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戰天將
安陽城北,桃源居內,國公府。
天色漸暗,原本零星飄落的雪花驟然加快了頻率,寒風凜冽,院內本就不多的桃樹花草也都凋零殆盡了。
雪花落下打濕了青石板路,沒人敢相信如此簡單樸素的院落是昔日護國公公孫央的府邸。
也沒人會相信此時的國公府,危機四伏,院外是虎視眈眈的玄甲軍,院內是蓄勢待發的侍衛,劍拔弩張,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緊張的氣氛涌在眾人之間,萬籟俱寂,連過往的鳥兒都不敢逗留,只有那一點難以發現的金色,在安靜中飛入高空,又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
「國公大人,留下我可是有什麼吩咐的嗎」待到眾人散去,前廳內只有敖凡和公孫央兩人了。
「敖侍衛,坐下說」公孫央示意敖凡坐下喝茶道。
「敖侍衛說自己自幼無父無母,那你的這塊玉佩,從何而來啊?」公孫央指了指敖凡戴著的玉佩問道。
敖凡低頭看了眼玉佩道:「這玉佩,應是我家裡留給我的物件,從小就攜帶於身上了」。
公孫央聽著,喝了一口安陽特產的青茶道:「原來如此,敖侍衛如今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想來你父母若在,應會以你為榮的」。
「國公大人似乎對我的玉佩很感興趣啊,是為何?」敖凡想起一早公孫央的反常舉動,疑惑地問道。
「呵呵,沒什麼,只不過這玉佩,老夫看著有點像故人之物啊」公孫央笑了笑說道。
敖凡再次一驚,急忙站起來作揖問道:「國公大人的意思,難道認識我的家人嗎,還請大人明示!」。
「敖侍衛快坐,快坐」公孫央笑著示意敖凡坐下接著道:「如果老夫所料不錯的話,敖侍衛,你師傅怕也認識你家裡人吧」。
敖凡頓時一愣,心中一緊,莫不是安陽公知道了什麼?
定了定神,敖凡正欲解釋,公孫央又抬手笑著道:「哈哈,無妨無妨,敖侍衛有難言之隱,老夫也不強人所難,既然令師不說,我也不好越俎代庖啊」。
「國公大人,可否提示敖凡一二啊」敖凡焦急地問道。
「罷了,興許也是天道索然,敖侍衛,老夫的確是認識這玉佩的主人」公孫央猶豫了一會娓娓道來:「不過也是多年以前了,此間之事,牽扯太多,我也不好多說,敖侍衛大可回去以後,查一查龍陽這個名字」。
「龍陽?」敖凡不解地說著,腦海里一陣思索,卻完全不記得有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此人莫非和我有關,難道是我的家人嗎大人」敖凡開口問道。
「那就需要敖侍衛,你親自去查個究竟了」公孫央不再多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敖凡,謝過大人!」敖凡起身走到大廳中間,恭恭敬敬地對公孫央行禮道。
不論如何,自己一路走來,身世之謎一直如同大海撈針,不見頭緒,如今總算是有了點線索,雖然不過是一個名字,但對敖凡,已經是這二十多年來,最大的收穫了!
