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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病急亂投醫

  杜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種屈辱和不甘淋漓盡致的表現在臉上,末了換成一幅深深地無奈麵孔,歎了一聲說道:“唐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唐歌看著這個敦實的中年大叔,把他的表現都看在眼裏,男人嗎,有時候忍辱負重,他如此厚顏無恥的跟自己提出這麽個無理的要求,還能坐得住,而且唐歌也毫不留情的打了他的臉,當中揭穿了他的把戲,如果他心裏有鬼,自然不好受,多半是揚長而去,他家裏發生了什麽唐歌沒有興趣,他自己眼下一屁眼子爛事兒沒解決的,沒有任何心情管別人家的閑事兒。


  不過萬萬沒想到,這言不由衷的中年大叔杜掌櫃的,竟然忍住了,不但沒有揚長而去,反而要借一步說話,唐歌笑了笑:“橫波,去,把我的屋子收拾一下,我跟杜掌櫃的閑聊幾句。”


  顧橫波笑道:“公子,已經收拾好了。”


  唐歌點了點頭,多好的娘們,真讓人省心,賢內助啊:“杜掌櫃的,裏麵請吧。”薛丁山要跟著,唐歌卻搖了搖頭:“你放心便是,他的事兒沒那麽簡單,或許是個轉機也不一定,你在外麵等著吧。”


  顧橫波關門出去,屋子裏隻剩下杜掌櫃和唐歌連個人,唐歌開門見山道:“直接說吧,方子的事兒就別想了,你們家的閑事兒我也不想管,但多個朋友多條路,大家都是生意人,以後免不了相互幫襯著。”


  杜玄臉色難看,咬著牙沒有開口,就算是他自己也明白,上來就跟人家要配方,實在是太過無禮了,可他已經被逼上了絕路,眼看著家境衰落,愧對祖先了。


  唐歌眼中閃爍著精光,微微笑道:“凡事可以商量,柳姑娘的酒水,可不止男兒血和俠客行啊,杜掌櫃,做生日講究誠信,你起碼拿出點誠意來,也好讓我們思量一下,否則就算咱們有可能達成某種合作關係,我若是不明不白的讓你坑了,我找誰伸冤去,您說呢,杜掌櫃的?”


  杜玄微微一愣,隨即苦笑:“如今整個傳言你唐小相公是神佛轉世,俠骨柔腸,忠肝義膽,更是才學出眾,杜某算是見識了,隻是不知,你如何知道我另有目的?”


  唐歌笑道:“杜掌櫃看上去就是個忠厚老實的人,不會玩什麽心眼兒,當初在花滿樓拍賣會上,唐歌不才,見你真情流露,不是個善於隱藏的人,想必做買賣也是和善誠信的人,再者說了,你這些日子不斷地等在我家門口,形色焦急,怕是遇到了大麻煩且待解決。”


  杜玄點了點頭:“就憑這些?”


  唐歌搖了搖頭:“所以說杜掌櫃的不善隱藏,是個實在人,你是病急亂投醫,亂了方寸了,你覺得,一個恪守祖業的實在買賣人,會因為沒有新品問世就擔心家道中落,愧對祖先,杜掌櫃,你說呢,作為一家之主,若非是被逼的沒有退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怎麽會口不擇言的說出那些話來?”


  杜玄抱了抱拳:“杜某佩服,唐公子果然如傳言一般,足智多謀,神鬼莫測。”


  唐歌笑了笑:“閑話就免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我這也忙著,您有話之說,能不能成一筆買賣,還要看看再說。”


  杜玄眼中一亮,咬了咬牙:“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唐公子可能保證?”


