪。一些河裡生活著長達十五米的鱷魚和長度在二十五到三十米的蛇,它們有時會捕食這些新居民。」
「從生態學和營養學的角度講,地球上的大多數動植物都和巴卡拉梯尼上的完全不同。為了使玉米、向日葵、小麥、高粱、木薯等一些植物適應地球環境,他們建立了許多實驗田。」
「有些植物在地球上根本就沒有,而有些則是因為在地球上的品種太原始而根本無法食用。山羊和袋鼠也都是引進的,因為那是巴卡拉梯尼人非常愛吃的動物,在原來星球時的消耗量就很大。他們十分熱衷於在地球上飼養袋鼠,然而在使它適應地球環境時卻遇到了巨大困難。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飼料問題,在巴卡拉梯尼上,袋鼠吃一種名為阿栗露的尖細硬草,但在地球上根本就沒有這種草。巴卡拉梯尼人不斷地嘗試種植這種草,但它總會由於受到數百萬微小真菌的侵襲而死去。可以說,袋鼠在幾十年的時間裡一直都在被人工飼餵,直至它們逐漸適應了地球上的草。」
「黑種人的不懈努力最終成功地使阿栗露適應了地球環境,但這用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和新牧草相比袋鼠都不怎麼願意吃它了。很久之後,有些阿栗露能野生了,因為沒有動物食用,它便在全澳洲都繁衍開了。它們現在仍存在著,學名是『刺葉樹』,俗稱『草樹』[4]。」
「這種草在地球上長得比在巴卡拉梯尼上時更高也更茂密。這是物種從一個星球轉移到另一個星球時常有的事情。現在,它是那個遙遠年代為數不多的孑遺之一。」
「這種僅見於澳洲的草樹,還有袋鼠,都表明巴卡拉梯尼人在尋找新定居點前曾在地球的那個區域停駐了很久。我馬上會講有關新定居點的事,但我之所以要先講袋鼠和草樹的例子,是為了讓你能更好明白這些人在適應地球時所要克服的種種困難——當然,這不過是諸多困難中的一個小例子而已。」
「我之前說過黃種人選擇了孟加拉灣腹地: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居住在緬甸所處的位置,並且也建設了城市和實驗田。因為主要喜食蔬菜,他們引進了捲心菜、萵苣、荷蘭芹、香菜等植物。在水果方面,他們帶來了櫻桃、香蕉和橘子樹。後面兩個很難種植,因為當時的氣候普遍比現在冷。於是他們給了黑種人一些樹,相比之下,黑種人獲得了巨大成功。」
「另一方面,黃種人在種植小麥時則要比黑種人成功很多。從巴卡拉梯尼帶來的麥子實際有著四十多厘米長的麥穗,麥粒大小都和咖啡豆差不多。他們種植四種麥子,並且黃種人沒花多少時間就將產量提高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
「水稻也是他們帶到地球上的嗎?」
「不,完全不是。水稻是地球上土生土長的植物,不過黃種人的培育大大加速了它的進化,它才能變成現在的樣子。」
「我再接著講:他們建造了巨大的筒倉,隨後這兩個種族間的商業交換很快就開始了。黑種人出口袋鼠肉、渡渡鳥(在當時它的數量很豐富)和斑馬肉。在馴養斑馬的時候,黑種人培養出了一種口感像袋鼠肉,但比袋鼠肉更有營養的品種。貿易是通過巴卡拉梯尼的宇宙飛船進行的,他們在全國各地都建造了飛船基地……」
「濤,你是說地球上的第一批人是黑種人和黃種人嗎?那我是怎麼變成白種人的?」
「別急,米歇,別著急。的確,地球上的第一批人是黑種人和黃種人,而且我現在要繼續講他們如何生活以及社會的組織結構。」
「物質上,他們是成功的,但他們也十分謹慎,沒有忽視對大型會堂的建設,他們在那裡做禮拜。」
「他們有禮拜?」
