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將烏零露背回自己的房間後,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上,看著她熟睡的容顏,紅撲撲的小臉,彎彎的眉,長長的睫毛,還有那粉嫩的嘴唇。


  不知為何,衡衍的臉紅了。他狠狠的甩了甩腦袋,似乎想趕走心中的雜念,但就像魔怔了一樣,他慢慢靠近烏零露的臉,緊張的連手都不知道放哪裏。


  而下一刻,烏零露突然睜開了眼,她的眼神很朦朧,裏麵倒映著不知所措的衡衍。


  再下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雙手臂摟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他吻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兒。


  很多年以後,不管自己變成了什麽樣子,不過他們已經隔的有多遠,再回想起這個瞬間,他們還是笑了。


  “孔雲…師兄等…你很久了。”


  衡衍站起身,結結巴巴的說道。


  烏零露也有些不自然,雙頰緋紅,但她覺得自己做的很對,喜歡一個人難道不需要表達嗎?


  她抿了抿嘴,故作鎮定的說道:“他什麽時候來的?”


  “你睡了很久,他是來接你回去的。”


  烏零露點點頭,偷瞄了一眼衡衍,又快速轉過頭。“那我走了。”


  “好。”


  回答的這麽快,是很想讓她走嗎?烏零露不由瞪了衡衍一眼,也就真的轉身要走了。


  不過衡衍卻說話了。“等等。”


  烏零露開心的轉過頭。“什麽事兒?”


  “下次不要這樣了。”


  “怎樣?”


  衡衍表情十分認真,一字一句的說道:“烏零露,我永遠都不想看到你因為我而受到什麽傷害,我要你好好的。”


  說罷,他又拿出一個脹鼓鼓的布袋子。


  “這裏麵都是一些吃的,不要一天就吃完,解解饞就可。”


  烏零露驚喜的接過布袋子,她在雲頂峰上的三個月可是一點東西都沒吃,雖說這修仙之人飲瓊漿玉露即可,但這些溫暖的東西才是她的最愛。


  烏零露很是愉快的將這包東西帶了回去,一路上都在想著一些七七八八的事兒,全然沒有注意到前麵孔雲複雜的表情。


  這一次下山以後,直到新生大會的兩個月裏,她都沒有再下過山。因為她再也沒有看見過孔雲,就算她拿石頭砸他家的窗戶,他也沒有出現過。


  不過唯一的驚喜就是,弦思來了。


  當弦思站在她麵前,拘謹僵硬的叫了聲師叔時。她笑了,哈哈大笑,笑彎了腰。


  她沒有想過再一次見麵居然是在這樣的場景下,更沒有想到弦思居然還成為孔雲的徒弟,自己的小師侄。


  烏零露沒有問她過的怎麽樣,也沒問她為什麽來了重閣門,更沒有問她那些困擾她的事情的解決了嗎?她隻是很高興自己能有個人做伴,以後為非作歹的時候有人背黑鍋。這雲頂峰上實在是太孤獨了。


  烏零露憑借著自己比她大一輩的身份強行讓她搬過來和自己住在了一起,每天同吃同睡,一起抓魚,一起修煉,如同連體嬰兒一般。


  弦思性格十分溫順,更貼切的說她太呆了,就算被烏零露捉弄,她也無法生氣。若是烏零露玩的太過火,最多也就是不與她說話。


  在弦思來的這兩個月,除了雲海閣其他地方都被她們兩個玩了個遍。到最後闖了個禍,將羅雲養的紅咀蘭鵲給烤了吃了,把一直失蹤的孔雲也給招來了。


  弦思恭敬的行了個禮。


  “師父。”


  孔雲對著她點點頭,又轉而看向一旁滿嘴油的烏零露,十分無奈的說道:“你可知道是誰讓我來的?”


  “誰?”烏零露滿不在乎的問。


  “當然是我們的師父。她老人家感應到自己養了數十載的紅咀蘭鵲有難,命我前來看看,卻不料被她的小徒弟給吃了。”


  烏零露低聲嘟囔道:“又不是我一個人吃的。” 其栽贓嫁禍之意很明顯。


  弦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師父,弟子的確是吃了,但弟子並不知道那是師祖養的鳥。”


  孔雲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十分溫和的拍了拍弦思的頭。


  “為師知道你一向溫厚,定是被我這個小師妹給帶歪了。不過既然你犯了錯,還是要罰,就跟著為師出門曆練一番,增長增長見識,好為幾日後的新生大會做準備。”


  弦思立刻道:“是,師父。”


  而烏零露則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弦思,大叫道:“弦思,你個叛徒。你學壞了!”


  孔雲反駁道: “那也是跟你學的。過幾日就是新生大會,你就留在雲頂峰好好做準備,可不要丟了我們師門的臉。”


  烏零露撇了撇嘴,沒有理會孔雲,倒是一臉威脅意味兒的看向弦思。


  “小師侄不留下來陪我嗎?”


