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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大結局(上)

  南宮蒙將手心貼在後背,一片蓮花瓣就蓋住了他的傷口,壓製住殘留的邪惡之氣。裴深貓著身子,在殘魂被吞噬之際一躍而上抓住了【佛咒】!

  “嗷——”


  淒慘的長嚎響徹了整個巨大的肉塊,墮心之魔心髒顫動著,心髒,分身,殘魂,三者被【佛咒】纏在了一塊,融合已經接近尾聲。


  他雙腳踩著心髒,雙手握著【佛咒】,用力地一點點把【佛咒】拔起了來!

  “嗷嗷——”


  隨後,天地倒置,被困在界限裂縫的墮心之魔不斷掙紮著,在黑暗的虛無中翻滾。


  南宮蒙抱著阿栗躲開有腐蝕性的黏液,上竄下跳,西絕劍一招一式將血管切開。裴深將【佛咒】收了起來,徒手撕開一個口子就將手掏了進去。


  光芒近在咫尺,但心髒卻依然還有意識拒絕他。


  沒有時間了,這個怪物存在界限裂縫的時間隻剩一瞬,他要在現在拿到那個光芒。


  無論任何代價!


  裴深吃力地扒開一個口子,鑽了進去。當他的手碰到星芒時,一雙空洞的赤眸倏然睜開!


  南宮蒙看著吊掛在上方的心髒搖搖欲墜,整個心室被汙穢的血液灌入,外頭的惡鬼叫囂著要闖進來。


  【拿到它。】


  清冷無感的聲音在心室內幽幽響起,南宮蒙下意識往上頭看,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就是墮心之魔分身也沒有再出現。想必是因為心髒的重創所以還沒力氣重塑造另一個。


  【拿到它。】


  最粗大最重要的一根血管想是果子的柄把一樣堅固,從上至下往心髒輸入血液和修複的靈力,裴深進入沒多久就被心髒新生的肉給堵住了後路。


  躺在心髒裏的少年直起上半身,抬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詭異的紋路愈加清晰。


  他的眼眸毫無生氣,空洞猶如鬼魂。


  星芒細碎地沒入他的身體裏,最大的一塊卻在裴深手裏。


  裴深說不出話來,因為在心髒裏並不隻是他們二人。


  最令他想不到的是,景京光裸的身後,是由一團凝而不散的灰色墨變成的一個男人。披散黑色的發,灰色的眸子,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從背後摟住了微微垂下頭的景京,像隻野獸一樣在他的脖子上又嗅又咬,看到第三者裴深還在場輕輕笑了笑:

  “你就是小京的恩人,我不殺你,快走吧。”


  裴深收緊了手指,生生將最大那塊給挖了出來!


  灰眸男人頓了一下,一條血絲從他唇角留下來。


  裴深不敢鬆手,無數思緒從腦海裏閃過,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剛想說些什麽,灰眸男人卻再次催促他離開:


  “再不走你情人就危險了,有朝一日還望你能給我們一個新的人生,多謝。”


  裴深來不及仔細考慮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便揮了揮【佛咒】,猛然跳下!接著拉扯著南宮蒙就念了一遍咒語啟動陣術,消失在墮心之魔體內。


  心髒,灰眸男人的頭耷拉在少年的肩膀上,景京退下駭人猩紅的血眸後好似能感知什麽,舉起無力的手將指尖觸碰到了那個人的臉龐。


  是溫熱的,他能碰到。


  所以這不是夢……景京彎了眼眸,輕輕呢喃:


  “師父……師父……”


  他這是死了吧?不然為何能看到他的師父?

  他記得了,師父的模樣,隻是這眼眸居然會變成了灰色……有些時候,他的師父就是這樣溫柔地抱著他,微微笑著,沒有怒火,沒有冷漠,眼裏倒映的是他一個人。心裏也是他一個人就好了……


  “我死了?”


