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第440章 剎那間的生死抉擇
第440章 剎那間的生死抉擇
巨大的地下室修建地彷彿如古羅馬斗獸場一般。環形設置的多排座椅坐滿了安靜的觀眾，昏暗之中，很難看清彼此間的臉。
燈光將中央的【舞台】映得發白，【舞台】邊緣坐著一排身著帶有劍道協會標誌服裝的人。
他們是來見證這場比賽，也是來見證本國劍道的變革。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的年齡都普遍較小。
比起上屆劍道協會動輒四五十歲往上的年齡，現在這些人中，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超出五十，而最小的，甚至只有不到三十歲。
從【冬月千鶴】這，夏目彌生已經知道了這其中的緣由。
柳生嚴致力於發展改革劍道。
為了獲取更多年輕一輩的支持，他提出了取消劍道升段有年齡限制的方案，以勝負場和升段賽來對劍士進行能力評級。
雖然反對者眾多，但在冬月家的幫助下，他還是坐穩了劍道協會會長的位置。
現在，整個劍道協會高層大多數都是他提拔上來的新鮮血液。
只需要除掉代表著傳統劍道的柳生一心，整個劍道協會，都將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雖然夏目彌生對他並無太多惡感，甚至還對他用於打破陳規的手段和魄力表示欣賞，但是……
夏目彌生並不認為他自己是本國人。
換句話說，這個國家劍道好與壞，他並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身邊人而已。
而凜，恰好是其中之一。
「千花～」
「嗯？」
「你害怕這兩個人嗎？」夏目彌生指了指換上劍道服，從兩側緩緩走來的柳生父子。
【千葉千花】搖了搖頭，「不怕。」
「那等會，拜託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好。」
【千葉千花】並沒有問，夏目彌生到底要她做什麼。
跟著柳生父子一起走上比賽場地的人看了一眼夏目彌生，在得到他的點頭授意后，便向觀眾講述了此次比賽的規則。
與傳統劍道比賽不同，此次比賽沒有防護，沒有限制，直至一方或雙方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在【所有】這個詞上，充當開場主持的人刻意加重了語氣。而在來之前就已經得到消息的觀眾，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儘管環境幽暗，但整個地下空間的空氣，卻變得燥熱了許多。
絕大多數人都興奮的盯著閉目養神的柳生父子，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接下來的血腥場面了。
將劍聖父子的決鬥當作表演觀看，這種盛事，百年難得一見。
也只有冬月家，才有能量做到這樣的事……
當然，也因為這個原因，眾人哪怕早已經等不及了，卻始終沒人敢催促彷彿已經睡著了的夏目彌生。
他們不敢，【冬月千鶴】敢。
她推了推夏目彌生的胳膊，問：「學弟，你困了嗎？要回去睡一會嗎？」
原來，【冬月千鶴】不是在催夏目彌生喊開始，而是擔心他在這睡不好……
「學姐，再等等。很快就好。」夏目彌生沒有睜眼，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說。
「哦……」
過了一會，夏目彌生安排的僕人回來了。只是……
「神戶小姐，您怎麼來了？」
夏目彌生有些詫異地問。
他只說讓人幫忙取酒，卻沒想到神戶也跟著過來了。
【冬月千鶴】瞥了一眼女人懷裡抱著的清酒，心下瞭然。
原來，等的是酒啊……
這個女人，她認識。
這是玉藻月姬最喜歡的居酒屋的釀酒師。
據調查的人彙報，她似乎對夏目彌生，有些傾慕……
神戶有些忐忑地瞥了一眼周圍，然後靠近夏目彌生，小聲說：「我不確定是不是您，所以得親自來看才放心……」
夏目彌生沖她笑了笑。
「那麼，看到我，可安心了？」
夏目彌生的話似乎有別的意思，這讓女人下意識紅了臉。
她慌忙把酒塞到他懷裡，支支吾吾道：「既，既然這樣……那，那我先走了……」
說完，她低下頭，匆匆離開了這個令她分感不適的地方。
