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第198章 壓一壓

  第198章 壓一壓


  記得曾經有句話，叫『黑紅也是紅』，蘇杭倒是挺期待這種狀態。


  因為這世界對壞人的要求最低，只要做一點好事，立刻就能『立地成佛』，相比起來，反而是好人，哪怕稍微說錯一句話，簡直就罪無可恕。


  不過，明明已經在《商海》1月刊做過暗示，隨後幾天，關於《大風》第一章的爭議還是越演越烈，導致某方面直覺很是敏銳的鐘長林都有些坐不住。


  幾番溝通，還是決定，要出來『澄清』一下。


  不能任由風向再亂竄下去。


  至於『澄清』方式，當然還是接受採訪，並且很快選擇了之前有過多次交集的《青年日報》。


  這段時間的熱鬧之下，蘇杭推掉了所有的採訪邀請，但鍾長林開口了，肯定要答應。


  再次來到商都，時間是正月十五。


  元宵節的當天。


  說是要查看『賞悅軒』裝修的陶暖瓷和曹婉婉再次一起跟了過來，秦彩盈開車，再加上作為秘書的夏蘭，直接來到成江路29號的博藝總部。


  鍾長林幾人親自迎在門口，除了熟悉的尚駿和《青年日報》記者劉域等幾人，沒想到，鍾杞盈也站在鍾長林身邊。


  還是那件好像充氣外罩一樣的橘色蓬鬆羽絨服。


  上次見過，曹婉婉敏銳地覺得某個少年會喜歡，之後還偷偷買了一件，小小的個頭穿這種羽絨服，不得不說……更蘿莉了。


  只是今天為了避免與鍾杞盈撞衫，嬌小丫頭並沒有穿上，而是再次上了小紅帽套裝。


  招呼過，大家一起進入博藝總部大樓，蘇杭與鍾長林並肩，見鍾杞盈擠到自己另外一邊，趁機便問道：「那件事怎麼樣了？」


  鍾杞盈做了個OK的手勢：「等忙完了，拿給你看。」


  「聊什麼呢，」鍾長林見女兒和少年說悄悄話的模樣，很是欣慰，故意插了句，卻當然知道，又繼續：「是哪個……那東西啊，我說妮子今天怎麼沒再去商大那邊。」


  關於『西地那非』，周圍人多，還是要保密一下。


  蘇杭沒有接話，轉而問起另一件事：「鍾伯伯，這一期，最近賣出多少了？」


  「今天才4號，具體多少，真不好說，」鍾長林聽到這個，頓時精神起來：「不過，有些地方，已經在打電話要求追加了。」


  鍾杞盈驚訝道：「500萬的印量，還追加啊？」


  不著痕迹地擠到了蘇杭和鍾杞盈之間的曹婉婉道：「中國有12億人，杞盈姐，『如何成為億萬富翁』的秘籍，如果是你，肯不肯花幾塊錢買一本？」


  「不會，」鍾杞盈很不給面子地說道：「因為我知道自己肯定成不了。」


  這就沒法聊了。


  不過，曹婉婉卻是成功挽住了少年手臂，目標達成，也就不再多說。


  另一邊的劉域倒是接了話：「不得不說，看過《大風》的第一章，我最近幾天倒是忍不住一直在思考『風口』的問題，就是……我也發現，蘇杭，你只說了以前的風口，以後的，可一點沒提啊？」


