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味道怎麽樣？”
“怎麽沒有鴨肉呢？”烏零露雖然吃的很香，但還是頗為遺憾。
衡衍無奈搖搖頭，這麽短的時間怎麽可能做鴨肉麵。他看向對麵的容塵點點頭，“你真的知道重閣門的消息嗎？”
可不知為何，容塵卻一直神色莫名的看著烏零露，準確的說是她吃的麵。聽到衡衍的話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識的說道：“你剛才問什麽？”
“你也餓了嗎？麵還有多的，我給你盛一碗吧。”衡衍看她一直看著烏零露的碗，自然以為她也想吃。
“啊。”容塵沒想過他會這麽說，倒是有些驚訝。她本想拒絕，但抿了抿嘴，卻又欣然點了點頭。“謝謝了。”
其實衡衍總覺得以她那謙讓的性格應該會拒絕，到沒有想過她會接受。他快步去廚房盛了一碗麵，取了一雙幹淨的筷子遞給她。
“慢用。”
容塵她接過筷子，垂頭慢慢吃了起來。那冒出的熱氣，讓她的臉變得有些模糊。
容塵給他的一直都是那種大家閨秀，知書達禮，溫婉動人的感覺。這樣的她有點奇怪，吃麵前居然沒有說謝謝。當然他也並不是認為她必須要說謝謝，隻是覺得不說謝謝的她有些怪異。
在二女吃麵的時候，氛圍一下變得十分安靜。烏零露安靜是因為她很專心於吃，容塵吃的顯然是有些心不在焉，細嚼慢咽的半天都沒有吃多少。等烏零露吃完了，她也才吃一半。
出於禮節他們都沒有出聲打擾，一直等她吃完了，烏零露才問道：“那個重閣門到底在哪裏？”
“在落仙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碗麵的緣故，容塵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好像距離進了些，不再那麽疏離。
烏零露看了衡衍一眼，繼續問道：“我們去找過了，但沒有看見。”
“你們這樣去當然無法看見。重閣門是佇立於九州的大宗派，它的位置其實是不確定的。”
“不確定的？”衡衍有些驚訝。
“難道是虛界嗎？”烏零露有些好奇的說道。
“沒錯。”容塵點點頭，“虛界隻有造界乃至造化以上境界的修仙人才可以建造虛界。境界越高，虛界就越大，越穩固。”
“傳聞虛界的位置永遠都在移動，常人根本無法尋到。”烏零露知道小姬有虛界，但沒有見過是什麽樣子的。
“虛界和納界是天差地別的，納界任何修仙人都能擁有，用於容納物品倒也方便。”容塵補充道。
她自然看得出來，衡衍對這些並不了解，或許是感謝他的麵，就不由多說了幾句。
“那我們如何找到重閣門呢？”衡衍問道。
“重閣門的虛界固若金湯，若想要硬闖，造化境以下絕無還生的可能。但每個虛界都有它進入的方法，一般隻有門中弟子才知。外人想進，就必須有門牌，或邀請函。”容塵細細道來。
“那些人都有門牌嗎？”烏零露看了看四周那些少年少女。
“他們都是上山拜師的，自然有名牌。”
烏零露開心的笑了笑，“那就簡單多了，搶幾個不就行了嗎？”
對於烏零露的大膽想法衡衍倒是習慣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容塵，言下之意就是，“她就這樣，別介意。”
容塵笑了笑。“我們有緣相遇，自然是能幫就幫，日後說不定還會成為同門。”
“你有門牌？”烏零露睜大了眼睛。
“我沒有門牌。”容塵頓了頓，又道：“但我有邀請函。這邀請函沒有人數限製，你們跟著我一起去就可以了。”
“那真是謝謝你了。”衡衍真誠的說道。他們隻不過是萍水相逢，但她卻幫了他們大忙。
“不客氣。”容塵看了看桌上的空碗，心緒有些起伏。味道真的是很像呢！
落仙山風景秀美，山脈連綿起伏，聳入雲端。
“這裏當真是如同仙境。”海兒提起裙擺，輕輕越過水窪，環顧著四周，不由驚歎。
衡衍雖然並不是第一次來，但對於這等景色心中還是有些蕩漾。 不過一旁的烏零露倒是沒有什麽驚歎之色。
她曾與姬一雲去過五彩斑斕的東海，也去過蓬萊仙境，落仙山固然美卻沒有住夠吸引她的地方。
到是那些坑坑窪窪的水窪，她踩的很開心，不一會兒鞋子就被打濕了大半。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重閣門？”衡衍出口問。
“著什麽急，難道還怕我們騙你不成！”海兒沒有想過容塵會帶著他們，本來就不喜衡衍，現在更是看輕他們。
“人家主人都還沒有發話，你亂叫什麽！”
