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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慶生開始

  薛丁山走了,半路上他突然就回味過來,隔壁的猴子逗的是他這個傻子!他氣得直跳腳,無奈苦笑,這個虧,我是吃定了,要是回去理論,指不定又被他戲耍的團團轉。


  唐歌心情不錯,幾個姑娘家嘰嘰喳喳的討論薛家大少的問題,唐歌看的好笑,說道:“今天的事兒,你們自己知道就好了,切莫到處宣揚知道嗎!”


  顧橫波和柳如是都是玲瓏心思,這種事兒打死都不能亂說的,就當沒聽到過最好。


  清荷和小白姑娘吐了吐舌頭,傻子才會到處亂說,隻怕會惹禍上身。


  唐歌想了想,說道:“如是,這事兒反正也是要做,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那兩瓶果酒就打著薛家大少的名號給薛老婦人吧,隻要強調一下是你獨門釀造的就好。”


  柳如是點了點頭,順水人情是要的,她也猜到了唐歌會這麽說,隻是不知道有什麽法子讓老夫人落淚,最關鍵的是唐公子說的宣傳酒水。


  萬事俱備,隻待兩位夫人的慶生宴會了。唐歌捋順了一下思路,檢查了一下沒有任何紕漏,悠悠說道:“走吧,去春風樓做最後一次排練,顧姐姐帶上兩壇好酒算是送禮了。”


  眾人點了點頭,幾個姑娘家抱著兩壇酒出了門,臨行前唐歌擋在了顧橫波麵前,給柳如是使了個眼色,柳如是迷惑的了一下,帶著清荷和小白姑娘走出了大門,她心裏不太舒服,唐公子要和顧姐姐說什麽呢?


  清荷老大不高興,好像唐歌要對顧橫波做什麽壞事一樣,柳如是搖了搖頭,拉著她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唐公子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顧橫波有些迷惑,她自然知道唐歌這麽做是有話要和她說,玉立在那靜靜地看著他。


  唐歌想要從她臉上看出個所以然來,可是卻什麽也看不透,他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憋在心裏難受,揚州官場風雲突變,即將一場腥風血雨,可是這種關口,楊老狗竟然死皮賴臉的要為難顧橫波,這一點太重要了,唐歌知道官場的黑暗,若不是傻子都不可能在要命的關口耀武揚威,而楊老狗卻要把顧橫波納入房中做妾,真的隻是貪戀美色那麽簡單麽?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可惜肯定不是的,而且根據薛仁貴那老貨的反應,唐歌看出了一些不同尋常,若是顧橫波是什麽搶手貨,或者身份有特殊的地方,雙方一定會爭搶,必定一方據為己有,但是薛老貨卻隻是將顧橫波暫時保住了,沒有結交也沒有更深層接觸的苗頭,這讓唐歌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感,應該是薛老貨那一方還沒有確定什麽事情,所以不想讓楊老狗搶占先機!


  唐歌有些頭疼,顧橫波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他猶豫了一下,直接開口說道:“顧姐姐,我這人沒什麽心眼兒,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幫你並不圖回報,這一點不管你信不信,我問心無愧,但是現在有個問題,我必須直接跟你問清楚,希望你不要隱瞞。”


  顧橫波皺了皺眉頭,這幾日相處她自然知道唐歌為人,而且那天在門外聽他唱歌給如弟,她更加確認了這個好男人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如此嚴肅的口氣,讓顧橫波有些難以接受,反倒是喜歡他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的樣子,有些生硬的點了點頭。


  唐歌直言道:“顧姐姐,你到底是什麽身份,揚州風雲變色的當口,楊老狗要死咬著你不放?還是說你的手裏掐著什麽重要的情報,讓他們兩方勢力必爭?”


  顧橫波愣住了,這幾天唐歌總是猶猶豫豫的有些話想要和她說,她看的出來,可是這個問題真的讓她很茫然,甚至有些心痛,他在懷疑我什麽?

  顧橫波苦笑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什麽身份,我十三歲家道中落,進了教坊,花了大價錢才在教坊落籍,後來輾轉回到揚州,賣身到了春風樓,一呆就是十年,如弟與我一直在一起,我若有什麽身份秘密,她自然知道,你何不問問她?”