  聽到這個問題，大家一起看向某個少年，連挽住蘇杭手臂的嬌小妮子都揚起臉蛋，一副好奇模樣。


  最近幾天也私下問過，這傢伙，卻是不肯多說。


  蘇杭現在當然也不會多說。


  笑著敷衍幾句，大家來到五樓的鐘長林辦公室，李晴已經等在這裡。


  本來想要把無關人等打發走，看了看自家女兒，再瞄了眼掛在少年手臂上的某個嬌小妮子，鍾長林乾脆就沒開口，一群人都來到靠窗的會客區沙發上坐下。


  等李晴在幾個姑娘的幫忙下給大家送上茶水，重新坐好，劉域吩咐依舊擔任他助手的季靈靈打開錄音機，採訪也便開始：「蘇杭，伱之前說，今天的採訪，要以一枚印章昨晚主題？」


  「沒錯。」


  蘇杭點著頭，旁邊終於能展露一下的陶暖瓷連忙從自己包包里掏出一個紅木盒子。


  湊到茶几旁打開，曹婉婉又送上了白紙。


  拿起紅木盒子里一枚印面三厘米見方高七八厘米的巴林石牛角凍，沾了印泥，開始在白紙上鈐印。


  印出一張，曹婉婉先遞給了鍾長林，接著又輪流分發給現場其他各位，人手一張。


  印文是很粗礪的四個字：【張弛無道】。


  說不出是什麼字體，就是給人一種刀砍斧斫般的粗暴感，每一筆就是一刀，卻又透著一種功底很深的美感。


  「你小子……這可比你之前當年禮送的那枚更符合我口味啊。」


  之前到鍾長林家拜年，除了一些慣常的節禮，蘇杭還送了鍾長林一枚印章，精挑細選的一枚昌化三彩石大料，印文是中規中矩的四字古篆：【幸甚至哉】。


  這是曹操《龜雖壽》中的一句。


  雖然沒有明確意義，但對於鍾長林和蘇杭之間而言，又有著太多意義。一方面是曹孟德那首詩本身的寓意，另一方面，還帶著蘇杭的感激之意，畢竟去年，沒有鍾長林不遺餘力的支持，蘇杭也不可能短短半年時間實現了自己的人生躍遷。


  當下。


  鍾長林說著，也來了興緻，示意自己的辦公桌那邊，吩咐一旁的李晴：「小晴，把桌上的那枚印章拿來，也讓小劉他們欣賞一下。」


  李晴沒想到鍾杞盈今天會過來湊熱鬧，本來就小心翼翼，聽鍾長林喊自己小晴，還嚇了一跳。


  不過，卻是很快若無其事地起身，把鍾長林特意擺在了辦公桌上的大印捧了過來。


  同樣在茶几上鈐印了幾張，一一分給大家。


  都開始錄音了，本來要進入主題，當下眼見如此，劉域也不著急，接過一頁印文，稍稍分辨，念了出來，很是會意地誇獎了幾句，又轉向某個少年：「蘇杭，不錯啊，抽空也幫我刻一枚閑章，怎麼樣？」


  蘇杭不置可否的笑著道：「明天就開學了，看我有沒有時間吧。」


  其實也是婉拒。


  蘇杭並不介意送一些印章給身邊人，不過，標準是……哪一天，自己又『身敗名裂』了，對方不會為了避嫌之類，把他送的印章當垃圾丟掉。


  這一點，鄭春算一個，之前送過，鍾長林肯定也是一個。


  還有身邊的幾個姑娘。


  其他……暫時不多。


  就像之前，鄭戍明挑走了幾個，蘇杭沒辦法，倒也明說，哪一天，不想要了，最好還給自己，別隨便丟棄。


  劉域當然也聽出了蘇杭的婉拒。


  有些失望，卻也理解。


  雙方算是朋友，但，確實也沒到太深的程度，何況少年作家當下的身份，在劉域看來，或許也不適合隨便送印章給其他人。


  坐在蘇杭不遠處的鐘杞盈欣賞著手裡的兩頁印文，再看茶几上那兩枚印章，一時間也來了興緻，本來正要開口，聽到劉域和某個少年的對話，就暫時打住。 不過……


  倒是瞄了眼少年送給自家老爹的那一枚。


  蘇杭之前到家裡，拿了不少東西，鍾杞盈都沒太在意，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寶貝疙瘩。


  或許抽空可以把老爹的這枚……偷走。


  嗯。


  自家老爹的東西，怎麼能算偷呢？


  大家隨後又點評幾句，採訪也進入正題。


  基本上，以『張弛無道』四個字為核心，算是少年作家的一次明確表態。


  自己可沒有功利主義，沒有一切向錢看。自己的態度，可是很批判的。不只是這次的印章，當初《商海》1月刊的那句話，也是很明顯的表態。


  巴拉巴拉。


  最後，為了增加親和力，還談了一些蘇杭近期的日常。


  比如許多人一直都挺關心的一個，少年作家已經那麼有錢，還打算繼續讀書嗎，如此之類。


  採訪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中午，大家一起吃過午飯，蘇杭打發一起過來的兩個妮子去往齊雲路那邊，連帶夏蘭也跟了過去，自己與鍾長林父女一起來到玉川河畔的鐘家。


