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找茬的來了
二人客套了一番,唐歌不打算糾纏,這個時候,他不想跟出現在這裏的任何人打交道,一個不好,就是要萬劫不複的,可不是鬧著玩的,可是那公休寧卻喋喋不休的套近乎,忽的開口道:“唐公子,我這幾日在揚州走動,整個揚州的人都在談論一個唐歌唐公子,什麽不屈權貴,智救才女,怒罵知府,樂神下凡……傳的神乎其神,說書先生的都編成了段子講,說的,莫不是唐兄?”顧橫波和柳如是同時皺眉,這人,好生無禮,莫不是要報複剛才唐歌對他無禮的態度,在這說這些,委實不妥吧。
唐歌心裏臥槽了,不是吧,這年頭就有段子手了?還樂神下凡,莫不是穿錯了時空,本該成神的?那豈不是虧大了!唐歌心裏冷笑,這一身脂粉味兒的絕色妖男,不是什麽好東西啊,在這種環境下說故事,想讓我和楊老狗反目?唐歌盯著他仔細打量,那隻眼睛燦若星辰,水靈靈的跟個娘們一樣,看不出奸險狡詐,心裏盤算了一下,本想奚落他幾句,想想算了,還是不要惹事兒的好,何況,節度使剛才的話已經給他打過預防針兒了,就算這小子真是楊老狗帶來的,他也拿人家沒辦法,忍忍讓讓,得過且過吧。
唐歌搖了搖頭道:“休寧公子說笑了,我一介布衣,哪來的那麽玄乎,他們說的,恐怕另有其人……”
休寧公子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笑著轉移話題問道:“這兩位姐姐,生的貌美如花,國色天香,當真是一雙璧人,還未請教兩位姐姐芳名?”
柳如是和顧橫波當下一愣,同時眉頭緊皺,這人好生無禮,難道聽不出唐公子的意思?這若是報了家門,豈不是讓公子下不來台?兩個大美女目光不約而同的朝著唐歌看去,唐歌沒事兒人一樣看這公休寧,挺直腰杆,背過手去,忽的笑了,說道:“你們看我作甚,人家公子問你們話呢。”
顧橫波和柳如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你還笑!當下嗔道:“公子……”
這一聲公子叫的,似嗔似怨,異口同聲不說,本就是嬌滴滴的大美人,還都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青樓賣笑又練就了那入股的柔媚,唐歌差點就沒招架住,隻覺得骨頭都酥了,什麽骨軟筋酥實實在在體會了一把,周圍無數的人頓時投來了狼一樣的目光,有人認得出那是春風樓的花魁顧橫波,還有曾經的四大花魁之一的柳如是,頓時多看了幾眼,但卻沒有人敢露出垂涎之色、這銷魂的嗓音如黃鸝鳴唱,聲聲悅耳,帶著絲絲的勾魂味道,所謂入骨伐髓不過如此而已吧?
靠的近的人近水樓台,都把好奇的目光投了過來,看到那一身寶光的貴公子還有顧橫波和柳如是等人在一起,都在暗自補腦劇情,唯獨把那背著他們的唐歌給自動忽略了,李元霸看的心裏冷笑,來的都是一群好戲子,若是以往,顧橫波恐怕也不可能完璧之身活到現在了,他目光落到對視的唐歌和休寧公子身上,不禁暗自搖了搖頭,這事兒,看來真是沒完沒了了,他到底還是來了。
這倆小妖精,唐歌隻覺得小心肝兒都軟綿綿,差點都要融化了,那絕色公子臉上笑意盎然,心想他倒是有本事,才幾天,兩個揚州有名的花魁都對他有一份獨到的鍾情啊,她笑的有些詭異,不禁多看了幾眼顧橫波和柳如是,果然都是國色天香的嬌豔,他倒是好福氣,嗬!