「嗯,是的,他們都是塔卡歐尼,也就是說他們都相信轉世,而且在一些方面和你們星球上現在的喇嘛很像。」
「兩國的人員往來十分頻繁,他們還聯合起來去更深入地探索地球上的一些區域。一天,一支由黑種人和黃種人組成的混合考察隊在南非的一角,就是現在被稱為好望角的地方登陸。非洲從那時至今並沒發生多大改變——除了撒哈拉、東北部地區和當時並不存在的紅海,不過這屬於我們之後會講到的另一個故事了。」
「在那次考察進行時,他們已經在地球上生活了三個世紀。在非洲,他們發現了諸如大象、長頸鹿和水牛這樣的新動物,以及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水果——西紅柿。米歇,不要以為那就是你現在知道的西紅柿。它被發現時的個頭和非常小的醋栗差不多,而且還非常酸。黃種人十分擅長作物改良,他們在後來的數個世紀中都在提升西紅柿的品質——就像改良水稻一樣——直到它變成現在你所熟悉的樣子。香蕉樹的發現也讓他們大吃一驚,因為乍一看,那樹和他們從巴卡拉梯尼上帶來的很像。但他們沒理由為之前的努力感到後悔,因為非洲的香蕉幾乎不能食用,並且還布滿了巨大的種子。」
「這支考察隊的黑種人和黃種人各有五十個,他們帶回了大象、西紅柿和許多貓鼬——他們很快就發現貓鼬是蛇的天敵。不幸的是,他們也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帶回了可怕的病毒,你們現在稱其為『黃熱病毒』。」
「上百萬人在極短的時間裡死掉了,而醫藥專家甚至還不知道這病是如何傳播的。」
「由於它主要靠蚊子傳播,而且赤道地區的蚊子要比別處多很多——沒有冬季減少它們的數量,結果使澳大利亞的黑種人受災最為嚴重,他們的實際受災人數是黃種人的四倍。」
「巴卡拉梯尼的黃種人向來擅長醫學和病理學,不過儘管如此,他們還是花了幾年才找到一種治療方法;而在這段時間裡,成千上萬的人都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了。最終,黃種人製造了一種疫苗,並立刻將它提供給了黑種人——這個舉措加強了兩種族間的友誼。」
「那些黑種人的體型如何?」
「當他們從巴卡拉梯尼來到地球時,身高在兩米三左右——女性也一樣;他們是一個漂亮的種族。黃種人的體型要小些,男性平均身高一米九,女性為一米八。」
「但是你說現在的黑種人是這些人的後代,為什麼他們現在小了這麼多?」
「因為引力,米歇。地球上的引力比巴卡拉梯尼上的大,這兩個種族的體型都變小了。」 「你也說過你們能幫助處在困境中的人們,那你們為什麼在黃熱病爆發時沒有給予他們任何援助?你們也不能發現疫苗嗎?」
「我們是可以幫的,等參觀我們的星球后,你將知道我們的潛能——我們沒介入是因為那不在我們的規劃中。我已經和你講過了,而且我也不可能一再重複告訴過你的話:我們僅在某些情況下提供幫助,並且是有限度的。一旦超出了一定程度……宇宙法則是嚴禁任何形式的超越限度的幫助的。」
「我給你舉個簡單例子:想象一個為了學習而每天去上學的孩子,晚上回家后請家長在他做作業時幫助他。如果他的父母明智,他們會幫他理解相關概念讓他能獨立完成作業。可如果是他父母替他做完了作業,他就不會學到多少東西,是不是?他將不得不每年留級,而他的父母其實也沒有幫到他。」
「以後你會理解的,儘管你已經有所了解——你在你的星球上是為了學習如何生存、經歷苦難和面對死亡,以及盡你最大可能去發揮靈性。以後在長老們(濤拉)和你談話時我們會再回到這點。現在,我想告訴你更多關於這些人的事情……」
