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橫生變故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唐歌和柳如是守著茶壺閑聊,柳如是心裏七上八下的,三番五次想要問問具體怎麽救姐姐,可唐歌就是吊著她的胃口,就是不往這話題上說。
“要是你覺得好吃,咱們就盤下一個小攤,賣拉麵,你當老板,我給你打下手,等有錢了,咱們幹更好地買賣。”
“嗯……”
柳如是芳心可可的,不過這會兒哪有什麽閑心做買賣,恨不得這拉麵以後隻有自己能吃到,又擔心姐姐的問題到底能不能解決。
女人的邏輯你永遠也猜不透,唐歌看在眼裏知道她擔心姐姐的問題,不禁好笑,這小妞心眼太實了,總是為別人著想。
“怎麽了,還在擔心你姐姐?”
被他說中了一樣心事,柳如是臉紅紅的,也不敢答話了。
“沒事,你安心好了,雖然不能確保萬無一失,但是應該沒什麽問題的,你要是想知道,我先給你說說也無妨。”
柳如是支棱著耳朵,臉嬌嬌的,紅的誘人,比漸漸落下的夕陽更加豔麗。唐歌看的心裏癢癢,抿了一口茶,臉轉向了一邊。
“你姐姐的問題,其實好辦,咱們這些小人物,跟當官的硬憾是絕對的十死無生,任你手腕再好,他們想要你死,絕對沒有好活,所以我們隻能從女人下手。”
“從,從女人下手?”
柳如是心裏一驚,唐公子要做什麽,不會是要殺人吧?
“你想哪去了……”
唐歌好笑了,這小妞一臉震驚的樣子,保不齊以為他要殺人越貨呢。
“咱們既不殺人越貨,也不做犯法的事情,隻要在情理上動腦子,做文章就好了。”
柳如是自知理解錯了,臉更紅了,不過越聽越糊塗,越聽越好奇,唐公子到底要做什麽,從女友下手又是什麽意思?
她一臉期待,唐歌也不賣關子,這小妞好奇心太重,不滿足一下,估計晚上都睡不好覺,就跟她說道說道也好。
“女人……”
唐歌剛打開話匣子,大“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清荷滿麵淚花的跑了進來,一路跌跌撞撞,泣不成聲的喊道:“姐,姐,姐姐,,不,不,好了,不好了,嗚嗚嗚……”
“清荷,別哭,別哭,怎麽了,你慢慢說。”
柳如是下了一跳,不好的預感襲上了心頭。唐歌也心裏一震,果然還是出事兒了,哎,就沒那麽簡單,他眼皮狂亂的跳了幾下,有種心驚的感覺,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尼瑪,來災了。
“姐姐,知府那個狗官上門逼迫著姐姐做妾了。”
柳如是頓時慌了神:“狗官,清荷,走!”
唐歌一把拉住她,不管你是才女還是什麽,到底是女人,遇事兒就慌了。
“等等,急什麽,清荷,你冷靜下,說說怎麽回事兒,算了,邊走邊說。”
左右無事,唐歌決定跟著走一趟了,還沒開始著手布置,就發生了變故,到底是天不遂人願。
柳如是也不掙脫,心中一定,紅著眼睛點了點頭,他們前腳離去,後麵轉身就出來了個人,似是無奈搖了搖頭,腳下一點,人就消失了。
清荷一路忙不迭的說著事情的起因,原來那知府楊國忠楊老狗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帶著人去青樓為難那位神奇的姐姐,逼她做妾,清荷心急火燎的趕來過來搬救兵,具體發生什麽,她也不知道,唐歌那個恨呐,你就不能看明白了再過來。
唐歌咬了咬牙,小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還玩不過你一個狗官,老子就會會你這楊國忠揚大知府。
“如是,跟我說說,你那姐姐叫什麽,哪裏人,有多少說多少。”
唐歌腦袋飛速轉動,事有蹊蹺,這種時候知府公然親自出麵為難一個女人,碼的,這趟渾水夠深的,可柳如是待他不薄,現在抽身出來太不爺們了,拚了!
