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唐歌遇到福星了
唐歌心跳加快,來了,來了,這才是他最想要的,真沒想到,他竟然誤打誤撞,沒想到這杜掌櫃竟然提供這麽重要的情報。
連日來被那些看不見的牛鬼蛇神玩得團團轉,毫無反擊之力,想不到竟然真有他們的消息,唐歌若無其事,表情鎮定的說道:“散播謠言的指使者?”
杜玄說了聲是:“對,我暗中派人搜羅楊老狗的罪證,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沉冤得雪,為我杜家,也為了這揚州千萬百姓討一分公道!”
杜玄說的有些咬牙切齒,看得出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恨不得把楊國忠給千刀萬剮了,唐歌故作鎮定,這是交易,這是買賣:“可這些跟薛大人的失蹤卻沒什麽關係吧。”
杜玄沉聲道:“你如此聰明,何必激我,你怎就知道沒有?”
唐歌搖頭說道:“我不是激你,散播謠言的人,這些日子節度使和薛府都沒少抓,幾乎都死絕了,雖然這個情報也十分有價值,但跟薛大人的失蹤又有什麽關係,杜老板你剛才說的可是楊大人的消息。”
杜玄搖頭道:“你還是不信任我,唐公子,杜某說的都是心裏話,我杜家風雨飄搖,怕是難以保全了,但是你真的給我帶來了希望,剛才你說能夠全權處理我的問題,我自然信你,也知道,你是因為我救下的活口,給你提供了有用的信息,你且聽我慢慢說。”
唐歌點頭道:“好,您說。”
杜玄死死攥著拳頭:“薛大人雖然一直以來對於楊國忠視而不見,那該是按兵不動,畢竟楊老狗乃是皇親國戚,有王爺撐腰,他妹妹貴為王妃,就是他的保命符,何況那位王爺凶名在外,單憑皇親國戚這個頭銜,也不能輕易動他,可薛大人卻是個好人,他在揚州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好事,當初在戰場也立下了汗馬功勞,深得民心,百姓都渴望有一天薛大人能給揚州一片朗朗乾坤,誰知道,這個時間這麽漫長,官逼民反,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雖然是商人,有幾個籌錢而已,卻沒能力反抗楊老狗,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我手下的人,無意撞見了那些散播謠言的人在暗中的肮髒交易,尋得了他們幾處窩點兒,而且,薛大人失蹤那天,我的一個手下,看到了薛大人的去向!”
唐歌心中一動:“意思是說,楊大人就在這幾處地方?”
杜玄點了點頭:“為了方便監視,我的人始終跟著,我自覺這是一次巨變,雙方定然會撕破臉,連薛大人這種朝廷命官都敢抓,楊老狗也真是無法無天,這應該是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機遇,是我杜家,是薛家,乃至整個揚州百姓的機遇,若是薛家敗了,莫說我杜家祖業不保,怕是整個揚州以後也沒好日子過了。”
唐歌讚同他的說法:“確實如此,讓他逍遙法外的話,揚州遲早要衰敗,不知你的人是怎麽說的?”
杜玄抱了抱拳,誠懇說道:“唐公子,你的出現就是我杜家,不,是整個揚州的希望,你既然答應救我杜家水火,我杜玄舍命陪君子,隻希望你記得方才說的話,我杜家百十條人命就交給你了!”
唐歌一愣,是啊,這敦實的大叔,其實解決自己的家裏問題就好,現在還在和他說這些,其實是想要永絕後患,仍然是病急亂投醫,把一切賭注壓在他唐歌身上了,要是他出去對楊國忠說這些話,用不了明天,今晚杜家就會死絕種,這足以證明他的誠意了。
唐歌嚴肅的看著他:“你放心,唐歌不給你保證,但是一切看行動,既然我剛才說了,我就會給你處理好,具體怎麽操作,我們需要從長計議,我自然給你辦好,讓你挺過貢酒一難,我說句實話,唐歌一向直覺很準,你與我說這麽多,看來對楊老狗是恨之入骨,這求我幫忙是其一,其二麽,跟我說薛大人的事兒,是想借我和薛家之力,企圖早日搬倒楊老狗,也好給揚州一片朗朗乾坤。”
杜玄認真看著唐歌,有些激動:“我果真沒看錯人,民鬥不過官,我確實是想出掉這個心頭大患,奈何沒有這個本事,我來找你,是孤注一擲了,唐公子,我信你。”
唐歌笑了笑:“這無關本事大小,自古以來,就是如此,民與官鬥,無異於自掘墳墓,不過你的情報不會浪費的,這對薛家來說,是一份大恩,隻是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幾處地方基本能夠確定,我畫給你。”
唐歌搖了搖頭:“不留痕跡才能讓敵人無跡可尋,你說與我聽便好,眼下也不能打草驚蛇,這件事兒,也需從長計議,但咱們之間不能頻繁聯係,否則你會有危險。”
杜玄一愣,抱了抱拳:“唐公子,謝謝你,這個時候,你還在為我考慮,這幾年,我的親朋好友,哪怕是生死之交,都對我敬而遠之,這樣的話,杜某好久沒有聽過了。”
“客套煽情的話就免了,如今你跟我說這些,你就更加危險了,我不會害你,但是這件事兒,你盡量不要跳進來,且與我說說,那窩點在哪。”
杜玄點頭道:“附耳過來……”
唐歌認真點頭:“杜掌櫃的,這次,你幫了大忙,唐歌銘記於心,這份恩情,我會幫你轉達,你的事兒,我也會給你做的完美,幫你度過難關,至於楊老狗,一時半會拿不下他,而且單憑這點兒罪證,很難給他定罪,否則,薛家盤踞揚州多年,也不會如此放任他了。”
唐歌起身踱了幾步,杜玄是真的幫了大忙了,如他所言非虛,那麽薛仁貴隻是被挾持了,如今還在揚州城內,若是操作的好,就是他們反擊的開始,萬萬沒想到,世事如棋局局新,這送上門來的,竟然給他打開了反擊的門。
唐歌來回踱步,杜玄自然不知道還有什麽勞什子的牛鬼蛇神,權當是楊國忠無法無天,已經目無王法了,他又何曾在乎過王法。
“他草菅人命,搶奪財產,如今又綁架朝廷命官,老夫人的身份,都奈何不了他,就如此縱容下去嗎?”
