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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第252章 喜聞樂見

  「呼……」


  鰲崽遠遠地蹲著。


  躍躍欲試,低低地吼。


  每次裴獗來,它都如此。


  馮蘊眼睛彎了起來,沒有為此生出半分情緒,抿起乾澀的唇,朝鰲崽笑了笑,又說裴獗。


  「將軍這是做甚,嚇到鰲崽了。」


  「蘊娘會怕我嗎?」裴獗將她緊箍在懷裡,下巴無意識地摩挲一下她的鬢髮,聲音平和。


  馮蘊眼裡極快地掠過一絲冷意,隨即笑開,一隻手鉤住他的頸子,側臉過去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身體力行的不怕。


  馮蘊常常覺得自己和裴獗的溝通,身體強於語言,所以,能用身體溝通的就少說話。


  她穿得單薄,柔軟細薄的衫裙襯著滿頭青絲,勾勒出一截曼妙的細腰,就像那怪志談里會吸血男子陽氣的狐妖,牢牢纏住裴獗,在他身上起伏出令人身心俱顫的弧度。


  裴獗氣息越發粗重,在她臀上重重拍了下,聽她嚶嚀,這才低聲問:

  「昨夜喝酒,是生我的氣?」


  「沒有。」馮蘊撥弄他的衣裳,聽他聲音低啞,一副情難自禁的欲態,輕笑一下,「將軍幫我出了一口惡氣,我怎會生將軍的氣?」


  這酸溜溜的。


  口是心非,卻不咄咄逼人。


  「將軍不願與太後為敵,更不會對朝廷不忠,昨日那些話,我知是將軍被我逼到頭上,才不得不說……馮氏女何德何能,得將軍如此看重?昨夜喝酒,我是為自省……」


  低淺帶笑的聲音里,滿是自我嘲弄。


  說罷撩裴獗一眼。


  「下不為例,往後我躲著她點。即使李太后處心積慮地害我,我也會忍氣吞聲,不去招惹她……」


  她把裴獗可能對她說的話,先說了,誠心讓他無話可說。


  裴獗嘴角抿得冷冷,果然沒有聲音。


  不知在想什麼,就那樣看著她。


  「我這麼乖順,將軍還不高興嗎?」馮蘊問,咬他的耳朵。


  裴獗手掌墊在她後背,微微收緊,低下頭便逮住她作怪的唇舌,吻得氣勢洶洶。


  濃濃的雄性侵略感包圍過來。


  馮蘊閉上眼睛。


  這張木榻很是輕巧,平常馮蘊一人用著還好,裴獗這麼折騰便吱嘎吱嘎響個不停,一副不堪重負的模樣,比馮蘊看上去更不耐摧殘。


  裴獗突然停下,呼吸微濁地吻了吻她的鼻尖,看樣子沒有繼續的打算。


  馮蘊睜著濕漉漉的眼,回親他一下。


  「來不及了,要不晚上過來?」


  裴獗低低嗯了一聲。


  馮蘊輕笑,往他身上貼,「大清早過來,還以為將軍欲求不滿,要得急呢……」


  「說對了。」


  「那將軍滿足了嗎?」


  「你說呢?」裴獗拉住她的手,雙眼黑漆漆地盯住她。


  四目相對。


  馮蘊微笑著,試圖從男人的眼睛里找出點什麼。


  可惜,冷淡一片,形如古井,她看不透。


  「真想掐死你算了。」他忽然說。


  「……」


  有時候馮蘊覺得,裴獗是真的恨她。


  以前這種感覺濃烈一點,在并州大婚後,淡了一些,可偶爾他情緒浮動,馮蘊便覺得其實那種恨意,一直藏在他心裡,稍加撩撥,便又死灰復燃了。


  看來是她昨夜把人逼急眼了。


  馮蘊輕笑一聲,舉起手,「將軍還是不肯信我。那我發誓好了……」


  裴獗用力將她的手拉下來,用手指替她梳理一下長發。


  「你帶上蕭榕,同我去議館。」


  馮蘊怔了怔,意外地看著他,見男人神色嚴肅,當即滿臉是笑地點頭。


  「屬下領命!」
-

  鳴泉鎮今日極是熱鬧。


  各個關卡查驗也更是仔細,裴獗策馬在前,蕭榕坐在馮蘊的馬車上,一路上睜著大大的雙眼,肉眼可見的激動。


  等馬車停下,雙腳落在地上,她淚水也就跟著下來了。


  「恍若隔世。」


  被俘虜這些日子,她其實沒有吃多大的苦頭,尤其和議提上日程,她的處境更是好了許多,房裡幾個仆女侍候著,有求有應。


  但再是錦衣玉食,也沒得快活。


  這一刻站在議館外,覺得吹過來的風都是自由的。


  一時哭一時笑。


  裴獗沒有多話,將馬韁繩交給侍衛,回頭朝馮蘊點頭示意一下,徑直入內去了。


  「恭喜殿下。」


  馮蘊對蕭榕笑了笑,就見敖七朝這邊走過來。


  「舅母。」


  一個很正常的稱呼,被敖七用低啞溫柔的聲音喚出來,無端染上一種禁忌似的隱秘尾調,「把人交給我就行。」


  蕭榕聞聲回頭,看著敖七。


  高個子少年將軍,一身鎧甲極顯英氣,劍眉星眸,五官也生得極好,但人中下的唇珠位置微微上翹,看著便顯倔強,脾氣似乎也不是很好的樣子,目光也有點凶。


  「好。」馮蘊朝敖七笑了笑,對蕭榕行了個禮。


  「再會,長公主殿下。」


  許是有敖七在身邊的原因,蕭榕看著馮蘊的笑容,突然覺得自己方才掉眼淚的樣子太過稚氣。


  大家差不多的年齡,她堂堂一個長公主,怎可如此脆弱?


