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宰到的第一桶金
柳如是芳心可可，隻覺得唐公子是這天下最厲害的好男兒，他的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麽長得，想不到他真的有這麽多生財的手段，這酒水一旦拿出去販賣，定然日進鬥金。
夕陽餘暉未盡，小院兒的大門又被敲響了，柳如是緩緩站起身來唐歌卻一把拉住了他，一邊走過去一邊問道：“哪家貴客上門？”
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正是昨天想要來做‘買賣’程謨，唐歌開門把他迎了進來，看他手裏端著昨天的碗盤，好笑無比，好好一個偏將軍，愣是成了跑堂的？唐歌眼睛眯縫著，更加小心翼翼了，要不，再套點話出來？想想還是算了，老實人不抗坑，萬一那主子真的別有用心，打草驚蛇可就完蛋了。
程謨身份已經被唐歌他們知道了，再也不裝什麽狗屁士子了，大大咧咧的往那一坐，盤子碗往桌上一放，說道：“唐老弟，老哥我又來了，你那拉麵實在是美味，我家主子吃著上癮，今兒再來跟你買上一碗。”
唐歌笑了笑，這二傻子一樣的飛雲衛偏將沒什麽心眼，人也豪爽，他不像是裝的，應該不是別有用心，隻是他家的主人讓人捉摸不定，伸手不打笑臉人，唐歌隻能提防著，卻不敢得罪，官僚主義壓死人呐。他笑笑說道：“好說，程大哥稍等，我這就給你做。”
程謨笑的粗獷：“好好好，唐老弟，順便給老哥我也來一碗解解饞。”一邊說一邊吞著口水，樣子頗為滑稽。
柳如是和唐歌忙活著煮麵，那壇蒸餾好的女兒紅卻忘了拿走。程謨是軍伍出身，那就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夫，除了好吃，就是好酒，他剛才進來的時候狗鼻子就聞到了酒香，原本隻是女兒紅的味道，可怎麽聞都覺得味道不對，眼睛瞥著桌上那壇酒，口水嘩嘩的往下流，這酒味道好獨特，明明是女兒紅的味道，怎麽這麽特殊？要是能喝上一口……
程謨眼睛挪不動地方了，直到聞到拉麵的香味才依依不舍的拿起筷子，卻耐不住酒蟲攛掇，不好意思說道：“唐公子，這酒，是女兒紅吧？”
唐歌眼睛錚亮，笑道：“程大哥好眼力，正是女兒紅。”我好你大爺，紅紙貼著呢，眼不瞎都看得到是女兒紅，這問題，沒水平……
程謨訕訕笑了笑說道：“可這味道又有些不同，十分獨特，唐老弟，不知道這酒可有什麽門道？”
唐歌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豎起大拇指小聲說道：“程大哥真識貨，這酒乃是我們家如是獨門配方釀造的，口味獨特，與那凡品女兒紅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喝上一口，那真是神仙不換，八仙醉倒啊，嘖嘖，回味無窮。”唐歌閉著眼睛，搖頭換腦，似是飄然天上，好不風騷的模樣。
程謨哪裏受得了這種誘惑，他本就是好酒如命，聽到竟然是此等神品，哪裏還坐得住，狼一樣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壇女兒紅上，連拉麵也顧不上吃了。柳如是聽他胡謅，紅著臉低頭不敢說話，又想要偷笑，唐公子真是的，又欺負老實人，這偏將軍也夠可憐的，被唐公子戲弄也不知道。