  顧橫波那淒楚的模樣頓時讓唐歌有了不小的負罪感,他苦笑搖頭,說道:“顧姐姐,我不是懷疑你,我把如是當做家人,你是如是的姐姐,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自當義不容辭,小弟沒有懷疑你的意思,隻是你可能還不知道,我不是危言聳聽,我若猜的不錯,今日兩位夫人壽宴一過,揚州定然無數人頭落地,官場動蕩,楊老狗敢在這個時候抓著你不放,說明你有他們需要的地方,不是做做文章那麽簡單,表麵上我們雖然是去慶生,可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發生別的轉變,很可能我們是去闖龍潭虎穴了,我是擔心,若是你有什麽事兒,我如何跟如是交代,小弟是希望姐姐平安度過這一劫,可是我心中不安生,怕是這個當口節外生枝,若是姐姐真的有什麽特別之處,也好告訴我,咱們提前準備,也能應付自如,否則發生變故,可沒有上次春風樓那麽簡單了,姐姐你可理解我的意思?”


  顧橫波笑著點了點頭,臉上忽的有一抹紅暈,說道:“我自然知道你的用心,既是一家人,我也不會對你有所隱瞞,這一點我也十分好奇,你不說,我至今都蒙在鼓裏,可是姐姐敢對著太陽跟你發誓,真的不知道是何原因他們抓著我不放。”顧橫波歡喜他把自己當做一家人,可是又惱火他懷疑自己,可他也是一片好心,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楊老狗盯著她不放,她真的不知道。


  唐歌看的出來顧橫波似乎真的沒有說謊,咬了咬牙說道:“好,我自然相信顧姐姐,既然如此,姐姐你記住了,若是兩位夫人宴會平安度過則已,若是有什麽意外發生,一定要機智應對,切莫卷入任何一邊,他們沾不得,沾之必死!”


  顧橫波眼皮跳了跳,知道他不是危言聳聽,卻不知道已經是生死關頭,也不敢大意,說道:“你放心便是,有你在我不怕!”


  唐歌聽得小心肝一跳,這顧大才女大看得起我了吧,說的好像咱們很熟似的……好像還真的很熟!莫不是顧才女看上了區區在下?唐歌心裏得意了一下,被女人依靠的感覺不錯嘛,他屁顛屁顛的帶這顧橫波追了上去,走的時候不忘了拿上他的老夥計。


  最後一次排練大家熟悉了一下配合,節度使府上已經派人來通知,送上了請帖,關鍵的時候到了,為了不影響姑娘們的發揮,事態的嚴重性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顧橫波並沒有跟姐妹們詳細說明事態的嚴重性,但是她心裏很清楚,這一趟,真的跟唐歌說的一樣,是龍潭虎穴,不能讓姐姐們跟著擔驚受怕。


  節度使府上一片喜慶,揚州大大小小的官員商賈送上了賀禮,唐歌看的冷笑,不知道過了今天,這些踩破門檻的人還有多少能站著的?

  顧橫波是藝妓,本來就是來獻藝的,他們最後被迎了進去,安排在休息的場所,讓他們有時間準備,送請帖的下人也沒想到竟然回來這麽多人,這一群春風樓的姑娘人人抱著樂器,讓人驚豔不已,不少人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不是隻請了顧才女麽?怎麽來了這麽下賤之人,把節度使府上當成了青樓不成?

  跟著顧橫波來的姑娘都是青樓姐妹,雖然是風塵中人,但也都各個心高氣傲,一看那些不友善的眼神,頓時就會意了他們的意思,一個個都有些惱火,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一個個低三下四的湊上來巴結節度使,也都不是什麽高尚的人,彼此彼此。顧橫波笑著搖了搖頭,給姐妹們遞了個眼色,他們怎麽看是他們的事情,我們隻是來獻藝的,不要招惹是非,現在就怕這個。


  姑娘們懶得搭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都在屋裏忙著調試樂器,府上來人招呼了一聲顧才女道:“顧才女,本來跟你安排了座位,可是沒想到你帶來這麽多人,這個,也沒有那麽多席位了,不知可否委屈各位姑娘,隻請顧才女一人先落座,各位府上自由安排。”


  顧橫波想了一下,掃了一眼唐歌,笑說道:“有勞這位大哥,我們隻是來為節度使夫人獻唱,已是三生有幸,入不入坐都是其次,麻煩這位大哥告知節度使大人,我們姐妹就在這裏候著,需要我們獻唱的時候傳喚一聲就好,到時,還請大人給姐妹們賜個座位,也好演奏。”


  下人點了點頭,禮貌的退了出去,顧橫波才名遠播,節度使既然點了名,他們也敢怠慢,禮貌規矩還是不能少的。


  唐歌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這樣也好,雖然目前形勢不明,但是咱們盡量不要得罪任何人,不去摻和更好,免得被人為難,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顧橫波心裏略微輕鬆了許多,也不知道怎麽的,隻要唐歌在身邊,她緊張不起來,甚至有些安心,更有種心安理得被他嗬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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