烏零露一向看不慣海兒的那副嘴臉，在加上她總是與衡衍做對，不由出聲諷刺。
“你，你居然罵我是狗！可惡！”
海兒雖然是個侍女，但是容塵身份高貴，又對她情如姐妹，何嚐受過這般侮辱，頓時小臉被氣的發紅。
“我可沒說你是狗。”
“你！我家殿下這般相助於你們，現在倒好，狗咬呂洞！”海兒被烏零露不屑的語氣已經氣瘋了。
“你若再這般無理取鬧，我馬上派人接你回去。”容塵話說的很輕，但眼神沒了往日那般溫和。
海兒紅著眼睛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麽，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默默跟在容塵的身後。
見狀，烏零露倒是覺得十分暢快的笑了。
容塵對衡衍歉意一笑，“實在不好意思，小女孩兒不懂事。”
衡衍搖了搖頭，他並沒有介意海兒的無理，隻是容塵如此沉的住氣，到讓他覺得意外。
說到底容塵與他差不多大，二八年華的姑娘應該如同烏零露這般恣意才對。海兒不過小他們幾歲，她就說她是小孩兒，那她的心思未免也太過老成了。
“重閣門的虛界不僅是銅牆鐵壁，其外也布了很多陣法，剛才我們曲曲繞繞走了這麽久，現在已經到了中心了。”容塵恍若沒有發生剛才的不愉快。
“陣法？”烏零露倒是驚訝了，她們剛才一路走來並沒有發現陣法的波動。
“對，剛才如若我們走錯一步，現在必定屍骨無存。我不告知你們也是怕你們過度緊張，反而誤事。”
當然另一方麵也證明了，容塵她有絕對的信心帶著他們安全抵達目的地。
“現在我們不用再往前走了。”容塵拿出一張長方形的請柬，上麵刻著重閣門三個大字。
她將請柬高高拋上空中，到了一定高度，卻突然懸空停止。那請柬發出淡淡的霞光，在烏零露他們麵前出現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烏零露用手指輕輕觸碰那道屏障，一股反抗的力量傳來。 “這是虛界的結界。”
不一會兒，雲霧散開，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輕人仿若神明一般站在高空，他手裏拿著那張請柬。他向容塵微微行了一個禮。“這張請柬是你的嗎？”
“是的。”容塵還禮。
“那就跟我來吧！”年輕男子輕輕揮了揮衣袖，那道屏障的反抗之力悄然消失。
容塵率先走進，刹那間她的身影就消失的再無蹤影。見狀，烏零露幾人也踏了過去。
恍然間，周圍的景物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那仙境般的景色不見了，轉而是一股沉重古老的感覺迎麵而來。遠處天邊有數座仙島，其上隱現著彩虹。
他們出現在一潭幽深的湖水中央的圓形巨石上，四周都被高大繁茂的樹木包圍，顯得淒神寒骨，悄愴幽邃。湖水寒氣逼人，衡衍與海兒不由打起寒戰來。
“這裏怎麽這麽冷？”海兒哆嗦道。
“姑娘有所不知，這湖水是我重閣門的第十八代掌門從極寒之地以移山倒海之力將萬年冰山之水移入這虛境中。尋常人就像是步入寒冬一般，難以忍受，若是呆久了還會傷及經脈。”
年輕男子頗為自豪的向他們介紹道。
“這拜師學藝怎麽還有受這般苦楚！”海兒本就穿的單薄，現在已經冷的快要說不出話了，就忍不住抱怨了。
“還請快些帶我們出去吧！”容塵雖然生氣海兒的不懂事，但到底是自己的人。
那年輕男子點點頭，轉身走下巨石，當腳尖剛剛觸碰到湖麵時，突顯出一塊青石，等他腳離開後，那塊青石又消失了。
他氣定神閑的走在那隻在瞬間出現的青石上，毫無懼意，同時又緩緩說道。
“這深潭下是沉睡多年的巨蟒，它現在很餓。如若你們害怕眼睛所看到的，那麽你們未來就走不了多遠，這就是你們考試的第一關。”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其實這路就在你們腳下，它隻有在你們踏出腳的那一刻才會出現。”
說話間，年輕男子已經走的很遠了，若不仔細看，他就像漂浮在湖麵上一般。
留在圓石上的烏零露等人，不由睜大了眼。海兒吞了吞口氣，有些害怕的說道：“容塵姐姐，怎麽辦呐！”
容塵搖了搖頭，“沒辦法，隻有這麽過了。你跟在我身後，不要怕就是了。這個重閣門當真是不簡單。”
海兒是怕極了的，她緊緊抓住容塵的衣角，緩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