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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老狗發難

  唐歌冷眼看著事態的發展,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唐公子,你快救救姐姐,快救救姐姐吧,她,她……”


  柳如是眼圈通紅,眼看姐姐被逼入絕境,若不答應,那狗賊楊國忠就要強搶了。


  “等等,演員還沒到齊!”


  唐歌說的輕鬆,心裏也十分焦急,臉上卻不能表現,隻覺得握著柳如是的手滿是虛汗。心裏不停地念叨著怎麽還不來,這麽重要的戲碼,節度使和薛知縣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正心急火燎,遠處旗幟迎風而舞,大大的燙金‘薛’字印在上麵,唐歌看的心裏一鬆,總算來了。


  唐歌鬆了一口氣,朝著柳如是點了點頭,大步朝著春風樓內走了進去。


  “山外青山樓外樓,秦淮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揚州作汴州。”


  此句一落,寂靜的春風樓內頓時一片驚疑之聲,二樓包廂裏,茶杯靜靜敲擊在桌子上,敲的人心驚膽顫,那道身影也站起了身子,閣樓裏還沒與點燈,氣氛頓時有些壓抑,隻留三聲讚歎,一聲輕笑,好,好,好,嗬嗬。


  這個時空裏,大唐已經三代江山,可有個為天下人恥笑的【唐王三遷】,說的就是唐王三次遷都,三代江山,三次遷都,神宗趙淵打下江山之初,兵戈未息,匆忙定都關外,險些被突厥人攻破,不得不遷都中原,而第二代唐王定都汴京,被藩王叛軍攻陷了都城,聖上暫時遷居在揚州躲避戰亂,直到第三代唐王登基,勵精圖治,滅掉藩王叛軍,誅滅叛軍十族,奪回汴京,而那時,叛軍燒毀汴京都城,諾大的王都付之一炬,無奈之下,趙王遷都長安城,從此定都。可這三次遷都,成為了大唐一道不可觸摸的傷痕,是一種恥辱。


  這首詩,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諷刺,無情的嘲笑,諷刺的叫人心驚,驚得是詩才卓絕,驚的是國恨家仇,嘲弄的是官吏無能,表麵寫意這揚州盛世美景,秀麗山川,可實際呢,諷刺讀書人,諷刺貪官汙吏,雖然知道,卻沒人敢點破,更不好意思說出口。


  二樓的讀書人頓時都露出了驚疑的聲音,目光都朝著吟詩的人看去,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有如此高才,頓時又是疑惑,這人穿著寒酸,衣服打著補丁,鞋子露著腳趾頭,頭發也並未束起,奇形怪狀的,人倒是長得不錯。


  唐歌一邊走一邊調節自己的情緒,必須把目標往自己身上拉,否則顧橫波今天絕對無處可逃了,碼的,大男子主義害死人呐,要不是這幾天跟柳如是深入補充了一下這個時空的朝代曆史,他也不敢胡來,要是不應景就完了,很好,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他身上,看我,看我,繼續看我。


  唐歌裝作皺眉苦思的模樣,好像在苦苦思索,又好像在沉醉迷茫,故意放慢了腳步,傾聽門外的聲音,馬車聲止住之後他才做痛苦狀抬起頭來,目光帶著欽佩和自嘲,苦笑說道:“顧姐姐,我們是十數年未見,你何苦為難我,你這一首詩,小弟已經驚若天人一般,那第二首,小弟也是苦思不得下闋,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顧姐姐,你的才學小弟實在比不上,你便說了下闋吧,你要的曲子,小弟幫你編好就是了。”


  唐歌說的委屈,又是欽佩,又是期待,活脫脫的要拿小金人的節奏。


  這一套話裏,唐歌把所有鋪墊做好了,希望顧橫波聽得出來。而且清荷那丫頭嘴快,想必他和柳如是相遇種種已經被顧橫波知道了,下闋她應該也知道。


  整個春風樓頓時一片驚歎,原來是顧才女所做,果然無愧才女之名,一時間都被這詩句給吸引了,不少有誌氣的才子甚至產生了共鳴,欽佩的看著顧橫波,也有人驚疑不定的看著那衣著寒酸的人。若是顧才女所寫,那就對了,秦淮歌舞幾時休!顧才女遭遇坎坷,淪落在這秦淮風月裏,就像這秦淮河上無休止的歌舞,惹人落淚。


  顧橫波玲瓏心思,方才那一眼看到柳如是就明白了一切,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唐歌,他竟然真的來幫自己了,難道他不知道現在過來意味著什麽嗎,一個不好就是萬劫不複,對方,畢竟是一州知府,還是個貪官汙吏的狗官。


  顧橫波一雙妙目不停地打量著唐歌,這人生的好俊俏,隻是穿的著實寒酸了些,他就是如弟說的人了吧。


  楊國忠眼中閃過不快之色,什麽人趕來攪他的局,這詩,什麽意思,不過他目光掃過走到顧橫波身邊的柳如是,馬上把什麽狗屁的詩句忘在了腦後,貪婪的看著柳如是,這個女人,他也惦記好久,若是兩個都能收入房中,滋味定然銷魂。


  楊國忠還沒說話,身旁的狗腿子卻蹦了出來,厲聲喝道:“哪來的乞丐,敢在知府麵前放肆,還不快滾!”


  唐歌裝作茫然不知的樣子,看著罵人的狗腿子,迷惑說道:“知府?誰是知府?我與顧姐姐說話礙著你什麽事了 ?”


