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151章 1996，開端
第151章 1996，開端
九十年代的元旦遠沒有後來那麼熱鬧，這也導致一個結果，當富貴花園舉辦跨年活動的消息傳出，聽說各種表演，聽說還要放煙花，聽說甚至有免費的食物酒水，於是，提前好些天，很多人就開始盤算。
娛樂匱乏的年代，這麼一場熱鬧，怎麼能錯過？
當12月31日這天終於到來，距離晚間還有些時候，小城內大批人便紛紛湧向城北。
忙碌一天的高亮得到下屬通知，匆匆來到小區北門查看時，發現只有兩百多戶業主的富貴花園，廣場上，少說也已經一兩千人。
稍微了解，也就明白。
雖然富貴花園的門禁很嚴，但也並不禁止業主帶其他客人進來，因而導致各種呼朋喚友，人滿為患。
高亮能做的，就是派遣員工到小區各處守著，避免有人爬牆。
問題是……太多了！
怎麼可能避免的了？
只能緊急進行各種調整，甚至還向市公安局請求了支援。
蘇杭與陶暖瓷午前離開富貴花園，找到一家不錯的飯館吃過午飯，開始乘坐桑塔納各種逛啊逛，從南到北，從西到東，從老石橋到機械廠，從郵政局到供銷社，甚至還逛到了郊外，拍了很多照片。
直到傍晚。
第一次野炊的河邊小路上，少男少女爬上桑塔納車頭，相擁著擺出各種POSE，讓秦彩盈又拍掉了一卷膠片，意猶未盡的陶暖瓷終於主動提出，該回去了。
隨身攜帶的大哥大已經接了好幾個電話。
先是陸小敏打來，說是和姚冉等幾個夥伴一起到了富貴花園小區門口，卻進不去，只能求大作家幫忙。
緊跟著，還有賀鑫磊等人，同樣是想進小區看錶演。
於是聯繫家裡那邊接人。
另外，高亮也打過來，說起人太多的事情，讓蘇杭趕緊回去幫他參謀參謀。
不打算管。
不過，看天色，確實也該回去。
本來對高亮的描述沒有太多感覺，回到富貴花園，眼看著北門廣場上的扎堆場景，蘇杭也驚了，怕出事，只能放棄之前的念頭，幫著參謀。
這麼直到晚上七點鐘。
天色暗下，演出開始。
雖然是臨時湊出的各種節目，遠遠無法與正式晚會相比，不過，因為身臨其境的現場感，加上還有諸多可以領到禮品的互動環節，所有人都很享受。
歌曲、舞蹈、小品、雜技……一連串表演下來，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臨近12點，最終湧進來的不知道多少人，在主持人的帶動下，一起倒數。
「十，九，八，七……」
「……六，五，四……」
「……三，二，一！」
砰——
燦爛的煙花衝上天空，所有人的歡呼里，1996年，正式到來。
精心準備的煙花盛宴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整座小城都抬眼可見，當最後一蓬光焰落下，這一晚的演出也正式結束。
大部分人依依不捨地散去，卻也有另外一些，再次聚到了小區西北的售樓處。
主要是蘇杭身邊的少男少女。
開始是賀鑫磊提議，蘇杭也就隨口安排，打算今晚不睡了。
通宵，守夜。
農曆的除夕要陪家人，大家就守一個陽曆新年。
其實吧，還是沒玩夠。
蘇杭與高亮一起接受過市電視台的採訪，終於脫身來到這邊，樓上樓下，足有四五十號年輕男女，有人唱卡拉OK，有人看電影，有人玩電子遊戲，有人在打牌，還有人在做吃的，三五成群，各得其樂。
首先迎過來的卻是一個羊角辮小姑娘，呂元松的女兒，呂柔。
「大哥哥，新年好。」
小小妮子招呼著，跑到蘇杭面前，張開手臂。
「新年好，」蘇杭招呼一句，拍了下丫頭腦袋：「小柔已經是大姑娘了，我可抱不動。」
