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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二章牽著鼻子走

  唐歌的心一瞬間就沉到了穀底,好吧,原來真的是來找茬的,看樣子,這位老皇帝,是真的什麽事兒都瞞不住他的。


  唐歌抬頭看著他,許久沒有出聲,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躲開這個眼神,但是他不能躲,直覺告訴他,如果他現在躲開這個眼神,他會一輩子內疚,這個老皇帝,會殺了曲瀟湘,會殺了顧橫波的。


  唐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非我所願。”


  老皇帝眼神冷冽起來:“非你所願?”


  唐歌沒有出聲,老皇帝冷笑著:“與我掌上明珠的長公主,在薛家的院子裏摟摟抱抱,親親我我,也是非你所願?”


  唐歌感覺頭皮都要炸了,掌心都是虛汗。


  “我與秀寧,你情我願。”


  “砰!!”


  老皇帝的掌心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震得上麵硯台都掉在了地上:“那你睡了朕的二公主,也是你情我願了?”


  唐歌忍不住的恐懼,但卻不能退:“既然聖上知道我與二公主之間的事兒,聖上自然也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非我所願。”


  老皇帝臉上的冷笑,讓唐歌駭然,想要躲開,卻不能躲開。


  “好一個你情我願,好一個情非所願,唐歌,你好,你好的很啊,既然你如此不卑不亢,朕來問你,你與我掌上明珠,不管情願與否,全都發生了關係,你當如何處理?”


  唐歌很無奈。


  他與公休寧這位兄弟,與趙秀寧這個鐵娘子,一路走來,可謂是形影不離,大事小事,風風雨雨,可謂是同甘苦共患難,沒有感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與趙秀鈺,不過兩麵之緣,第三次就跟人家上了友誼的小床,被齊王差點兒坑死,這後遺症才剛剛出現。


  “草民不知。”


  老皇帝想過許多回答的方式,結果沒想到,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竟然給了自己這麽一個回答。


  他真是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暴跳如雷,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


  “唐歌,我知道你膽子大,沒想到大到了這樣的地步,你信不信,朕想在就把你五馬分屍。”


  唐歌認真的點點頭:“聖上是天子,你的子民,你生殺予奪,我自然也不在話下,聖上要殺要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唐歌當然相信。”


  “你相信還敢愚弄朕?”


  唐歌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草民豈敢。”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敢,你敢你在真的麵前信口開河?”


  唐歌低著頭,慢慢抬起來,看著老皇帝的眼睛:“聖上要我來,應是心有定數,草民說破了天,也不及聖上一句話,草民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件事兒,這是實話,隻是不知聖上的意思。”


  老皇帝的眼神,仍然是冰冷冰冷的。


  隻不過他慢慢地踱著步子,背對著唐歌,看著窗外,卻忽然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上:“你覺得,朕的江山如何?”


  唐歌努力的,拚命的,想要跟上眼前這個男人的思路,想要拚命,睜大眼睛,看穿這個男人的想法,可是他發現了,隻是深不見底的湖水。


  仿佛能把你給吞進去一樣。


  怎麽看,都是你在看他,而他,看一眼你,就能讓你萬念俱灰。


  “錦繡河山,地大物博。”


  老皇帝不禁嗤之以鼻:“人都說你八麵玲瓏,口才了得,當時揚州春風樓,好不威風,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多少良言佳句朗朗上口,包涵家國,怎的到了朕的麵前,連一句恭維的話,都不會麽?”


  唐歌眼皮跳了幾下,感覺自己完全是被牽著鼻子走的,揚州四樓他也知道,他什麽不知道?


  他竟然一下子就斷定詩句乃是自己所作。


  “那都是草民從別處聽來的,非我自己創作。”


  “答非所問,似是而非,朕問你的是,朕的江山,如何?”


  唐歌心裏惴惴的,完全捉摸不透:“錦繡河山,地大物博。”


  唐歌重複了一句,他一向被人說聰明,現在,碰到了真正的智者,人精,才感覺到了,權利是多麽的可怕,深邃是多麽的貼切,氣場是多麽讓人無助。


  老皇帝轉身繼續盯著他:“朕問的是,朕的江山如何?”


  唐歌有些不自在了,渾身難受,這老人家,到底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唐歌最怕他問自己關於唐紅娘的事兒和趙秀鈺的事兒。


  結果這老哥……


  對唐紅娘隻字不提,反而趙秀鈺的問題,也隻是點到為止。


  按道理,講道理,沾染皇家公主,那是殺頭死罪,唐歌再怎麽巧舌如簧,也不敢跟時代對著幹,更不敢和時代的掌權者對著幹。


  很多話,他隻能斟酌著實話實說,現在,老皇帝又扣了那麽一頂高帽子給曲瀟湘和顧橫波,唐歌擔憂二女,步步驚心,句句小心,卻拿不準,這老人家,到底想要幹嘛。


  “草民愚鈍。”


  唐歌真不知道老皇帝到底要幹啥,總感覺,自己被他牽著鼻子走。


  很快,唐歌又懵了,完全跟不上這位老人家的節奏了。


  “你覺得,齊王如何?”


