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計劃成功
幸運的是，一切順利。
洛克看著麵前的景色，那是一麵懸崖，放眼望去，能夠隱隱約約地看見對麵的山崖，山崖的大部分都被雲霧遮掩著。
“好景色。”洛克說道，“我幾乎沒見過這樣漂亮的自然美景。”
“要是這次事情能順利解決就好了。”劉揚說，“要是以後能夠無牽無掛地看到這樣的美景就好了。”
洛克露出笑容，但那並不是欣慰的笑，而是帶有一些冷漠。他說道：“人隻要活著，總是會有牽掛的……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那邊……”劉揚說道，“唔，我不知道。不過他們絕對不會這麽快就弄死一個人的。”
“我遲早得回去才行。”洛克說。
“這正是我擔心的事情，你……若是回去了……”
“我很好奇，好奇他們能夠加給我怎樣的傷害，也好奇那樣的傷害能持續多久。”洛克說道，“這很有趣，我身為一個幻術師，一直以來，都想的隻是幻術的修行而已，在寒雪市，他們隻讓我做一些偽裝、偵查之類的事情，所以，我受的傷比許多異能者都少得多。”
“這是幸運。”劉揚說。
“我隻是好奇另一種生活是怎麽樣的。”洛克說道。
洛克的精神體回到原先的時空的時候，他發現身邊沒有人在，身上傳來強烈的，令人驚奇的疼痛感，使得他明白自己的的確確地回來了。他開始猜想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並且，他猜想牛頭先生一定對他的不抵抗不配合感到十分沮喪。
然後，他看到馬小花走了過來。
她盯著洛克看了一會兒，說道：“你還活著。”
“他們不會讓我這麽快死的。”洛克說道，在重傷狀態下說話的感覺很奇妙，他感到自己的肺部仿佛嗆了水一般，總想咳嗽，但一有咳嗽的念頭，就覺得胸口一陣陣抽痛，於是他不得不忍住。
馬小花走到他麵前，說道：“你這是何苦呢？”
馬小花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洛克微笑著說：“你又是何苦呢？你做的事和我做的事一樣危險。”
“你在笑什麽？”馬小花說。
“你這樣摸我，有點癢。”洛克說道。
馬小花縮回手，他們靜靜地四目相對，過了好一會兒，馬小花突然臉一紅，別過臉去。
“你動了，你輸了，要罰。”洛克說。
“我記得你以前可沒這麽幽默。”馬小花說道。
“這是最後一次。”洛克說，“忘了我吧，我隻是你生命中一個過客，就像你之前見過的很多征服者的俘虜一樣。”
“你不一樣。”馬小花說。
“你會把你自己，甚至把你哥哥都拖入險境的。”洛克說，他終於忍不住咳了起來，咳嗽時牽動了傷口，使他皺起了眉頭。
馬小花抿了抿唇，似乎在做一個重要的決定，過了一會兒她說道：“征服者決定明天殺死你。”
“明天麽？也罷。”洛克說道，“這不是壞事，終於……都該結束了。”
馬小花搖搖頭，她似乎要轉身離開，但又猶豫不決，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下定決心，轉身離開了。洛克望著她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慨的神色來。
明天，好像還有很久呢。他不禁覺得自己回來得太早，在這兒幹等著，實在是一件十分無聊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洛克終於再一次見到了征服者，才過去了幾天的時間，征服者臉上的胡子似乎生長得濃密了許多。他看見征服者帶著牛頭馬麵二位下屬來到了他的麵前。
“你應該知道自己的結局吧？”征服者說道，洛克很想聳聳肩，奈何他動彈不得。
“知道。”他說。
“那麽，你該做好心理準備了。”征服者說道，“馬麵，殺了他！”
馬麵似乎有些吃驚：“長官，我來？”
“怎麽，你要反對嗎？”征服者說道。
“不。”馬麵說道，“我隻是有些驚訝，以前這些事都是哥哥動手的。”
“我要讓誰動手，還需要理由嗎？”征服者說道。
“不。”馬麵輕輕說道，她抬起手，手中閃出一把小刀，事實上，她早已準備好了這把刀——刀上淬有她特製的毒藥。她的毒，可以殺人於一瞬間，但是這一次並非如此，她所用的並不是真正的劇毒，而是休眠藥——這種藥會讓人在一段時間內像死去了一般，卻並非是真正的死去。
她抬起手，僅僅用了一毫秒的時間，似乎什麽都終結了，然後，征服者淡淡地說道：“把他扔到外麵去。”
“是。”馬麵輕聲地說道，她沒有發現征服者眼中閃出的一抹寒光，也沒有看見牛頭臉上有些複雜的神情。她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這天下午，馬麵帶著洛克的“屍體”出現在城郊，她小心地把自己事先寫好的，說明情況的字條塞進洛克的衣服裏，然後將他藏進一處深深的草叢。她警惕地看著四周，周圍什麽人都沒有。她站起身，鬆了一口氣。