小小妮子卻是繼續前撲，一把抱住少年大腿，揚起腦袋：「大哥哥，你抱抱小柔，我給你背詩，這次是好長好長的一首哦。」
丫頭嬌聲說著，周圍很多人都看過來，呂元松妻子常靜也走近，伸手拉女兒：「小柔，不許纏人。」
一下沒能拉動。
被一個小不點樹袋熊一樣摟住大腿，實在不雅觀，蘇杭只能把丫頭抱起：「好了，背吧？」
呂柔一點也不怕生，依舊很大聲地開始背誦：「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這個……當然知道。
白居易的《琵琶行》，確實很長。
不過，丫頭雖然背得挺流暢，卻耐不住深夜熬人，腦袋擱在蘇杭肩頭，逐漸的，聲音越來越小，當背完一句『夜深忽夢少年事』，突然再沒動靜，真得進入了夢鄉。
周圍人輕輕的笑聲中，蘇杭把小小妮子還給常靜，一邊看向她身旁的十三四歲男孩。
這是呂鳴。
當時沒背出《題烏江亭》的那個。
聊過幾句，常靜特意留下了兒子，顯然是希望性格靦腆的呂鳴能和蘇杭打好關係，然後抱著睡熟的女兒離開。
蘇杭帶著在自己面前明顯放不開的呂鳴轉了一圈，就把他放在鄭春的兒子鄭榜和高亮的兒子高北林等一堆少年裡，他們年齡相仿，都是初中，應該玩得來。
陪著這些紛紛喊自己『蘇哥』、『杭哥』、『大哥』之類的少年聊了一會兒，蘇杭就來到樓上。
張溢、陶暖瓷、賀鑫磊、陸小敏他們主要在這邊。
剛招呼幾句，就又有人上樓。
大家一起看去，為首是高亮，身後跟著一群妝容還沒有完全卸下的年輕姑娘，因此一眼認出，這是之前上台表演過一支古典舞的那些，記得高亮還提過一句，是從商都請來。
進入溫暖的室內，這些姑娘還脫掉了厚厚的外衣，只穿了貼身的毛衫長褲，一個個越發顯得身姿窈窕。
蘇杭本來正陪著賀鑫磊幾個打電子遊戲，一群少年很沒形象地席地而坐，面前的紅白機連著前方茶几上一台21寸彩色電視。
雙人模式的魂斗羅。
眼看高亮領著一群姑娘直奔這邊，本來都是側目的少年們紛紛起身。
「來，認識認識，」走到近前，高亮指向剛剛起身還握著遊戲手柄的蘇杭：「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少年作家，參商。蘇杭，這些……嗯，你們聊？」
聊？
聊什麼？
蘇杭看了眼都在好奇打量自己的七八個姑娘，還有朝自己擠眉弄眼的高亮，這才想起。
上午……
好像說過幾句，這……應該就是後續？
怎麼說呢？
老高，伱辦事能力真強啊！
身邊有人湊過來，手臂還被挽住，是曹婉婉，再旁一些還站著陶暖瓷。另一邊，甘欣也挨了過來。左右女孩的目光里都帶著淡淡的警惕。
這叫什麼事兒？
蘇杭只能對高亮道：「高叔，這些姐姐們累了一晚上，還是讓她們早點去休息吧？」
說是姐姐，看年齡，並不比這邊的少男少女們大多少，甚至比起洪綾、陸小敏等幾個，還要更小一些。
領頭一個最漂亮的瓜子臉姑娘開了口，一邊打量少年左右，一邊道：「蘇杭，我們不累，就是有些餓了，能讓我們在這裡吃些東西嗎？」
說著還示意不遠處擺滿了食物的餐桌。
瓜子臉姑娘這麼說，其他女孩紛紛點頭，都是很期盼的模樣。
對方如此，高亮還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蘇杭只能點頭。
等高亮離開，一群七八個姑娘卻也沒有直奔食物，領頭姑娘繼續與蘇杭搭話，還伸出小手過來，笑盈盈道：「蘇杭，我們是本家呢，我叫蘇凝雨。」
蘇……凝雨。
蘇杭一時沒有抬手，倒是有些無語。
咱能換個名字嗎？
