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鬣狗與玫瑰(上)
第117章 鬣狗與玫瑰(上)
【你的注視被月光阻擋,糾罰之眸嘗試揭示】
【對方的偽裝被掀開一角,你獲取信息如下】
宋清嬋
階位:一階演神者
神授:天神演義·人卷·奔月嫦娥
個人狀態:遮掩中
技:遮掩中
術:遮掩中
神授圖譜:
神授兵武:遮掩中
神授血脈:無
神授機要:
1.月下之謀【目之所視,將被記錄於月宮之中,下次發動,自身將以記錄形式重演,持續時間30分鐘,在此期間,自身將處於無法被攻擊的狀態,記錄上限1;途中若對目標展開進攻,重演將中止;重演結束后,該機要將陷入為期12時辰的冷卻(滿月狀態下,該機要可連續發動兩次)】
2.遮掩中
將對方展露出來的信息快速閱讀一番,陳厭頷首,面前的女人跟剛才的少女明顯是兩個人。
他目光警戒,「你好,陳厭。」
「我知道,你找我是為了那樁懸賞事件。」宋清嬋有些自說自話,「除了這些,我還知道更多。」
陳厭將長槍斜搭在地上,隨時準備發起進攻,「如果你想說,那我洗耳恭聽;若你想要些好處,抱歉,這樁懸賞的花紅還不夠我一個人吞。」
宋清嬋搖頭,「我可以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讓我協助你參與調查……當然,我是義務幫忙,不會收你一分錢。」
陳厭嗤笑,「憑什麼要幫我?」
「為了向那些盜賊報仇!」說這句話時,宋清嬋加重了語氣,眉眼間掠過一絲悲色,「但持國規定,非任務接取人,演神者無權干預天王山市的任何事件。」
「跟那個少女有關係?」
「對。」宋清嬋緩緩道:「她是我的朋友,叫做——玉兔。」
玉兔……嫦娥,陳厭稍微捋了一下,結合之前的信息,大概弄明白了其中的邏輯。
「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那少女肩膀上蹲著的兔子,是你。」
宋清嬋點點頭,解釋道:「她與我一起降生,為了保護我,我們平常都會互換身份,她以演神者的面目出現,而我則幻化成兔。」
此言一出,陳厭相信,她知道的應該比元冗更多。
如果那些面具人針對的是演神者,大概率不會在一隻兔子身上投放太多注意力。
「她現在怎麼樣了?」
宋清嬋聞言眼眸濕潤,「她……被那些畜生殺死了!」
陳厭神色突然鋒厲,「你們被麻醉后發生了什麼?」
「你先答應我,讓我協助你調查此案。」
「有人願意幫忙,我當然不會拒絕。」陳厭神態柔和下來,「可這樣做,就不算違反規定了?」
聞言,宋清嬋稍微放鬆下來,「你只要讓我跟在你身邊就好,我發現的線索會與你共享。即使持國殿有異議,我也能借口說是陪朋友逛街,他們無法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好。」
陳厭本就懶得動,既然有人願意給他做馬前卒,何樂而不為。
「現在可以說了吧,你知道的東西?」
「嗯。」
她正要開口,又被陳厭打斷,「邊走邊聊。」
途中,宋清嬋將在蘇醒后看到的一幕告訴了陳厭。
關鍵詞「抽血」,還是實驗。
她跟元冗一樣,都是在調查案件時,遭遇了面具人的跟蹤。
「我逃脫后,麻醉藥還在生效,無法回到芥子,只能暫時找地方藏起來。當我折返回那間房屋,已經人去樓空,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這群人到底想幹什麼?