  他粗略看了一眼四周,嗤笑:


  “果然是到了地獄。”


  灰眸男人低頭吻了一下,在景京驚詫的一秒後輕聲道:

  “不怕,師父陪你。”


  景京沒有回答他,所有的情緒化作一汪眼淚從指縫中流去。


  ……


  一出來,暫別了黑暗,裴深和南宮落在了漫音海的礁石上。


  天地之間出現一個漩渦,攪動風雲,一個巨大的肉塊從裏麵出來,下方一直在掉那些肉塊。


  看來是要分解了,裴深用右手將【佛咒】收起來,左手緊緊攥著那塊一直閃耀著星芒的晶石。奇怪了,明明他想鬆手的,可是這塊晶石像是塗了膠水似的怎麽都甩不掉。


  “轟隆!——”


  天際最濃厚的雲層一陣震動,微微的白光四射,裴深朝那個地方一看,眼瞳一縮!

  雲層裏露出一角屋簷的宮殿,破碎的結界。


  天雲大殿!


  不好的預感在心裏滋生,因為裴深無論如何也聯係不上幕後人。冷靜一番後,裴深將一塊護身玉石交給南宮蒙:


  “你自己回去,我沒有辦法保護你了。”


  “好,你自己小心點。”


  南宮蒙一身疲憊,往陸地走。不料被不遠處的人發現,對方一個勁兒地跑過來,南宮蒙以為是伏屍便以西絕劍相對。


  不想,對方是兩個男人,夾帶一個紫衣小孩兒。


  他可不認識對方但對方卻認識他,夜十九攔住他,問:

  “我二徒弟呢?”


  國師大人似乎察覺到哪裏不同,接著視線就定在了南宮蒙胸前的小嬰兒身上,然後……就被南宮蒙這毛孩子給瞪了一眼。


  南宮蒙手臂酸軟,隻好往後退,像隻狼一樣看著那一家子: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二徒弟!”


  最後一句是對著夜十九說的,夜十九手癢想打他一頓:

  “我二徒弟是裴深!”


  小紫拉扯他的衣角,夜十九白了南宮蒙一眼才注意到他抱著的阿栗。呦,是個半妖?

  南宮蒙猜測對方極有可能真是裴深的師父,便指著天邊道:

  “他上天了。”


  還沒等夜十九吐槽小紫就展翅拉著他的兩位爹:


  “結界被破了!爹你快點跟我去救青羽!”


  這一聲“爹”叫地挺受用……國師符幻大人蹙眉:“青羽在哪裏?那邊可是天界和凡界的交匯處。”


  夜十九一聽到“天界”二字臉色煞白,趕緊拉住符幻和小紫:

  “不能去!”


  他怎麽就沒想到天雲大殿的來曆呢!明明那麽明顯,他卻變成了睜眼瞎?既然是天界,那麽就是她在幕後搞的一切沒錯了!


  小紫不願意:“為什麽不能去?剛剛爹你還陪我去的!”


  符幻:“這裏麵可有何緣故?”


  小紫:“不去怎麽救青羽?他可是我族唯一的祭司。”


  符幻:“十九你又什麽在瞞著我們?”


  夜十九懶得回答這一唱一喝的父子,掐著決捏著一方七彩羽翎才道:

  “我不能去,會死。”


  符幻和小紫懷疑地看著夜十九,夜十九咽下急火攻心上湧的血水:

  “我將迦樓羅召喚過來,她不會不管。你們要是不想我現在入了黃土就給我回去,話我隻說一次。”


  說罷夜十九便揮著袖子往另一個地方急步走去。


  符幻和小紫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天雲大殿結界一破,裏麵湧散的氣息分分鍾能奪了他的性命,那股熟悉的靈力仿佛能壓倒所有的一切。