  她抹凈眼淚,笑著揚起唇角。


  「再會,馮氏阿蘊。」 又朝馮蘊揖了一禮,「這段日子多謝照拂。」


  馮蘊挽唇,不再多話,回頭往自家的店面走去。


  蕭榕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回頭髮現敖七也在看她。


  少年郎眉頭微蹙,眼裡滿是躁鬱,唯獨看馮氏阿蘊時,熾烈而熱切。


  蕭榕嘴角微癟,揚了揚眉。


  「你也喜歡她?像我皇兄一樣?」


  敖七看她一眼,抿著嘴,懶得多說。


  蕭榕低低嘁一聲,「不敢承認。」


  馮瑩就在十丈開外,馬車剛停下。


  頭上戴著一頂白紗帷帽,堪堪遮住臉面,兩個仆女扶著,走下車來。


  她先看到蕭榕,驚喜地喚了一聲。


  「阿榕……」


  蕭榕聽到聲音扭頭,認出是她,愣了愣也是滿臉驚喜。


  「阿瑩……」


  她說著便想朝馮瑩衝過去,卻被敖七橫刀攔住。


  「長公主殿下。」


  環首刀堅硬的冷光閃爍,敖七的聲音很是不耐煩。


  「請跟我走。」


  少年獨有的青澀,從他寫滿不屑的眼神里透出來,很是討厭。


  嘴上叫著「殿下」,其實就沒把她當回事。


  蕭榕在台城是萬千寵愛長大的,要不是有這一次被俘的經歷,她會因這一個眼神便大發雷霆。


  好在是成長了許多,只恨恨看了敖七一眼,便回頭望向馮瑩。


  「阿瑩等我。」


  她一步一回頭。


  「阿榕。」馮瑩往前走了幾步,停下,喉頭哽咽般安撫她。


  「阿榕別怕,我會一直等著你,陪著你。」


  蕭榕其實並沒有怕。


  她朝馮瑩做了個鬼臉,微微一笑,又莫名地轉頭,想看一眼馮蘊。


  一個笑盈盈跟她道別,一個哭唧唧讓她放心。


  自從她覺得馮蘊沒有那麼討厭了開始,常會不自覺地審視過往跟馮蘊的種種衝突和矛盾……


  既然馮蘊不該那樣被對待,那錯在何人呢?


  替馮瑩出頭的小姐妹嗎?


  誰都沒有錯,為何會仇恨了這麼多年。


  蕭榕始終想不出個頭緒來。
-

  議館正廳。


  晉齊雙方置左右桌案,各據一方。


  桌案沒有繁複的雕花刻紋,卻用了上好的木料,看上去很是莊重,足顯威儀。


  晉方上首位置的女子打扮得雍容華貴,蛾眉螓首,姿色濃艷,正是臨朝太后李桑若。


  晉方使臣依次而坐。


  裴獗被安排在李桑若的右次位。


  齊方是尚書令馮敬堯帶來的十餘個使臣,郡守馮敬廷也赫然在列。


  就是上首不見齊國皇帝蕭呈。


  居中有一張紫檀圓桌,除了兩國書吏,是中人云川。


  這個桌序在和議前,再三探討了許久才定下,在慣例上略有更改,算是充分尊重到和議雙方。


  雲川世子淳于焰這次沒有遲到,在中間坐下,便笑著問:

  「齊君還沒有到?」


  李桑若輕笑,「時辰快到了,齊君未至,莫非是嫌我大晉誠意不夠?」


  臨朝太后都親自來了,誠意當然夠的。


  分明是嘲弄齊國不守規矩。


  馮敬堯老臉微皺,側目看了親弟弟馮敬廷一眼,欠身朝李桑若施禮。


  「太后恕罪,陛下前些日子偶感風寒,卧病許久,身子不適,有些耽擱了……」


  「是嗎?」李桑若知道竹河的事情,目光帶笑,「那再等等也無妨。不過,哀家身子也多有不便,最多等一刻鐘,齊君不來,哀家就不久候了。」


  她一顰一笑,都擺足了上位者的氣度,便是有些尖酸刻薄,齊國也得忍住。


  因為晉國是戰勝方。


  也是她身側的男人,讓她今日坐在這裡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李桑若越是明白這點,心下越是難受。


  她很想側身看看裴獗。


  可想到唐少恭的話,又隱忍下來,低垂眸,淺飲水,不讓自己在這樣重要的場合失態。


  「將軍。」左仲走過來,低下頭跟裴獗小聲耳語,「夫人說,在食肆為將軍備了飲子,一會議中小憩,讓將軍過去。」


  裴獗嗯聲。


  一個字都沒有,卻刀子般插在李桑若的心上。


  她暗自攥拳,心下戾氣忽生,冷冷一笑。


  「尚書令,到時辰了。貴國是在戲耍哀家嗎?」


  看到寶子們的加更請求了,但二錦實在有心無力。一是臨近春節,家中事情巨多,然後月底又要出門四天,屬於不方便碼字那種,需要提前存一點,才不至斷更。所以,這期間我盡量保證兩更,等我忙亂結束,再快馬加鞭,好不好?

  馮蘊:誰不知道你,等忙亂結束,就過年了。春天來了,你該春困了。


  二錦:知母莫若女。


  馮蘊:那親媽你也體恤體恤閨女,治治我的毛病,我這病再不根除,都要遭讀友嫌棄了。


  裴獗:其實,最近藥廠儲量過多……


  馮蘊:好哇,你想大力推廣,到處配藥是嗎?

  裴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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