  唐歌全身都是虛汗:“逝者已矣,是非功過,留的後人說。”


  老皇帝眯起了眼睛,唐歌看著那雙眼睛,一次次的,一次次的,真想如果可能的話,轉身就跑。


  “嗬嗬嗬嗬,你果然是個滑頭,朕來問你,你便是後人,既然是非功過,留的後人說,你這位後來人,怎麽說?”


  完了……


  臥槽!


  唐歌一個機靈,自己已經很小心,還是被繞進去了,這該死的老頭,怎麽都是些刁鑽的問題,我縱然有錯,也不至於這麽戲弄我吧。


  唐歌倔脾氣也上來了,傲氣也上來了。


  挺直了腰杆兒,也不想去害怕了,因為你就算是怕的要死,這位老人家,想要殺死,還是會殺你,你跑不了!

  如果……


  唐歌是想著如果,如果老皇帝已經知道了,他不是唐紅娘的兒子,那麽皇帝要動他,就沒有任何猶豫了。


  唐歌昂起頭,卸掉了一身的畏懼,不卑不亢說道:“陛下,唐歌不過一介布衣,從我到揚州至今,與官場上打的交道,實乃非我所願,我胸無點墨,更無大誌,隻想安然度日,既然陛下已經知道了齊王府上發生的事情,草民實在無言以對,但我問心無愧,山東之行,淨天教覆滅,曲瀟湘也一手瓦解了淨天教,甚至幫助擒住了齊王,功不可沒,雖然曲瀟湘是淨天教的首領,但是這世上,世間法理之外,尚有人情,淨天教已經覆滅,齊王已經伏誅,他以聖王的身份控製淨天教,陛下應該比我清楚,現在她又親手瓦解淨天教,幫助擒了齊王,貢獻定罪佐證,功過抵消,聖上何不成此之美,給她一個自由身份,重新做人生活呢。”


  唐歌說的是自己的心裏話。


  老皇帝那種笑容,唐歌不怕了,但是卻覺得厭惡,從我在揚州無法脫身開始,這老東西,就已經給他下套了,山東也好,京城也罷,都是你在利用我吧,利用完了,就想卸磨殺驢了?


  “是麽,那顧橫波,你又當如何?”


  唐歌緩緩開口:“南北覆滅已經幾十年了,唐王室曆經三代江山,顧橫波不過是傳了幾代的血脈,就算她身上有前朝寶藏的秘密,那也不是她的罪過,甚至她不過雙十年華,卻在煙花風月之地淪落,人間酸甜苦辣,卻為一個弱女子所承擔,實屬不該。”


  老皇帝默不作聲,唐歌卻讓自己的語言能帶有更多的感染和感情色彩。


  “草民知道,許多人會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顧橫波一介女流,一個柔弱肩膀,擔不起江山社稷,在一個女人身上做文章,為人所不齒,所以,草民要對付的不是顧橫波,不是問罪與她,而是對她圖謀不軌的女人,在我們大唐,甚至其他國家,男人的責任之一,是保護自己的女人,陛下乃是一國之君,也要跟那些宵小之輩一樣,對一個女人張牙舞爪嗎?”


  唐歌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不卑不亢的質問皇帝?

  趙無極這位老皇帝的臉色終於再次有了些許變化,目光凝如實質,帶著凜冽的殺機:“唐歌,你好大的膽子!”


  唐歌趕緊彎腰抱拳:“草民不敢。”


  老皇帝冷笑著:“朕再來問你,既然不在女人身上作為張,一個弱質女流,風塵女子,擔不起社稷江山,朕卻聽聞你說,女人能頂半邊天,你這人說話,難道都是放屁的麽?”


  尼瑪了隔壁的!!!


  唐歌氣的都要抓耳撓腮了。


  您老真是太難伺候了。


  “草民絕無此意,所謂語言,博大精深,唐歌絕非看不起女人,我方才所說的話,是針對顧橫波而言,她這一生,年華雙十,就混跡紅塵,於那煙花風月求存,潔身自好,對自己的身世,更是一無所知,與揚州小王爺發難之際,草民也是遭到小王爺與突厥人的算計,得知顧橫波身世內幕,但在那之後,顧橫波對自己的身世,卻一笑了之,試問以她現在身份,能掀起什麽風浪,顧橫波隻求平凡度日,不是鐵娘子和薛家老夫人那般,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不可同日而語,對於這些人來講,我與顧橫波,是那種凡夫俗子,文不成武不就,鐵娘子和老夫人是能頂江山半邊天的鳳凰,而顧橫波,隻是想頂起家庭和生活半邊天的凡人,草民是這樣想的。”


  唐歌不用誠惶誠恐,慌慌張張,但是今天,他知道自己或許可能會死,真的會死,但是隻要有機會,他也要試著,跟這位老皇帝對抗。


  “朕再來問你,若是顧橫波有你做後盾,也不能成氣候麽?”


  “啊?”


  唐歌愣了一下,隨即知道自己失態了,到底是被這老老皇帝給玩的一愣一愣的,趕緊彎腰行禮:“陛下說笑了,唐歌不過布衣百姓,隻想娶幾個媳婦,賺點小錢兒,逍遙一生,絕無任何多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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