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若不悅,他便臉黑
第96章 她若不悅,他便臉黑
「王祿善?」薄言歸幽幽的望著耿忠,「甘平縣的事情,雖然隸屬府衙治下,但是這樁樁件件都是你做的,外頭的山匪也指認了是你,縣令大人……勾結山匪。」
燕綰旋即接上話,「沒錯,人家可沒說跟知府有關,只說與縣令互通有無,且平素消息往來,皆在於縣衙。」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但凡出事,我便是那個替死鬼!」耿忠捶胸頓足,又哭又嚎,「都怪我,鬼迷心竅,上了他的賊當!」
景山低笑兩聲,緩步行至耿忠面前,徐徐蹲下來望著他,「上當這種事,誰說得准呢?若你不是主謀,是從犯,來日論就起來,便可以從輕處罰,畢竟主謀該死,從犯罪責從輕。」
「果真?」瀕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自然是要搏一搏的,「我、我所言句句屬實,絕無作假,王祿善、王祿善那日來尋我,說是有筆大買賣,能讓我下半輩子盡享榮華富貴。」
當時的耿忠,身為甘平縣的縣令,心中諸多不滿,雖然娶了王祿善的表妹,可到了最後還是這麼個縣令,沒見著人家提拔他。
「我彼時不知他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畢竟這甘平縣是窮鄉僻壤,哪兒有什麼富貴可言。」耿忠繼續道,「直到他帶來一個人,那人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很是了不得。」
燕綰蹙眉,「林召南?」
「你、你知道……」耿忠詫異,「你認得?」
薄言歸低聲,「繼續說。」
「是!」耿忠磕頭,「那人好生厲害,說山上有礦藏,此處偏僻無人,鄉民更是消息閉塞,只要動作輕點,就絕對不會被朝廷知道。」
事實證明,果然,富貴險中求。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一開始的時候,下官也是心驚膽戰的,可後來發現眾人畏懼山匪,誰也不敢上山,就漸漸的膽子大了起來。」耿忠垂著頭,「後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薄言歸別開頭,幽然吐出一口氣。
「那你們為何要殺那些官軍?」燕綰冷聲質問,「他們難道不是你們的同僚嗎?連自己人都殺,你們還是不是人?」
耿忠連連擺手,「不不不,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是後來、後來才、才察覺到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景山問。
耿忠抹著額頭的冷汗,「有一日,百姓來報官,說是山匪為禍,有人闖上了山頭,畢竟都是附近的百姓,對於山路分外熟悉。我當時一想,壞了,就趕緊把消息告知了王知府,沒多久,他就派了一幫人過來,以保護百姓安全為名,駐守林中。」
「當時我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讓人駐守在山下,後來、後來……」說到這兒,耿忠身子抖得愈發厲害,「後來有一天,我無意間撞見王知府和林召南在密謀,聽到了這件事。」
那時候的耿忠才知道,之前駐在林中的官軍,早就被山匪取而代之。
「始作俑者,是王祿善……」耿忠跪地磕頭,「王爺,下官真的只是從犯,主謀是王祿善,是他,請王爺明察,饒下官一命!」
已然到了這個時候,自不敢再陽奉陰違,人在慌亂之下,所說的那些話,多多少少是不經過腦子的。
不經過腦子,脫口而出的事實,才是事實……
「王祿善?耿忠,你確定自己說了實話?」薄言歸沉著臉。
耿忠磕頭,「下官不敢撒謊。」
「好!」薄言歸睨了景山一眼。
景山行禮,轉身退下。 「先把他帶下去!」薄言歸抬手。
底下人快速將耿忠帶了下去,這個位置與外頭只有一牆之隔,正好能聽到外頭的所有聲音。
景山親自去找王祿善,他知道,王祿善肯定認得出自己。
果然,見著是薄言歸身邊的親隨,王祿善登時畢恭畢敬,「大人?」
「主上有令,請王知府過去一趟。」景山站在外頭。
獄卒快速打開了牢門,「知府大人,請吧!」
「王爺要見我?」王祿善小心翼翼的跨出大牢,緊跟在景山的身後,「大人,王爺是不是信了耿忠那個奸佞小人的話,所以懷疑我?」
景山腳步一頓,「清者自清,只要知府大人是清白的,又有可擔心的?主上只是問話罷了,知府大人如實回答就是。」
「大人這話說得輕巧。」王祿善嘆口氣,「我與耿忠之妻乃是表親,這些年因著他能力不強,所以未給予提拔,他這心裡恨我恨得緊,難保不會為了推卸罪責,將污水潑到我的身上。」
景山想了想,「王知府,若真如您自個說的這樣清白,王爺跟前可要好好解釋,畢竟您的那位表親,確實不怎麼樣!」
語罷,景山抬步往前,「跟上!」
「是!」王祿善心裡一緊。
看樣子,耿忠那個廢物已經招了……
至此,王祿善沒有再多說什麼,自認為已經試探成功,可見攝政王身邊的奴才,也未見得有多厲害,那攝政王想必也好糊弄。
到了薄言歸跟前,王祿善撲通就跪在了地上。
「罪臣霸州知府王祿善,叩見攝政王,王爺千歲千千歲!」
這一言一行,極盡恭謹,讓人第一眼瞧著,就不像是姦邪歹毒之輩,足以證明此人心機城府之深。
燕綰面色微沉,這人不好對付。
「王祿善。」薄言歸半倚著身子,冷眼睨著跪地的王祿善,「你是不是覺得,本王特別好糊弄?嗯?」
王祿善面色鐵青,「王爺,下官雖然是霸州知府,可這甘平縣的事情,委實是……不知情啊!」
一句不知情,讓四下陡然安靜下來。
隔牆的耿忠,更是氣得紅了眼。
「不知情?」燕綰差點被他氣笑了,「這是你管轄之處,你說你不知情,真把別人都當傻子嗎?王大人,當時派人圍著我,要滅我口的可是你啊!」
王祿善喉間滾動,「當時、當時是因為……因為受了小人蒙蔽,也是下官存了私心,畢竟是下官的表妹夫,實在迫於無奈。」
「呵!」燕綰冷笑著別開頭。
薄言歸轉著扳指的動作,陡然一滯,看向王祿善的時候,目色陰鷙而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