都是一條街,路程也不算太遠,轉眼工夫幾個人就趕到了青樓,夕陽未落,【春風樓】幾個字在夕陽餘暉下,顯得有些沉悶,不少人站在春風樓外看熱鬧,不時有人指指點點,也不敢大聲說話,樓子裏麵本該是歡聲笑語,此刻,卻隻有零星幾聲猖狂大笑,柳如是皺了皺眉,被人群擋住了去路,唐歌連推帶擠的護著柳如是和清荷擠了進去。
柳如是臉色有些發白,進去了能幹什麽,該怎麽幫助姐姐,清荷眼淚更是沒有斷過,唐歌看著難受,忽的拉著她的手,才發現,這手竟然一直沒有放開過。
唐歌拍了拍柳如是的小手,此刻卻無心旖旎,說道:“莫慌,一切有我。”柳如是心中暖暖,那顆慌亂的心,頓時安定了不少,勉強露出幾分笑容。
“清荷,你進去,給那神奇的姐姐通個氣,一會別認錯了人。”
清荷不明所以,可還是按照唐歌說的去做了,扭著小腰跑了進去。
“顧橫波……”
唐歌那個無語啊!這神奇的姐姐也是個名揚千古的人物,秦淮八豔之一。秦淮河的豔名有她顧橫波一筆,最後甚至當了一品誥命夫人,算了,這混亂的時空裏,薛仁貴都能當文官,還有什麽不能發生的,一個柳如是不夠,也不差一個顧橫波了。
唐歌拉著柳如是走了進去,閣樓的黑暗裏,似乎有雙眼睛落在了他的身上,不停地打量。
“橫波姑娘,本府的心意你早已知曉,你一個女人家,理當相夫教子,何必為難自己,本府,看著心疼啊。”
“大人說笑了,橫波無心婚姻之事,也無甚為難,謝大人掛心。”
唐歌冷笑著看了一眼對坐的兩個人,知府和顧橫波,嗬嗬,過江龍還沒動,臥山虎就出招了,兩大巨頭要死磕了。
柳如是心急如焚,要不是唐歌死死抓住她,她怕是要衝過去了。
“別衝動,耐心看著。”唐歌小聲止住了柳如是,靜靜聽著他們談話。
整個春風樓坐滿了人,大廳卻是空著,沒人敢上前,也沒人敢說話,都各自躲在雅間,藏在陰影處看著。隻有很少一部分人坐在一樓的大廳,大多衣著華麗,悠然自得的看著熱鬧,一部分人悄悄地往樓上走去,一樓不是他們帶的地方,二樓你們管不著吧。
老鴇和姑娘們站在樓上,無助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民,如何與官鬥,何況她們這些風塵女子。
今日知府大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大搖大擺的來搶人,唐歌總算見識到了什麽才是霸道,他恐怕是要告訴大夥,他才是揚州的老大,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且還專挑了大廳,夠囂張的,唐歌隻覺得惡心無比,冷笑不已,原來是個蠢貨。
“橫波呀,我這都是為你好,你所做詩詞,雖也是精品,可畢竟多了些女兒氣,如今,你的曲子連本府都聽著乏味,盡是些陳腔濫調,如何能打動節度使夫婦,又如何在老夫人麵前丟人現眼,傳出去本府名聲也給你毀了,毀了本府名聲不打緊,節度使夫人和老夫人同時慶生,若是他們不開心,我揚州的臉都丟盡了,不如跟我回去,本府也好幫你遮風擋雨,慶生之人,另擇他選,豈不美哉。”
這話聽著何其惡毒,三言兩語將顧橫波說的一無是處,陳腔濫調兒,操,就你的花言巧語好聽,搶人還文鄒鄒的,無數人在心裏咒罵丫的。
顧橫波臉色不變,始終帶著笑意,靜靜地看著知府楊國忠。
“小女子才薄,可也讀過一些書,此番有幸給兩位夫人慶生,小女子自當盡力,那慶生的曲子,就要編成了,就不勞大人費心了,若是開罪了兩位夫人,那也是小女子無才無福,壞了大家雅興,小女子謝罪便是,若無他事,大人請回吧。”
顧橫波始終麵帶微笑,隻是口氣卻也強硬了起來,起身想要走了,絲毫不給知府麵子,她妙目無意掃過門外的柳如是,見她被一個男人拉扯著,心下一動,卻仿佛沒看見一樣,起身要走。
唐歌站在門口遠遠看著,果然是個大美人,難怪人人趨之若鶩,她的姿色,與柳如是不相上下,隻是柳如是眉間總是帶著絲絲愁緒,而顧橫波,卻是笑若春風,一笑百媚生,難怪叫顧眉生,不知道這個顧橫波,是不是也叫顧眉生。
“啊,橫波 !”
楊國忠絲毫不顧官家顏麵,竟然伸手去拉顧橫波,卻被顧橫波躲了過去,眼底深處眼帶著厭惡之色,沒有表現出來。
“大人請您自重。”
“橫波,你不要辜負本府的一片苦心,江郎也有才盡之時,何況你一個風塵女子,陳腔濫調本府都聽不過耳,如何能讓節度使和老夫人開心,你不怕丟臉,本府害怕,搞砸了丟我整個揚州的臉,你擔待不起,本府也丟不起這人,你跟本府回去吧,本府,自有安排。”
眾人心裏看的惡心,好一個丟不起人,你丟的人還不夠麽,貪官汙吏,為難一個青樓女子算什麽東西,竟然還振振有詞,呸!
心裏恨歸恨,終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步,揚州這個地界,楊國忠一手遮天,別說是搶一個歌妓,他想搶誰不過一句話,也沒人敢說什麽,隻不過今天格外做作而已,這借口,有沒有都無所謂。顧橫波之才,揚州誰人不知,楊國忠之惡,揚州誰人不曉?
顧橫波有苦難言,笑容卻不減,隻是靜靜地看著楊國忠,他眼中的貪婪和/淫/猥/赤果果的,絲毫不加掩飾。
若是以前她都不會想明白,為什麽今天知府大人會來為難自己,可是柳如是的話,讓她醒悟過來,自己早已經成了棋子,楊國忠無非是在做戲給人看,同樣,他確實想要得到自己。今日他若用強,我顧橫波,豈有活路,受他羞辱,不如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