「呵……」
挽著蘇杭手臂的嬌小妮子先笑出了聲。
隨後，賀鑫磊撓著頭，想起什麼似的：「蘇凝雨，這個……好像……」
蘇杭抬手按在同桌肩頭，又看向逐漸記起什麼的其他幾人，搖頭說道：「這樣……我們做一個遊戲吧，就叫『大家都別告訴她』。」
蘇凝雨一頭霧水中，蘇杭身邊的曹婉婉先應和出聲：「好啊。」
其他人見狀，也都笑著答應。
只是……看模樣，能堅持多久，挺難說的。
蘇杭又轉向年齡較大的陸小敏：「小敏姐，你帶她們去吃些東西吧？」
陸小敏也是答應。
簡單安排一番，蘇杭重新開始坐下玩遊戲，一左一右的曹婉婉和甘欣都沒再離開，倒是白天霸佔蘇杭大半日的陶暖瓷不再繼續陪著，與洪綾幾個一起去了他處。
這麼剛玩了兩三局，伴隨著一陣淡香，名叫蘇凝雨的姑娘湊過來，坐在曹婉婉一旁賀鑫磊主動讓出的坐墊上，瞄了眼茶几上那台彩色電視機，才轉向某個少年：「蘇杭，我知道了。」
蘇杭還沒開口，曹婉婉已經道：「那你還不叫人？」
蘇凝雨沒有回應這個話題，反而看向曹婉婉：「小妹妹，你也是蘇杭的女朋友嗎？」
曹婉婉點頭：「是啊。」
「果然呢，」蘇凝雨又看了眼另一邊的甘欣：「聽說大作家有好多女朋友。」
「反正你肯定不行，」曹婉婉笑道：「差了輩分哦。」 「呵，沒想到會這麼巧，」蘇凝雨依舊笑著，看了眼某個男孩，再轉向嬌小妮子，微抬下吧，語氣裡帶著幾分驕傲：「放心，我不會和你搶男朋友的，因為我也有。」
曹婉婉本來處在某種『護食』狀態，聽蘇凝雨這麼說，反而又不滿起來：「你男朋友有我男朋友厲害嗎？」
蘇凝雨再次瞄了眼茶几上正顯示遊戲畫面的彩色電視機，說道：「他家是做生意的，很有錢。」
曹婉婉頓時鄙視：「你可真庸俗。」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俗氣，」蘇凝雨道：「可他家裡……據說資產上億呢。」
蘇凝雨這麼說著，還看了眼某個少年。
已經過去的一年，參商名氣不可謂不大，但如果說有多少錢，按照蘇凝雨私下的偶爾關注，最多不過幾百上千萬而已，遠遠無法和她那位家資億萬的男友相比。
因此，剛剛受到那位地產商邀請，其他姐妹過來，或許有別的心思，她可一點都沒有。
更多只是好奇。
曹婉婉聽蘇凝雨這麼說，即使意識到對方男友家裡的錢並不意味著是對方一個人的，還是立刻就感受到了壓制。
整個河元……
即使是陶伯伯，也不敢說自己有億萬身家，那都快能上那些個什麼富豪榜了。
於是又轉向某個少年。
眸子里滿滿都是『咱們現在怎麼辦』的小探尋。
蘇杭見妮子看來，伸手摟了摟她小腰，說道：「你男朋友有好幾個女朋友，看，這就比她男朋友厲害了，不是嗎？」
「也是哦，」曹婉婉立刻點頭，隨即看向一旁蘇凝雨，重新得意起來：「你能比嗎？」
蘇凝雨微微瞪大漂亮眸子。
這也行？
被打敗了，蘇凝雨也就起身離開，不過還是挺驕傲的模樣。
蘇凝雨離開，曹婉婉卻也沒有了玩遊戲的興緻，剛剛只是『劍走偏鋒』，可沒什麼勝利感。把遊戲手柄丟給另一邊的甘欣，丫頭賴到少年身上：「蘇杭，你什麼時候能有一個億啊？」
雖然也知道蘇杭近期與大人們籌備的那些項目，但，具體細節，大人們可不會和她說，因此，上億的身家，曹婉婉覺得還是挺遙遠。
蘇杭重開一局，一邊笑道：「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曹婉婉向不遠處示意：「把那個『雪人』的男朋友壓下去呀。」
「沒興趣。」
「可我作為你的女朋友，很沒面子誒？」
「那你可以換一個。」
「嗚，你竟然說出這種話，蘇杭，我傷心了。」
