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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當年,他就是故意的

  第493章 當年,他就是故意的


  寂靜的書房內。


  燕綰靠在軟榻上,瞧著不遠處立在窗前,與景山言語的薄言歸,腦瓜子愈發沉重起來,好像記憶里有這麼一個畫面,但又好像是在做夢一般。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她有些分不清楚,到底何為真何為假……


  「夫人?」枝月低低的喊著,「您覺得好點嗎?」


  燕綰搖搖頭,「有點腦子渾渾噩噩的,分不清楚真真假假,自打進入這裡,我就好像跟做夢一樣,周遭都是熟悉的,偏生又想不起來。」


  這是真的,她是真的真的有點亂……


  「夫人不要想太多,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否是有命數的,該您想起來的時候,就一定會想起來。」枝月勸慰著,「您不要使勁想,免得頭疼。」


  燕綰對於恢復記憶,其實沒太多的感覺,畢竟失憶了這麼多年,能不能想起來,其實也沒什麼要緊。


  有親人在身邊,就已經足夠了,那些疼痛的記憶,既然能忘掉,那就說明……有忘掉的必要,那便忘了罷了,沒什麼打緊。


  恍惚間,耳畔好似有人在說話。


  燭光搖曳,龍鳳紅燭。


  那一點一滴的殷紅,是紅燭泣血。


  有人穿著一身大紅喜服,從門外走了進來,然後坐在了桌案前,分明是大喜之日,可屋子裡的氛圍卻是那樣的壓抑。


  他說,成親非我所願。


  他又說,娶你只是權宜之計。


  他還說,若是哪天你膩了,隨時可以休了我。


  燕綰轉頭去看,只瞧著床邊坐著一個穿了大紅喜服的女子,看不清楚容臉,只能瞧見那大紅嫁衣,艷麗如火,襯得屋子裡的龍鳳紅燭都沒她亮堂。


  那應該是一個,明艷至極的女子……


  她說:不管你願不願意,既然進了這新房,那便是我的人,以後在燕都,你可以橫著走,有我護著你,誰也不敢再動你。


  她又說:既然都進了門,那你我便是夫妻,喝上一杯合衾酒總歸沒錯吧?這可是我頭一遭穿嫁衣,頭一回入洞房,不能虧待了自己。


  她還說:我不管你喜歡誰,為誰守身如玉,既落到了我的手裡,就該聽我的,我不願用公主之尊壓你,但你也別逼著外人,以皇室之名壓你,到時候面子裡子可都保不住了。


  明明是新婚之夜,卻像是在交易一般,言語間甚是涼薄。


  燕綰晃了晃腦袋,只覺得像是在看戲,可那種感覺又分外真實,好像那一身嫁衣是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清亮的嗓音出自……自己之口。


  如果是成親,那個瞧不清楚容臉的男子,應該就是薄言歸,可……彼時的他與現在的他,竟是這般判若兩人,讓人有點無法接受。


  那是成親啊……


  想起在京城的時候,他與她成親,何等風光,何等溫柔繾綣,一點都不像是這畫面里的人,涼薄無情而冷漠,近乎沒有人情味。


  不過,惠娘也說過,當時薄言歸作為質子留在燕國,所受的折辱和壓力,非尋常人可想想,而她則是最風光無限的帝王家小公主。


  得燕帝寵愛,肆意無雙,囂張跋扈……


  「夫人?夫人?」枝月連喊兩聲。


  燕綰這才從恍惚中醒過神來,有點愣怔的盯著眼前的枝月。


  「夫人,您沒事吧?」枝月嚇得不輕。


  方才還好好的在說話,忽然間就沒聲了,瞧著好像神遊太虛,三魂丟了七魄了一般。


  「綰綰?」薄言歸疾步走回來。


  景山頓了頓,確定沒什麼大礙,轉身出了門,不知要去作甚。 「我沒事,別大驚小怪的。」燕綰急忙擺手,面色蒼白的笑了笑,「真的沒事。」


  枝月退到一旁,轉身去守住了房門。


  薄言歸神情緊張的盯著燕綰,伸手扣著她的腕脈,卻被她輕輕拂開了手。


  「我自己就是大夫。」燕綰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反握住他的手,「我沒事,就是好像忽然進了別人的夢裡,隱約看到了點東西,但又想不起來這是不是自己經歷過的,所以晃了神而已,你不必如此緊張。」


  她說得輕巧,他聽得錐心。


  「綰綰可曾想過,也許所見非虛,這是我們的新房,你看到的不是夢,大概是……」薄言歸喉間滾動,沒有將話繼續說下去。


  他自己,也沒臉繼續往下說……


  「我們在這裡成的親?」燕綰問。


  薄言歸點頭。


  聞言,燕綰起身,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


  因著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屋子裡沒點蠟燭,唯有窗外那一星半點的夜色,稀稀疏疏的泄進來,襯得屋子裡隱約有些光亮。


  她抬眸望著他的眼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我們……在這裡成親,拜天地,入洞房。」薄言歸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很是認真,「這是我們成為夫妻的地方,也是這一夜,留下了豆豆。」


  燕綰愣了愣,「豆豆……」


  「嗯!」薄言歸頷首,「那晚我兩都喝醉了。」


  其實說是喝醉了,也只是一人醉了。


  「新婚之夜嗎?」燕綰問。


  這事,惠娘其實也不太清楚,畢竟關起門來的事情,只有夫妻二人自己清楚,且如果當時是醉了,那燕綰自己都不記得此事,何況是其他人。


  「嗯!」薄言歸深吸一口氣,「我……我那什麼……」


  聽得他這結結巴巴的猶豫之音,燕綰只覺得當時可能另有隱情,「是你故意灌醉我?」


  「倒也不是故意灌醉,左不過是你我都揣著心事。」薄言歸低咳一聲,「恰你我酒量都不好,而這酒又被人做了手腳,各種緣故加起來,便有了那一夜的風花雪月。」


  燕綰是全然不記得,連惠娘都說,不清楚當時的狀況,只說可能是洞房了。


  「你那麼機敏的一個人,應該清楚這酒中被人動了手腳吧?」燕綰皺了皺眉頭,「薄言歸,你可別告訴我,你是無辜的。」


  薄言歸:「……」


  這知道不知道的,現如今還重要嗎?

  按理說不重要,畢竟豆豆都這麼大了,不是嗎?


  「你知道?」燕綰凝眉,「且故意喝下去的。」


  薄言歸裹了裹后槽牙。


  「明面上,一副寧死不從的假象,實際上,你覬覦我甚久,縱然成了親……也怕把我弄丟了?」燕綰雙手環胸,沖他翻個白眼,「真是狗賊!」


  薄言歸:「……」


  好多年前的秘密被戳破,是有點……臉上掛不住的。


  所幸,媳婦已經到手!


  薄言歸登時將燕綰攬入懷中,「若非如此,怎能得薄夫人一生?」


  「呸!臭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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