「他們戰勝了黃熱病的詛咒,在這個新星球上紮下了更深的根。不僅在澳洲有了密集的人口,在現在被稱為南極洲的大陸上也一樣——當然,當時南極洲的位置決定了它的溫和氣候;同時,新幾內亞也有著眾多人口,在黃熱病的蹂躪結束時,黑種人的數量已有七億九千五百萬。」
「南極洲在那時不是一個真正的大陸嗎?」
「當時它與澳大利亞相連,氣候要比現在暖和得多,因為地球那時的自轉軸與現在不同,它的氣候和現在的俄羅斯南部很像。」
「他們沒再返回巴卡拉梯尼嗎?」
「沒有,他們一在地球上定居就定下了一個嚴格的法律,不許任何人返回。」
「那他們的星球變成什麼樣了?」
「它像所預測的那樣變冷並變成了荒漠——跟火星差不多。」
「他們的政體什麼樣?」
「很簡單——民眾通過舉手投票的方式選出一個村莊或市區的管理者,這些管理者再從那些因學識、判斷力、正直和智慧而廣受尊敬的人中選出一名城鎮的管理者及八位長老。」
「他們的選舉從來不以財富或家族為基礎,參選者的年齡都在四十五到六十五歲之間。城鎮或轄區(一個轄區由八個村莊組成)的管理者負責與那八位長老商討事務。八人委員會再選出一個代表他們的人(通過一場至少七票通過的無記名投票)出席政務院的會議。」
「舉例來說,在澳大利亞有八個州,每個州都是由八個城鎮或轄區組成。由此,出席政務院會議的八位代表每人都代表了一個不同的城鎮或轄區。」
「政務院會議由一位聖賢主持,他們討論的是任何政府都會遇到的日常問題:供水、醫療、交通等等。關於交通,黃種人和黑種人都使用超輕的氫引擎車輛;因為有抗磁力和抗重力的系統,它們都是懸浮行駛。」
「繼續回到政治體系,他們沒有類似『黨派』的存在,一切都只取決於正直與智慧。長久以來的經驗使他們意識到,建立一個能長久存在的制度需要兩個不可或缺的條件:公正和紀律。」
「以後我會再給你講他們的經濟和社會結構,現在,我要給你講一下他們的司法體制。舉一個偷竊者的例子吧:在被確認有罪后,他或她常用手的手背上會被燒紅的鐵烙上一個印;這樣,一個右撇子竊賊的右手會被烙印。再犯的刑罰是砍掉左手,這個做法阿拉伯人最近仍在使用——是長久以來保留下來的做法。」
「如果他或她還偷,右手也會被砍掉,並且前額會被烙上一個難以磨滅的標識。沒了手,偷竊者就只能靠家人和路人的憐憫或可憐來獲得食物,獲得任何東西。由於人們能認出竊賊標識,他的人生會變得非常艱難,生不如死。」
「於是,這個人的下場便成了慣犯活生生的實例。不用說,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當時很少有人盜竊。」
「兇殺案也是極少的,這點你很快就能明白。嫌疑人會被單獨送入一個特殊的房間,房間的帘子後面有一個『讀心者』,那是一個不只有獨特心靈感應天賦,而且還在一所或多所特殊的大學里不斷提高這種天賦的人,他將截聽嫌犯的想法。」
「你可以反駁說,可以通過訓練使一個人的思維變成一片空白——但這種狀態不可能連續六小時不中斷。再說,在他意想不到的各種時刻,他會聽到一些預定的聲音迫使他中斷專註狀態。」
「為了以防萬一,會有六名不同的『讀心者』參與截聽;原告或被告的證人們也會在另一個稍遠的建築里經歷同樣的過程,其間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同樣的程序會在之後的兩天里重複一次,這次是八小時。」
「第四天,所有的『讀心者』將他們的記錄交給一個由三名法官組成的審判組,審判組負責面審和交叉檢查被告及證人。沒有律師或陪審員在場,因為法官能在他們之前獲得所有關於案件的細節,並且需要徹底確認被告的罪行。」
「為什麼?」