「等會兒再傷心，去幫我拿點吃的。」
「哦。」
曹婉婉乖乖起身，跑去拿了吃的，再回來，發現陸小敏已經佔據了自己的位置，旁邊是姚冉。還有其他幾個跳舞的姑娘也圍在了周圍，把本來的賀鑫磊、姜堰、張溢幾個全都擠走了。
趕不動陸小敏，曹婉婉乾脆來到少年身前，靠在他懷裡，一邊把捧過來的食物喂到男友嘴裡，一邊聽大家說話。
很快知道，這些跳舞的姑娘都是商都藝術學院的學生，這次表演算是老師牽線下的私活，能賺些生活費。
曹婉婉是個擅長打聽的，三言兩語，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一些。
關於蘇凝雨的。
蘇凝雨男朋友名叫庄煥，庄煥的父親，庄文泉，是商都輝眾集團的老闆，名下有很多生意，其中比較大頭的，就是在商都和啟梁都有工廠的一個電視品牌。
而且，巧了。
其中一個跳舞女孩一指眼前茶几上的彩電，大家仔細一看，才發現，一側標牌上清清楚楚的兩個字。
輝眾。
然後曹婉婉就想要砸電視了。
好鬱悶呀。
怪不得，剛剛某個姑娘就似乎看了好幾眼他們正在使用的這台電視。
肯定也是在得意了。
蘇杭聽著大家討論，跟著看了眼那台彩電。
輝眾？
沒聽說過。
不過，倒也不意外。
就像正在做的VCD項目，曾經巔峰時期，全國也是數百家相關企業，但大部分人能夠記住的，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同樣，這些年電視行業快速發展，全國的電視品牌，也是幾十上百家的數量。
關鍵恰好就是接下來一年。
長虹發起彩電價格大戰，然後，大批依靠時代紅利本來活得不錯的二三線電視品牌，也就紛紛沒有瞭然后。
想到這裡，蘇杭不由思考一個問題。
從彩電到VCD再到冰箱、空調等等，將來……各種『贏家通吃』，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或許……
這也可以作為自己接下來那部小說的一個劇情點。
耳邊傳來聲音，蘇杭抬頭，見左右都在看自己，電視熒幕里只有甘欣的小人還在苦苦支撐，於是問道：「怎麼了？」
陸小敏反問：「應該是你在想什麼才對？」
「哦，是小說的事情。」
蘇杭這麼一提，大家頓時都來了興緻，陸小敏追問道：「蘇杭，《青旭》，最新一期今天就該發行了吧，你真沒有寫了？」說著還朝一旁示意：「小冉可是很期待的？」
本來微微探身看過來的姚冉頓時縮回去，嗔道：「小敏，你往我身上扯什麼？」
「幫你問啊，」陸小敏笑著把姚冉拉過來一些，『展示』給某個少年：「蘇杭，那個徵文大賽，小冉能參加嗎？受到你的影響，小冉過去幾個月私下裡一直在偷偷寫東西呢?」
姚冉俏臉粉紅，不敢看某個少年，很是無力地反駁：「我……沒有……」
對於『青旭杯』，博藝宣傳的聲勢很大，但為了賣雜誌，具體的賽事細節，近期卻一點都沒透露，公眾必須買了雜誌才能看到。
蘇杭當然知曉。
當下，聽陸小敏問起，蘇杭點頭道：「當然可以，不只是冉姐，小敏姐，如果你想參加，也可以投稿。」
「我可沒這本事，」陸小敏搖頭，倒是幫著姚冉繼續追問：「不過，連我都行，這麼寬鬆的嗎？」
「30歲以下的青少年，都可以投稿，」蘇杭給出了私下也參與討論過的『青旭杯』年齡限制，一邊繼續道：「不過，將來會有分組， 18歲為界，分為『少年組』和『青年組』。」
關於年齡，蘇杭倒是提議過限制為12歲到22歲，恰好是中學到大學，不過，最後是鍾長林拍板，30歲以下，隨便來！
還是為了賣雜誌。
