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莫名的誤會
冬苒不是我的女人。
裴深盯著青羽不耐煩的眼神,突然很想這麽解釋,但終究說不出口決定讓它胎死腹中。
嘖,幹嘛和這妖孽解釋?解釋個毛線,又不是他夫人!
夫人?這麽一想,再看青羽的眼神就多了一點點探究的意味,畢竟以青羽睡著他的床蓋著他的被還一副這就是我的老窩請你出去的表情,這情況像極了丈夫久未歸家妻子獨自守著深閨寂寞空虛冷地抱怨自己相公的場景……而且自己還把冬苒抱了進來,如同不貞於妻子的表現啊……
不過現在他可沒空逗逗這妖精,冬苒可不能死。
“救了她,我就解開玄天鏈。”
青羽起床氣還沒消,伸出白皙光潔的手臂扯了扯這細長的鐵鏈子,有種被當成寵物養的錯覺。他沒回答裴大閣主的提議,自顧沉悶地想扯出玄天鏈的另一端,用盡了力氣也不見四條鏈子有何異動。果不其然,真的是被灌注了鐵水鎖在堅硬的岩石下麵。
“你在幹什麽?別浪費力氣了,隻有我才能打開這玄天鏈。”
啪地一聲,青羽狠狠地拍掉裴深伸過來製止的手,將鏈子交叉往外拉誓要將其拉斷!
裴深默默地看著衣衫淩亂的青羽企圖以無用功掙脫玄天鏈的束縛,沉了沉琥珀色的眼眸,伸出右掌將靈力調轉。
“唔!”
胸口的伏妖珠應和主人的靈力對青羽發起攻擊,一道白色電弧襲向他的心口!青羽此時沒有反抗的能力,側倒在柔軟的錦被上。為了莎赤草能順利存活他在中午的時候就將能用的靈氣和妖力用於它,根本沒想過今晚裴大混蛋會回來啊!
“卑鄙無恥!”
堪堪躲過青羽的利爪,反手一把抓住青羽的手腕,眼神冷得可以凍死人。
“救人。”
一般情況下,孔雀妖都是用法力妖力作戰,像青羽對凡人功夫略微有修煉的孔雀妖幾乎沒有。然而,以青羽的武功是抵抗不了裴大閣主的。被欺負地好不淒慘的青羽深深吐了口氣,緊緊地閉上眼,最後猛地睜開。
“放開!”
沒有猶豫,對方真的放手。青羽輕揉眉間,也不整頓衣裳就這麽地下了床。
四條鏈子相撞響著清脆的聲音,月白衫美人抽過床邊的的藍青外袍披上,赤著腳走到被放平在床邊的冬苒。
少女不過比春枝略小,發育倒是不錯。臉上有股黑氣,嘴唇開始發紫,渾身顫抖冒冷汗。青羽將眼眸往下移,不出意料地在少女的腰間發現細如牛毛的黑針。
這東西他知道,一向是作為黑水鬼的武器,以頭發為原材料將自己的怨氣纏繞在上麵,一但有人中招很可能當場就死了。隻有修煉高深的黑水鬼才會,他記得自從六界之門封閉後人界已經很久沒出現過黑水鬼了,除非是借助法力強大的法寶不然解釋不通。
據他所了解,古棲閣的人都是經過重重選拔訓練已久才會有事兒做,不可能一隻小鬼都大不過?這女子應該也是獵妖師,不然可挨不過這麽久。
“如何?”
青羽收回翻開冬苒眼瞼的手,微微蹙眉。
“還有得治,不過有些麻煩而已。”
如果這點他都解決不了,那還當什麽孔雀族的大祭司啊。
就是為了個凡人女子要消耗省下來的妖力,好不值……嗯,還有些不爽。
身後的男人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兒,看了青羽消瘦的背影後將目光放在了冬苒身上。
“事後你想要什麽盡管提,伏妖珠一事兒除外。”
正想好心轉身給這身材高大的男人檢查檢查的時候,就順著他的目光找到了躺在原本他要睡的大床上的女子。
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裴深說出那番話。
青羽當場就愣在原地,準備伸出的手指又被收回了衣袖內。
“好。”
不知怎地就回到冬苒身邊,青羽彎下腰把床頭藏的一塊布扯了出來包裹著右手將少女身上的黑針一一拔出,離體後的黑針隨風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接著扔掉布塊,右手雙指並攏使盡體內的能用的妖力聚集於一點,看見那青色的光芒慢慢變大,青羽自嘲地笑笑。
真是的,每次生氣都和自己賭氣,有意思麽?
