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妖魅的男人
“聽他們說,王妃舌戰群臣,還當朝侮辱官員,陛下都沒有怪責,王妃還反客為主差點給白鼎鈞那老狐狸扣了一個叛國的罪名!”方敖易心底帶笑但眸色嚴謹地站在一旁匯報。
九慕陽悠然地端起香茗沒有半點感情變化,方敖易頓了頓緊接著說:“聽宮女說,皇後娘娘送走王妃之後,臉色很差。”
“主子,”方敖凡走到門口處敲了敲門恭敬地喊。
“如何?”九慕陽放下杯子淡若問。
“譚姑娘已經醒來了,隻是受了點驚嚇。”方敖凡走進來站到方敖易身旁,猶豫了一下緊接著說,“譚姑娘說,前天晚上正要喂王妃吃碎片的時候,忽然一陣怪風吹來,接著他們就莫名其妙地到了其他地方,他們都以為撞見鬼了,受了不少驚嚇。不像是認為,因為沒有人可以在一瞬間將院子內所有人轉移到不同的地方去。”
“你的意思是說,這世界上有鬼怪?”九慕陽語氣冷淡,繼而稍微揚起一雙陰寒的冷目。
“屬下必定徹查到底。”方敖凡恭謹低下頭去說。
“她在西廂?”九慕陽冷冷問了句,方敖凡和方敖易對望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九慕陽森寒的雙眸頃刻間被淡漠覆蓋,他蕭冷拂袖淡漠轉身走去,他才剛邁步出門,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瞬間裂開幾天裂縫,茶水從裂縫流瀉出來,方氏兄弟對視一下心底懸起一襲寒意。
西廂
巧香將柳蕭蕭的發絲把玩在手心,這是她見過最漂亮的頭發,烏黑如亮墨,細小的發絲柔順如水,將它們捧在手裏就像捧著一掬清泉,稍不留神它們就從指縫中溜走,冰涼冰涼,這種感覺很恰意很舒服。
“巧香,你梳了好久,怎麽還沒弄出個發髻來?”柳蕭蕭嬉笑問。
“嗯……”巧香撓撓頭為難說,“奴婢不知道怎樣的發髻才配得起王妃的烏絲。”
“你這嘴巴可真甜。”柳蕭蕭禁不住撲哧一笑。
巧香看見鏡中她嫣然一笑,嬌媚的容顏仿若睡蓮乍開,那脫俗塵世的魅惑又讓巧香歡喜得失神,又想,王爺見了必定喜歡得不得了,不會再責怪王妃。
“巧香,”柳蕭蕭一邊給自己上脂粉一邊問,“夏琴還有另一個跟她差不多脾性的姑娘是王府中的什麽人?”
“嗯?”巧香回過神來笑笑問,“王妃指的是夏琴和譚雙雙嗎?”
柳蕭蕭略作點頭,巧香的眼裏泛起一絲迷惑微笑說:“奴婢也是新來的,不太清楚,隻知道她們的用度和地位都跟一般丫鬟不同,深得王爺重視,府裏的下人都不敢招惹她們。但是,奴婢知道,她們並不是裟羅國人。”
“你怎麽知道?”柳蕭蕭好奇問。
“因為奴婢曾聽說,琉璃國未出嫁的女子都會在手腕上綁一根紅繩,夏琴和譚雙雙的手腕上都有一根紅繩。奴婢猜想,她們應該是來自琉璃國的。”巧香微笑解釋。
柳蕭蕭低想了一下,腦海裏又晃過掛在九慕陽房間裏的士女圖,畫中的女子也是手腕戴著一根紅繩,莫非她也是來自琉璃國。
“王妃,”巧香探頭下來嬉笑說,“奴婢覺得,你不塗胭脂都已經足夠美豔了。”
“你這丫頭唧唧喳喳,就跟小婉一樣。”柳蕭蕭戲謔道,她又看著鏡中的自己,素顏,隻屬於宇喬的,不論在哪裏。
但是,自己臉上的血痕為什麽突然消失殆盡呢?莫非這副身體真的不是自己的?她把手按在自己的側腰,這道獨一無二的胎記還在,應該是自己的身體吧?
“小婉是誰呀?”巧香滿臉好奇問。
“小婉是……”柳蕭蕭想起小婉,心頭又是一陣傷痛,她苦笑了一下說,“她是我的妹妹。”
“王妃,對不起,奴婢知錯了!”巧香忙跪下來,柳蕭蕭疑惑垂下眼眸看她,巧香緊低著頭怯懦說,“奴婢不應該提起您的傷心事。”昨日瑛親王一家才被抄斬,巧香猜想她的妹妹肯定已經香消玉殞了。
“沒事,起來吧,別動不動就向我下跪。”柳蕭蕭微笑說了句,巧香咧起嘴角笑了笑忙站起來繼續給她梳頭。柳蕭蕭輕吸了一口氣,手托著下巴整理一下思緒——九慕陽要殺雪翎郡主的親族,無非就是為了逼她自殘?他為什麽那麽痛恨她?還有那位陛下,為什麽要想盡辦法除去自己的親兄弟?是九慕陽威脅到他的皇位嗎?勾心鬥角,帝皇之家向來如此。
“……”柳蕭蕭剛想要問什麽,卻突然喊不出聲來,愕然抬眸正巧對上一雙森冷如浩瀚的墨蟄寒眸,她心髒無力地顫抖一下,粉黛玉臉已經被身後邪魅的男子挑起來了。
“你打扮得如此嬌俏,不正是為了等本王來嗎?”九慕陽俯貼到她的耳邊邪魅地冷問道,冷魅的聲線仿若來自地獄深淵的詭秘誘惑不經意間撥動她的心弦。
柳蕭蕭擰緊眉頭厭惡縮緊眸光,他指上冰冷的軟甲慵懶遊走她的臉上再扶了扶她的腦門正對鏡子,嘴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說:“如此花容月貌,讓本王心亂意動。”
不論高興或者狂喜,真正的九慕陽是不會笑的,他更加不會用形容詞來修飾她,隻是簡單地說一句,‘你很好看’。
柳蕭蕭不覺陷入沉思再回過神的時候,身後的九慕陽已經執起台上的象牙梳給她輕輕梳頭,柳蕭蕭的眉頭緊皺一下,真正的九慕陽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隻會把玩她的發絲卻從不給她梳頭。
“到今天本王才真正認識你,你真的很不一般。”九慕陽一邊輕緩地給她梳發一遍輕聲低念,“從前的你根本無法與你相比,你的腦袋本王很歡喜,你可願意助本王完成大業?”
他說著又用套著冰甲的雙手扶起她的臉讓她對視他。
柳蕭蕭眨了眨眼眸繼而勾起一抹淡雅的笑容,心頭旋起一陣不安的惶意,卻不知道是哪裏不妥。
“跟本王來。”耳邊回響他淡漠的聲音,她扭頭看去的時候,他隻剩下一決衣袂在風外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