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路邊野菜不要采
“有果子！”柳蕭蕭指向前邊樹上的野果歡喜說了聲，“我們采點野果。”
“野果？可以吃嗎？”霜華質疑地問了聲。
“總比餓死好，不是嗎？”柳蕭蕭踮起腳尖摘下兩個黃澄澄的果子，滋味無窮地輕嗅了一下再分給她倆，霜華遲疑了一下拎著果子遲遲不啃下咽，巧香想也沒想就一口咬下去了眯眼笑說：“好甜啊！”
“嗯，好甜！”柳蕭蕭咬了一口再多摘幾個分給她倆，霜華也忍不住了忙咬了一口繼而狼吞虎咽吞下去，柳蕭蕭搖著果樹讓果子不停落下，霜華和巧香一邊啃咬一邊往兜裏塞果子，“那邊還有水呢！”柳蕭蕭指著前邊的小溪歡喜地喊了一聲，她們連忙跑過去。
“魚！竟然有魚！”霜華激動地指著小溪裏麵悠然遊動的魚叫喊，她是很久沒有開葷了，看見遊動的魚頓時心花怒放。巧香嘿地一聲笑出來說：“霜華姐，我們都知道這是魚，看來你是嘴饞了！”霜華努努嘴白了她一眼。
“嗯，我們也該開葷了！”柳蕭蕭說著把手中的果子一扔忙脫掉靴子挽起褲子往小溪走去，霜華和巧香愣了一下，主子竟然親自下水捉魚了，她自小嬌生慣養怎麽會懂這些？
九慕蹠托著小下巴，極度發悶地看著食不言的兩人，九慕陽一臉淡漠低沉，好像這桌上的食物挖了他的祖墳，吱都不笑；對麵的韓柳煙倒是優雅，每放一點東西到嘴裏都要咬上好一陣，好像這桌上的就是她的祖宗十八代，舍不得啃咬。
“喲，有隻野兔！”譚雙雙指著從柳蕭蕭馬車裏蹦下來的小白兔驚喜地喊了聲。
“什麽野兔，這是王妃姐姐的小孟！”九慕蹠隨便給小白兔安了個名就跑過去把兔子抱起來，他輕撫了一下懷中的兔子再扭頭看向九慕陽歡喜笑說，“皇兄，蹠兒將它抱給王妃姐姐！”說罷，他就抱著兔子開溜了。
“主子。”方敖易從樹林裏走回來。
“如何？”九慕陽淡若地問。
“一切正常。”方敖易抱緊恭謹匯報，“前方沒有任何異動。”
“本王問，王妃如何。”九慕陽淡漠地申明，方敖易遲愣了一下，韓柳煙的筷著也跟著僵愣了一下。
“王妃……”方敖易頓了頓，剛才回來的時候他稍微留意了一下，沒想到王爺會問到這事，他稍低頭恭敬匯報，“王妃和兩個丫頭采了些野果充饑，王妃還到河裏抓了一條魚，摘了些野菜，撿了個破罐，正在溪邊熬湯。”
“看來想要餓死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九慕陽冷冷地吐了句。
“王爺，何必為難妹妹……”韓柳煙才剛開口，九慕陽就揚了揚手示意讓她別說話，他二話沒說就站起來帶著寒栗的眸色轉身往走去。另一邊的方敖凡急步過來扯著方敖易到另一邊去。
“你神經兮兮的幹嘛？”方敖易略帶不悅地推開方敖凡的手。
“你還問我幹什麽？我問你在幹什麽？主子派你去探路，你怎那麽詳細知道王妃做了些什麽？”方敖凡戳著他的肩膀淩厲低聲責問，方敖易愣眨一下眼眸疑惑地看著他，方敖凡心急如焚地噎了一口氣分析：“你說，主子清楚自己派你是去探路，為何突然問你關於王妃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主子試探我？”方敖易瞪大雙目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主子為何試探你，你自己心裏清楚！”方敖凡揪緊他衣襟厲聲提醒，“她是王妃，不管多不受寵，她都是主子的女人！你我隻不過是主子的奴才，要清楚自己的本分，不可有半點逾越，你知道嗎？我不想突然有一天醒來，發現自己隻能到墳前去見我的哥哥！”
“我清楚自己的本分，我隻是……”方敖易說著把手摸到藏在衣服裏麵的酥餅，昨夜王妃受驚，今日又不得進食，他隻想偷偷送一個餅給她，思慮再三還是沒有送出，畢竟她是王妃，主子的命令不能違抗。
但看見她帶著丫鬟歡喜地采摘野果，那個深穀黃鶯般的笑聲深深吸引了他，她明明身處逆境卻還能有這般笑容，還下河捉魚，比任何人都堅強，這份清洌灑脫，沒有半點修飾和遮掩，他不知為何就看著舍不得走了。
“沒有隻是！”方敖凡痛心地閉了閉眼睛再沉重提醒，“昨晚你那個表現，瞎子都能看出你對王妃有非分之想，主子剛才就是給你的警告，你若再執迷不悟，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來，我會親手殺了你的！”
