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反擊的曙光

  唐歌伸出去的手並沒有收回來，而是輕輕地放在了門把手上，但是他心裏卻咯噔了一下，如今揚州局勢之亂，壓得他有些難以喘息，毫無著手之處，但杜玄說他有兩個底牌，還是我需要的？


  唐歌沒有回頭，聲音卻有些冷漠：“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有必要聽你說麽？”


  杜玄喝了一口茶：“先前，是我低估了你，揚州什麽樣，你在薛府肯定也知道了，如今薛家大少爺整日與你形影不離，薛府護衛時刻保護你這小院兒，花滿樓生意有你一半，表麵上是柳如是柳姑娘的，實際上，明白人都知道那是你的手筆，既然話都說開了，唐公子何不坐下來，咱們從長計議。”


  唐歌仍然沒有轉身：“沒想到唐某人在杜老板眼裏如此厲害，不過你說錯了，我無心官場爭鬥，薛家的人保護我，是因為我跟花滿樓有生意來往，那是一筆天大的利潤，誰也不嫌手裏錢多不是，推開這個門，咱們各走各的，對你杜家的事兒，唐歌失去了興趣。”


  杜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一瞬間變了個人一樣，笑道：“何至於此，聰明人說話，就不必拐彎抹角了，你不想知道關於薛大人的消息嗎？”


  唐歌心裏一顫，緩緩收回手來，慢慢轉身，靜靜地看著杜玄，這一刻，這個大叔竟然腰杆筆直，形色從容，仿佛占據了主動，唐歌不屑道：“不在意！”


  杜玄一愣，看著他那模樣卻不似作假，不禁苦笑：“好吧，你且坐下，咱們開門見山好好談談吧。”


  唐歌坐了回去：“如此甚好，你且說吧，沒有營養的話，咱們都別說了，直入正題，你的目的，你的底牌，若是有價值，咱們買賣不成仁義還在。”


  杜玄點了點頭：“你果真是與眾不同，我杜家如今風雨飄搖，經不起大風大浪了，你幫我就等於幫你們自己，你也不用反駁，就如你所說，你跟誰幫誰那是你的事兒，但我隻要知道就可以了，所以，我一來找你是想要一種酒的配方，男兒血和俠客行都可以，二來，楊國忠禍亂揚州已久，我們這些不布衣百姓鬥不過他，但是節度使和薛家不會坐視不管，隻可惜苦無除掉他的契機，你幫我，我給你楊國忠的一條罪證，我有證據在手！”


  唐歌沒有說好，隻是問道：“什麽樣的證據，你且說來聽聽。”


  杜玄說道：“諾大家業，讓我拱手送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你說讓我反擊，我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可連薛家都無法輕易撼動楊國忠的根基，我如何做得到，就算是告到天子腳下，怕是沒到京城，我已曝屍荒野，但我也不是什麽都沒做，在那裏坐以待斃，當初我為家族另謀出路，屢屢遭到楊國忠的阻撓，甚至奪我產業，毀我基業，讓我無端背負人命罪責，我不甘呐！”


  唐歌笑了笑：“所以呢？”


  杜玄有些後怕說道：“酒窖毀了，杜家算是完了，但是當初酒樓中毒的那些人，也並不是全死光了。”


  唐歌有些頭皮發麻，好狠毒的手段啊，謀財害命不說，棋子用完就扔啊。


  “我在亂葬崗救回了一人，中毒不說，燒掉了一雙腿，若不是亂石屍堆下，怕是最後一點機會都沒了。”


  唐歌搖了搖頭：“這跟薛大人似乎沒有關係。”


  杜玄笑了笑：“你不必著急，也不必激將我，既然是談，我總要有些依仗，杜某厚顏一句，唐公子，你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了，那個人被我私下救活，在秘密地點養到今日，希望有朝一日，在楊國忠落馬之時，能奪回家業，恢複祖業，我也能笑著去見老祖宗了，我，我求你幫我！”


  唐歌有些受不了杜玄的眼神，卻沒有躲開，看著這位大叔那走投無路的絕望，認真點了點頭：“不是我不幫，隻是這麽一個人，就像你說的，沒等到京城，或許都曝屍荒野了，如何能夠作為底牌？”


  杜玄苦笑道：“自然需要一個契機，這個契機我有預感，馬上就要來了，所以我告訴你，也是我的誠意，如今你幫助薛家對抗楊國忠，咱們姑且也算是一條線上的，都是受壓迫的百姓，我相信你不會欺負咱們百姓，這是我的第一個底牌，也是杜某的誠意，唐公子，你可能幫我度過這第一個難關？”


  唐歌低頭思索了許久，才緩緩抬頭，開口道：“好，男兒血和俠客行是不行的，就算給你，若是楊國忠在聖上麵前告狀，你也不得善終，會說你欺君罔上，哪怕是他押運貢酒上京，也可能會給你落井下石，這兩種酒不成，但我可以給你支招！”


  杜玄眼前一亮：“唐公子，唐老弟，你，你說，杜某聽著。”


  唐歌笑道：“叫唐歌就好，杜掌櫃，你說的不錯，民不與官鬥，是因為咱們根本鬥不過，既然如此，你勢單力薄，他若要整你，你隻能坐以待斃，但是如今情勢不同了，節度使在揚州上任，以你的頭腦，想必都知道，勢必衝著楊國忠來的，你的酒窖就算是沒有毀掉，他想要整你，也有無數手段，所以，我給你提供另一種酒，你要跟節度使取得聯係，讓他保護你的貢酒進京，這件事，我可以給你全權負責，保你度過此道難關，可配方，你就別想了……”


  杜玄不禁莞爾：“有你這句話，杜某肝腦塗地也不敢忘了你的恩惠，你就是我一家的救命恩人，再造父母，可，可我還是不甘心，他一日不除，莫說是我，就連著揚州百姓，也跟著受苦受難，公子才智出群，想必還有話要說，你如此恩情杜某難以償還，不知公子有何求。”


  唐歌笑道：“你的底牌就是你的交易手段，唐歌也是窮苦出身的平頭百姓，以物換物，你的情報和證人我就收下了，至於其他，唐歌別無所求，證人你要保護好，而以後，那要聽聽你下麵的話，到底是什麽樣的底牌了。”


  杜玄點頭道：“如今揚州人都知道你與薛家交好，老夫人更是叫你一聲乖孫，我觀薛家少爺與你情同手足，你定然不會抽身不管薛家之事，所以，這第二個底牌，正是你迫切需要的。”


  唐歌不可置否：“杜掌櫃果然是聰明人，你且說說看，我怎就需要了？”


  杜玄笑道：“你不必如此，現在，杜某一家寄望與你，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放心便是。還是先前的話，楊國忠企圖奪我祖業，我不甘坐以待斃，暗中買通了一些人，也培養了一批人手，時刻監視這楊國忠，收集他的罪證，無巧不成書，我的人，前些日子，找到他的一個秘密地點，那些慫恿散播謠言的人，有一個領頭的，不，應該是指使的人，他所在之處，有幾個地方，我的人始終留意著呢！”


  唐歌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幾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幫牛鬼蛇蛇，果真是雪裏埋不住的孩子，唐歌幾乎看到了反擊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