「敖侍衛,不必多禮,老夫一家,門廳凋落,就這老小几人,明日都得靠敖侍衛了啊」公孫央起身緩緩道來。
「國公大人放心,敖凡定當全力以赴,以保大人平安!」敖凡義正嚴辭地表示道。
公孫央輕輕點了點頭,笑著道:「我一把老骨頭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於國於家都無甚大用了,敖侍衛,老夫要你一個諾言可好啊」。
「大人請說!」敖凡回應道。
「我那孫女,萼兒,算得上我公孫家的唯一血脈了,我公孫央別無他求,只想她平平順遂,敖侍衛可否答應老夫,護她一世平安呢?」公孫央對敖分說道。
敖凡想起那個靈巧可愛的小女孩,笑了笑道:「國公大人多慮了,萼君主深受陛下喜愛,又是國公府的千金,誰敢對她不利,敖凡也自當儘力」。
「不,我要的是你的承諾,承諾你護她一世平安,不管她是不是郡主,你是不是這御前侍衛,都要做到,可否?」公孫央卻突然嚴肅道。
敖凡一愣,看著肅然而立的公孫央,點了點頭,收起笑臉,正聲道:「好,承蒙大人看重,敖凡在此發誓,願用性命護衛萼兒姑娘一世平安,絕不反悔!」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公孫央和敖凡對視一眼互相雙道,敖凡雖然不知安陽公為何突然要他發誓,但他一來感謝護國公指點之情,再來他想保護一個小女孩,本就是大丈夫應做的事,也就沒有多猶豫。
「老夫謝過敖侍衛了,敖侍衛也去休息吧,明日,辛苦了!」公孫央隨後說道。
敖凡也不再多停留,作了一揖,隨後也就離開了,公孫央看著轉身走開的敖凡背影,呢喃道:「天道好輪迴啊!」。
這個布滿桃花香的夜晚,就在沉靜,寒風,落雪中難眠地度過了。
當第二天辰時,石門打開的一瞬間,列陣而出的玄甲軍就看到了早早嚴陣以待的持弩侍衛們,還有後面地敖凡,王石虎等人,護衛著中間的公孫央和公孫止。
「呵呵,公孫先生,你們還真是起早啊」再次從石門後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
「既然都來了,那也就別磨蹭了,誰先來呢」鬼刀老人慢慢走上前,拿出一瓶被叫做「無言酒」的毒藥道。
「老匹夫,休得無禮!」公孫止聽不下去喝道。
「哈哈,那好,就公子先吧」鬼刀老人一聽大笑一聲,輕輕一揮打開瓶子,取出一滴酒飄在指尖上。
「老前輩,你這般出爾反爾,當真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嗎」玄靈也喊道。
「呵呵,女娃娃,昨天放了你們,老朽已經是夠有信用的了,再說了,老朽被說成是大惡人,也不怕多一點說詞了」鬼刀老子乾笑道。
「哦,對了,忘了提醒你們,這酒可金貴,反正對你也沒用,也就國公大人一家能喝,你們其他人啊,老朽也就只能動動手,殺了了當了」鬼刀老人突然悠悠然道。
「哼,老賊,休得猖狂」公孫止說著,大手一揮。
一陣整齊的上膛聲傳來,數百名弩機紛紛對準了對面,不同於上次,弩機倆倆相連,疊加在了一起。
「又來,你們怎麼就不乖乖聽話,非要吃苦呢~」鬼刀老人看著對面,搖了搖頭道。
只見他吹了一聲口哨,那血紅色的匕首從腰間出鞘,飛了出來,如同嗜血的毒蛇吐著蛇信。
「放箭!」公孫止一聲令下,鐵箭應聲射出,直衝對面而去!
不過這一次,箭雨並沒有射向面前的鬼刀老人,而是直衝他身後的一眾玄甲軍而去。
鐵箭如狼入羊群一般,瞬間貫穿玄甲士兵得身體,把原本鐵桶一般的玄甲軍射殺的潰不成軍!
鬼刀老人回頭瞥了一眼身後的一滴地屍體,陰冷地笑了出來。
鬼刀老人緩緩抬起頭來,本來駝背的身體彷彿強硬地支撐起來一般,只聽他說道:「老朽早就說不需要這些孬種,還非得跟過來,這礙手礙腳的,全死在這裡了,讓老朽可難辦嘍」
「你說你們,給老朽這般找麻煩,哎,真是氣人啊,氣人啊,氣人……」。鬼刀老人看著對面不住說著。
這時的弩機也再次裝好,蓄勢待發,就在新一輪箭雨來臨之前,突然只聽鬼刀老人一聲暴喝:「氣人啊!」。
瞬間一股氣流從那個矮小的身軀中流出,肆恣地朝國公府方向而來!
瞬間,所有侍衛都頭痛欲裂,紛紛倒在了地上,弩機也散了一地。
一陣磅礴的壓力氣勢洶洶地壓在國公府這邊,鬼刀老人瞪大了雙眼看著對面,一股股氣流朝敖凡等人而來。
敖凡和王石虎迅速放出護體法相罩在公孫父子二人和玄靈之上,徐清水也扎著馬步嚴陣以待。
氣流衝來的一瞬間,敖凡等人只感覺有千斤壓了過來,七竅都感覺鮮血洶湧,要不是敖凡等人都至少是武師級別的高手,只怕也是跟那些護衛一樣暈倒了。
「天將神威!」玄靈強忍著難受說道。
敖凡也是全力釋放著護體金光抵抗著,心中嘆道:「這就是傳聞中,天將地神威嗎?」。
天將高手之所以被稱為天將,便是這氣壓千軍的神威,只一聲一眼,就讓萬千敵軍癱倒在地,如同天將一般!