「神戶小姐，我改天去伱那喝酒～」
噗通！
一腳踏空的女人差點摔倒在地。
踉踉蹌蹌穩住身形，她回頭看了一眼夏目彌生微光中隱約的臉，又沖他鞠了一躬，這才離開。
這時，夏目彌生突然感覺腰間一痛。
轉過頭，【冬月千鶴】正笑盈盈地看著他，而她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重。
「……我可以解釋的……」
「哦。那我就等著嘍。」【冬月千鶴】這才鬆開了他的腰間肉。
夏目彌生不漏痕迹地揉了揉自己的腰，隨後，他打開清酒。
面前的僕人立刻躬下身，並將手中的兩個酒杯抬高。 斟了兩杯酒，夏目彌生拉過千葉千花，說：「千花，這兩杯酒，由你來替我送給他們吧。」
「嗯。」
【千葉千花】帶著僕人給柳生父子敬酒去了。
而【冬月千鶴】趁此機會，問：「現在，解釋給我聽吧……」
「我只是用美男計騙神戶小姐的酒喝罷了。但實際上，我一直潔身自好，沒有被她得逞。
所以，不算。」
「……」
似乎沒猜到夏目彌生會這麼說，【冬月千鶴】沉默片刻，忍不住笑了出來。「什麼啊，這種話你竟也說得出來。」
「本來就是這樣啊。一想到被你誤會，我的腰就疼得很呢。」
少女抬手，再度鑽進他的衣服里。這次不是擰，而是輕輕揉了揉。
「這樣可以嗎？」
感受著少女的手指拂過肌膚帶來的舒適，夏目彌生輕輕「嗯」了一聲。
於是，【冬月千鶴】便一直幫他按摩腰部，直到【千葉千花】回來。
「千花，辛苦你了。」夏目彌生揉了揉她的腦袋，說。
女孩仰著臉，沖夏目彌生笑道：「沒有啦，他們都對我很客氣哦。」
「嗯。那就過來坐吧。」夏目彌生張開手說。
愣了下后，【千葉千花】立刻撲到了他懷裡。
將【千葉千花】抱在腿上，夏目彌生沖一直等待著他的場內主持點了點頭。
於是，這場早就被眾人等待了許久了的決鬥，終於開始了。
柳生父子面對彼此，緩緩後退，右手同時撫上腰間的刀。
柳生嚴對自己的實力有著清晰的判斷。
若是與柳生一心，真正的廝殺，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而且必死無疑。
面對這種隨時可以取下自己性命的劍聖，他除了拜託冬月千鶴施壓外，就只有他的兒子這個身份可以利用了。
想來，還真是可笑呢。
明明柳生家的人，除了劍術，不應該有感情才對……
「父親大人。」他突然喊了一聲。
柳生一心眉頭微顫。
「怕了？」他問自己的兒子。
柳生嚴微笑著搖了搖頭。
「只是想再這樣喊您一次罷了。」
說完，柳生嚴沖他深深鞠了一躬。
「……」
柳生一心沉默著，握住刀柄的手，也隨著心臟顫抖了一瞬。
突然，他的眼睛精光一閃。
柳生嚴的表情，似乎變得有些難看了。
為什麼勝券在握，會露出這個表情？
感受著胃部翻騰的不適，柳生嚴想到了剛剛由那個小女孩遞來的酒。
清酒醇厚，口感綿潤，然而，正是這少有的美酒，此刻正在要他的命。
將柳生家的劍技發揚光大，將劍道事業推向新的高度，讓世界提到【柳生】，就要想起他的未來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最後變成了那個代替母親被他親手殺掉的女人的臉。
「我會在地獄等著你的。你答應過我，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她說。
將已死之人的聲音甩出男孩，柳生嚴沖柳生一心輕輕笑了起來。
「父親大人。」
「嗯？」
「能讓我看看劍道的頂峰嗎？」柳生嚴誠懇地發問。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柳生一心已經從兒子的眼中看出了自知將死而絕望后的平靜和坦然。
柳生一心下意識握緊了刀柄。
「……雖然劍道無頂峰，但當今日本，我可為頂峰。你，可要看清了。」
「感激不盡！」
柳生嚴恭敬地鞠了一躬。
下一刻，一聲猶如驚雷般的吼聲從柳生嚴口中發出。
所有人的精神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懾當場，久久未能平靜。
等到所有人緩過神時，這場決鬥，勝負已分了。
「看來，你還差得遠呢……」
望著柳生嚴瞳孔中殘留著的驚訝，柳生一心喃喃道。
他的臉，比剛剛蒼老了好幾分。
「」
等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