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長談
薛府，老夫人拄著龍頭拐杖，坐在大廳中央的位置，李元霸和李道宗也過來了，和薛仁貴坐在同一個位置，他們去看過唐歌，連續三天了，唐歌一直沒有醒過來，十娘失去了記憶，她對唐歌有著莫名的依賴，不是抱著就是陪在身邊，她本就是個火辣的性子，在她失去的記憶裏，總是把唐哥當做最親密的人，否則怎麽會親吻他？
馬湘蘭這幾天沒有再來過，顧橫波和柳如是日漸憔悴，她們茶不思飯不想，日夜陪在唐歌身邊，煎藥換紗布，給他清理身體，唐歌到了晚上就會持續高燒不退，顧橫波和柳是心痛不已，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十娘也跟著難受，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雖然所有人都說唐歌是救他的時候受了重傷，染了些風寒，可是她也不是傻子，這昏迷的時間太長，還有受的傷太重了。
老神醫這兩天每天過來兩次查看唐歌的傷口，公休寧一直沒有消息，不過當天下午的時候，他派人把老神醫所說過的珍奇藥材，有的沒的都送來了一批，而老夫人也把府上最好的藥材拿了出來，讓老神醫盡可能的配置解藥，唐歌現在之所以昏迷，不是外傷的原因，顧橫波和柳如是都蒙在鼓裏，不知道他其實是中了毒了。
“今天叫你們幾個過來，想必都知道什麽原因了吧？”
薛老貨整天窩在家裏，自然知道，而李元霸和李道宗這兩天也聽說了其中的事情。
“老婆子我本來不想過問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你們怎麽鬧，都是你們的造化，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這乖孫橫空出世，偏偏選擇的是揚州這塊魚龍混雜之地，又偏偏是暴風眼的中心，巧不巧的摻和的又是你們之間的事兒，哎，如今，他受了重傷，甚至還中了毒……”
李元霸當下就是一驚：“什麽，奶奶？”李道宗也是有些驚訝，中毒，這……
老夫人擺了擺手：“你急個什麽勁兒，他自己說過不認識紅娘子，可是他畢竟是姓唐啊，而且也叫唐歌，紅娘子手眼通天，如今他身受重傷，雖然藏在薛府靜養，但紙終究包不住火，總有穿幫的時候，紅娘子一旦發怒，不管是誰，怕是整個揚州會更亂了，所以，這解毒救人是首要任務，今天讓你們來，也是有個心理準備，揚州局勢如同水火，牽一發而動全身，紅娘子什麽都不做倒好，若是因為唐歌而動怒，怕是要掀起一場舉國之亂了。”
李元霸皺了皺眉：“奶奶，我始終疑惑，唐家小子聲稱不認識紅娘子，卻敢明目張膽的跟楊國忠叫板，他近些日子所做的一切，表麵隻是求財，可是矛頭似乎都指向了楊國忠，花滿樓之事雖然僅僅是年輕人之間的買賣，可對麵畢竟是醉仙樓，他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楊國忠的麵子，怕是沒有說實話，而且楊國忠還沒蠢到和紅娘子叫板的地步，唐家的人，沒一個好惹的。”
老夫人笑了笑：“這事兒難說，這乖孫若是有唐紅娘護著，橫著走也是有恃無恐，可是他卻心中有事，步步小心，處處真性情，怕是說的也是實話。”
李元霸不解道：“既然如此，他也是姓唐，楊國忠不會蠢到對他出手，難道是另有其人？”
老夫人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兵者詭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能一招製敵，你來揚州是為了做什麽，你自己比誰都清楚，按照乖孫的性子，你覺得，他若是要站隊，會站在誰那邊？”
李元霸張了張嘴，這還用問嗎，他的秉性……原來如此，可是他還是有些疑惑：“縱然如此，也不該，我想，不是那蠢貨做的。”
老夫人冷笑一聲：“蠢貨？除非你是神仙，你打了這麽多年的仗，戰場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明知道前路坎坷，甚至是必死之道，你又當如何，引頸就戮的事兒，傻子才會做！”
李元霸懊惱至極，老夫人卻阻止了他說話：“你不用不服氣，我也沒說就是他做的，但是跟他有沒有關係，誰也不知曉，今天除了給你們提個醒，還有件事情要說與你們知道。”
李元霸和李道宗坐直了身體，老夫人不問世事已久，既然把他們叫來了，那肯定是件大事兒了。
老夫人拐杖敲了敲地麵，丫鬟端來了一個托盤兒，上麵放著衣服，兩個人記憶都十分了得，一眼看出這是老夫人壽宴那天，薛丁山穿在身上那件兒。
“奶奶？”
李元霸和李道宗都有些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笑了笑：“那夜乖孫才情有目共睹，想必不少人為之折服，你們想必也記得這件衣服。”
二人同時點了點頭，聲稱記得。
老夫人繼續說道：“那夜他不但技藝精湛，讓人刮目相看，才情學識，心胸擔當也都在同輩之中鋒芒盡顯，那血手印，你們印象應該也十分深刻吧？”
他們同時答應著，但是也都迷惑不解，老夫人這是要幹嘛？
老夫人掀開那件衣服，上麵的血手印已經消失了，隻留下幹涸的印記，她笑道：“那天晚上，你們真的相信了乖孫所說的話？”李元霸和李道宗同時茫然的搖頭，自然是不信的。
老夫人繼續說道：“不隻是你們不信，應該所有人都不會相信，而那夜，乖孫臨走之前與我老婆子說了幾句話！”
李元霸和李道宗支棱著耳朵聽著，生怕聽漏了，這可是十分重要的信息。
老夫人笑道：“他當真是驚才絕豔，你們不知道他那晚到底對我說了什麽，這條消息，對你們來說，或許是一條線索，至關重要的線索。”
李元霸心髒狠狠的跳了幾下，李道宗呼吸也有些急促，眼巴巴的看著老夫人，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說，奶奶，小心和和尚和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