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我有兩個底牌
唐歌一句話把話題拉了回來,不管他前麵說的如何,跟上來就要釀酒方子的行為對不上號,恐怕這最後的才是最關鍵的。
杜玄點了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卻是不該有所隱瞞,還請唐公子不要怪罪,你說的沒錯,若是前麵那些,我杜某人無處伸冤,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為了祖業和家人,忍辱偷生,可即使如此,楊老狗那殺千刀的卻不肯放過我,放過我一家老小,仍然把我往絕路上逼。”
唐歌閉嘴聽著,他想要的不是這些,之所以還在聽他講故事,是希望能從他嘴裏得到一些自己希望得到的消息,杜掌櫃,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杜玄咬牙切齒說道:“杜家酒莊是老字號,祖傳的產業和技術,每年朝廷都會一匹貢酒,這些酒,也是杜家酒莊的名譽,別人也不敢輕易染指,可惜,可惜啊,我錯誤的低估了楊老狗的狠辣,以為他會看在朝廷的份上,不把惡事做絕,不會碰觸貢酒,可惜,杜家酒窖,在上月,一夜之間全毀了……”
唐歌聽得一驚啊,全毀了,這也真夠毒辣的:“什麽意思?”
杜玄苦笑道:“一場大火,轉移目標,然後整個酒窖被砸的稀巴爛,更是被這場大火付之一炬,楊老狗經手貢酒,義正言辭的訓斥了,若是不能如期上繳貢品,我杜家祖業必將盡數充公,我甚至人頭不保,但我死不足惜,可我一家老小,上下如今還有百十口人,如何置他們於不顧!”
唐歌搖了搖頭:“惡人做到這個地步,還真是惡人,佩服。”
杜玄突然用狼一樣的目光看著唐歌,看的唐歌有些毛骨悚然:“杜掌櫃,你別這麽看我,又不是我放的火,你還是說說,你為什麽找上我吧。”
杜玄收回目光,靜靜說道:“你在揚州橫空出世,先是不畏強權,救了顧橫波,其次才智百出,擺平了節度使和薛家的老夫人,甚至受到老夫人的垂青,其才華與心境叫人佩服。”
唐歌笑道:“我雖然長得帥了點,人品好了點,學問多了點兒,也不至於杜掌櫃找我辦事兒吧,說實話,我……”
“不,你能,唐公子你一定能幫我。”
杜掌櫃當下打斷了唐歌的話,一口咬定了唐歌能夠幫他。
唐歌苦笑:“您真是會開玩笑。”
杜玄也不多說,繼續開口:“如今已是四月,朝廷要的貢酒金秋就要送上,杜家酒窖付之一炬,老祖宗的心血也隨之去了,我雖然掌握著祖傳的釀造配方,但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弄出一批老酒出窖,是絕不可能的,欺騙朝廷,那是罪無可赦的,我本已絕望,卻不料唐公子你橫空出世,在節度使府上大放異彩,憑借一瓶男兒血和一瓶俠客行名震揚州,也讓我在絕路之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唐公子,你連一個青樓女子都能仗義出手,杜某厚顏,還請,還請你救救我一家老小!”
唐歌無語了,尼瑪,青樓怎麽了,顧橫波她們就因為是青樓女子就低人一等了?不過唐歌想想也頗為無奈,時代和封建思想害死人,這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在短時間內改變的現狀,一個悲哀的現狀。
“杜老板,青樓女子也是人,並不低人一等,你要我幫忙,我怎麽幫,退一步說,我就算是能說服柳姑娘給你配方,出現這種可能,可你別忘了,我們要得罪的是楊國忠,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會去做?”
杜玄張了張嘴,唐歌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再退一步說,就算我幫你度過這次難關,得罪了楊國忠不說,我們絲毫好處都沒有,而且他既然大規模斂財,看中了你杜家的祖業,就不會輕易放手,想必你杜家酒莊以前也是財源滾滾的買賣,他自然勢在必得,你給朝廷送上了貢酒,之後呢,他還不是把你拿捏的死死的?”
杜玄無法反駁,唐歌也不給他機會說道:“我知道你很難,但是你找錯人了,杜老板,你也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人,難道你就這麽任他魚肉,你染橫豎都是死,你何不反擊,就算我給你方子,你後麵怎麽辦,這些你比我清楚,也不會想不到吧?”
