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九妖山上那個綠裙女孩,如同精靈,我想我愛她,一眼足以。
南峰。懸崖邊上,有一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女,她屈膝而坐,單手撐著下巴。夜晚的寒風吹過,長發隨風舞動,她神色莫名的看著腳邊的花燈,耳邊響起了無比遙遠的聲音。
“母後,瀧兒餓了。”
“瀧兒想吃什麽?”
“瀧兒想吃母後做的麵。”
“好。母後等會兒就給瀧兒做。”
“母後,我要那個花燈,上麵有可愛的小動物。”
“好,那我們的小公主是要小豬還是小狗?”
“我都想要,母後。”
“不可以喲,不可以這麽貪心,很多東西不要才是對自己好的,知道嗎?”
“為什麽母後?”
容塵有些痛苦的低聲喃喃道:“到底是為什麽呢?母妃。”
“容塵師姐。”
一個少年走到她身後,眼睛裏滿是傾慕之色。
容塵恢複常色轉過頭,看著來人。
“什麽事?”
“師父讓你過去商議一下新生大會的事情。”
容塵站起身,抱起花燈,其上那些可愛的小動物讓她嘴角不禁上揚,她溫和的說道:“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她走在少年的前麵,步入一處閣樓,在光線有些昏暗的房間裏看見了一位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子,他正是南峰的南天長老。
少年恭敬的退了出去,隻留容塵一人。容塵走上前去,點燃了一盞蠟燭,瞬間,房間裏變得明亮起來。
她坐到南天的對麵。
“師父,您出關了嗎?”
南天點點頭,聲音低沉沙啞,滄桑的眼神有些無奈。
“新生大會我總歸還是要出麵的。你準備好了嗎?修煉上可有遇到什麽難題?”
“並沒有。”容塵搖頭。
“那便好,你很聰慧,修仙天賦極佳。”他突然又歎了一口氣,有些傷感的說道:“如果一心向道,摒除雜念,未來一定能……”
“舅舅!”容塵突然站起身,她身上那溫婉的氣質消失殆盡,轉而是一股高貴清冷的氣勢撲麵而來。
“我不會管你是否在意你的身份,也不管你是否承擔了你的責任,那麽我的事你就不要來擔心了。”
南天愣了愣,歎了一口氣。
“這還是從你母後去世以來,你第一次叫我舅舅。”
容塵冷笑一聲,“可你從未盡過你舅舅的責任不是嗎?”
南天沉默片刻,又才緩緩道:“那個小丫頭也來了,你終於想通了嗎?”
“她去哪裏都不關我的事。”
她沒有再說什麽,掩去眉間的戾氣,行了個禮轉身離開。在那搖曳的燭光中,她瘦弱的身影漸漸消失。
時光荏苒,期待已久的新生大會終於到來。在古老莊重,蕩氣回腸的鍾聲中,身穿著白色道袍的新進弟子有條不紊的走入賽場。
朱肖站在圓台上,聲音洪亮。“我宣布,為期三天的新生大會正式開始,先請內院弟子抽取比賽順序。”
那些神情倨傲的內院新進弟子逐個抽取朱肖麵前的光團,氣勢上與外院弟子截然不同。
當然也有個別不一樣的,比如烏零露。她好奇的東張西望,尋找著衡衍的身影時卻被一把古劍吸引,這把古劍懸浮在圓形賽場的中央,它無比的殘破,劍柄與劍身都生了鏽,隻能隱隱看出其上的神秘古老的紋路。
它無比的寂靜,沒有人注意到它,但烏零露卻覺得很熟悉。她好像在哪裏見過,但在哪裏呢?
“到你抽了。”
昨晚剛回來的弦思走一旁提醒著烏零露。
烏零露回過神,上前隨意取下一個光團,輕輕捏爆,陳小豐三個字在眼前一閃而過。這就是她第一輪比賽的對手了。
她退了回來,其他新進弟子又依次上前領取光團。等內院弟子抽完,外院弟子才開始。
衡衍就在第七個抽的,他看了一眼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的烏零露,嘴角也不由微微上揚。
不過正當他退回去時,卻被一道溫柔的聲音叫住。
“衡衍。”
他回過頭,看到來人,不由笑了笑,微微行了個禮。“師叔。”
容塵也笑了笑。“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聽著不習慣。”
“也好。”
“你做的花燈很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
衡衍倒是沒有想到她是專程過來道謝,緩緩說道:“這本就是我弄壞的,理應我來修繕,隻是拖了這麽久才歸還,實在抱歉。”
容塵搖了搖頭,轉而問道:“你這次新生大會準備的如何了?”