程謨眼巴巴的看著，艱難的開口說道：“唐老弟，不瞞你說，老哥我好酒如命，不知道有沒有福分嚐上一口？”
到底是實在人，直來直去的，唐歌笑了笑：“程大哥哪裏話，開門做買賣的，沒有行情也有人情，如是，快，給程大哥倒上半杯……”
“噗……”柳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唐公子真是沒個正行，哪有給人倒半杯的，又驚覺她一個姑娘家不該如此，趕緊捂著嘴去拿杯子。程謨臉色通紅，哭笑不得，這小子太狠了吧，傻子也聽出來言外之意，我又不是來白吃白喝的……
唐歌看他憋得難受笑道：“程大哥莫怪，我這人就喜歡開玩笑。”程謨訕訕笑了笑，不敢搭話，耍嘴皮子他不是對手不，柳如是給他倒滿了一小杯，濃濃的就像飄蕩在小院兒裏，果然不同！
承諾眼睛瞪大，二話不說，拿起杯子，輕輕嗅了一下，猛地灌了下去，隻是那麽一瞬間，程謨的身體就像是火一樣燒了起來，渾身通紅，頭頂都冒出了熱氣，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他忽的起身，繃直了身體，攥緊了拳頭，衣服一陣鼓蕩，身體熱氣直冒，看的唐歌目瞪口呆，我擦，什麽鬼，氣功，這太玄了吧？柳如是也吃驚不小，這人真是好功夫，忘了告訴他，這酒著實太烈，一下子喝這麽大一口，沒嗆著算好。
半晌之後，程謨臉上才恢複正常的顏色，潮紅退去，身上還在冒著騰騰熱氣，他豪放笑道：“哈哈哈哈，好酒，好酒啊！柳姑娘好手藝，此等佳釀真乃神品！”柳如是害羞不敢搭話，隻是施了一禮道謝，這哪裏是她的手藝。
程謨風卷殘雲的吃完了拉麵，心中暢快至極，想不多這兩天奇遇連連，不但吃到拉麵這等美味，還能喝到如此神品佳釀，不虛此行。
程謨酒足飯飽，沒有打算走的意思，正色說道：“麵是好麵，酒是好酒，唐老弟，不知道這酒出不出售？”唐歌正色道：“買賣人家，開門做的是生意，酒自然是賣。”
程謨臉上一喜，興奮說道：“好好好，程兄弟，給我來個一百壇，不，一千壇……”柳如是目瞪口呆，哪有這麽做買賣的？
唐歌眯著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含笑說道：“程大哥，這酒自然是賣的，隻是，你要的數量，實在是給不了啊。”唐歌暗暗盤算，笑話，別說一千壇，一萬他也給得起，隻是真的那麽多，買賣也不用做了，所謂奇貨可居，也好坐地起價嘛，嘿嘿嘿，再說了，他們現在就是窮光蛋一窩，哪有什麽啟動資金！
程謨一愣，這可是難得的神品，怎能錯過，緊張說道：“唐老弟，何出此言，即是買賣，為何不能供應？”
唐歌露出了為難之色，說道：“不是不能供應，程大哥，你不知道，如是這門手藝是祖上傳下來的，釀酒所用的工藝複雜，材料珍貴，且數量巨大，耗時費力，所以，我和如是商量著，這酒限量供應，每年隻賣幾壇，而且還要提前預定，慢工出細活，程大哥已經嚐過了，程大哥說對不對？”
程謨一拍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豪邁說道：“原來如此，唐老弟的意思我懂，既然是限量供應，老哥我也不強人所難，今後一年的酒，老哥我包了。”唐歌眼底神光炯炯，有些為難道：“這個……”