裴深已經非常疲憊,但是意誌讓他一直保持清醒,雖然不知道青羽為什麽笑的有些不開心,但現在他隻關心冬苒。
待青羽將青色光芒按向冬苒的額間直至那雞蛋大小的光團消失後,藍青衣袍的美人直起身,走到屋內的大圓桌邊上,坐著冷板凳道:
“帶你女人去泡藥澡,一天泡三次,泡三天後就差不多了。”
確實,冬苒的臉色好了許多。早知道他能救冬苒何必找了那麽多大夫呢?還個個斷言她無藥可救。裴深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冬苒抱起,好像抱的是塊稀世珍寶一樣,越過青羽麵前,無意識地停頓,沒有看向他。
“你可以睡了。”
青羽沒有回答他,眼神淡然地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僵持了一會兒,裴深抱著他的小美人出了回暖閣,還吩咐守衛們將大門關好。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時青羽才支撐不住昏睡在冰冷的圓木桌上,深青的衣袍也因此滑落……
第二日,清晨。
回暖閣外,有一四五歲的小女孩兒穿著粉色衣裙跑在了後邊一桃紅色身影麵前,對著後麵的溫婉女子嬌嗔道:
“春枝姐姐,快點嘛,青羽師父最不喜歡別人遲到了,要是彩衣第一天就犯錯青羽師父肯定會生氣的!”
春枝笑笑,示意自己手裏還捧著青羽公子的早點,快不得。
“公子可舍不得呢。昨公子可累了,今兒奴婢煲了參湯就給你師父送呢。”
不知彩衣何時又跑回她跟前,仰著小臉非常認真地說:
“青羽師父最不喜歡你們說奴婢奴才什麽的了,以後春枝姐姐也別說,我們不是外人啊對吧?”
“嗯……”
等到了回暖閣大門口,卻發現守衛們神色嚴謹,好像發生了什麽事兒一樣。並且死死守住大門分明不讓人進!
春枝收斂起溫柔無比的笑容,拿出大總管的氣勢和威壓:
“讓開!”
“閣主說不準任何人進入樓閣。”
正想理論理論,裏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還明顯不是青羽的:
“讓她們進來。”
“閣主?您什麽回來的?”
推開大門,彩衣就從春枝身後鑽出來跑進了內堂,還一邊歡快地嚷嚷:
“師父師父,彩衣來接受您的教導了!”
可是,她望遍四周也沒見青羽的身影,隻在地上看見一件深青色的外袍,最後才將目光放在了大床上那個被厚厚的錦被包裹著的小山包。不是吧,青羽師父一向是在破曉前就回準時起床的從不賴床,今早是怎麽了?
彩衣一路小跑,躲過了將參湯放在桌麵的春枝,最後趴在了床沿,看到了吃好睡好一切都好的裴深,想起了這個壞蛋是怎樣對青羽哥哥的一團火氣直往腦門衝!
“大壞蛋!你怎麽在這裏?又想對付青羽哥哥是不是?快走快走!”
小妖女沒什麽力氣,最後隻能拉著他白色外袍的衣袖往外拖。春枝見此趕緊將彩衣的倆小手拽過來護在懷裏,急忙給她解釋:
“閣主息怒,她還什麽都不懂春枝這就帶彩衣離開!”
裴深今早換了件襦白色的外袍有棕色的衣襟,腰間的流鶯劍被放置在小樓閣,整個人看起來比平常儒雅了許多,也沒那麽大的殺氣。
他口中的小妖女此刻正瞪著他,比剛見之時更有活力和生氣。對母性大發的春枝吩咐道:
“不用,正好讓她看看青羽。”
得到裴大閣主的準許,彩衣掀開了層層裹著青羽的錦被,發現他臉色蒼白,身體蜷縮成一團,額間的妖紋若隱若現。再將手背貼著他冒冷汗的額頭,熾熱的溫度迅速傳遞過來。
彩衣恍惚了一下,再次給青羽認真地檢查一遍,最後抱著青羽的頭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可能!哥哥的妖力怎麽可能會透支了?!我不信,青羽師父那麽厲害快醒醒啊,青羽師父好不容易修煉……”
雖知妖精修煉不易,但妖力用盡的話也不用這麽誇張吧?
“說不準睡一覺就差不多了,不就治個人麽做這些給誰看……”
異常諷刺的語言讓拚命睜開一條縫的青羽一字不落地聽個一清二楚。女孩兒的哭聲將他喚醒,想抬手安撫一下彩衣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孔雀小妖女抹掉淚,給一點都不了解孔雀妖的裴混蛋普及知識:
“你以為每隻妖都很強悍是麽?我們孔雀妖族最忌諱的就是妖力靈氣的過度透支,你知不知道嚴重的話青羽師父很可能需要百年之後才能恢複過來!而且青羽師父的化——呃?師父你醒了?”
最後一刻還是製止了彩衣將孔雀妖的秘密過多地泄露出去,青羽雖然感覺非常累但不能看著自己族人被欺負啊。
靠著彩衣的肚子,青羽看都不看裴深一眼,用盡剩下的力氣從嘴裏擠出幾個字:
“解開鏈子,然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