  不過這次弦思卻沒有答應,她很堅決的搖了搖頭,退到孔雲身後,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最終弦思還是被孔雲帶走了,她安靜的站在孔雲的身後,微垂著頭,眼睛一直看著孔雲的背後,束起長發的發帶隨風飄揚。


  那時,烏零露覺得弦思和她是一樣的,心裏都一樣住著一個人。


  孔雲和弦思離開以後,烏零露沒事可做,隻好到處閑逛,至於新生大會什麽的她可不會管。不過她閑逛著閑逛著竟然遇到了債主。


  她低著頭,行了個禮。


  “師父。”


  羅雲點點頭,倒像是不知道她把她的鳥吃了一般,反而詢問起她的新生大會準備的如何了。


  烏零露心虛的回了句。


  “都準備好了。”


  羅雲淡淡問道:“可想過拿個什麽名次?”


  “未曾想過。”


  “名次乃身外之物,不想也罷。你入門以來我未曾教導過你,想必都是你師兄在幫襯著,現在看你已然達到通靈大圓滿,天賦的確不錯。以後還需更加勤奮些。”


  這是烏零露第二次見到羅雲,也是第一次聽她說這麽多話,雖然她那寡淡的眉目間依舊沒有什麽煙火氣。


  “明白了,師父。”


  她微微頷首,正要離去,卻又問道:“那日與你一起的少年叫什麽名字?”


  烏零露愣了愣,到沒有想過羅雲會問起衡衍。


  “他叫衡衍。”


  衡衍嗎?羅雲不由暗中自嘲一番。還真是瘋了,不過是長得像一點罷了,怎麽會是他呢?她從來都不敢相信他還活著。


  她沒有再理會烏零露,有些落寞的離去,這弄的烏零露一頭霧水。


  烏零露雙腿吊在空中,坐在自己的長劍上,拿出衡衍給她做的小吃,悠哉悠哉的繼續閑逛著。沒過多久,就遺忘了這點小插曲,但心中依然憤憤弦思的重色輕友。


  “新生大會?”


  烏零露仰起頭,喃喃自語著。


  對於這個新生大會,她一點興趣也沒有,一群人打過去打過來就為了爭那點噱頭,真心沒意思。


  不過也不知道衡衍怎麽樣了,他可是很在意這次新生大會呢。


  北峰,還是在那片桃花樹下,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年依舊在,但沒有了從天而降的女孩兒。


  他閉著眼睛,有規律的呼吸著,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一片桃花瓣在他鼻尖上緩緩擦過,又旋轉著落下。


  就在那片刻的功夫,少年便被桃花瓣包圍,頭上身上到處都是。


  而在遠處偷窺的海兒見到這一幕,心神竟有些晃動,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


  倒是衡衍先睜開眼,他疑惑的看向海兒。“有什麽事嗎?”


  海兒倒也沒有躲躲藏藏,而是直接走到他麵前。青澀的小臉顯得有些趾高氣揚。


  “我不過就是來看看你新生大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她就是來探查敵情的。因為同屬北峰,又是舊識,難免生了好勝之心,生怕被他超過。


  小女孩兒的心思很是明顯,衡衍倒也並不遮攔。


  “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聽說你前些日子已經達到覺脈的大圓滿了,挺不錯的嘛,我也已經快了。到時候在賽場上可別顧念舊情!”


  海兒說的很驕傲,她和衡衍都是北峰新進弟子中最為耀眼的存在,不過衡衍比她低調的許多。


  衡衍站起身,排掉身上的桃花瓣,目光堅定的說道:“我不會顧念舊情的,因為我必須要進前三甲。”


  “前三甲?”海兒有些想笑,但看到他堅定的神色卻又不覺得這是個笑話了。


  但她又實在找不到相信他的理由,出聲問道:“你知道其他峰有那些厲害角色嗎?你了解他們的實力嗎?”


  衡衍搖了搖頭。


  “到賽場上就知道了。”


  海兒輕蔑的說道:“那就祝你好運了。”她正要離開卻又被衡衍叫住。


  “這個,請幫我還給容塵姑娘。”


  衡衍從納界中取出一個花燈,那花燈十分的特別,上麵畫著許多栩栩如生的小動物,模樣可愛,十分討喜。


  “這個花燈壞的挺嚴重的,有些無法遮掩修補的地方我就畫了些東西。”


  海兒愣愣的看著衡衍遞過來的花燈,她都已經忘了還要這個東西了。


  她想到了什麽,突然憤怒的看向他。“你最好不要癡心妄想!”


  “什麽?”


  衡衍倒是有些糊塗了。


  “是什麽你心裏清楚!”


  海兒哼了一聲,轉身跑開了。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殿下也是他這種人可以妄想的嗎?還送什麽花燈,簡直是不可原諒!她真的很生氣,甚至都已經忘了為什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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