程謨有些急了，忙道：“怎麽，唐老弟不願意？”唐歌搖了搖頭說道：“程大哥哪裏話，你我相交甚歡，你的麵子自然是要給的，隻是這酒乃是難得的佳釀，我與如是商量好了，每年限量供應，且要預定，價格也不菲，關鍵是咱們開門做買賣的，要賣個名聲，程大哥財大氣粗，小弟不敢不從，可若這一年我們隻給大哥你供應酒水，怕是其他客人不滿，以後兄弟我這生意還怎麽做？”
程謨想想也是，他在揚州時間不會太長，太多了也拿不走，而且堵了人家財路，確實不地道，頓時鬱悶說道：“唐老弟，你腦子好使，你什麽意思便直說吧，老哥我是直腸子，你說，我聽著就是。”唐歌翻了翻白眼，這貨也太直接了，我還能幹嘛，無非就是坑你唄……
唐歌正色道：“既然程大哥快人快語，小弟也不含糊，就直說了，這酒是獨門秘方，限量預定，多了不賣，每壇二十兩銀子，童叟無欺，定金一半，我與程大哥神交已久，七天取貨，真金白銀，概不賒賬！”
程謨聽傻了，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連柳如是都聽傻了，唐公子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程謨艱難的吞了吞口水說道：“唐老弟，老哥我沒聽錯吧，二十兩？”
唐歌腰杆挺得筆直，認真說道：“沒錯，二十兩，定金預付，每次限量五壇，隻因為我與大哥相熟，所以七天取貨，隻給你一人實惠，其他人享受不到，概不賒賬。”
柳如是被震住了，唐公子莫不是瘋了，二十兩一壇，這不是搶嗎？可是她仔細一想，頓時明白過來，所謂奇貨可居，唐公子真是好手段啊，限量供應，而且酒是好酒，賺足了噱頭。
程謨眼皮跳了跳，這跟搶有什麽區別？他訕訕笑道：“唐老弟，這是不是太貴了，怕是沒人能買得起吧？”唐歌搖了搖頭，笑道：“程大哥覺得這酒如何？”程謨回味無窮說道：“神品！”
唐歌笑了笑說道：“此酒隻應天上有，本來是千金不換，隻是人活著要過日子，我和如是若非遭逢大難，也不會拿出來賣，隻留著自家品味，程大哥近日來得巧，有幸品嚐，程大哥，你隻知道這神品佳釀回味無窮，卻不知道釀造這神品的心酸，你看看我們家如是，為了釀造這一壇美酒，累得小臉兒煞白，瘦了三圈，看這小手兒，皮兒都磨得白了，三天三夜都沒合眼，精神肉體雙重疲勞，本來打算賣一百兩一壇，我與哥哥你相交甚歡，忍痛割愛，給哥哥你二十兩的價格，哥哥以為如何？”
柳如是聽他胡鄒八扯，臉上掛不住，什麽是我們家如是，公子說話太不靠譜了。
程謨聽得目瞪口呆，兄弟，你的節操呢，你的童叟無欺呢，你的臉皮呢？程謨自知說不過他，幽幽道：“唐老弟，你的才智，老哥佩服，酒是好酒，你說能賣出去，自然能賣出去，此等神品，我平生僅見，我家主子也是好酒成狂，如此神品錯過了可惜，二十兩就二十兩吧，老哥我也不強人所難，唐老弟你能給多少直說便是。”
不笨呐，這不是挺明白的一人嗎！唐歌笑著說道：“程大哥快人快語，兄弟也不吝嗇，不瞞大哥說，近日諸事纏身，老弟也給不了你那麽多貨，今日程大哥趕巧，照顧咱們生意，幫咱開了張，小弟就給大哥五壇，附贈五壇，十天後來取貨如何？”
程謨軍伍之人，生性豪放，當下應了說道：“好，這份情老哥我承了。”他說著伸手入懷，掏了一打銀票出來，抽出一張爹給了唐歌，看的唐歌眼冒金光，我類一個去的，這貨這麽有錢，早知道我要一百兩一壇啊，不宰白不宰！唐歌心裏哀嚎吃虧了，這買賣賠了，他一副財迷模樣，把銀票踹到了懷裏，肉疼說道：“程大哥，小弟家底兒單薄，沒錢找零……”程謨擺了擺手道：“唐老弟哪裏話，你的人品我信得過，一百兩拿好，唐老弟做麵吧，我急著回去。”