另外，當然也只是表面的寬鬆，私下裡，計劃主要還是挑選16歲到22歲之間的青少年，因為培養價值更高。畢竟『青旭杯』只是博藝計劃打造的青春文學產業的一環，未來還有其他諸多動作。
大家正說著，樓梯口又有動靜。
看過去，高亮再次出現，身邊還有另外幾人。
蘇杭剛剛起身，一個妙曼身影就朝高亮身旁那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青年撲過去，清脆的語氣里透著喜悅：「庄煥，你怎麼來了？」
青年梳著很有些港島明星范兒的中分頭，抱了抱某個姑娘，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就順著高亮指引，朝蘇杭這邊走來。
曹婉婉湊到自家男友耳邊：「『雪人』的男朋友啊，好帥。」
蘇杭沒理。
迎面幾人很快走近，高亮幫著介紹道：「蘇杭，這是庄煥，從商都過來的，你們認識認識。」
年輕人朝蘇杭伸手：「你好，大作家，久聞大名。」
蘇杭和眼前穿黑色皮夾克的青年握了下：「你好。」
隨即又看向高亮，有些不明所以。
庄煥倒是主動：「蘇杭，是這樣，高先生已經和你談過了，『玉川公寓』的事情，我家在其中也有些投資，恰好來接女朋友，就當面和你談談，如果你覺得上午的價碼不行，可以再給我一個報價？」
沒想到是這個。
蘇杭想也不想，還是搖頭：「高叔應該也轉告過我的意思了，最近實在太忙，我沒有接這些的打算。」
庄煥打量著眼前被一群姑娘左擁右簇的少年，似乎很耐心：「蘇杭，我們是很有誠意的。而且，據說你已經被禁入期貨市場了，對於一個作家來說，100萬，可一點都不少？」
100萬？
聽到某個數字，周圍一群少男少女都是驚訝，特別是其他幾個本來轉向庄煥的藝術學院姑娘，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看誰，目光來來去去。
親昵地挽著男友手臂的蘇凝雨突然也跟著幫腔：「蘇杭，100萬，確實很有誠意了，我也聽說了你和博藝合作那個『捲土重來』項目，但說實話，做實業可不是搞期貨，何況……一個人的名氣，往往也就幾年而已。你如果浪費掉，實在可惜。」
「謝謝兩位提醒，」蘇杭還是搖頭：「時間已經晚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你們請回吧。」
身家是最能給人底氣的一種東西。
少年作家的名聲，或許讓很多小企業主紛紛湊上來求合作，但在庄煥看來，不過都是一時熱鬧，蘇凝雨剛剛言語，其實就是受到男友私下一些說辭的影響。
當下，眼看少年還是拒絕，莊園也不再多說，掃了下周圍一群普遍沒有成年的少男少女，還有各種亂七八糟，明顯扯了扯嘴角，勉強客氣幾句，便帶著女友轉身離開。
高亮這次只是送幾人到樓梯口，就很快回來。
蹲在已經重新坐下的某個少年身後，高亮拍了拍對方肩膀：「小杭，別放心裡，早知道是這種……我就不領他們過來了。」
剛剛一對男女那種簡直施捨般的居高臨下，高亮當然能感受到。
「高叔，去年更多事情我都經歷過，他們那點又算得了什麼，」蘇杭扭頭過來，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又笑道：「現在都一點多了，高叔你忙了一天，早點去休息吧。」
高亮見少年沒有芥蒂，放心下來，還是再次拍了拍他肩膀：「我再讓人送點吃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