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思情切切
婕嬪妃的父親是楚國文臣，自然是楚國中流砥柱，棟梁之材。
此時，楚王的臉色已變得鐵青，向群臣怒喝道：“你們是想合夥逼朕嗎？此乃是朕的家事，與你們何幹？豈容你們置喙？難不成你們要文死諫，武死戰嗎？朝堂政事多操心些，後宮女眷之事你們就不用管了，都退下吧。”
眾臣們麵麵相覷，無奈隻得退下入座。殿內的氣氛壓抑，太後環視四周，見眾大臣各個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便笑著解圍道：“好了，今日是我的壽辰，大家先莫提他事了，還是觀賞舞姬起舞吧。”
太後言畢，一群女子魚貫而入，早就等待多時的樂師們奏起絲竹之音，這群女子散開，隨著音樂節奏，女子們緩緩抬起雙臂，輕搖纖腰，翩翩起舞，裙帶飄動，身姿輕盈。
不能否認這些舞姬舞姿的確妖嬈，眾人皆看得聚精會神，而我此時卻無心欣賞。旁邊坐著的楚王周身散發著陰寒冷冽之氣，在他的氣勢籠罩下，我僵坐著，身子絲毫不敢移動，俄而我的身子便感到僵硬酸痛，此時我感到空氣逼仄，胸口憋悶得似要窒息。
我環視四周，眾人皆神情專注於舞姬身上。趁著大家未留意，我悄悄起身離座，走出大殿，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外麵的空氣清冽舒爽，空氣中散發著濕潤的清香味道，頓時令人心曠神怡。
這裏距離鏡湖不遠，我信步向鏡湖走去。俄而，便到了鏡湖，鏡湖依舊那麽美，波光粼粼，我向遠處望去，遠處的拱橋依舊如我和息赴宴那日般美好，我仰首望向天空，黑幕上高高掛著一彎皎潔的上弦月，不知為何？我感覺眼眶酸澀，麵上涼涼的，抬手撫了一下，卻是一臉的濡濕。景還是那個景，而我早已是物是人非，滄桑已過。
此處是我和息分手之地，自那日之後，無論我身處何地，都無時無刻不再思念著他。此時我和息恩愛繾綣的畫麵浮現在腦海中，息溫潤和煦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我嘴裏喃喃著：“息……”
向前伸出手，似要撫摸他的笑臉，然而手中卻是一空，我恍然驚醒，再亦壓抑不住，淚水不禁簌簌而落。
此時我心緒萬千，心中淒涼無比，不知不覺中走入了鏡湖的長廊中。正當我自憐自艾神遊時，驀然一個黑影向我猛衝過來，我還沒看清楚是誰，瞬間便被推至廊壁上，緊緊地被按在廊壁上。
大黑夜的真是驚悚，恐慌得我張口就要大喊出聲，來人用粗礪的大掌緊緊扣住我的口鼻，讓我無法發聲，我驚恐地睜大眼睛看向對方，借著朦朧的月光，我看清了來人正是楚王，“真是神經病，大黑夜的來嚇人。”我心裏暗罵。
楚王惡狠狠地說：“你還知道害怕？我看你膽大的很，我的賢良淑德的一代王後，還雨露均沾，你可真是大方。”
說著便將冰涼的薄唇緊緊地貼在我的紅唇上，用牙齒咬噬著我.……
良久良久，我渾身癱軟在他的身上，兩隻葇荑軟軟地掛在他的雙肩上。他再也忍不住，一係列動作宛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我們所在之處正是通往太後壽宴的必經之路，不時有宮侍來往。我緊緊咬著紅唇，生怕自己抑製不住發出聲音。
心中十分惶恐緊張，緊繃的精神壓力刺激著我的神經，使我的感覺愈發強烈，如山洪一般的爆發，迅即將我淹沒，我苟延殘喘在這片汪洋的大海中……
忽然，耳中傳來腳步聲，楚王停止了動作，緊緊地摟抱著我，將我遮擋在他寬大的身體前，我慌得心如驚鹿般“咚咚”地亂跳著。
一名女子的聲音傳來，“別磨蹭了，快點將糕點送到太後的壽宴上，再晚點，壽筵就結束了，你我都逃不了責罰。”
“好的，好的，來了。”一陣腳步聲，兩人小跑著向太後殿的方向跑遠了。
我重重地籲了口氣，這可真刺激！這要是被人撞見我亦就不用做人了。楚王“嗤嗤”地笑著，貼著我的耳朵小聲說道：“瞧把寶兒嚇的，你膽子如此大，沒想到竟然還有讓你害怕的事情！”
他口中的熱氣吹著我的耳廓，使我的身體一陣酥麻，瞬間竄遍了全身，我抑製不住地哼出了聲。
楚王笑道：“寶兒，別急，為夫來了。”