杜玄一身力氣仿佛在唐歌這一番話下,全都消失了,本來還能勉強挺起來的腰杆,也有些佝僂下去,整個人憔悴了許多,仿佛一瞬蒼老下去。
杜玄坐在那裏,看著唐歌有些出神,唐歌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或許在做什麽劇烈的思想掙紮,又或許,悲天憫人,自甘墮落,再或者,他會起身離去,唐歌喝了一口茶,杜玄這些話隻是說明了楊國忠之惡,卻沒有能夠實際用到的東西,唐歌比作賠本的買賣,也沒時間跟他閑扯家常,放下杯子,準備送客了。
“唐公子。”
唐歌屁股又坐了回去,靜靜等著,杜玄靜靜開口:“自從你橫空出世,以一介布衣打了楊國忠的臉,他和你,勢必是敵對的關係,以他這個人的心性,斷然不會善了,如今揚州勢如水火,眼看著一片腥風血雨,這個當口,你在薛府久居,和節度使和薛家來往頻繁,你,要幫他們做事對吧!”
來了,唐歌聽得心裏一樂,終於不裝傻充愣了嗎,感情牌在我這裏不好使,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唐歌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杜掌櫃說笑了,既然我是一介布衣,自然跟他們沒什麽關係,我與薛家,有生意上的往來,老夫人對我厚愛,這些日子,不過是陪老夫人閑扯家常。”
杜玄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一片祖業,時至今日,就要敗了,你讓我和他鬥,可自古民不與官鬥,鬥也鬥不過,可你不一樣,如今你的名聲如日中天,又有老夫人的厚愛,更有奇招百出,才智出群,我用這些小把戲和你說話,卻是讓你蒙塵了,杜某道歉,隻要你肯幫我度過此難,你說出個要求了,杜某定然竭盡全力。”
唐歌搖了搖頭,老家夥果然是厲害,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果然來這一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利益驅使嗎,唐歌無所謂的搖頭:“我不需要什麽,我要的你也給不了。”
杜玄抓住他的話:“你不說,怎知我給不了?”
唐歌不可置否道:“嘴長在我身上,我說你給不了,你就是給不了,配方不可能,我也不想要你什麽東西,也不想和楊國忠交惡,杜掌櫃,若無它事……”
“唐公子,你怎知我就沒有讓你動心的手段?”
唐歌笑道:“你又怎知你讓我有動心的手段,還是那句話,配方,不可能!”
杜玄滯了一下,靜靜開口:“我可以用祖傳的方子給你換,我祖上多年的積累,也有不小的財富,你若幫我,我可以把女兒許配給你,讓你繼承杜家祖業,但你要入贅我杜家。”
唐歌聽得目瞪口呆,我了去的,這大叔瘋了不成,這條件聽著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嗎!唐歌搖頭:“杜掌櫃的,你覺得,我會因為女人冒這個險得罪楊國忠,退一步說,柳如是手裏也是祖傳的釀酒技術,我與她情投意合,不需什麽杜家產業,等到花滿樓開張,男兒血和俠客行將帶來無數利益,少不了我的錢財,我要你女兒作甚,要你祖產作甚,杜老板,你說笑了。”
杜玄笑道:“那顧橫波又怎麽說,你為她何止得罪了楊國忠!”
唐歌無奈說道:“那是我的事兒,杜老板管的太多了,多說無益,杜老板請吧。”
唐歌說著起身,杜玄很好,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反感,顧橫波和柳如是在老夫人麵前表了態,作為女人來說,她們臉麵都不要了,就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雖然看著順理成章,但是作為風塵出身的女人,這個犧牲到底有多大,唐歌自己最明白,若是他一個不願,這幾個女人,或許會為他去死,唐歌不會嫌棄她們,更不會辜負他們,但是杜玄很好,竟然在他麵前指指點點。
“唐……”
“杜掌櫃,唐歌是什麽樣的人,與你無關,但顧橫波和柳如是是我的家人,她們是什麽人,跟你也沒有半毛錢關係,我為她們做的,是對我家人做的,說句實話,你的女兒就算是貌若天仙,傾國傾城,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也不稀罕你的祖業,不想當什麽上門女婿,你若真是個明白人,拿出讓我能夠動心的東西,我或許考慮幫你,否則,恕不奉陪。”
唐歌說完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在談下去,也沒有任何收獲,他根本沒有自己想要的任何信息,就算是楊國忠陷害他杜家的過程,那也說明不了什麽,一來沒有證據,二來楊國忠根基已深,想要憑這點扳倒他,根本不可能,三來,這暗中還有牛鬼蛇神盯著呢,不把他們揪出來,去找楊國忠的麻煩,無異於以卵擊石,毫無勝算,唐歌失望之極,真是浪費時間。
杜玄看著他眼看就要抓住門把的手,臉上一瞬間閃過無數情緒,最終化為一聲長歎:“我有兩個底牌,都是你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