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找茬的真來了
唐歌小小愣了一下，我去，這脂粉堆起來的絕色男妖還挺直接的哈，看出了我不待見他，嗬嗬，說起來，這薛府上下，現在別說一草一木嬌貴至極，恐怕任何一個人都不是肯吃虧的主兒，何況這脂粉男妖貴氣逼人，估計都是別人看他的臉色行事，自己這麽戲弄，他沒有爆發已經是有教養，有城府了。
唐歌臉色一正，坐直了身子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放了回去，意味深長說道：“休寧公子不但是個雅人，也是個心直口快的爺們……”唐歌爺們倆字兒拉得老長，給人感覺話裏有話，隨從聽得一頭黑線，這倆人可千萬別掐起來，他倆要是幹起來，還不把天捅個窟窿，沒法收場啊。
休寧公子聽得不是滋味，怎麽感覺像是在罵他一樣，搖著扇子看著他等著下文。
唐歌悠悠說道：“既然你說我們有緣在先，那就緣分，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我這人喜歡開玩笑，但南北還是分的清楚地，可是，休寧公子既然也是中原人，我不放與你說道說道，我確實是北方人，來自荊楚大地，可我泱泱華夏，天下一家，要分出個南北嗎！”
顧橫波柳如是都豎起了耳朵，唐公子原來是荊楚人士，他說話就是有學問，說的在理，若非有緣相遇，此刻她們會是一種怎樣的生活呢？兩個女人癡癡看著，沒有喝酒，卻多了幾分醉人的紅暈。
休寧公子眼中精光閃閃，來了，他就喜歡這人高談闊論的模樣，正色抱拳說道：“唐兄果然如傳聞那般，見地非凡，泱泱華夏，天下一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果然不愧是一家，唐兄說的好！”
拋開這脂粉男妖是個進口貨不說，這小子腦子轉的挺快呀，難道是一點通？一點通什麽的小爺小學就玩剩下了。
唐歌笑了笑，怎麽能讓他如意，我說北就是北，被你說穿了，我還怎麽當主角。唐歌抱拳笑了笑道：“休寧公子見識非凡，佩服，佩服……”
唐歌臉上帶著笑意，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下文，這倆人較勁兒呢，誰也不服誰。
休寧公子不但不生氣，反而眼前一亮，他有其他真知灼見？當下拱了拱手，好奇問道：“不知，唐兄有何高見？”顧橫波幾人都瞪著眼睛看著他，知道他定然有更加有趣的解釋，都十分好奇。
唐歌有意要震懾一下這個脂粉男妖，想想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所以不管南北，天下一家，都是我大唐江山，談什麽南北，所以才有了四海之內皆兄弟的說法，這一點，想必各位都沒有什麽意見。”笑話，誰敢有意見，封建王朝王權就是天，王土王臣就是最好的霸權佐證。眾人點頭，誰也不回去蠢到說個不字兒，那是忤逆天子的大逆不道。
唐歌繼續說道：“我之所以指南說北，也並非完全開玩笑，古人雲天圓地方，殊不知，這一點是錯誤的，之所以不以南北概論，因為宇宙之大，浩瀚無邊，是有無數個星球構成的，而地球，也就是我們生活的地方，其實也是一個大圓球，是宇宙天體之中的一顆，把一個球體劃分明確的南北，實在是太難了！”
這話一出，一桌子的人都震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唐歌，先賢有雲說天圓地方，唐公子如此說，豈不是詆毀先賢，而且，唐公子所用的詞匯……當真是新鮮至極，什麽天體宇宙，星球地球的，聽的人雲裏霧裏，不過也能聽出來他說的地球是星球之一。
休寧公子燦爛的眸子充滿量精光，果然是另有見地，他說的好神奇，忍不住繼續問道：“唐兄所用詞匯想必來自海外，當真是新穎神奇，唐兄可否詳細說明下宇宙天體什麽的，不瞞你說，小弟還是第一次聽得如此言論？”
唐歌笑了笑，這脂粉男妖倒是個好奇寶寶，求知欲還挺強，你不知道可多了去了，這就被唬住了？他掌握了主動權，好不容易讓他老實了，等到老夫人出來，他們辦完事兒走人，少跟這些人牽連。唐歌繼續說道：“宇宙天體指的就是天，星球嗎，就是指我們所居住的地球，而宇宙是由無數個星球構成的，比如太陽，月亮，還有咱們所處的地球，都是星球，這些星球大多都是圓的。”
眾人一陣迷茫，想不到竟如此！公休寧眉頭緊皺，仔細思索唐歌的話，迷惑到：“唐兄，太陽月亮是圓的，咱們看得見還說的過去，可這地，地球是圓的，跟老祖宗的說法不同，又如何證明？”幾個人都支棱著耳朵聽著，是呀，如何證明？
唐歌點了點頭，脂粉男妖人倒是還可以，耐心解釋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休寧老弟你來往中原和西域地區經商，也見識過外族人，與我中土大地的人種相差甚遠，但是這個世界很大，並非大唐，西域等地，也是幅員遼闊，波斯大食宗族林立，但你們想想，比西域更遠的地方呢？”眾人聽了他的話，一陣深思，比西域更遠的地方？