結束後，楚王替我整理好裙衫，將我淩亂的發絲別在耳後，我似乎還未從方才的激情中脫身，雙眼迷離地望著他，楚王笑著說道：“寶兒，你真美！咱們也趕緊走吧，不然母後的壽筵就真的結束了。”
說完快速地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我沒有吭聲，任由他牽著我的手將我帶回殿內，殿內的歌舞依舊在表演著，眾人邊品嚐著美食便欣賞著舞蹈。
太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王，楚王鎮定自若，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而我則羞紅了一張臉，頭也不敢抬，而楚王那三個嬪妃心係楚王，自然留意到我們的離開，皆恨恨地瞪著我。
壽筵結束了，楚王隨我一同回到了鳳儀宮。楚王恨恨地說道：“這幫臣子自恃功高，竟敢聯合起來逼朕，早晚有一天我會找機會收回兵權，兵權四散於武將手中，終是不妥，集中於王權才是正道。”
我沒想到此事會對楚王產生如此大的影響，竟然影響到了未來朝局的變動，甚至影響到了我的親子未來對朝局的把控，以致楚國朝堂一時風雲變幻，波詭雲譎。
躺在床榻上，楚王又返身伏在我的身上，低語：“寶兒，我還未盡興。”說著將薄唇輕柔地吻在我的額上，眉上，眼眸上，鼻尖上，紅唇上，脖頸上，一路向下，前所未有的溫柔，我此前還真不知道楚王還有如此柔情的一麵。他似乎是要在我的全身上下蓋上他的印記，好彰顯他的所有權。
在楚國王宮已生活了兩個月。楚王很粘人，很少給我獨處的時間，夜夜粘膩著我，折騰得我身子極度困乏，往往事未畢我便昏睡過去，他似乎有意充斥我所有的時間，占據我所有的思緒，以讓我無暇分心去思念息。
但在睡夢中，我的憂傷愁緒卻不受任何人控製，夢中的我孑然一人獨坐在院落中，孤寂落寞，夜夜仰望天空月虧又盈，數星移鬥轉，任我因思念而荒蕪的心田，在夜深人靜時，纏繞滿期盼的藤蔓。每每此時，噬骨的悲痛充盈著我的心田，我常常在夢中啜泣，口中不住地輕喚：“息…息…”。
夢中的我感覺到有一隻粗礪的大掌在輕撫著我的身子，耳畔似有人柔聲呢喃：“寶兒，做夢了，會好的，會好的。” 夢中的我似乎得到了撫慰，漸漸停止了啜泣，再次沉睡過去。白日裏楚王從未與我提起我夜晚的夢境，好像它從不存在，從未發生過。
我和息兩情相悅，心若相連，天涯也在咫尺間，我並沒有甘心被桎梏，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在伺機逃脫。但顯然楚王吃一塹，長一智，於我已信任大失，對我時時謹慎，處處提防，我的天地僅是楚國王宮，周圍明目張膽地布滿了侍衛，絲毫不避諱我。
是夜，黯黯天際，高空懸掛的彎月，猶如那衣帶漸寬不悔，為伊人憔悴的美人般，灑落著幽幽的清輝。我的容顏因為鬱鬱寡歡而顯得飄渺莫測。
孑然一人獨坐在院落中，愁腸百囀，萬般惆悵，息至今仍於城門戌守，兩月未有音信，我思情切切，情懷冗冗，心緒悠悠，過往繾綣情深的畫麵在眼前浮過……
耳聞身後腳步聲，我轉首向身後望去，我麵容雖淒切哀哀，卻亦顧盼生輝，撩人心懷，楚王愛憐的眼神下壓抑著深沉莫測，向我走過來。我漠然地轉過頭，並未掩飾臉上的哀戚。
他走近我將身體緊緊地貼在我的身後，雙臂環著我的腰身，輕吻著我的發絲，在我耳畔輕語：“寶寶，何時你才能開心呢？這麽久你都不語與我。今日你姊姊求見，我已允她進宮陪你閑話家常，結你鬱結。”
我緘默，心裏卻不苟同，姊姊罔顧姐妹情，如今又有何臉麵來見我呢？
隔了幾日，姊姊果真進宮來探望我，愧疚之色溢於言表，見了我急步走近，牽著我的手，愧然道：“妹妹，對不起，一切皆是姊姊的錯，你一定要原諒我。”
乍然看見姊姊，在蔡國王宮那一夜的恥辱又湧上心頭，壓抑不住心中的鬱悶，怒道：“你如此設計我，莫要妄言了，我不想聽你的解釋。若不是你和蔡王對我的所作所為，我又焉能落得現在的境況？你走吧，我們的姊妹情早已在那一夜煙消雲散了。”
我大力地甩脫她，霎時她淚盈於睫，眼淚簌簌而落，五內俱焚般的痛苦。眼見她涕淚漣漣的形狀，我心中一軟，不再拒絕她再一次伸過來的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