如果這樣還不能救你一命的話，那麽，我恐怕是真的無能為力了……她想。
然而，她剛剛走出沒幾步，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麵前，她抬起頭，張開口，語氣近乎於絕望：“征服者。”
“怎麽，你不叫我長官嗎？”征服者說道，他一步踏進那草叢，馬麵想要去阻止，但她很快意識到那是無濟於事的，便站在了原地。不一會兒，征服者的手上便拿著她剛剛留下的那張字條了。
“你應該記得吧？擅自放走要殺的人，是什麽罪行？”
“……死罪。”馬麵喃喃地說道。
“那麽。”征服者說道，“牛頭，你來殺了她。”
馬麵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哥哥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不遠處。
“長官。”牛頭開口說道，他的聲音無比冷靜，冷靜得令人吃驚，“您似乎忘記了，您在當初將我們欽定為您的貼身侍衛的時候，曾經說過，我們的生命安全是得到保護的。”
“哦？是嗎？”征服者說道，“我想也是，你不會忘記這一點的。畢竟，小卒子總是為了保全自己而奮鬥。不過，你以為，做出了這種事以後，她還能繼續是我的手下嗎？”
牛頭低下頭，他跪下了。
“你是在為她求情？”征服者說。
“是。”他說。
“你知不知道你正在把自己也扯入危險？”征服者慣常冷靜的語氣中終於帶上了怒意。
“知道。”
“真是無可救藥！”征服者罵道，“好！既然你這麽想死，我就成全你！”
他忽然一抬手，從背上取下一把碩大的砍刀，馬麵喊了一聲：“哥哥！”
“您要殺我，這是您的權力。”牛頭淡定地說道，這把刀此刻正指著他的鼻子，但是他並沒有看刀，他的視線越過刀身，落在征服者的臉上，“但是，我希望，我的死能夠救我妹妹一命——君臣一場，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以命換命？”征服者充滿怒氣的臉龐此刻卻露出了一絲笑容，“你以為你的命很值錢嗎？”
“我的命從來都不值錢，但我的死很值錢。”牛頭說道。
“哦？”
“您應該已經察覺到了，霍華德·洛克已經見識過您的能力，他明知道自己根本鬥不過您，還前來暗殺——他的目標根本不是您，而是您身邊的兩位得力助手，牛頭馬麵。”
征服者終於笑了出來：“那又怎樣？”
牛頭沒有說話。
“你的死對於他們來說很值錢，但對我來說，你無論生死，都是一文不值。壞掉的東西就要丟掉，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一道刀光閃過，鮮血噴出來，馬麵眯起眼睛，刀鋒掀起的風打在她的臉上，她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時候應該馬上轉身逃跑。她看見刀鋒朝自己揮來，卻沒有絲毫恐懼感。
旋即，她感覺到眼前一花，隨即有一種失重感，她花了一點時間，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巨大的烏鴉在地麵上空略過，並且靈活地旋了個身，躲過了征服者憤怒的追擊，當征服者跳起身打算追上去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速度突然變慢了。
有人埋伏！
他猛地一揮劍，與此同時，幾百道光束同時向四周射出去，他看見有什麽東西正在崩解，但是，他同時也感到有人正在逃竄，速度快得十分不正常。
他們有不止一個！
這一事實並不讓征服者害怕，而是讓他出離憤怒起來，他跳起來，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然而晚了，那些家夥的隱蔽性和速度超出了征服者的預計，他們逃開了。
且說馬麵被一隻巨大的烏鴉攫走，在空中飛翔著。她意識到有人把她救走了，但是，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毫無感激之情，隻是覺得仿佛失卻了什麽，雖然這不道德，但她甚至有些恨那個救了自己的人。
終於，她感覺自己落在了地麵上，慣性使得她滾了兩個圈。她抬起頭來，覺得渾身發軟，她看見了站在麵前的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都很年輕，而且帶著一種冷漠的神情。那隻救了她的大烏鴉“砰”地一下縮成普通烏鴉的大小，拍拍翅膀，飛到女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