陳厭凝眉思索,還是要從頭查起。
兩人下了樓,宋清嬋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放在地上。
【載具盒子·SUV】
「這裡離最近的列車站點,也有一個小時的路程。要去哪裡?我開車。」
她話音剛落,盒子爆開,一輛漆黑大G憑空出現在二人面前。
「夠拉風。」
陳厭笑笑,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他撥通了周探長的電話號碼。
嘶啞的鈴聲足足響了三四分鐘,宋清嬋平靜轉動方向盤,沉聲道:「不要指望他們會幫忙,委員會的人巴不得看到演神者出醜。」
陳厭掛斷電話,臉色如常,又點擊蔣淺。
柔和的女聲很快響起,「喂,陳先生,這麼晚找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你好蔣秘書,請幫我聯繫一下周探長,我現在要去聯眾銀行的第一案發現場看看。」
「好的,我馬上辦,這麼晚還沒休息,辛苦了。」
「彼此,晚安。」
陳厭掛斷電話,將手機揣進口袋裡,望向擋風玻璃外的夜景,「做人要學會變通,不願意把別人當人看,也別指望別人會幫你。」
宋清嬋沉默不語,過了片刻後轉移話題,「我認為去聯眾銀行沒有必要,過去這麼久,那裡不可能有什麼線索了。」
陳厭不置可否,「你去過?」
「當然……我認為可以從麻醉弩的來源查起,畢竟這類物品的流通,在天王山市管製得非常嚴格。」
「好主意。」
陳厭不咸不淡回復一句,隨即眯上雙眼,打起了輕酣。
宋清嬋見狀,蹙眉搖頭。
……
燈光昏暗,輕柔的鋼琴曲在類似北歐裝潢風格的室內回蕩。
蔣淺從浴室出來,裹著浴巾坐在沙發上,撥通了周探長的號碼。
「喂?蔣秘書,這大晚上的,找我幹什麼?要是工作,免談!」
蔣淺語氣平淡,「就是工作,陳先生現在要去聯眾銀行,請你現在立刻過去接應。」
「我就知道!」周探長語氣慍怒,「這小子剛才打電話,我故意沒接,竟找你這兒來了!」
「周探長,請你放下自己所謂的芥蒂,齊心協力共同偵破這起案件。」
「嘿,我說蔣秘書,演神者的事兒,你這麼上心幹嘛?難道你看上那小子了?行,放棄你的大好前途,跟那小子回什麼『芥子』里,一輩子困在裡面,等你人老珠黃,再眼睜睜看著他另尋新歡……」
「胡說八道什麼!閉嘴!」
嘟嘟——
電話對面,周探長詫異地看著手機,開個玩笑,這蔣秘書竟然翻臉了,有些一反常態啊!
難不成,真讓自己說中了?
沙發上,蔣淺呼吸沉重,她自己也感覺奇怪,從小到大,她極少會情緒失控。 她略微平復一下,搖搖頭,拿起被自己甩到地上的手機,撥通了銀行負責人的電話。
……
深夜,寬闊的長街冷冷清清,宋清嬋將車甩到銀行前的車位上,看向一旁睡得正香的陳厭。
「到了!」
「回到持國后我還沒合過眼呢。」陳厭迷迷瞪瞪伸了個懶腰,咧嘴笑道:「辛苦了。」
「我沒見人睡覺還睜著一隻眼。」
「你說這個?」
陳厭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剛才的確是睡著了,但糾罰之眸卻一直處於睜開狀態。
將其所見的一切,都以夢的形式傳入他的腦海。
他胡謅道:「那你要多見見世面了,男人睡覺的時候,總有一隻眼是會睜開的。」
宋清嬋不予理會。
兩人下了車,一位身材挺拔的西裝男子正站在銀行的玻璃門前,看到來人,他立刻迎了上去。
「您就是陳先生?」
「不錯,閣下怎麼稱呼?」
「我是這裡的分經理,您叫我小張就行,蔣秘書通知我在這裡迎接。」張經理說罷,又看向宋清嬋,「宋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您還在調查此案?」
陳厭笑道:「她是我朋友,知道我接手了這樁案子,正好跟過來瞧瞧……走吧張經理,帶我們去看看你們的保險庫。」
張經理不再多問,側身擺手,「二位請。」
聯眾銀行的大廳氣派豪華,陳厭大概估量一番,單單這部分區域,就有三個籃球場大小。
他的聲音在空曠室內回蕩,「說說吧張經理,案發那天的具體情況。」
「好的。」
張經理推開大廳右側的一扇房門,將兩人領入一條悠長的走廊中。
「那天大家正在像往常一樣工作,林理事突然帶人前來清點庫房財物。」
「等等。」陳厭打斷了他,「突然……為什麼這麼說?」