唐歌苦笑道:“杜掌櫃的,你也是揚州的老人了,經商多年,對官場了解難道還不及我一個毛頭小子嗎,若真如此,薛家早就把他送進天牢,上報朝廷擇日問斬了,何須等到今天還讓他逍遙法外?”
杜玄神色黯然:“那我揚州百姓,何時才能撥開烏雲。”
唐歌歎了一聲:“他是皇親國戚,如今雖有民怨,但朝廷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然有不能輕易殺他的理由,但眾口鑠金,若是能有更多的罪證羅列在一起,又有民怨上達天聽,天子怕是也不會喊了百姓的心,隻可惜,若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還不足以定他的罪,怕是到時候他們暗中操作,使些手段,就會讓你前功盡棄。”
杜玄呼吸一滯,恨得牙癢癢:“若是我有呢?”
“你有?”
唐歌再次愣住了:“你有什麽?”
杜玄張了張嘴,再一次重複了一句前麵的話:“你是我的救命稻草,也是個不畏強權的好男兒,揚州關於你的傳言,全都是正麵的,我有他的其他罪證,不知道有沒有用!”
唐歌站在那裏看著他:“你說。”
“這些年,揚州商賈受盡壓迫,很多人都被他強征暴斂,私下用下三濫的肮髒手段奪走了財產,奪不走的也以連營的手段壓迫,就算是商人低賤,可誰都不是出生就喊著金鑰匙的,都是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也有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所以,我暗中聯係了一些老友,私底下留了一下賬本,都是他這幾年壓榨我們的鐵證,隻是這件事我們做的隱秘,從不敢聲張,若是能將楊國忠正法,我想,他們都願意將賬本交出來。”
唐歌想了想:“這也是一個有力條件,隻可惜現在不能拿出來,否則你們就危險了,而且……”
唐歌沒有繼續說下去,杜玄急切道:“而且怎樣?”
唐歌歎了一聲:“若是普通商賈,怕是很難起到作用,若是官家的賬本,那就是貪贓枉法,比貪墨百姓錢財更有說服力。”
杜玄皺了皺眉,忽的眼前一亮:“有的!”
我去,唐歌小小的吃驚了一把,還真有啊,今天是什麽日子,出來轉轉就能得到這麽多有用情報,這杜掌櫃,看來是他的福星啊。
杜玄認真說道:“淮南兩道鹽商!”
唐歌心底莫名湧起一股寒意,果真是如此啊,到底是鹽道才是其中的關鍵:“怎麽說?”
杜玄壓低了聲音:“我雖然沒有實際證據,但是官鹽私鹽兩相勾結,如今楊走雖然表麵太平,可是買鹽難如登天,價格更是天價,始終居高不下,楊老狗跟這些鹽商,鹽梟都有勾結,而且,我也認識一些鹽道的朋友,他們如今大部分利益,都被暗中一股勢力給轉移了,應該都在楊老狗的手裏。”
“可有實際的東西?”
杜玄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罷了,我的命就交給你了,我在鹽道之中也有線人,不過,始終不敢聯係,隻是偶爾通信,從他傳來的消息看,淮南兩道如今的鹽商,鹽梟,以及鹽價鹽稅,都是楊老狗在暗中操控?”
唐歌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難怪薛家始終按兵不動,難怪節度使揚州上任,難怪程謨跟他那位主子暗中私服,淮南兩道自古就是鹽道,鹽稅更是關乎國庫收入,他的手伸得太長了,已經到了不得不拔掉這顆毒牙的時候了,隻不過這鹽道關乎重大,怕是很難入手。
杜玄緊張問道:“如何,能否以此入手,搬倒楊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