  他在凡界待了那麽久,被她發現自己的存在是早晚的事。


  但是現在他還不想死,活著就有希望,他也不敢將符幻和小紫的性命拖進這灘泥水。


  逃離雖然不能解決問題,可他不想……死在符幻麵前。


  夜十九找到馬車後鑽了進去,咚地一聲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


  漫音海。


  海邊,山恩看著海麵上的怪物,項圈上的狼牙開始發燙。


  春枝一家子也看了過去,海麵上的光芒被雲遮住,懸浮在空中的怪物變了形,等身上原本已經重鑄好了的肉體被一塊塊削掉後便隻剩下了幽暗的靈魂和一副骸骨。


  肋骨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心髒,裏麵甚至藏了一點的光芒,隱約能看見兩個相依相畏的點。


  “嗷!——”


  完整的靈魂在嚎叫,它糅合成一團,唯獨頭部最為清晰,下身散亂模糊纏繞這殘骸,仍是不死心。


  灰眸男人握住景京的手,由二者的身體為陣術的媒介,一道紫色閃電劈中了骸骨,電流通過了心髒,轟隆地一聲骸骨連同心髒一起湮滅!

  大地一顫,天空顫抖。


  光波掃過四周,風都帶了刀子一樣。


  那一瞬間,絕望的墮心之魔靈魂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放開了骸骨,變成一支箭一樣穿破雲層!

  “嗷——殺——殺了你們!殺——”


  半路上的南宮蒙突然跪在地上,內髒和肌肉都發顫地疼痛。


  ……


  天邊,一位身穿藏藍衣的少年乘坐一隻大鳥劃破雲跡,焦急地催它飛得更快一點兒。


  ……


  另一邊,殘留著夕陽光輝的海麵上百鳥飛聚,一隻九天之鳳仰天哀嚎!

  金色的翅膀掠過海平麵,長長的尾羽還帶著火焰,如若琉璃的眼眸映著山河,映著天下。


  ……


  天雲大殿。


  “噔!”


  “咚!”


  青羽矮身,一拋過百雀羽扇,飛刀雨下,齊刷刷地將瘋魔了的樹枝釘在了地上。它們好似一條條蛇一樣專門攻擊自己,羽刀無用,隻能暫時定住這些東西。


  樹枝樹根扭動幾下就把羽刀弄掉,然後掃過天雲大殿的阻擋物抽向他!


  青羽“蒸”著包子身手也毫不含糊,大動作一個作地比一個順溜,百雀羽扇重新回到他的手裏。沒有思考他就抹了一把血在羽扇上,緊接著念幾遍咒術將羽扇抽變成了一把弓箭!

  伏妖珠在他腦袋附近轉,在他出手前還將伏妖母蓮從青羽的識海裏召喚出來,以業火為箭,等青羽拉弓時便凝聚在指尖上。


  青羽退到天雲大殿的房頂上,瞄準目標,拉弓,三支業火之箭瞬間凝成,放手!

  “嗖!”


  “嗖!”


  “嗖!”


  撲麵而來的樹枝樹根被立刻燒著了,可青羽笑不出來,因為從那個院子裏冒出來的黑色光滑樹枝樹根像爆炸了一樣往他飛了過來!

  它們數量極多,除了青羽之外還有一處暗處,那裏的非常茂密的樹枝樹根像是在蟄伏。


  青羽使了個眼色,他頭上的小白雲乖乖地將一塊黃色的寶石掏出來遞到他的耳邊,青羽一口怒火就噴了出來!

  “你丫出來告訴我怎麽回事兒啊!”


  “這特麽地樹都發瘋了!”


  似乎是“信號”不好,過了一會兒幕後人反而質問起了青羽:

  【結界怎麽破了?青羽你哪裏出了什麽事!】


  鞭子一樣的樹枝狠狠抽打在青羽的肚子上,青羽急速後退了兩步,幕後人的聲音聽上去比他還緊張……該不是真的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吧?還天雲大殿的主人呢自家後院起火了都不知道!

  “這我怎麽知道!臥槽它是不是想吸我的血啊!”


  他的手臂受了傷,滴在地上的血漬被樹根吸收掉,張開的口子像野獸一樣!

  幕後人似乎也冷靜不下來:

  【……怎麽會,它應該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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