“盡力而為。”
容塵笑了笑,“你好像進步了許多,希望你能夠取得好的成績吧。我就不打擾你準備比賽了,先行告退。”
衡衍點點頭,行禮後轉身離開,不過走了沒幾步就看見向容塵跑去的海兒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讓他很是摸不著頭腦。
很快第一場比賽開始了,雙方實力懸殊,比賽很快結束,在這一組組的比賽中,留下來的都是精英。
“第二十九場,雲頂峰烏零露對東峰陳小豐。”
朱肖的聲音再次響起,弦思推了推一旁睡覺的烏零露。“到你上場了。”
烏零露睜開眼,迷迷糊糊的走上賽場,連對手都還沒有來的急看清。就聽朱肖說道:“比賽開始。”
烏零露甩了甩頭,看向對麵的陳小豐,不由笑了。他看上十分去緊張,抽出長劍畏畏縮縮的向烏零露走來。
“還…還請賜教。”
他吞了吞口水,神色有些害怕。他覺得自己實在太倒黴,第一場比賽就抽到了羅雲長老的弟子。
烏零露點點頭,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直接上前走去,用了一技最普通的靈月掌。
陳小豐如臨大敵一般,十分緊張的看著烏零露,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被烏零露的靈月掌擊中,給打飛出了比賽場地。
“烏零露勝!”
聽到朱肖的話,烏零露慢悠悠的走下比賽場,回到自己的位置向一旁的弦思問道:“查到衡衍的對手是誰了嗎?”
“是西峰的人。”
“實力怎麽樣?”
若是實力對衡衍照成了威脅,她必須要采取點措施才行。
但弦思根據自己的打探結果,總結道:“衡衍應付的過來。”
烏零露滿意的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她又看向弦思問道:“你什麽時候上場?”
弦思有些無奈回答道: “我是最後一場,肯定是會輸了。”
雖然表麵上她是個內院弟子,又屬於雲頂峰一派,但實際上她的水平還沒有一些外院弟子高。
她不過就是個走後門的人,走的是南天長老的後門,卻無奈當了孔雲的弟子。原因就是她必須要躲開一個人。
烏零露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很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這個樣子,以後還怎麽跟我混!”
弦思低聲說了句。“誰要跟你混!”
“你說什麽?”
烏零露笑意滿滿的看著她,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看上去十分無害。
但弦思當機立斷回答道:“沒什麽!”
烏零露這才滿意的拍了拍她的頭,“有我在,難道還會讓你輸了不成?”
弦思疑惑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烏零露挑了挑眉,悄悄從納界中拿出許多法寶扔給弦思。
“我可比你的那個師父靠譜多了,這都是我這些年到處收羅的寶貝。等會兒上場了你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對方砸,我就不信他還能飛上天了不成?”
其實這些她原本想給衡衍的,但覺得依著他的性格他定是不要的,就索性扔給弦思了。
弦思咽了咽口水,有些怯怯道:“這算不算違規呀?”
她也並不想輸,不然孔雲的臉都會被她丟光。
烏零露理直氣壯的說道:“比賽規則上可沒有說不能使用法寶。”
弦思深吸口氣重重的點點頭。“那好吧,我盡力!”
烏零露搖搖頭,“不是盡力,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我下午才有比賽,先走了。你幫我盯著衡衍的比賽情況。”
說罷,她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在下午的比賽中,弦思可謂是大出風頭,倒不是因為她的實力,而是因為她那種極其奢侈極其暴力的打法讓人無語。
在朱肖宣布比賽開始後,她一句話不說直接投出烏零露給的法寶,在那絢爛無比的爆炸中,對手終於被轟下賽場。
弦思真的是一點都不心疼,她覺得很開心,暗自慶幸著沒有丟師父的臉。
可是其他人看著卻是分外心疼,切不說那些聚靈符,也不說那些攻擊性極強的法寶,但那玉虛杏黃旗分明是防禦係法寶,就這麽扔出去,未免也太過於暴殄天物了吧。
對於弦思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朱肖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他要是太過於為難孔雲的徒弟,難保他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
不過他還是提醒道:“比賽終歸是比賽,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不允許用法寶,但你這樣做還是不恰當,別人可沒有你這般大手筆。下次還需注意些。”
弦思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朱師叔,下次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