「因為處罰是死刑,米歇,可怕的死刑,兇手將被活生生地扔給鱷魚。至於強姦,這種被認為比謀殺更惡劣的罪行,相應的刑罰則更加殘酷:犯人會在全身塗上蜂蜜后被埋入土中,肩膀以上露在外面,他的附近是一群螞蟻的聚居地;有時,要用上十到十二小時才能致死。」
「所以現在你可以明白了,這兩個種族的犯罪率都極低,並且也正因如此,他們沒有建造監獄的需要。」
「難道你不覺得那刑罰太殘酷了嗎?」
「你可以考慮一下,比如,一個自己十六歲女兒被強姦殺害的母親的感受,難道她承受的喪女之痛不是世間最狠毒的酷刑嗎?她並沒有招惹禍端或自尋無妄之災,卻必須要承受痛苦。另一方面,那個罪犯也知道他行為的後果,所以,就是為此,他也必須受到非常殘酷的懲罰。但也就是我剛才說過的那樣,犯罪事件幾乎不存在。」
「再談談宗教,我之前說過這兩個種族都相信輪迴轉世,但他們的信仰中有一些差異,使他們不時產生分歧。變質教派中的某些祭司組織其領導下的大量民眾移民,這場發生在黑種人中的移民潮導致了極壞的影響。」
「最終,大約五十萬黑種人在他們祭司的煽動下移民到非洲——在現在紅海所在的位置。當時,紅海並不存在,那裡還是非洲的陸地。他們開始建立城鎮和村莊,但廢除了之前我給你講過的那個從各個方面來說都是公平有效的政治體系。祭司們自己選出政府首腦,於是這些領導人就或多或少地變成受祭司操縱的傀儡。從那時起,那裡的人們就不得不面對許多問題——也是現在地球上那些為你所熟悉的——腐敗、賣淫、吸毒和各式各樣的不公正。」
「至於黃種人,他們有著非常好的信仰結構,除了一些在宗教方面的輕微曲解外,他們的祭司在國事中沒有任何發言權。他們過著和平富足的生活——和那些分裂到非洲的黑種人完全不同。」
「說一下軍隊吧,他們用什麼武器呢?」
「他們的武器非常簡單,正如簡單粗暴往往能戰勝精密複雜,它非常有效,兩個種族都把它帶來了,我們可以稱其為『激光武器』。這些武器由一個特殊的小組進行管理,而這個小組則受各國領導人指揮。依共同協議,兩個種族互相交換一百名『觀察員』——每個國家都一直駐有來自外國的觀察員,這些觀察員是一些為其祖國工作的大使和外交官,同時,他們也要避免軍備超過一定的編製。這個制度運轉得很完美,和平持續了三千五百五十年。」
「不過,由於那些移居非洲的黑種人是分裂出去的,所以他們並沒有被允許帶走這些武器。慢慢地,他們的活動範圍擴大了,並開始在現在的撒哈拉沙漠所在的地方定居。當時,那裡還是一片氣候宜人、植被茂盛的富饒土地,是許多動物的樂土。」
「祭司們修建了寺廟,為了滿足他們對財富和權力的慾望,他們對人民課以重稅。」
「在一群以前從不知貧窮為何物的人中,明顯形成了兩個階級:極富者和赤貧者。祭司和那些協助他們剝削窮人的人無疑屬於前者。」
「宗教變成了偶像崇拜,人們膜拜石質或木質的神並向它獻祭。不久后,祭司們堅持必須用活人祭祀。」
「從分裂時開始,祭司們就儘可能確保人民處在最大的無知中,通過長年累月地弱化他們的心智和體力發展,祭司們對人民的控制越來越強。這種『發展』了的宗教已經和最初激發『脫離運動』的那種『宗教』風馬牛不相及了,對人們的控制已經變成了祭司們基本的和首要的任務。」
「宇宙法則規定:無論生在哪個星球上,人的首要責任都是發展他的靈性。這些祭司通過愚弄人民、用謊言領導他們導致整個『國家』沉淪的行為,違背了這條根本法則。」
「我們決定在這時出面干預,但在行動前,我們給了那些祭司最後一次機會。我們通過心靈感應託夢給大祭司:『必須停止活人祭祀,將民眾引回正道,人類以肉體形式存在的唯一目的是發展靈性,你們的所作所為違背了宇宙法則。』」
