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老夫人要站出來了?
李元霸和李道宗聽了老夫人的話,除了茫然還是茫然,這句話對他們會有什麽用處?
老夫人歎了一聲:“你們或許不明白,既然你們不相信那夜他說的話,那血手印自然就不是用來逗我老婆子開心的,想必你們心裏有數,卻也無從下手?”
二人臉色都不太好,自然是無從下手,李元霸是薛老元帥一手帶大的,那夜他雖然不信,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根本無跡可尋,他回去之後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總想要來問問卻又不好意思,雖然也是在暗中調查,可根本沒有一點兒線索。
“奶奶,您就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們吧。”
老夫人搖了搖頭,這傻小子還是那麽個急性子:“他這份心思,在你們所有人之上,你們倆,一個衝動不計後果,一個整天悶不做聲,老婆子的事兒,不用你們操心太多,血手印一事,關乎重大,說實話,老婆子我那天是動了真怒了,隻是卻被乖孫給攔了下來,他一則為了自己,二則是顧全大局,三則是給我老婆子台階,這也是我喜歡這小子的原因,你們可明白?”
李元霸嗯了一聲:“那天若是奶奶您發怒,怕是整個揚州都要不太平了,而且血手印的元凶敢在薛府明目張膽的這麽做,目的恐怕就是為了激怒奶奶,或者,在警告薛家吧,一旦奶奶您發怒,壽宴定然發生混亂,若是借此機會做點什麽,後果不堪設想,唐歌他,做得對,也做得好。”
老夫人十分滿意:“也不枉你從軍前讀了那麽多的書,還算是有幾分心思,他小小年紀,卻生的形如妖孽,那種情形下,都能立馬反應過來,顧慮全局,你們,不如他呀,那天也多虧了他,避免了很多難以預料的後果。”
李道宗悶聲不響的聽著,時不時的點頭,也不是那種完全的悶葫蘆,李元霸卻有些急了:“奶奶,這與和尚和道士有什麽關係?”
老夫人笑了笑:“你急個什麽,自然是有關係的,乖孫與我耳語說了這幾句,那是給老婆子指了一條明路,這血手印的始作俑者,跟和尚和道士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李元霸眼中精芒爆閃:“奶奶的意思?”
老夫人擺了擺手:“不可說,也不可操之過急,更不可輕舉妄動,你就算是知道了,把整個揚州的和尚廟和道觀都給掘地三尺,未必能有任何用途,乖孫說的,可不是廟裏的和尚,觀裏的道士!”
不是廟裏的和尚,不是道觀的道士,李元霸無奈道:“奶奶,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這如何說?”
老夫人笑了笑:“你這傻小子,你仔細想想,道士是做什麽的?難道除了在道觀念經,就沒有別的用途了?”
李元霸撇了撇嘴,不屑道:“他們除了念經,就是到處坑蒙拐騙,煉丹煉……煉藥……”李元霸和李道宗同時一驚,唐家的小子現在可是受了重傷,而且中毒了,道士之中,高手眾多,很多都作為門客給王公貴族煉丹煉藥,那些奢求長生之人,更是對其趨之若鶩!
“奶奶,難不成這小子真如傳說那般,是神仙轉世,竟然連此事都能聊的先機?”
老夫人敲了一下拐杖:“你這傻子是不是糊塗了,殺敵之時,也沒見你念叨鬼神,他若怎是神仙,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他是救人的時候受了算計了,你們知道這道士的由來了吧。”
二人點了點頭,如此一來,入手點就有了,範圍一下子縮小了太多,廟裏的和尚整天普度眾生,念經救世,他們可不會煉丹,那麽剩下的就是道士,血手印之事,跟道士脫不了幹係,而給唐歌下毒的人,怕是跟那些做門客的道士脫不了幹係。
“知道就好,那天乖孫來住了老婆子,給了我台階,也杜絕了一場不可預料的禍事,道出其中玄機,事情也就簡單了許多,眼下給他解毒才是重中之重,能不驚動紅娘子最好,在她察覺之前把事情解決,我老婆說的夠多了,你們可明白了。”
二人同時點了點頭,李元霸想了想說道:“奶奶,這事情你說的簡單,可是他既然給您圓了場,也道出其中玄機,這件事,您打算怎麽處理?”
老夫人沒有說話,坐在那裏半晌忽然站了起來說道:“那夜,乖孫也給我老婆子提了個醒,我雖然早已不問世事,不過問朝廷之事,但我終究是大唐的軍人,我的名聲,是大唐時代的縮影,也是這個國家的骨氣,既然有人敢在老婆子眼皮底下做手腳,自然也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兒,我自然還是會過問,但是,老婆子畢竟是大唐的人啊,你們如此胡作非為,老婆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老夫人向前走了幾步,龍頭拐杖赫然敲了一下地方,仿佛整個屋子都震動了一下,腳下的磚石應聲而碎,如同蛛網一般蔓延開來,老夫人渾身氣勢如虹:“那夜乖孫百般擔憂,生怕我這府上出了暗樁,也許此時此刻我跟你們說過的話,已經落在了暗樁的耳朵裏。”
李元霸和李道宗幾乎同時神色一震,李元霸赫然起身:“奶奶!”
老夫人冷冷一笑:“坐下,像什麽樣子!”李元霸眼皮跳了跳,卻被老夫人的威勢震住,還是乖乖的坐了下去。
老夫人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老婆子可以容忍你們年輕人較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老婆子終究對大唐還有幾分用處,這薛府大院,也不可能幹幹淨淨,可你們既然如此明目張膽的不把我放在眼裏,也不能怪我老婆子不仁不義,乖孫是老唐家的種,也是老婆子看中的後生,往後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如此下作的手段,老婆子不是不能忍,你們可以想方設法的奪我這條老命,我也早該入土了,可是我還不能死,孩子們,你們聽著,我死不足惜,昔年戰場上,死在我老婆子手上的生命無數,我死一萬次也不夠償還血債,可是老婆子也是個唐大的影子,多少人看著呢,我不能死,凡事留三分底線,老婆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渾水摸魚,更不能讓人把水攪的更混,唐歌若是死了,天下就要亂了,老婆子殺人的手,是不分輕重的,唐歌是老婆子看中的人,是大唐未來的棟梁之才,你們碰不得。”
老夫人一字一句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生死看淡,若是有人聽到,可能會認為是貪生怕死,可是這話從老夫人嘴裏說出來,隻能讓人佩服,那頂天立地的挺拔身姿,讓男兒赧顏,那曆經歲月打磨的氣勢分毫不減,那平靜卻透著肅殺的冰寒,仿佛凍人血肉。
李元霸和李道宗都明白,老夫人並沒有誇大其詞,唐歌姓唐,是老唐家的種,而且他叫唐歌,他若是死了,紅娘子定然會發瘋,屆時,發生什麽事,誰都能以預料。
老夫人腳下蛛網密布,那是何其恐怖的功夫?她動了動龍頭拐杖,笑道:“孩子們,老婆子要你們辦一件事。”
李元霸和李道宗幾乎同時起身:“奶奶您請吩咐。”
老夫人平靜道:“你們拿捏好分寸,掘地三尺,把乖孫說的人給我找出來,我要讓他們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動的,他們的胡作非為,將會麵對的,是什麽樣的結果!”
二人神色一滯,同時抱拳,老夫人這話太過於嚇人了,她,她老人家竟然要站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