  “放肆,來人,把他給我……”


  “唐弟,休得無禮,還不快見過知府大人。”


  顧橫波心思敏捷,立馬起身圓場,阻止了知府的狗腿子。把他的話給噎了回去。


  “顧姐姐,知府,是什麽官,我從海外歸來,對咱們大唐的官職還不甚了解……”唐歌目光疑惑的看了看楊國忠,裝作迷茫的樣子。


  “就是知州,一州知府楊大人。”


  顧橫波配合說道,一時之間也猜不透這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哦,哦哦,原來是知州大人,久仰大名,草民見過知州大人。”


  堂哥一臉的恍然大悟,趕緊彎腰抱拳行了個大禮。


  “混賬東西,既然知道是知州大人,還不跪下。”


  狗腿子吆二喝三的,盡顯狗腿子風範,唐歌心裏冷哼,狗仗人勢的東西,讓老子跪下,你算什麽玩意,唐歌幹脆忽視了狗腿子,讓他自己在那犬吠去吧,氣的狗腿子臉成了醬紫色。楊國忠臉色陰沉的看著唐歌,心情極度不爽。


  “草民愚鈍,從海外歸來,對大唐禮節還不了解,而且既然是知州大人,草民更不能跪了,大人,您說呢?”


  唐歌賣了個關子,反而把矛頭指向了楊國忠,跟狗腿子沒什麽好說的,當他們不存在就好,讓他們亂叫去吧。


  “哦,你倒是說說,為何因為本府是知州就更不能跪了?”


  楊國忠也被勾起了好奇,眼神冷冷的看著唐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他好受的了。


  “草民不才,遠道而來,這一路上,聽聞揚州知府楊大人為官清廉,兩袖清風,更是愛民如子,為百姓所擁戴,今日一見,果然不凡,知州大人竟然出現在此,草民以為,大人定然是為了體察民情,所以才微服私訪,屈尊至此,大人愛民如子,草民佩服,既然是微服私訪,草民如何能破壞大人好事,豈不是大人臉上無光,壞了大人一番苦心!”


  唐歌在柳如是那裏知道了知府喜歡被吹捧,當下一定高帽子扣了下去,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高帽子看你要不要。


  楊國忠果然陰冷的眼裏冒出喜色,那張老臉像是沙皮狗一樣堆笑起來,看得人直犯惡心,不少人更對唐歌嗤之以鼻,原來是個阿諛奉承的東西,不登大雅。


  “你倒是懂事,你與橫波相識?”


  楊國忠堆笑的臉就像是菊花朵朵開,不過隻是片刻,又換上了陰沉,唐歌心裏不屑,卻也不敢大意,笑裏藏刀的人更可怕。


  “大人英明,顧姐姐是我的親人。”


  唐歌說的很模糊,親人的含義太多了,什麽樣的親人,誰也不知道。楊國忠眼底閃過一絲陰沉,目光撇過了春風樓的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麽。


  唐歌笑嘻嘻的看周四周,瞅準了機會,給顧橫使了個眼色。顧橫波一愣,轉而明白過來,絕對不能冷場。


  “唐弟,不得在大人麵前無理,還不快過來。”


  唐歌暗歎一聲好,趕緊順著杆子往上爬,他看到楊國忠眼中的陰狠,這狗官估計不玩陰的也敢明著來,不能讓他說話。


  唐歌剛要開口,楊國忠擺了擺手,似是不耐煩說道:“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唐歌心裏咯噔一下,操你大爺的,果然薑是老的辣,一句話把老子的後招全給堵死了,原來不是草包。唐歌心裏冷笑,玩心計嗎,老子陪你就是了。


  唐歌滿臉堆笑到:“啊,是,不打擾大人,姐姐,走,咱們研究一下詩句和編曲的問題,小弟我可是為了詩句和曲子想破了腦袋,苦無下闋啊。”


  柳如是滿臉緋紅,顧橫波就那麽任他拉著,心裏佩服之極,真個好兒郎,好才學,好心思,這樣也行?不過看到他笑著的臉馬上變得陰沉,頓時心裏一驚。


  唐歌樂嗬嗬的拉著柳如是和顧橫波要上樓。楊國忠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張沙皮狗臉,醜的比菊花還難看。


  “站住!本府,讓你們走了麽?”


  楊國忠一張菊花臉布滿了寒霜,看著唐歌的眼神已經帶著殺意了。


  唐歌陰沉的臉,馬上堆滿了天真茫然的笑容,轉身茫然問道:“大人,還有何事?”


  那模樣仿佛是未經世事的初生牛犢,樓上樓下的人都看在眼裏,有人已經露出了讚歎之色,好後生啊,真會裝。


  楊國忠冷冷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看得人瘮的慌。剛欲說話,唐歌卻搶了先,仿佛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哦,我知道,顧姐姐,快,快,知州大人定然是起了愛才之心,你看看,這滿樓的才子佳人,都期盼你那下闋呢,顧姐姐,快別藏著了,說出來讓大家共賞!”


  唐歌笑的燦爛,頓時不少讀書人和青樓的姑娘們起哄,外麵的書生也難得聽到好詩,剛才那一首“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揚州作汴州。”已是驚為天人,都期盼這顧才女能把那“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的下闋給念出來。


  大家鬧哄哄的催促著顧才女趕緊念下闋,楊國忠陰狠的目光掃了一圈,起哄的人,頓時噤若寒暄。唐歌心裏無奈,惡名在外,果然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後生,你的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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