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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求親的唉

  老夫人笑臉收斂了起來,這小娃娃好大的膽子,敢在今天這個場合說這種話,需要的可不僅僅是膽量啊……


  老夫人將顧橫波的反應都看在眼裏,看到乖孫對她一笑後的放鬆,頓時心裏一笑,這孩子倒是有意思,可憐了這個女娃。


  不過他既然敢跟我開這個口,勇氣可嘉,氣度可讚,但同時就沒有婉轉的餘地了,太翁的後代也不是孬種,但願別越走越遠,女人命苦,可這世道就是如此。


  老夫人笑道:“好孩子,有你爺爺當年的氣勢,老婆子半生戎馬,見過不少才俊,如你這般心直口快的,也見過不少,不過,不是我老婆子話多,我們女人活著也不容易,找到一個如意郎君,更是千難萬難,你既然開了這個口,如果這女娃願意,老婆子自然願意討個喜氣,不過,孩子,你可知我們女人也有心比天高的,你若能討得這女娃歡心,抱得美人歸,老婆子祝福你們,她若不願意,就是你們之間的事兒,老婆子也不能坐那亂點鴛鴦譜的惡人,你可明白? ”


  這話說得有學問啊,到底是老人家,說的也無可厚非,這種事兒別人插不上手,而且老夫人話說的隱晦,擺明了在警告龔鼎孽做人留一線,老夫人才是大智慧。


  雖然這龔鼎孽話說的陰損至極,幾乎把顧橫波的人生給毀了,顧橫波在這種場合下根本就沒有話語權,也不會有人信他,因為在別人眼裏,兩年,入幕之賓代表的太多了,唐歌在冷笑,來吧,哪怕是天皇老子,來吧,老子接招就是了,碼的,欺負女人算什麽東西,唐歌覺得很惡心,龔鼎孽正史裏麵是個不錯的人,毀譽參半,隨後最後留了一身罵名,但對顧橫波很好,但是非功過留待後人說,他正史什麽樣唐歌不管,至少現在很欠揍很惡心!

  龔鼎孽眼皮跳了跳,這話雖然隱晦,他也不是傻子,可他沒有退路,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反觀顧橫波,唐歌那一笑如往日那般隨和,讓她安下心來,有了依靠,頓時鬆了一口氣,含笑坐在那裏,她心裏驚怒至極,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他首先站出來發難,而且還是對自己,顧橫波再一次感覺到了世態炎涼,人心險惡,從今以後,她的名聲算是毀了,除非嫁給那可笑的入幕之賓龔鼎孽,否則除非這世上沒有顧橫波,她沒臉活在世上,守身如玉?清倌人?都因為今天成了虛偽的謊言!好狠毒啊。這世上若還有一處安心之所,就是唐公子在的地方吧,有他在,自己從沒有過的安心,甚至有種感覺在告訴自己,無所畏懼往前衝。節度使和薛老貨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這事兒嚴重了,不知道顧才女會怎麽選擇。


  龔鼎孽轉向顧橫波拱手說道:“腰妒垂楊發妒雲,斷魂鶯語夜深聞;秦樓應被東風誤,未遣羅敷嫁使君。橫波姑娘,一別經年,龔某回來了,隻要姑娘願意,龔某定當兌現諾言。”


  “嘩……”


  這詩句一出,頓時又是一片噓聲,斷魂夜語啊,羅敷使君啊,還是大半夜啊,那斷魂的夜語果然是顧才女的呻/吟……這小子有種,這種混話都敢在這裏說?當然,這詩詞嗎,並沒有那麽不堪,也就隻有唐歌在那腹誹罷了,不過那讚美和傾慕之情躍然在字裏行間,而且還有什麽他人所不知的山盟海誓?這不得不讓人相信,入幕之賓的事兒,是假不了了,字裏行間隻字不提情愛,讚美顧才女之美,難得這愣頭小子一片癡情,顧橫波之美,也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兒郎,隻不過這小子今天運氣不小,竟然能在老夫人的榮光照耀下求親,若是成了,乃是好事一樁,卻也讓人扼腕歎息,畢竟顧橫波的美貌人人傾慕,多少人想著一睹芳容,不知道多少好男兒要為其心碎了。


  這首詩無疑是在讚美,表達愛慕之心,而且看得出是二人獨處之時所做,而且羅敷使君顯然是談婚論嫁的說辭,坐實了龔鼎孽曾經作為顧才女入幕之賓的事實。


  顧橫波臉上怒色一閃,起身行禮說道:“龔公子說笑了,當初你我雖一見投緣,有過交集,但小女子身份低賤,入不了公子法眼,也並未答應公子什麽,何談誓言之說,更沒有奢望什麽,謝公子抬愛,橫波不敢當,也沒那個福分。”