「是這樣,因為月初林理事剛剛來過一次。但這也不算是異常情況,您肯定懂得,如果每個月固定時間前來清點,下面的人很容易偷懶,所以這算是抽查。當然,清點的日程,都是理事會統一決定的,林理事也只是照章辦事。」
「懂。」陳厭會心一笑,「那清點的流程呢?」
「分兩步,保險庫內所保管的都是重要財物,每件物品上都安裝有通訊器,直接與銀行伺服器相連。
每次理事會派人過來,一般都要先在電腦上先依次查看每件物品的實時傳輸影像。
確認沒問題后,理事會人員便會持鑰匙進入保險庫,銀行再派人盯著電腦。
理事親手拿起物品,我們在屏幕前觀察影像,確認電子信息與實物的狀態都相吻合后,清點便宣告結束。」
陳厭聞言輕咦一聲,如此可謂是天衣無縫,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作案,當真沒有半點機會。
就算演神者想要偷天換日,也難於上青天,反正他是沒這個本事。
轉過幾道彎,三人在一條約百米左右的銀白色金屬長廊前停下,長廊上方是一排不停轉動的監控探頭。
兩側,全副武裝的持槍士兵嚴陣以待,每人相隔三米,徑直排列;盡頭是扇厚重閘門,門上遍布走向詭異的凹陷紋路。
陳厭暗道:「這就是持國殿設下的禁制?」
糾罰之眸睜開,剛在門上一掃,猩紅提示立刻在他眼前浮現。
【演神者陳厭,你對聯眾銀行保險庫的窺察已收錄於持國殿的記錄之中】
陳厭嘖了一聲,這比DNA還准啊!
他現在才理解,為什麼蔣淺說這樁案子不可能是演神者所為。
科學玄學齊上陣,卻還是被那伙盜賊得逞。
這起盜竊案,遠比他開始想得更有意思。
「平常保險庫前也會安排這麼多護衛?」
張經理搖頭,「不,因為保險庫的安全等級是最高的,為避免浪費人力,以前並不會安排大量士兵看守。這些同事是在案發後才被調到這裡的。」
陳厭點頭,轉身道:「走吧。」
張經理略顯詫異,「陳先生,您不過去看看?」
「沒必要了。」
即使過去看,也只能證明保險庫絕不會被盜這一既定事實。
「浪費時間……」宋清嬋跟在二人身後,搖了搖頭。
「案發那天的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
「最開始是林理事在電腦前發現失竊,立刻前往保險庫實地勘察。因為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當時我們都非常驚慌,我很抱歉,沒有展現一名合格職場人的素養。
之後林理事在眾士兵的跟隨下,打開了保險庫,大概只是進去了十幾秒的時間,然後立刻離開,關閉大門。並讓我們查看203、258、369號財物的保管情況。當我們調出這幾件物品的影像時,果然發現已經消失了。」
「哦?」陳厭微笑道:「這麼說,在林理事進入保險庫的這段時間內,你們其實並沒有確認財物是否被盜?」
張經理愣了一下,點頭道:「是這樣的。」
宋清嬋這時蹙眉插話:「這些信息我之前也了解過……你是在懷疑林理事,利用進入保險庫這十幾秒盜走了財物?」
張經理否決,「這不可能,當時很多士兵都看到,林理事並沒有直接觸碰任何物品。」
「我也調查過,林理事沒有作案的嫌疑。」
「被你調查到的,那叫證據。」陳厭輕飄飄說道:「事發突然,那種情況下,人的眼睛是會欺騙自己的。」
「那監控不會騙人。」
「既然盜賊有能力突破重重障礙,從保險庫中將財物盜走,修改監控這種事,應該更加輕而易舉吧。」
「這……」
張經理一時啞然。
陳厭感覺,這個躺在重症監護室的林理事,越來越值得去見一見了。
這時,三人來到大廳,幾聲慚愧大笑忽然在門外響起。
「抱歉抱歉!我這一覺給睡死過去了,帥哥,別介意,我可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啊!」
周探長拍著鋥亮的腦門,闊步走進了銀行,「宋小姐也在啊!我老周可是想你得很啊!」
陳厭平靜道:「周探長,現在有幾件事要你幫忙。」
「儘管說!我肯定效犬馬之勞!」
周探長停下來,臉上笑心下腹誹,這些演神者沒什麼本事,派頭倒不小。
「有個在市裡混的,戴一黑框眼鏡兒,有印象嗎?」
聞言,周探長臉色一僵,有些不敢置信,「你難道是在說鬣狗幫的馬六?」
陳厭雙眼微沉,鬣狗幫、團伙……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