唐歌不以為意的看著絕色公子,幽幽開口到:“顧姐姐,如是,休寧公子問你們話呢。”
顧橫波知道躲不過去了,本想要客套一句給回絕了,貧賤之名不提也罷,這休寧公子明顯來者不善,可是唐歌既然唐歌這麽說了,看來是知道休寧公子不會罷休,有唐歌給她撐著,便覺得無所畏懼,施禮說道:“小女子顧橫波,見過休寧公子。”
柳如是心裏一歎,事情果然就像唐公子說的,永遠都不會隨了人的心意,這休寧公子,人長得好,一身的貴氣,可定不是什麽好人,為難唐公子就等於為難顧姐姐,指不定是楊國忠那老狗派來的,當下對這位天神下凡一般,滿身珠光寶氣的貴公子沒了絲毫好感,不冷不熱施了一禮說道:“柳如是見過休寧公子。”
不等休寧公子說話,唐歌搶先開口:“怎樣,休寧兄弟可還滿意?”絕色妖男公休寧還沒說話,旁邊的漢子卻哆嗦了一下,你小子瘋了,敢跟……跟他……這麽說話……就算他不懂人情世故,不會揣測人心也聽出來唐歌的話裏沒了善意,甚至可以理解為,我就他們是唐歌,你滿意了,想要做什麽放馬過來,好了,他自己補腦補得有點過了,唐歌真沒那麽想……
絕色妖男公休寧吃吃笑出聲來,那一笑,唇紅齒白,說不出的嫵媚風情,唐歌一陣眩暈,心裏慌慌的,這種感覺隻對顧姐姐和柳如是發生過,是一種發乎情止乎禮的生理反應,唐歌一陣惡寒,江南真是太猛了,不但盛產美女,還盛產角色男妖……碼的,這小子莫不是楊老狗派過來掰彎我的?唐歌想及此處,頓時覺得菊花一緊,臥槽,果然沒安好心,楊老狗太狠了,為了掰彎我,竟然跑去太過抓了個絕色妖男回來想要勾引我,不知道小爺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純爺們嗎。
唐歌腹誹一通,卻冷靜了下來,貴公子麽,真有意思,不當女人真是白瞎了,可惜了好白菜。
公休寧一笑風情,惹來不少人側目,尤其是他身邊的隨從,吃驚不小。公休寧拱了拱手:“唐兄,你我也算緣分,都是中原人士,卻都奔波異鄉,小弟近日遊曆揚州,到處都是你的傳說,仰慕不已,更是對唐兄一見投緣,方才進門便覺得唐兄你氣度不凡,想不到竟然是本尊,有緣一見,真乃一大幸事。”
唐歌腹黑的不要不要的,你丫的可別跟我投緣,小爺之直的,直的懂嗎,喜歡的是顧姐姐和如是這樣的大美女,一個泰國進口的再好看也離我遠遠的,當然,這話唐歌自然不會蠢到說出口,笑道:“休寧公子說笑了,我一介布衣,不登大雅的,即是傳言,自然當不得真,差不多老夫人也快出來了,公子身份高貴,趕快上座吧。”
公休寧折扇一搖,顯然心情不錯說道:“哎,唐兄說的哪裏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唐兄自己都說不拘一格,莫不是嫌我囉嗦,看不起小弟不成?”
唐歌那個氣啊,這絕色男妖屬狗皮膏藥的,這明顯是要賴上了,搖頭道:“休寧公子錯怪在下了,公子一身貴氣,地位定然也是超然,是上座的貴客,而我們隻是來湊熱鬧的,不登大雅,故此才偏居此地一隅,公子站在這裏也不是那麽回事兒,不如趕緊落座迎接老夫人吧。”
公休寧嫣然一笑,頗為玩味的看著唐歌,唐歌嘴裏幹巴巴的,心裏打鼓,看的直犯怵,天地神明啊,難道這是心動的感覺?我滴個乖乖,這絕色男妖太厲害了,竟然真有掰彎小爺的本事,連我這種正氣滿乾坤,金槍永不倒的帥哥都差點被他一瞬間迷倒了,我去,老子是直的,你這該死的泰國進口貨,少在小爺麵前賣弄,你勾引不到我的,唐歌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幾下,剛才那一笑,他真看的有些動心,太陽個鬼了,唐歌犯惡心,不自覺的退了一步,一副我很怕怕的樣子,顧橫波和柳如是莫名其妙,他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在這位休寧公子麵前如此頻頻失態。
公休寧眉心跳了跳,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咱倆今天初次見麵吧,他這人怎麽好像跟我有仇一樣,又是厭惡,又是抗拒的?公休寧的隨從冷汗直冒,這個唐歌今天是不是抽了邪風了,怎麽老是對,對他……如此不待見?
公休寧笑容僵了片刻,不過很快又開心起來,揚州的腥風血雨你不怕,官場的爾虞我詐你不懼,怎麽放到我身上就拒之千裏了,莫不是自己身上有什麽破綻?公休寧垂著眼皮兒打量了一下自己,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珠光寶氣,怎麽看都卓爾不凡,找不到讓人厭惡的地方,頓時有些不服氣,開口道:“唐兄說的是!”