  眾人眼前一亮,否認了,顧才女否認了,這中間看來有故事啊,當著老夫人的麵,顧橫波應該不會撒謊,還是說顧才女故作害羞?顧才女可是心比天高,光憑嘴上說說,恐怕無法博得美人歡心啊。那入幕之賓的事兒是個什麽過程?好想知道啊。


  龔鼎孽也不生氣,這種事兒自然不會那麽簡單,他也料到顧橫波可能會拒絕,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手段有些下作,可他也沒有辦法。


  老夫人他們隻是看著沒有說話,不過老夫人何其聰明,這張桌子上,都是人精,這事兒肯定是有故事的,而且龔鼎孽剛才到現在的表現雖然正人君子,但是明白人都知道下作至極,甚至卑鄙無恥。


  龔鼎孽抱拳說道:“今日來的唐突,是在下的疏忽,橫波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顧橫波搖了搖頭,甚至沒有婉轉餘地說道:“有什麽事,公子在這裏說吧,咱們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公子有什麽話,直說無妨。”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事情變得有趣兒了,顧才女竟然一點不給麵子,而且拒絕的斬釘截鐵,清清白白,那麽有一個人在胡說八道了?江左三大家的子弟嗎,不至於自毀前程,娶青樓女子做妾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兒,可他上來就說的頭頭是道,好像真的發生過什麽一樣,不過顧才女那才情卓絕,花容月貌,那是揚州聞名,甚至才名在京中上數的絕色,當年揚州男兒對其趨之若鶩,門庭若市,若不是兩年前突然出現的入幕之賓傳言,還有楊國忠的癡迷,顧才女現在仍然是為天下男兒所傾慕,而且品行也十分端正,但作為一個青樓女子來講,她說謊的可能性比較大,可是這不對呀,江左三大家的龔家也算是家世顯赫,龔鼎孽更是找對了時機,這時候若是答應了下來,不但可以擺脫楊國忠的手腕,還可以從此榮華富貴,更有老夫人的祝福,那是何等榮光,可是顧才女竟然拒絕了,這…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難不成是龔家的公子在說謊?


  龔鼎孽窒了一下,沒想到顧橫波會拒絕這點小小的要求,甚至這麽斬釘截鐵,根本不給他任何麵子,他臉上閃過一絲哀痛,他也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出場,可他沒辦法,而且眼中的深情不假,可是剛才自己那些說辭,定然引起了她的反感,所以才如此拒絕,龔鼎孽心中陣痛。公休寧和柳如是則嗤之以鼻,卻沒有表現出來,下作之人,長得再好也是繡花枕頭,損了老太翁一世英名。老夫人則不動聲色,笑看著事態發展,在她老人家眼裏,這孩子不像是蠢到無藥可救才對,怎麽能如此莽撞。


  唐歌在心裏冷笑,男人如果受人擺布,跟傀儡沒有區別,而對於女人來說,龔鼎孽你是太愚蠢了,剛才那些話,除非是愛你愛到極致的女人能忍,青樓女子本就命運坎坷,身世浮沉,內心更是脆弱不堪,少有如顧橫波和柳如是這般能夠婉轉風月,保持清白至今,完璧之身全身而退的,你那一番話,不但揭了你們之間的秘密,也打破了你們倆之間的各種可能性,實在是蠢得可以,顧姐姐如此心高氣傲的人,沒有當場發作吐你一臉口水已經給你麵子了,不要以為老夫人會送上祝福就高枕無憂,抱得美人歸了,今天,你定然折戟而歸。


  龔鼎孽哭一聲:“當初我在揚州對姑娘一見傾心,許下重誓,定要迎娶姑娘進門,揚州一別,龔某時刻不忘姑娘容顏,是龔某唐突了,我們且不談婚事之說,有些話想與姑娘單獨說說,還望橫波姑娘不要推脫。”龔鼎孽說著鞠了一躬,可見其誠心。


  顧橫波眉頭緊蹙,剛要說話,老夫人卻搖了搖頭,這中間發生過什麽她不想知道,但是有些話還是年輕人自己解決的好,於是說道:“女娃,這裏是薛府,放心去吧,有些話,總是要說開了的,有我老婆子在這,沒有人敢把你怎麽樣。”顧橫波心裏一緊,她十分不情願,剛才龔鼎孽一個人自說自話,她無法插嘴,氣的不輕,有什麽比女人的名節重要,雖然對她來說,名節是最不值錢的,若是以前,她或許一笑了之,或許會覺得這個人也不錯,當初他是作為入幕之賓與自己月下長談,可根本沒有進一步的關係,何況當時她說的很清楚,隻是做給別人看罷了,顧橫波不否認曾經對這位才華橫溢的公子有過那麽一絲心動,可他一去不返,而他方才所做的一切,徹底泯滅了那曾經的一絲幻想,甚至讓人覺得惡心。


  顧橫波扭頭看了一眼唐歌,唐歌微微點了點頭,龔鼎孽眼底怒色一閃而過,顧橫波點頭說道:“老夫人說的是,公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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