“你放心，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主子對我們恩重如山，我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否則我愧為人。”方敖易信誓旦旦地說了句然後拍了拍方敖凡轉身走去。方敖凡看了看走去的方敖易，再把目光落到韓柳煙的身上，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巴掌然後往另一邊走去。
“嗯！”九慕蹠抱著兔子歡喜嗅了嗅咧起嘴角嬉笑說，“好香啊！”
“沒有鹽，清淡了點，你們試著喝吧。”柳蕭蕭把野菜魚湯勺到洗幹淨的破碗裏麵，先後遞給巧香和霜華她們，這溪邊不僅有破舊的陶罐還有一些破碗，想必之前也有人在這裏開鍋了。
“王妃，你怎能侍候我們呢？”巧香歉疚地低下頭去。
“傻丫頭，一直都是你們照顧我，昨晚還你們受驚了，今天該我照顧你們。”柳蕭蕭再把湯得給九慕蹠微笑說道，“而且，我和小孟也不是被人侍候慣的人，我們也熬過苦，現在根本算不上什麽。”
“我是含著金鑰匙出世的。”九慕蹠連忙澄清，他可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從小被人侍候。他喝了一口微腥的魚湯再仰起頭微笑說：“甜甜的，好奇怪，蹠兒不怎麽喜歡，但還能喝下去。”柳蕭蕭不爽地白了他一眼，這小鬼頭說話還真尖利，嘴巴又挑剔！
“奴婢卻覺得這是天下第一美食！”霜華一臉歡喜笑道，這可是第一次喝到王妃熬給自己的湯，一直都是自己侍候別人，現在竟有貴人照顧自己，不管吃什麽心裏都覺得甜！
“你這丫頭淨會拍馬屁……”柳蕭蕭嬉笑著忽然提不上聲來，她頓了頓忙扭頭看去，果然是那個寒薄的男子來了！霜華和巧香吃了一驚忙低下頭去，九慕蹠忙爬起來端起破碗向九慕陽跑去。
“皇兄，這是王妃姐姐熬的熱湯，很好喝，你嚐嚐！”九慕蹠忙把剩著燙的碗捧起來遞給九慕陽，九慕陽二話不說辣手一扇，“呯呤……”碗頓時從九慕蹠的手裏撞到樹上再摔破下來，九慕蹠顫跳一下，柳蕭蕭她們也跟著怔了一下。
九慕陽寒辣的冷眸輕掃了一下架起的火堆，他輕冷地邁不過去一手箍住柳蕭蕭的脖子同時把火堆上的陶罐踢翻，霜華和巧香打了一個激靈忙放下手中的碗跪到一旁去。
柳蕭蕭抵在他肩上的雙手使勁往外推，他卻像座大山任憑她如何掙紮都紋絲不動。
“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竟敢在這裏侍候這些低賤的奴婢。”九慕陽在柳蕭蕭耳邊輕冷地道了句，柳蕭蕭厭惡地斜目瞅了他一眼，九慕陽寒毒的目光在轉落霜華和巧香身上冷聲責問，“竟然要王妃侍候你們，尊卑不分，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王爺饒命！請王爺饒命！”她倆忙撲到地上使勁磕頭求饒。
“把你們吃下去的東西全給本王吐出來。”九慕陽輕冷吩咐，淡漠的語氣滿載不可違背的意味，隱隱的殺意躍然欲出。霜華和巧香愕然抬起頭來，又忙低下頭去渾身瑟瑟發抖，九慕蹠怔了一下忙揚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巴。
柳蕭蕭擰緊眉頭使勁掙紮了一下還是被他緊扣在懷裏，她揚起一雙憤懣的眼眸盯著他——你什麽時候把我當王妃呢？我隻不過是九慕擎送來的賤貨，你管我侍候誰！你有什麽資格在我跟前發瘋？
“是不是要本王讓人把你們的喉嚨隔斷再把東西掏出來？”九慕陽冷聲問道，寒薄的語氣音帶一絲不悅之色。
霜華和巧香打了一個激靈忙低下頭去把手探進自己的喉嚨扣喉，柳蕭蕭急得快要哭了她微咬下唇，雙手憤懣地掐住九慕陽粗獷邪魅的頸項。
九慕陽冷目一沉一手扯下她的手腕狠狠將她推到地上，“王妃姐姐……”九慕蹠喊了一聲想要邁步過去攙扶她，九慕陽冷目輕掃，九慕蹠吸了一口寒氣不敢上前，他抿緊雙唇看了看驚慌蹦走的小白兔忙跑過去抱起它。
“嘔……”霜華和巧香先後難受地把剛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柳蕭蕭使勁忍住淚水緊拽著地上的兩把泥巴，九慕陽冷步走到她的跟前蹲下去揪著她的衣襟，將她扯到跟前冷聲說道：“你是王妃，畜生吃的東西，碰也別碰，否則本王碎了你的籠子。不想挨餓，開聲求本王，隻要你肯開聲求本王，鮑參翅肚，什麽都有。”
原來他圖的就是這個，隻是想要她求他，隻是想要羞辱她，踐踏她的尊嚴！柳蕭蕭鼓動桀驁的冷目狠狠盯著他，絕對不能向他屈服，寧願餓死，也不要嗟來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