很快,氣流和敖凡和王石的一金一藍兩道法相撞擊以後,緩緩消散開來,眾人鬆了一口氣,警惕地看著那個矮小的身影。
「公孫先生,現在能聽老朽的了嗎」鬼刀老人陰冷地說道。
「老先生,我公孫央不懂武學,老先生一身武藝,只可惜用於不義之處,我公孫家雖然都是文弱書生,但是,也還有點氣結所在,不願束手就擒的」公孫央說道。
「嘖嘖,公孫先生好生硬氣,好,那老朽這第一口酒,就給你了!」鬼刀老人冷笑一聲,二話不說,揮手一彈。
只見一滴酒水從鬼刀老人手中彈射而出,如同離弦之箭射向公孫央!
千鈞一髮之際,敖凡拔劍而出,換上了一身青衫的敖凡,如同一道青色閃電爆射而出!
玄黃一劍出鞘,寒光四射!
點滄劍法當世最快,敖凡一劍批開了射來的酒滴,全部動作不過在一息之間發生,敖凡卻震驚不已。
自己已然把速度提到了最快,點滄也是當世快劍,都差點沒趕上那一滴酒水,一劍出而不往!
敖凡沒有停下,趁著間隔瞬間來到鬼刀老人身邊,寒光秋水再次用出,一劍刺向那個矮小身影!
同時徐清水夜緊隨其後,長長的陌刀封住了鬼刀老人的身後,一劍一刀,全力而出!
「嗯?」敖凡睜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眼前一幕,只見鬼刀老人如同一道黑色虛影,在刀劍交錯中,消失不見!
下一秒,黑影突然出現在了敖凡身後,一道殺死從背後傳來,敖凡沒有猶豫,立馬用出了「斗轉星移」。
玄黃擦著匕首而過,一轉身堪堪躲過,敖凡連忙往後退去,驚出了一身冷汗!
「實在是太快了!」除了師傅和上次比武場上的齊連城,敖凡又一次感覺到了無力感。
黑影再一閃,又從一個鬼魅的角度出現在了徐清水身邊,血紅的匕首離他的脖子,不到一指之差了!
一道藍光閃過,從來不主動出擊的上清大弟子王石虎,迅速來到徐清水身邊,護體法相大開,擋下了這一擊!
血紅匕首頓時穿過王石虎的護體法相,逼得他節節敗退,王石虎猛地提氣,上清掌法用出。
用力一揮一拉,匕首被牽扯往一旁偏出,王石虎同時感覺氣血翻湧,匕首之快,他竟一時拉不住,被匕首帶的飛了出去撞在了青石板上。
來來回回幾個回合,就把三個禁軍高手一一擊破,天將威力,竟至於此!
三人氣喘吁吁地看著那道身影,一時說不出話來,敖凡心中翻湧,那道黑色身影的身法和匕首的用法,隱隱約約竟然讓他想起了當年龍門客棧外的沙無影!
當然鬼刀老人的實力,遠遠高於了那沙無影,還沒來得及多謝,鬼刀老人站在中央,吹起了口哨,那匕首飄了起來。
三人趕忙聚在一起,警惕地看著鬼刀老人,突然,一陣「轟隆」聲傳了出來!
眾人都循聲看去,公孫央扔出了五個鐵球,五個鐵球砸在地上,發出一陣轟鳴,那鐵球突然就陷入了地下!
下一秒,異象突生,五個鐵球變成五個巨大的鐵塊冒了出來,再是一陣轟響,鐵球分了開來,竟然變成了五個顏色各異的鐵人!
「這是老夫畢生所學所做了,五行金剛,老先生,指教指教吧」公孫央隨後開口說道。
那五個鐵人,分別是金,黃,藍,紅,黑五色,分別從五個位置,沖向了鬼刀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