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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幻像重生

  青寧武功不低,乙鳴想要突破青寧的防線,接近鈺萱並不容易。突生的打鬥聲驚動了行刑現場的所有人。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劫囚了,劫囚了,快跑啊。別被誤傷了!\"

  這一喊,現場的確是混亂起來。經驗豐富的死刑執行官,生怕突生變故,歹徒真的渾水摸魚劫走死刑犯,這樣的罪責他可擔不起,於是他當機立斷,立即命令其部下,向還沒死去的鈺萱與弘沁趕快動手行刑。


  毒藥已在眼前,鈺萱取下頭上的章王子送給她的發簪緊緊拽在手裏,無助的揮舞著,刺向那端著毒藥企圖向她灌下的行刑者。但一根小小的發釵怎麽能抗衡那些五大三粗的行刑大漢。


  \"快把她給綁起來!趕快行刑!\"為首的執行官見鈺萱反抗,立即命令道。


  乙鳴聽到此話,知道已經到了千鈞一發之際,他顧不得與青寧的兄弟之情,向青寧的手背砍去,青寧因受傷頓時對乙鳴的阻撓勢頭減弱下來,乙鳴掙脫青寧,立即向鈺萱處奔去


  鈺萱與弘沁被反綁著,嘴巴已經被使勁掰開,裝著毒藥的碗磕在牙齒上,苦澀的藥汁灌進她和弟弟弘沁的嘴裏。


  乙鳴發瘋一般跑過去,將鈺萱從那兩個對她行刑的大漢手裏奪過來,將她摟緊自己的懷裏,可是已經晚了一步了,鈺萱已經服下了毒藥。


  施刑的人看見乙鳴闖進來,自然不是吃素的,他們一哄而上,圍住乙鳴,對他一陣拳腳伺候,乙鳴不躲不避,隻死死的將鈺萱護在懷裏。


  鈺萱服下毒藥後,意識尚存,如今自己躺在乙鳴的懷中,隻覺得那心中蕩漾開來的滿足與欣慰,足以將死亡的恐懼瞬間驅散。她抓住乙鳴的手臂,艱難的開口說道:\"乙鳴,你這樣闖進來,怕是不好。


  然而就在片刻之後藥效已經起來作用,鈺萱痛苦得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隻感到全身有一台刀口鋒利的粉碎機碾壓五腹六髒。\"

  乙鳴看著鈺萱痛苦的樣子,心如刀割,隻恨自己沒有早一步救下她,他開口對鈺萱說:\"別說了,我現在扣你的喉嚨,你把毒藥全部吐出來才行。\"

  無數的拳腳繼續如夏日的冰雹繼續砸到乙鳴身上,他像是全無知覺,一心隻緊緊護著懷中漸漸失去生命氣息的鈺萱。他眼眶濕潤,悲戚的大喊:\"鈺萱,鈺萱,快吐出來,把毒藥快吐出來。\"

  已經無濟於事了,鈺萱吐不出藥來,卻大口大口的向外吐出鮮血。猩紅的血液染紅乙鳴的衣服,更如一把尖銳的匕首一刀刀刺進乙鳴的心中。心愛的女人慘死在自己懷裏,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是怎樣的折磨,怎麽樣的悲傷。


  天空飄落的雪花落在乙鳴與鈺萱的身上,染上血的紅色,鈺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乙鳴在頹然的淚崩中,視線模糊,悲痛欲絕。
——

  鈺萱以為自己到了鬼門關,一片漆黑之中,有一束光亮牽引著她。黑暗之中,還有一簇簇的紅色星光熠熠生輝。都說人瀕死的時候,會看到奇異的幻象,鈺萱想這幅場景,就是她臨死前的幻象吧。


  她感覺那束光亮越來越弱,緊接著身體有了濕冷和壓迫感,那種壓迫感就像小時候學遊泳,隻要水一淹沒過胸,就讓人呼吸窘迫,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壓迫感,讓鈺萱一直無法學會遊泳。


  鈺萱感覺自己被牽引著,漂浮著,靠近那光亮。她的幻象裏四周都是水,背後有一股力量托起她,指引她向光亮的地方移動。


  \"小兄弟,醒一下,醒一下,出來了!\"鈺萱睜開眼睛,一個中年男子黝黑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前。她使勁搖著頭,清醒過來。又是水,和她莫名穿越來到戰國時的情景一樣。


  沒有飄落的雪花,沒有乙鳴最後的懷抱,沒有弟弟弘沁與母親的身影。


  鈺萱心裏突生希望,她穿越回去了嗎?難道回到了2016年了?她坐起來,看著眼前這個農夫打扮的人。他穿著粗布麻衣,一雙破舊的草鞋。


  \"大叔,這是什麽時候?\"鈺萱開口問他,奇怪嗓子不再嘶啞難受。


  \"剛過午時,你怎麽會突然就出現在那洞裏呢,幸虧我及時發現了你。\"

  鈺萱最希望從他口中聽到的詞句是,這是2016年,但一聽午時的說法,她知道,自己還是沒有穿越回去。


  \"我沒有死,我竟然沒有死!\"鈺萱喜悅的大叫!