程謨眼睛盯著桌上的美酒，砸吧了一下嘴，回味那火焚五內的暢快感覺，頓時渾身暢快，隻覺得以前的酒都白喝了，跟這個一比，天上地下，恨不得再喝一口，這才是爺們喝的酒啊！大小姐她一定也十分喜歡，她也是嗜酒如命。
唐歌送上了拉麵，程謨卻看著酒壇子挪不動腿，唐歌笑道：“如是，把那個空酒壇拿來。”柳如是二話不說，趕緊跑了出去，她還沉浸在剛才唐歌騙人家一百兩銀子的事情中，沒回過神來呢，這酒還沒開賣，就賺了一百兩銀子，錢還可以這麽賺？
唐歌隻是倒出來少數一部分酒，做蛋糕除腥味用，他把壇子遞給程謨說道：“讓程大哥看笑話了，不瞞程大哥說，這酒本來留著有用，我隻取少許留用，這些就給大哥打打牙祭，還望大哥不嫌棄。”
程謨就是個粗鄙漢子，哪有嫌棄的道理，根本就是巴望著唐歌送給他，所以才不走，當下開心道：“哎！唐老弟哪裏話，不嫌棄不嫌棄，老哥我沾你的光，喝上這等美酒，怎會嫌棄，謝老弟美意，老哥我收了，告辭！”程謨生怕唐歌反悔，腳尖一點，人就消失了，唐歌目瞪口呆，我擦，這貨真會武功？先前程謨用氣功逼出酒氣，唐歌就已經吃驚不小，想不到還會輕功？唐歌一陣惡寒，我還能有隱私嗎？
唐歌心裏哀歎，但願不是結梁子來了，否則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對付，這人不但是軍伍出身，朝廷的偏將，還是個武功高手，要是時刻有這麽一群人惦記你，活下去可真就難了。
柳如是小臉兒紅撲撲的，她算是長了見識了，想不到買賣可以這麽做，幾句話就騙來，不是，是賺來一百兩銀子，女兒紅雖然貴，可跟這一百兩銀子比起來，小巫見大巫，這要是開始正式售賣了，那得賺多少錢啊，饒是柳如是不為錢財所動，都覺得心驚肉跳的，唐公子的手段，實在是太可怕了。
唐歌左想右想，都覺得不可能有人惦記他，除非楊老狗，程謨不像是壞人，否則也不能稱兄道弟了，更不可能做買賣，想砸場子，這麽好的功夫，伸手就是了，不至於藏著掖著，杞人憂天了，唐歌自我安慰。
他轉頭看著柳如是，見柳如是一臉欽佩，甚至還有些無法相信的樣子，笑道：“想什麽呢？”柳如是呆呆的看著他，搖頭說道：“公子，如是有眼不識泰山，你真是太厲害了，想不到幾句話就能打開一條財路。”
唐歌心裏小小的虛榮了一下，心想哪裏是我厲害，我畢竟是多看了幾千年的文化，都是人類智慧的結晶，生拉硬套的搬上來而已，我真正的厲害的地方，是我的槍法，我可是玩槍的，專打女人……
唐歌掏出銀票遞給柳如是道：“拿著！”柳如是嚇了一跳，趕緊擺手，受驚小鹿一樣說道：“不行，這萬萬不可，這是公子賺到的錢……”唐歌臉拉了下來，有些不高興道：“我們不是家人麽？”柳如是頓時啞了，有些害怕不敢看他，臉紅紅的伸手接了過去。
唐歌頓時喜笑顏開說道：“這就對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柳如是聲如蚊呐的嗯了一聲，不知道的真以為她是小蚊子。
唐歌笑道：“你不讓你白拿，這錢啊，咱們得用在刀刃上，摳出買酒的錢，給顧姐姐拿一部分出來，她最近花錢不少，苦了你的姐妹們，別讓他們受了委屈，剩下的，你喜歡買點什麽就買點什麽，給家裏添點東西，過了這道坎，還會有更多的人上門送錢的。”
柳如是隻是點頭，心裏莫名的歡喜，他真是好人，這個時候想到的卻是顧姐姐和那些吃苦的姐妹，他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