唐歌知道他們答不上來，說道：“比西域更遠的地方還有這更多的種族，我昔年流落海外，在海上漂泊，見識過金發碧眼的歐洲人，見識過通身黑色如墨的非洲人，遠跨重洋，翻山越嶺，有著無數我們不知道的種族，在遙遠的山的對麵，在無邊的海洋對麵，他們的認知與我們有著很大的不同，甚至遠遠超過了我們大唐，繁榮昌盛。”
幾個人聽得玄乎無比，金發碧眼？體黑如墨？金發碧眼想來美麗至極，但安體黑如墨，簡直無法想象，那不成了妖怪？
公休寧若有所思，他見過世麵，自然知道有些事不得不信，搖頭說道：“可這跟地圓之說有什麽關係？”
唐歌稱讚看他一眼，還是這丫的不好糊弄，公休寧被他一看不知怎的心裏慌慌的，唐歌開口問道：“休寧老弟常年奔波，西域之地路路暢通，不知道休寧老弟可走過海上？”他一口一個老弟叫的親切，反倒讓公休寧有些不自在，這算不算占我便宜？
公休寧想來想說道：“海上路線也是走過的。”唐歌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既然走過，那我問你，你出海的時候，站在碼頭岸上，看來遠遠歸來的商船，先看到的是哪裏，後看到哪裏？”幾個人瞪著眼睛思索，顧橫波和柳如是都沒出過海，但也去過碼頭，先看到的是哪裏，卻沒有特意觀察，難道不是船體？公休寧略微思索說道：“小弟若沒記錯，先看到的是桅杆船帆，後看到的是整艘船！”公休寧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捕捉到了什麽但又抓不住，一時間有些焦急，唐歌故意埋著關子問道：“那相反的，你出海歸來之時，在海上遠遠看去，先看到城鎮的什麽位置？”
“屋頂？”那跟著公休寧而來的隨從忍不住插了一句，頓時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去，似乎很害怕公休寧，公休寧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是這麽回事，可是還是迷惑至極，想不明白關鍵，說道：“歸來時先看到高樓屋頂，然後全部建築，可這有什麽關係呢？”
唐歌吊足了他的胃口，就是不直接告訴他，擺了擺手說道：“莫急莫急，我再來問你，你駐足遠眺，看到的地平線是什麽形狀？”眾人跟著著急，唐公子實在是太氣人，明顯是故意的吊人胃口。
“地平線？”公休寧愣了一下，這又是個新穎詞匯，有些不好意思問道：“這個，唐兄，地平線又是什麽意思？”
唐歌心中一歎，自己到底還是沒有適應現在的身份，地平線這個詞對現在來說太超前了，當下說道：“天涯遠眺，天地相交一線！”
公休寧佩服之極，他果然是才華橫溢，每一句話都是學問，細想一下，說道：“彎曲一線！”公休寧說完眼前一亮，每每遠眺天涯，天地交匯之處，便是一道彎月，海天相交似乎也是這番情景，彎曲，屋頂，桅杆！公休寧忽的想明白過來，開心說道：“我，我明白了，我知道唐公子的意思了……”他一時情不自禁，說話聲音大了許多，再一次吸引了別人的目光，不少人看了過來，不禁暗自皺眉，楊國忠眯著眼睛坐在那裏，老神在在，不過心裏卻在警惕，這人是誰，去年便來過，可惜查不到身份，今天，竟然和唐家小子走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節度使夫婦眯著眼睛，李元霸心裏叫苦，不是玩真的吧。薛老貨一直躲在幕後，笑眯眯的看著大廳裏麵的眾生相，尤其是對唐歌另眼相看，好小子，能跟他打到一塊，也是你的真本事了，隻是如此一來，不知是福是禍了，哎。
公休寧不好意思的對周圍抱了抱拳，算是賠禮，別人也不敢怪他，這小子雖然身份不明，但那一身珠光寶氣坐在那裏就讓人側目，何況，去年他被老夫人親自留下，想必不是能夠輕易得罪的人，全都笑笑了事。
公休寧懶得搭理別人，轉頭繼續盯著唐歌，有些興奮說道：“唐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之所以先看到桅杆船帆還有屋頂，就是因為地球是圓的，而地平線是彎曲的，證明了這一點，對不對？”
唐歌當下豎起了大拇指讚道：“休寧老弟資質過人，厲害！”唐歌挺佩服的，這脂粉男妖真不賴呀，還以為最後還要他解釋明白才行，沒想到這小子自己猜出來了。