  鈺萱四下張望,並大聲的喊:\"乙鳴、弘沁、弘沁!\"但是空空的山嶺,無人應答,卻隻傳來她自己孤孤單單的回音。鈺萱心中難解,這難道真的因為章王子給了她不死之藥,她一個人活下來了?一種巨大的悲哀,在上一秒意外的喜悅之後,重擊了她的依然跳動著的心髒。


  鈺萱一股腦的問道:\"我在哪裏?你是誰?我剛剛為什麽看到漆黑之中有一束光亮。還有水,我剛剛漂浮在水裏是嗎?\"

  那農夫打扮的人說道:\"你剛剛在那個洞中。但是那個洞已經沒了,我引來河水,把它給淹沒了。你說的黑暗之中的一束亮光,應該是洞口吧。是我把你救出了的。\"

  鈺萱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哪裏還有洞口,在那片原來有一個洞的低窪的地方已經全部被水淹沒了。她轉過頭,不解的問那人:\"我剛剛真的就在那個被你淹沒了的洞裏?\"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在洞裏,而且還像被人下了藥,睡得死死的,我怎麽喊都喊不醒你。\"

  \"我也不知道,我有一個弟弟,9歲大的男孩,我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男子,你剛才見到沒有?\"

  那人搖了搖頭,然後說:\"小兄弟,這個洞我已經在山上弄了一周時間了,如今正是夏季暴雨的季節,來這洞的路已經在半個月前就衝毀了,你怎麽突然就出現在這裏的,我還挺奇怪呢。幸虧我從主河道放水後,又回到這洞裏檢查一下水是否順利流進了洞,這才發現了你,也隻有你。\"

  等等,小兄弟、暴雨季節,鈺萱嚇得趕緊摸了摸上衣下胸前的起伏,還好,自己並沒有改變性別,她還是個女的,隻是為何那人要把她看成是個男的?

  她又回憶了一下,明明記得自己剛才行刑的時間是冬季,可麵前的這人卻說現在是7、8月份的暴雨季節。而且肌膚傳遞的感覺也的確是悶熱的夏季。


  亂了,一切都亂了。不是她自己神誌不清,就是眼前這個人頭腦出了問題。


  鈺萱覺得自己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找找銅鏡或水麵看看,自己究竟變成什麽樣子,才會有人叫她\"小兄弟\"。


  想到這些,鈺萱站起身來,向那片洞口的沼澤走去,可水是才從河流主道上引過來的,渾濁無比,且一直還有新的水源注入,水麵也並不平靜,鈺萱根本無法從水中看到自己如今的穿著打扮。


  她於是深深的向這個麵孔黝黑的人鞠躬,然後說:\"謝謝你救了我,請你留下您的尊姓大名和住址,我下山以後,一定來謝你。\"說完,她一邊擰著衣服下擺處的水份,一邊準備離開。


  那人並沒有直接回答鈺萱的問題,反而問她:\"你聽口音不像是這的人,我怕你一個人下山,會迷了路,而且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這暴雨已經把山路給衝毀了,不好走的。你若不急,等我半個時辰,我弄完這些,也要下山的。


  鈺萱看了看腳下泥濘的道路,以及茂密的樹林,她確實不認識路,要是一個人再遇到個山上的野獸,就更麻煩了。鈺萱收回邁出去的步子,默許了他的提議。


  鈺萱又見那男人用木板車,拉來了一些大石頭,立在水邊,看上去這裏更像一片池塘沼澤。石頭很重,他弄得很吃力,鈺萱看不下去,也幫忙搭了把手。終於弄好了,他脫了鞋子和身上的褂子,挽起褲腿走進水裏,清洗著他手上和臉上的泥。


  他一定把鈺萱當成男的了,才這麽不拘的打著赤膊。鈺萱看見他腰間精壯的線條,手臂上結實的肌肉,一看就是經常勞動的人,他是個農夫?獵人?但是他為什麽要把那個洞給淹了呢,鈺萱真是覺得稀奇。


  鈺萱開始和他一路深一腳淺一腳的下山,她也立即問那大叔問起自己心中的疑問:\"你為什麽要引水,讓那洞消失了呢?\"

  那位大叔從褂子的兜裏遞給鈺萱一塊東西,她攤開手接住一看,竟然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紅寶石。鈺萱更加不解的看著他。


  他接著說:\"那個洞裏,都長著這樣的紅寶石。至從今年年初一個上山采藥的人發現以後,這洞中的水晶就成為方圓幾百裏,人們逐利爭搶的資源,甚至到了後來,還有其他國家的貴族派人來這洞裏偷寶石,因為人們的貪婪,就有了占為己有的私心,就有了為了利益的爾虞我詐,背信棄義、以至於幹戈相向。如今趁山路被暴雨之後的泥石流衝毀,那些取洞中寶石的人暫時沒法上山,我就和我的幾個弟兄一起上山,把高處的山澗中的河水引過來,把這洞給淹沒掉,讓那些晶瑩稀有的紅寶石埋藏於地下吧,免得人們再因爭奪它而發生衝突與戰爭。\"

  鈺萱聽了這個人的話,再注視著那顆還在自己掌中冰清玉潔,熠熠生輝的紅寶石,既覺得那人的說法有道理,又覺得如此美麗的寶石礦產資源被身邊的這個人給消失掉,怪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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