「深受震撼的大祭司在第二天便召集侍祭們開會,告訴他們昨晚的夢。一些祭司指責他離經叛道;另一些覺得他老糊塗了;還有一些懷疑那是幻覺。最終,經過數小時的討論,與會的十五個祭司中依然有十二個仍堅持要讓宗教維持現狀,聲稱他們的理想就是保持現有控制並推進民眾對『復仇之神』的信仰和畏懼——那神的代理人就是地球上的他們。至於大祭司告訴他們有關『夢』的事情,他們一句也聽不進去。」
「有時我們的立場是很微妙的,米歇。我們可以同飛船一起出現,直接與祭司們對話。但他們有能力識別來自宇宙的飛船——他們在分裂前也曾有過。」
「他們會立刻攻擊我們——不做任何詢問,因為他們十分多疑、害怕失去在其『國』內的顯赫地位。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革命,他們組建了一支軍隊並儲備了威力巨大的武器。我們也可以消滅他們,直接與民眾交流將他們引回正確的道路上;但從心理學上講,這是不妥的。這些人已經習慣於遵從他們祭司的命令,無法理解我們為什麼要介入他們的國事中——因此一切都會被搞砸。」
「於是,在一天夜裡,我們乘一個『工具球』飛到這個國家上約一萬米的高空。神殿和聖城距城鎮約一公里。我們用心靈感應喚醒了大祭司和那兩個聽從他建議的侍祭,讓他們步行到一個距聖城約1.5公里的美麗公園。隨後我們通過集體幻覺讓衛兵打開監獄釋放囚犯;僕人、士兵——實際上,除了那十二個罪大惡極的祭司外,聖城所有的居民都被疏散了。受頭頂『異象』的啟發,每個人都跑向城鎮的另一邊。」
「天上,長著翅膀的人在一朵巨大的明亮雲團旁盤旋,雲團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夜空……」
「那是怎麼做到的?」
「集體幻覺,米歇。這樣,在很短的時間裡,聖城中只剩下那十二個邪惡的祭司了。當一切就緒,『工具球』便摧毀了一切,包括神殿;用的是你在之前行動中見過的那種武器。石磚被粉碎,牆塌得只剩一米高——這些廢墟是『罪孽』後果的見證。」
「事實上,如果聖城被徹底抹除,人們會很快忘記這些,因為人類是健忘的……」
「接著,為了教導民眾,光雲中傳出一個聲音,警告人們神的憤怒是可怕的——比他們所見到的還要恐怖——他們必須要聽從大祭司,走向他引領的新道路。」
「當這一切都結束,大祭司站在這些人面前開始講話,他向這些不幸的人承認了他之前的錯誤,而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家共同向新的方向努力。」
「他的工作得到了那兩名侍祭的支持,當然他們也經常遇到困難,但是一想到幾分鐘內就被毀掉的聖城和那些邪惡祭司的死亡,這種記憶和恐懼就能幫他們渡過難關。所有人都堅定無疑地認為這場『事件』是神靈的神跡,因為二百多名將在第二天成為祭品的囚犯也在這件事中被釋放了。」
「文士記錄了所有的細節,但傳說和故事經過數個世紀的流傳也被歪曲了。不過,直接結果卻是一切都變了:鑒於邪惡祭司和聖城的遭遇,原先也參與對人民盤剝的富人害怕自己會遇到同樣的命運,於是他們極大地收斂了自己,並協助新領導人發起改革。」
「逐漸地,這些人又一次過上了令人滿意的生活,就像他們分裂前一樣。」
「和工業化或城市化相比,他們更青睞田園生活。在之後的世紀里,他們在整個非洲都扎了根,人口最終也達到了幾百萬。城鎮依然只存在於現在紅海所處的位置,分佈在一條流經非洲中部的大河兩岸。」
「他們設法極力發展自己的心靈能力,許多人可以通過懸浮進行短途旅行,心靈感應也恢復了在他們生活中的重要地位,變得普遍起來;常見的還有將手放在患處治癒身體病痛的事情。」
「因此,對於行星地球上的居民來說,一切都順心如意——除了一件事……天文學家和學者們都為之非常擔憂:一顆巨大的小行星正在靠近地球,雖然它幾乎無法被察覺,但確實存在。」
