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要想俏,一身孝
第264章 要想俏,一身孝
等到夏目彌生將棋盤上的血跡擦乾,冬月正宗將面前的白棋推到夏目彌生面前,又將夏目彌生手邊的黑棋拿到自己面前。
「重下一局。」他說。
抬眼注視著面前風燭殘年的老人,夏目彌生點了點頭。
「好。」
這下子,真要死在棋盤上了。
見冬月正宗抓起黑子,夏目彌生從棋笥里拿起三顆白棋,握在手心置於棋盤上。
冬月正宗鬆開微微顫抖的手掌,丟下兩枚黑子。
看到雙數,夏目彌生手指微顫,隨後張開手。
兩枚白子落在棋盤,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然而,下一刻,棋子落下的聲音再度響起。
噠~
冬月正宗的指縫間,再度滑落一枚黑子。
看到夏目彌生愕然的樣子,冬月正宗笑了下,又指了指棋盤,說:「你先。」
猶豫了下,夏目彌生放棄了將剛剛藏起來的白子拿出來的想法。
面前的老人快死了。
他想讓自己先,那就自己先吧。
普通的開場布局,點三三定式,夏目彌生每落下一子,視界里的光彩就褪去一分。
灰色的世界里,眼前黑白棋子在現實與虛幻中交錯。
「夏木桑~」
「是。」
「你跟我年輕時很像.」停頓了下,冬月正宗笑道:「我指的是相貌堂堂,又喜歡美人這點。」冬月正宗笑著說道。
夏目彌生微微低頭,說:「我很榮幸。」
交談時,兩人的棋仍在不緊不慢地啪啪而落。
「我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孩子。但是.」
啪~
冬月正宗貼一手,繼續道:「.只有千鶴活了下來。」
冬月正宗的話讓夏目彌生愣了下。
養蠱?
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悠忽,冬月千鶴那雙恍若燃著黑焰的漆黑的眸子從腦海浮現。
咚~咚~
見夏目彌生愣神,冬月正宗敲了敲棋盤,示意夏目彌生繼續下。
夏目彌生連忙落子壓了一手。
啪~
冬月正宗認真審視著棋局走向,眉頭緊鎖,思考了好一會,仍舊不知道該下在哪裡。
隨著時間流失,靠著藥物維持恢復的精力逐漸消失,面前的棋盤變得模糊,大腦也逐漸開始混沌。他不得不花費更長的時間來思考,來判斷,但這樣又讓他更加虛弱。
明明光線充足,但他卻感覺四周越來越暗。
好一會,他突然喊了一聲:「夏木桑~」
「是。」
「到我了嗎?」
夏目彌生抬起頭,冬月正宗眼中的光芒早已黯淡。
「到您了。」他輕聲道。
「哦。」
冬月正宗點點頭,捏起白子落在天元。
「新學了一招,天地大同。如何?」
「很有氣勢。」
聽到夏目彌生的稱讚,冬月正宗笑了笑。
「氣勢?我不需要那種東西。我剛剛說到哪了?」
「您剛剛提到了千鶴。」
冬月正宗神色一怔。
「千鶴,有咲的女兒啊~」
他嘆息一聲,臉上流露出緬懷之色。
「有咲,我的有咲,為什麼要離開我.怎麼敢離開我!」
冬月正宗的臉色突然猙獰起來。
夏目彌生默然看著正在死去的老人,捏起一子落在棋盤上。
噠!
清脆的落子聲讓冬月正宗清醒過來。
他低下頭,看向棋盤。
眼中黑白二色的棋子宛如層生的枯枝糾纏在一起,讓他頭暈目眩。
緩緩抬起手,放在棋笥,他恍然想到了一件事。
「新太郎,不能死繼承」 冬月正宗沒能說完後續的話。
夏目彌生定睛望去,跪坐在對面的老人低著頭,身體綳直,已經停止了呼吸。
他低垂眼眸,開始收拾棋盤。
收拾到一半,門突然被人重重拉開。
嘩啦!
身著黑色和服的玉藻月姬在冬月家一眾幹事的簇擁下,牽著冬月新太郎的手,緩緩走了進來。後者緊緊抿著嘴,眼眶通紅,然而,更讓人在意的是,他的右臉,有著輕微的紅腫。
在冬月家,除了玉藻月姬外,應該沒人敢動手打他。夏目彌生心想。
兩人身後,穿著西裝夾克的入殮師鞠著躬,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
「夏木先生,辛苦你了。剩下的,就交給新太郎吧。」玉藻月姬沖夏目彌生微微鞠躬,說。
夏目彌生站起身,沖玉藻月姬鞠了一躬。
正當他打算走出房間時,玉藻月姬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聚在門口的幹事們慌忙低下了頭。
夫人可是當著家主大人屍體的面……
玉藻月姬並不在意其他人會怎麼想,她稍微踮起腳尖,嘴唇貼在夏目彌生耳邊,小聲道:「千鶴剛剛死了父親,正需要人陪,麻煩伱了。」
同時,他的手中多了一把鑰匙。
夏目彌生這才明白,為什麼這麼重要的場合,冬月千鶴卻不在。
被關起來了啊……
走出房間,兩側幹事恭敬的向他鞠躬行禮。
「夏木先生,請隨我來。」
夏目彌生沖說話的女傭點了點頭。
繞了好遠的路,女傭終於停下腳步。
她沖夏目彌生鞠了一躬,然後後退兩步,轉身離開。
夏目彌生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身穿黑色和服的冬月千鶴正安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化妝,柔順的頭髮順著椅子的靠背滑下,散落一地。
夏目彌生反手關上門,脫掉鞋子,踩在地毯上走了過去。
看到鏡子里男人帥氣的臉逐漸靠近,冬月千鶴扭過頭,仰臉吻了下他的唇。
夏目彌生從身後抱住冬月千鶴,低著頭望著她因為化了妝而略顯妖艷的臉。
勝雪的肌膚帶著誘人的香水味,原本淡粉色的嘴唇此刻如染了血般詭異迷人,眼底塗了紫色的眼影,平時戴著的黑框眼鏡不見蹤影,夏目彌生能更清晰地看清她漆黑如深淵般的雙眸。
「學弟,既然你出現,想必,我父親已經離世了吧?」冬月千鶴問。
夏目彌生低下頭,輕聲道:「抱歉。」
「父親離世,女兒卻不出面,」說到這,冬月千鶴突然輕笑了一聲,問:「學弟,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吧?」
「嗯。」
「我該怎麼做呢?」
「學姐想怎麼做?」
「那個女人讓你做什麼?」
「陪你。」
「那麼,來做吧。」
冬月千鶴突然的話讓夏目彌生愣了下。
少女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床邊坐下,雙腿合攏。
「在父親死的那天,女兒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纏綿,這樣的女兒一定會令家族所有人失望的。
這不就是那個女人讓你來的目的嗎……」
說著,她緩緩抬起手,放在腰間的帶子上。
「等等!」
「學弟不想嗎?」
「並不是。」
「那你……」
看著明明身穿肅穆的和服卻顯得格外妖媚的少女,夏目彌生內心那個荒誕又瘋狂的想法不可阻止地滋生了。
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說:「就穿著它,可以嗎?」
冬月千鶴愣了片刻,隨後抿嘴一笑。
「學弟,你可真是過分呢。」
說著,她緩緩轉過身……
夏目彌生從背後靠近少女,雙手壓著她按在床上的手,吻上她纖細的天鵝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