  鍾家的書房內。


  看到女兒取來的一小包白色粉末，鍾長林先來了興緻，接過來打量：「就是這東西？」


  蘇杭點頭，轉向一旁的鐘杞盈：「試過效果了嗎？」


  鍾杞盈即使是有些大大咧咧的性格，聽到這個問題，臉龐還是有些微紅，卻是點頭:「好不容易找了兩隻猴子……」


  姑娘說著都有些想捂臉。


  因為……


  當時沒想太多，找了兩隻猴子，都是公的，而且，還都在一個籠子里。


  嗯。


  這些細節就肯定沒必要和一旁兩人說了。


  蘇杭見鍾杞盈尷尬，也沒多問，本來就是曾經經過長時間實驗的一款藥物，只要這姑娘做出的東西沒錯，那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女兒在旁，鍾長林也不適合說太多，更沒有表現出什麼躍躍欲試的表情，只是問蘇杭道：「這東西……你打算怎麼做？」


  「只要能上市，這款藥物肯定比市面上大部分保健品都更加長效，」蘇杭斟酌著說道：「鍾伯伯，我就隨便估計一下，到時候，3毛錢一片的成本，賣30塊，一年按照3000萬片的銷量，你算算，能賺多少？」


  鍾長林只是稍微計算了下，一時間都沒保持住長輩姿態，輕輕咽了下口水：「10億級別的大生意啊，還這麼高的利潤……」說著瞄了眼一旁兩個：「……你們倆，怕是兜不住。」


  蘇杭點頭：「所以，我考慮過，大致想法是，在國外成立一家公司，我和杞盈姐一人一半，佔總計四成股份，國內，找一家大型製藥廠，能兜得住的那種，給三成股份，另外三成，看情況，再找一些人合作。」


  「給小盈兩成，你算夠大方了，」鍾長林小小感慨了下，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不過，小子，人有時候還是不能太大方的，有一點，決定權一定要抓在自己手裡，因此，就說這股份，為了保證咱們能百分之百說上話，自己人手裡一定要保留50%以上。」


  蘇杭點頭：「鍾伯伯，我最近其實也在反思這件事，以後……還是不能太慷慨，至少……不能太隨隨便便就給誰。」


  說起來，相應的想法，是蘇杭從趙家父子那件事上就已經產生。


  事情發生之後，蘇杭突然發現，自己如果下定決心要收拾趙家父子……之前給了好處的那些人，能百分之百堅定站在自己這邊的……其實不多。


  歸根結底，關係不夠牢固是一點，另一點還在於，蘇杭這個『蘇三成』，主動放棄了本該屬於自己的絕對控制力。


  就是鍾長林才說起的，一定要五成以上。


  不過，當然也不是絕對的在各種公司持股50%以上，關鍵還在於，蘇杭還遠遠沒有達到那種……即使自己只持有10%不到的股份，也有一群人絕對跟從自己，一呼百應。


  這需要時間。


  問題是，時間不過的話……很多時候，就要簡單粗暴一些。


  絕對控股就是這種。


  「你這想法是對的，」鍾長林笑道：「我在商都，都不止一次看到你當善財童子了。」


  「以前也是真沒辦法，我小胳膊小腿的。而且，接下來，該給肯定還是要給的。」


  鍾長林倒也沒有多說，注意力重新回到手中的一包粉末上：「這東西，嗯，你考慮過國內具體與誰合作了嗎？」


  蘇杭搖頭：「鍾伯伯，這就要你幫幫忙了，你人脈廣？」


  這一點，鍾長林倒是不否認。


  腦海中飛快梳理著省內的葯企巨頭，鍾長林一邊道：「你那宏康製藥呢，健胃消食片，我這段時間就多次看到，還買來試了試，效果不錯？」


  「定位不一樣，我不打算讓宏康參與這件事。」


  宏康的定位是以日常的中成藥為主，如果把『西地那非』加進去，難免會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這倒也是，」鍾長林贊成地點頭，想想道：「我最近幫你打聽一下，你們這邊，不要急，先把海外的公司註冊起來，嗯，記得保密，這東西，連我家閨女都做得出來，只怕很容易被人抄走。」


  鍾杞盈頓時有些不樂意：「爸，我可是博士你。」


  鍾長林笑著抓住一點：「在讀。」


  鍾杞盈：「……」


  蘇杭沒搭這茬，只是帶著笑說道：「鍾伯伯，合作夥伴，關鍵還是要看人品的。」


  「這一點你放心，」鍾長林說著，又補充：「而且，你這想法又不太對了，挑選合作夥伴，不是說人品越好就越合適，總之，你放心，你都願意隨便給小盈兩成了，我這個當長輩的，肯定不會坑你。」


  蘇杭再次點頭。


  鍾杞盈明顯有『反骨』：「爸，這兩成可是我自己憑本事掙來的。」


  鍾長林不理，再次打量手中的塑料小包，越發好奇。


  這東西……


  該是多少劑量來著？


  瞄向一旁。


  小子，你倒是問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