「位於澳大利亞中部的依克若同天文台率先發現了它。幾個月後,知道該往哪看的人單憑肉眼就可以看見它了。它發出一種十分不祥的鮮紅色光芒,並在之後的幾個星期里變得愈發清晰。」
「澳大利亞、新幾內亞以及南極洲政府共同做出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決定,很快,黃種人領袖也同意了這個決定。那就是:在這場不可避免的小行星撞擊發生前,所有能夠飛行的太空船都要離開地球,帶上儘可能多的專家和特殊人才:醫生、技術人員等等——就是說那些在災后對民眾最可能有幫助的人。」
「他們去了哪裡?月球?」
「不,米歇,那時地球沒有月亮。他們喪失超遠程航行的能力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現有的飛船只能進行為期十二周的自動飛行。他們的計劃是讓飛船保持在繞地軌道,時刻準備著以最快的速度降落在急需援助的地方。」
「澳大利亞準備了八十艘飛船,裡面搭載著一批精英,他們是經過日夜開會的討論后選出來的。黃種人進行著相同的工作,他們準備了九十八艘飛船。當然了,在非洲,那裡從未有過任何太空船。」
「一切就緒后,民眾收到通知,撞擊即將來臨。但飛船的任務是保密的,因為擔心民眾會認為自己被領導人背叛而恐慌,甚至可能衝擊飛船基地。基於同樣的考慮,領導人們通過對碰撞後果的輕描淡寫來把群體的不安降到最低。」
「現在,根據估算出的小行星速度,這場不可避免的碰撞已經迫在眉睫了,時間僅剩四十八小時,專家們全都同意了這個數據——嗯,是幾乎全都同意。」
「飛船要在預計碰撞時間的兩小時前同時起飛,這麼晚起飛是為了在撞擊后能在太空里待上整十二周——如果有必要的話。計算顯示,碰撞將發生在現在的南美洲。」
「於是,一切準備完畢,行動日的起飛信號定在了澳大利亞中部時間的中午12點。可是,不知是因為之前的計算有誤,儘管這是極不可能的;還是因為小行星突然出人意料地加速了,它在中午11點就出現在天空中,明亮得像個橙色的太陽。起飛的指令被立刻發出,所有的飛船都飛向了天空。」
「為了能儘快離開地球大氣層,擺脫地心引力,必須要利用一個『彎曲』[5],當時它在現在的歐洲上空。儘管這些太空船的速度很快,但在小行星撞擊地球時,它們還是沒能達到彎曲。小行星在進入地球大氣層時碎成了三大塊,其中最小的一塊,直徑有好幾公里,擊中了現在紅海所在的區域。」
「另一塊較大的擊中了現在帝汶海所在的區域,而最大的那塊兒落在了現今加拉帕克斯群島所在的區域。」
「撞擊的直接效果十分恐怖,太陽變成了暗紅色,像個墜落的氣球一樣滑向地平線。不久,它停了下來並開始緩慢地爬升,但剛爬到一半就又『掉』了下去。地軸一下就偏轉了!由於最大的那兩塊小行星碎片穿過了地殼,使得地球上發生了難以想象的大爆炸。澳大利亞、新幾內亞、日本、南美洲——實際上,全球幾乎都發生了火山爆發。山脈瞬間平地而起,高達三百多米的巨浪席捲了澳大利亞五分之四的土地。塔斯馬尼亞與澳洲大陸分開了,南極洲的一大片陸地也沉入水中,使澳大利亞和南極洲之間形成了兩個巨大的海底峽谷。一塊巨大的陸地從南太平洋的中部海域升起。緬甸的很大一片土地都沉入了現在的孟加拉灣,而另一個盆地的下陷則形成了現在的紅海。」
「飛船有足夠的時間離開嗎?」
「不太夠,米歇,因為專家們犯了一個錯誤。他們可以自辯說自己無法完全預測到將要發生的事情。他們預見了地軸偏轉,但沒有料到地軸震動。重新彈回地球大氣的小行星所造成的『餘波』將所有飛船都拉了進去,接著,它們被由小行星碎裂產生以及尾隨小行星而來的成千上萬的碎粒所擊中。」