公休寧得到了唐歌肯定，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從未有過的高興，笑的開心至極，唇紅齒白，唐歌看的一哆嗦，我的媽呀，這進口貨太厲害了，不過這嘴唇，這牙齒，怎麽看都不像是男人該有的，唐歌心裏又提高了幾分警惕，果真是進口的妖物！公休寧見他又是那種模樣，頓時不解，想不明白自己有何不妥之處，頓時剛要繼續問些有趣的事兒，聽聽他的見解，卻不料，在這時大廳再次進來四個人，都是衣著華麗的公子哥，各個麵容清秀，俊逸非法，他們一進來就瞄準了唐歌他們這邊的位置，徑直走了過來，故作驚訝至極的盯著顧橫波，似是歎服其美貌，狠狠的驚豔了一番，然後抱拳行禮，文質彬彬的說道：“兩位姑娘貌若天仙，在下李崇笑，鬥膽猜測姑娘莫不是‘南曲第一’的顧橫波顧大才女？”
南曲第一？唐歌思索一番，顧橫波除了才貌雙絕，好像還真有這麽個封號來的，牛碧！
公休寧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他討厭別人攪合他的好事兒，李崇笑，他怎麽來揚州了？情報上可是沒人告訴我！公休寧打量著幾個人，哦，有意思，龔家的大公子龔鼎孽也來了？兩個京中子弟，嘖嘖，這下有好戲了！
公休寧的侍從眯著眼睛不說話，偷偷觀察主子的反應，準備隨機應變，說好了的隨機應變，可是心裏卻怕怕的，李崇笑什麽時候來的揚州，還有龔家的大公子！這幫殺才，情報工作出了問題嗎，這麽大的事兒竟然沒人通報一聲？唐歌自顧自的喝茶，仿佛誰也沒看見一樣。
顧橫波眉頭一皺，看了他一眼，目光轉向四人中的一人，那人也在看著她，眼中似有深情，顧橫波隻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停留，緩緩起身施施然道： “李公子謬讚了，南曲第一顧橫波不敢當。”那人眼中略有失望之色，卻很快掩蓋了下去，隻是深情的看著顧橫波，反觀顧橫波，似乎並沒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果然是顧橫波顧才女，在下這廂有禮了。”說著朝著同行的幾個人挑釁的努努嘴，仿佛在說我贏了。幾個人佩服的點了點頭，臉上掛著十足的傲氣，他們那樣子似乎下了什麽賭注一般，看得人不爽。唐歌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跟美女搭訕男人都喜歡，可是他的表現，讓人惡心，就連脂粉男妖公休寧都跟著皺眉，不管你什麽京中子第，還是李家後人，攪人好事，惹人厭煩，公休寧笑的十分玩味。
“在下天麓書院柳公權，見過顧才女，柳姑娘，見過各位。”這個人倒是十分得體，唐歌不禁多看了幾眼，柳公權，這個名字來頭可不小，全唐詩裏麵有他的名句，可這個錯亂的時空實在是太亂了，唐歌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唐朝有名的狀元郎。再一細看，發現幾個人也在不停地打量他和公休寧，有些驚疑不定。
柳如是起身行了一禮，這人他倒是認識的，揚州有名的才俊，天麓書院第一人，書法精湛，據傳有三步成詩的本事。
柳如是目光掃過盯著顧姐姐看的人，眉頭緊蹙，他怎麽來了？來的可真是時候，姐姐落難的時候你在哪裏，看他的表現，估計也是知道姐姐的一些事情，著實有些冷漠，哼！
“在下白慕容，見過各位。”
“京城龔鼎孽，見過各位，橫波姑娘，柳姑娘，經年不見，可還安好？”
顧橫波點了點頭：“有勞公子掛心，一切安好。”柳如是點頭算是回禮，看來對這個人不是十分待見。那人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目光掃過了桌上其他幾人，友善的笑了笑。顧橫波朝著唐歌看了一眼，發現他似乎對周圍的事都沒有放在心上，似乎也不在意他和這人熟悉，失望之餘，又鬆了一口氣，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怪異的想法來自哪裏。
四個人報上了家門，唐歌對他們完全不感冒，不過聽到龔鼎孽的名字，頓時打起了三分精神，我去，亂了亂了，不但有顧姐姐在這錯亂的時空，她的姘頭龔鼎孽也在啊，不過，唐歌很好奇，顧姐姐的反應也太冷淡了吧，這小子可是給你一生榮華的姘頭，帶你脫離苦海的，唐歌心裏不知道為什麽酸溜溜的，嗬嗬，看來自己真的是多此一舉了，他不出手，人家姘頭也不可能眼看著顧姐姐落難不是……
薛老貨一直在後麵看著，這幾個人進來之後，他臉色有些不好看，不請自來的人？薛老貨朝著手下使了個眼色，那人沒一會就回來對薛老貨耳語了幾句，遞給薛老貨一封信，薛老貨眯著眼睛冷笑，信連看都不看一眼，撕了個粉碎。冷笑道：“原來如此，嗬嗬，好大的氣勢！”
“幾位公子遠道而來，辛苦了，這邊請。”薛府下人走過來請他們四個人落座，幾個人點了點頭，朝著唐歌幾人抱了抱拳，轉身離開了，唐歌眯著眼睛看他們離去，這幾個才是真的來找茬的吧，看來，還真誤會了脂粉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