他這一說,唐歌鬆了口氣,總算不再糾纏了,唐歌怕怕的,碼的,再跟他耗下去,指不定真被他掰彎了,性取向都要改變了好嘛,好厲害的進口貨,有錢有色了不起啊,碼的,不過,要是真被他包養一下,會是個什麽滋味,唐歌這麽一想,心裏惡心的不行,臥槽的,這絕色男妖果然厲害,潛移默化的竟然把老子勾引上了,厲害,實在是厲害。
唐歌不想跟他多呆那一秒,借坡下驢的想要跟他告辭,可惜,他話沒出口,剛要抱在一起的手停止了胸前,那公休寧笑著說道:“唐兄說的是,不過,我今日隻是送禮,並未打過招呼,客廳裏自然沒有我的位置,我看這裏就挺寬敞,我與唐兄神交已久,擇日不如撞日,就在這暢飲幾杯,縱論人生百態,豈不妙哉!”說著也不管唐歌同不同意,順勢坐在了唐歌旁邊的位置,顧橫波和柳如是眉頭皺得緊緊的,這人真是厚臉皮,話說到這份上還賴著不走。
唐歌那個汗呐,神交已久,小爺什麽時候和你交過……頓時一身的雞皮疙瘩往下掉,這男妖臉皮厚如城牆,跟他有的一拚了。可這是人家薛老貨的地盤,唐歌知道現在不是得罪人的時候,想要換個地方又覺得不合適,顧橫波和柳如是目光落在他身上,唐歌聳了聳肩膀,表示很無奈,人和妖實力不成正比啊,再說現在也不是幹架的時候。
顧橫波和柳如是知道他不想把事鬧大,否則難以收場,可是也不能就這麽由著他胡來吧,可她們倆嬌滴滴的大美人把唐歌當成了主心骨,他都不說什麽,她們倆更不能惹是生非了,嘟著嘴坐了回去,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麽,心底卻在生悶氣,這幫官宦和有錢人當真讓人討厭至極。
唐歌搖了搖頭,怎麽說呢,這個角色男妖休寧公子雖然是個進口貨,一身的脂粉味兒,但是唐歌並沒有感覺到什麽惡意,笑道:“休寧公子當真是真性情,若是再加推脫,倒是唐某的不是了。”
公休寧笑了笑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隨從點了點頭,走到一個薛府下人身邊,耳語了幾句,那下人皺了皺眉頭,目光掃了過去,眼前一亮,竟然是那位被老夫人看重的休寧公子,當下點了點頭。
“別光站著,你也坐吧。”
那隨從也不客氣,大大咧咧的找了個位置做了下來,唐歌那個氣啊,好家夥,你還真夠隨便的。顧橫波和柳如是靜靜地聽著看著不說話。
公休寧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輕開口道:“唐兄,還未請教你是哪裏人士?”
唐歌壓根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這世事無常的道理,他十分清楚,要真是來找茬的,躲也躲不掉,索性泰然處之,以不變應萬變。
唐歌抿了一口茶含糊說道:“北方人。”那隨從不是很淡定,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你小子敷衍也別這麽明顯好不好?絕色男妖休寧公子瞥了隨從一眼,嚇得他趕緊低頭喝茶,顧橫波和柳如是偷偷看著他,就知道公子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一方麵他們喜歡唐歌儼然不懼的樣子,一方麵又想要唐歌莫要惹是生非才是,女人真的很矛盾。
休寧公子也不生氣,本就是貴氣逼人,看他喝茶的樣子也是名門子弟,而非什麽暴發戶,王老五。休寧公子追問道:“這真是巧了,我也是北方人,昔年未入祖上在漁陽(今天津)經商,不知唐兄是哪人?”
唐歌不想搭理他,正在神遊天外,隨口胡謅到:“兩廣人士。”
那隨從喝下去的茶水硬生生的卡在嗓子裏下不去,敷衍,這是敷衍吧,這絕對是敷衍吧,他憋得難受,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唐歌這才回神看著他,這人他絕對認識,這體型,跟程謨那貨有點像啊,可是臉,差的太大了吧。
顧橫波和柳如是偷偷發笑,公子真是的,又開始捉弄人了,可不要這麽明顯好嘛?柳如是嗔怪道:“公子莫要說笑了,兩廣屬於南方之地了。”
唐歌看的直樂,這小妞,一會冷一會熱的,你到底要幫哪邊麽,鬼子進村你這小妞一準第一個叛變了。他無心作弄誰,嚴肅說道:“休寧公子是個雅人,開個玩笑,自然不會當真,公子,以為如何?”
公休寧盯著唐歌看了好半晌,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讓他看出了什麽破綻故意消遣還是哪裏得罪過他,如此冷落不待見?可見他雙目澄澈透明,臉上似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玩味,頓時了然,恐怕是把他當做了找茬的了,微微笑道:“唐兄真是風趣,我與堂兄一見如故,奈何唐兄對我百般不信任,唐兄說兩廣是北方,就北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