「只有七艘飛船——三艘黑種人的和四艘黃種人的,在竭盡全力后成功逃離了地球上的恐怖災難。」
「親眼見證地球的變化對他們來說一定觸目驚心。你說的那片陸地從太平洋里浮出來用了多久?」我問道。
「只用了幾小時,那塊大陸是由劇變產生的氣體帶托起來的,氣體則源自地心深處。」
「地表劇變持續了好幾個月,三處被小行星撞擊的地方出現了成千上萬座火山。有毒氣體覆蓋了澳洲大陸的大部分地區,數百萬黑種人在幾分鐘里就毫無知覺地死亡了。我們的統計顯示澳大利亞的人類和動物幾乎全滅絕了,待一切都平靜后,那裡只剩下了一百八十名倖存者。」
「有毒氣體是導致這場可怕滅絕的元兇。在新幾內亞,那裡飄蕩的毒氣較少,死亡的人數也較少。」
「我剛才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濤。」
「請講。」
「你說過新幾內亞和非洲的黑種人都來自澳大利亞,那為什麼現在的澳大利亞土著人和世界其他地方黑種人的區別那麼大?」
「問得好,米歇,我的敘述本應涵蓋更多細節的。你想一下,小行星撞擊導致的地殼劇變使具有高放射性的含鈾礦散落在地表,而這隻發生在了澳大利亞。那些倖存者受了很大影響,就像核武器爆炸后的倖存者一樣。」
「他們的基因發生了變異,所以現在非洲黑種人的基因和澳洲黑種人的不一樣。再說,他們的飲食結構和生存環境也都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斗轉星移,這些巴卡拉梯尼人的後裔就『變成』現在的澳大利亞土著民族了。」
「隨著地殼的不斷隆起,山脈形成了,有些是快速出現,有些則用了幾天。張開的地裂吞噬了城市,閉合后就抹去了一切文明的痕迹。」
「最恐怖的是兇猛的洪水,那情景讓人無法相信這星球上還曾有人類的痕迹。當時,由於火山同時將那麼多的火山灰噴射到了難以置信的高度,整個天空都陷入黑暗之中。一些海域中成千上萬平方公里的海水都在沸騰,升騰的水蒸氣與火山灰雲混合,形成了厚重的烏雲,由此爆發猛烈的降水,你很難想象那種場面……」
「那些在太空軌道上的飛船呢?」我問道。
「十二周后,他們不得不返回地球。他們選擇從現在的歐洲上空返回地面,因為當時除了那裡,地球的其他區域完全沒有能見度。七艘飛船中只有一艘成功著陸。」
「其餘的飛船都被捲入了暴風,摔落在地。當時整個地球上都有這種暴風、旋風,風速達每小時三百到四百公里。旋風出現的主要原因是地表巨大的溫差,這又是由於火山的突然爆發造成的。」
「這樣,那艘唯一倖存的飛船設法降落在了現在被稱為格陵蘭的地方。船上有九十五名黃種人,他們大都是醫生和各個領域的專家。由於是在極其不利的情況下著陸,飛船受到不可修復的損壞,無法再次起飛,然而它仍然可以被當成一個避難所。他們的給養可以維持很長時間,所以這些人儘可能地將讓自己振作了起來。」
「大約一個月後,他們也全被一場地震吞噬了——包括飛船,這場災難之後,地球上所有文明的痕迹就都被摧毀了。小行星撞擊帶來的連鎖災難將新幾內亞、緬甸和中國,以及非洲的人口全分散了;儘管撒哈拉地區的受災程度比其他地區都要小,但所有在紅海處建立的城鎮都被新生的海洋吞沒了。簡而言之,地球上沒剩下一座城市,無數的人和動物都消失了。於是,不久后,大面積的飢荒開始了。」
「不用說,輝煌的澳大利亞和中國文明只剩下了將變成傳說的記憶。人們被新生的峽谷和海洋分開,彼此失去聯繫,地球人類第一次出現了人吃人(cannibalism)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