  唐歌苦笑搖頭:“杜掌櫃,你何苦自欺欺人,我看你現在病急亂投醫,已經亂了方寸,要不您還是回去冷靜一下吧,我若猜的不錯,你的苦主不是尋常人物,若是如此,你每日來我這裏,你何必說什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早就萬人知曉了。”


  杜玄苦笑:“我,何嚐不知啊……”


  唐歌笑道:“既如此,您自己衡量,若是覺得自己還能保持冷靜,就開門見山吧。”


  杜玄點了點頭:“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我祖上乃是酒神杜康,祖傳的釀酒技術,為天下人所敬仰,世代經營酒莊,到了我這一輩,原本也是蒸蒸日上,可惜好景不長,自從楊國忠上任至今,到處橫征暴斂,欺壓百姓,打壓商賈,以肮髒的手段讓商賈聽命與他,甚至強奪產業,以不法手段斂財,我杜加酒莊也成了他窺伺的對象,各種心酸,杜某,有苦難言。”


  唐歌靜靜地聽著,果然是和楊國忠有關嗎。


  杜玄繼續說道:“他上任之後,就曾經要和杜家酒莊連營,並許諾給出優厚條件!”


  唐歌愣了一下,好先進啊:“連營,你,答應他了?”


  杜玄搖了搖頭:“我祖上講究的就是誠信,而且酒莊是祖業,怎麽可能拱手讓人,連營是假,想要奪我祖業才是真,我斷然不會答應,在此之前,不知多少商人被他強行奪了產業,成了他的斂財傀儡。”


  唐歌笑了笑,楊國忠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他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杜玄歎了一聲繼續說道:“我直接拒絕了他,可杜家的命運,也因此而發生了變化,自那之後,杜家酒莊生意越來越差,乃至一蹶不振。”


  唐歌頓時來了興致:“他給你使絆子了?”


  杜玄哭喪著臉:“何止是使絆子,他是逼我就範,不給我活路。自古就說民不與官鬥,連營不成,他便使些陰損的招數,在我拒絕他之後,杜家酒莊的訂單大規模的減少,原本一些老買家都不敢上門訂貨,哪怕是無酒可賣,也不敢吱聲,我上門詢問,卻都吃了閉門羹,就算以禮相待的,也都是無奈至極。”唐歌無語了,無非就這麽一點兒手段嗎,斷你銷路。


  杜玄苦笑道:“以至於後來,隻有少數幾個人敢從我這裏訂購,但規模大不如前,難以維持家業,逼得我坐吃山空,無奈之下,我隻得另尋出路,開了一家酒樓,卻不曾想,生意開始紅火,卻僅僅持續了倆月,便發生了一起案件。”


  唐歌笑道:“哦,莫不是死人或者中毒?”


  杜玄微微一愣,點頭道:“唐公子猜的不錯,有人在酒樓喝酒之後,出現了中毒反應,也,也有人死了……”


  唐歌雖然猜了個七八分,但聽他承認,還是打了個寒顫:“人命,還真是脆弱不值錢。”


  杜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他如此害我,本要我去坐牢償命,可卻沒有抓我見官,而是要我酒樓,這就樓,唐公子也見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唐歌愕然:“我見過?”


  杜玄那張臉都要哭出來了,這麽一個敦實可愛的大叔,多少苦澀換成一聲長歎:“醉仙樓。”


  ……


  唐歌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原來花滿樓對麵還有這麽個故事。


  “他既然隻要酒樓,不要你家祖業,你勉強還能撐下去,為何如此急切?”


  杜玄冷冷說道:“哼,他這種狗東西,唐公子,你覺得他會那麽容易罷手嗎?”


  “怎麽說?”


  杜玄沉聲道:“自從發生了那次命案,杜家酒莊徹底沒了生意,一個訂單也沒有了,我不得不解散一部分勞工,坐吃山空,留下來的,都是本家的人,而且楊老狗以肮髒的手段逼我將酒樓轉讓給他的親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副假惺惺的宅心仁厚模樣,並且同意那醉仙樓接受杜家酒莊的訂單,養活一幹勞工,我不能看著我的人餓死……”


  到這裏,唐歌基本明白了,官逼民反,可惜這位杜大叔沒有反擊能力,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再退讓,委曲求全。


  唐歌也是有感而發,無奈歎了一聲:“如此一來,他倒是落得個好名聲,宅心仁厚,就算你想反抗,怕是也要掀起陳年舊事,抓你坐牢,你,無路可退,隻能將這諾大家業拱手相讓,可這並不你病急亂投醫的關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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