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你是我夫君?
月升,黑夜降臨,巷子深處突兀的閃現幾個人影,為首者吩咐了一番,翻身越過牆麵。和宇文乾設想的沒有二致,躲藏間很快便尋到宋初曾經呆過的院落,輕輕推開門,入眼便是滿目的紅,即使知道是假的,也覺得刺人的很,再仔細一聽,裏麵寂靜無聲。宇文乾眉頭一皺,卻不甘心,飛快進了屋,沒有聽到半點兒呼吸聲。
“已經用過的招數有用嗎?”宇文乾心知中計,嗤笑一聲,緩步走出,果不其然瞧見了那張笑容盈盈的臉。
“可是王爺不還是來了嗎?”周煜嘴角挑起,眼中迸出火花,“王爺果然藝高人膽大,居然獨自一人硬闖,今晚可沒有上次那麽好運了。”他安排在外圍的護衛這次可不是吃素的。
“那就試試。”宇文乾掏出武器,劍光在眼前閃過。
周煜右手一揮,身後二十來個侍衛衝上去。
宇文乾立馬相迎,刀光劍影,血光橫飛。
後門處偏僻的暗房處,木門搖搖欲墜,門外候著四名精壯男人,渾然不覺,雙目有神注視四周,一手握著寶劍,一手隨機而動。
銀桃緩緩轉醒,便發現四肢動彈不得,心驚之下立馬尋找宋初,看到她安然躺在屋裏唯一可以稱得上叫做床的地方,心裏鬆一口氣。銀桃嘴裏塞著布條,雙手雙腳被繩子束縛,隻能用盡力氣滾著過去。宋初好似被人打扮過,臉頰白中透著粉嫩,身上一席大紅袍,邊上金色絲線瑩瑩發光,其上繡著鴛鴦蝴蝶,邊上一隻燭盞,襯得人有中豔麗。
“臭不要臉的。”銀桃心裏暗罵一句。眼珠子一轉,簡簡單單的小木屋,卻密不透風。難不成有什麽陰謀,居然偷偷摸摸把自己轉移到了這種地方。
銀桃頓時一愣,陰謀?再看了宋初身上的大紅喜服,想著院子裏布置得如要成親般的模樣,心中一頓,難道主子來了?
激動之下就想跑去門邊,忘了自己身子失了自由,跌到地上,再次滾到門邊,開始了她綿延不絕的撞擊。
門外一人掃了似要被撞開的門,本就神經緊繃,更是心煩意亂,嗓門一開,“撞什麽?再撞砍了你。”
就怕你不來砍。銀桃似被刺激到了,本沒了的力氣瞬間滿血複活,撞擊聲更大了。
那心急氣躁的男人擾擾頭,受不住似得,大刀插地,門打開條縫隙,“你給老子閉嘴。”
銀桃圓圓的眼睛鼓著,腦袋一個勁朝宋初的方向指示,滿臉焦急。
裏麵那主兒可是個精貴的,男人一下子緊張起來,快步朝宋初所在位置走了過去,見她臉色紅潤,不似生病模樣,急急吼了起來,“你少他媽鬼扯。”
銀桃被人踢的仰身倒在地上,急切的表情更重,不顧身上疼,別扭的爬起來,繼續朝男人使眼色。
或許銀桃的表情太過擔心,男人居然把銀桃嘴上的布給扯掉,“說。”
“小姐她,她真的不好,你看她臉色,通紅的厲害,快去請太醫啊!大爺,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伺候我家小姐這麽多年,她的身體我比誰都了解,大爺,求求你,請請大夫吧!”銀桃一邊淒聲哭嚎,一邊提高嗓門,雙手抱住那男人的大腿,狼狽之極。
心裏有了疑惑,怎麽看都有些像。男人轉頭又瞧了宋初一眼,好像是比平時紅潤,呼吸的確粗重了些。他搓搓手,一時拿不定主意,匆匆兩步出去了。
銀桃垂著腦袋,祈禱,老娘剛剛吼了那麽大聲,你們可一定要聽見啊!
那男人出去和同伴商量半日,那個大漢又走了進來。
銀桃看到他如瞧見了救星,身子不能站立,撲過去,“大人,怎麽樣,大夫來了嗎?”
“你放心,已經讓人叫去了。”那大漢重新把銀桃的嘴巴封上,銀桃也沒任何反抗,聽話的很。
不起眼的木屋恢複了平靜,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一刻鍾了,難道主子的人還沒尋到這裏?剛才趁機偷看了一眼,這裏明明離後門不遠啊!
兩刻後,銀桃等不下去,又開始了新一輪撞擊,忽的門一開,銀桃朝前栽了過去,趴到一雙藏藍色布鞋之上,銀桃傻不愣登抬起頭,眼神一縮,趕緊朝邊上滾開讓路。
“大夫,就裏麵,你……”漢子的話最後帶進了地獄,隻能留給閻王。另外三個同伴醒悟過來,麵前的敵人已經到了麵前。
阮曉一把匕首從袖口露出,三下五除二把銀桃解放,再急急跑到床邊,翻了宋初眼皮,聽了呼吸,並無大礙,瞬間放心了。
待阮曉抱著宋初出去時,倒在地上的屍體多了三個,銀桃急忙跟上,血液積壓太久,手腳發麻,緊緊跟在阮曉身邊,“主子呢?”
“主子應該快完事了,我們先出去,外麵已經準備好了。”阮曉壓低聲音,並未直接走後門,而是朝著庭院中間的方向。
邊上另有四名風雲閣暗衛高手護送,一路走過,冷冷清清,好似已經荒涼了許久似的。
阮曉壓低聲音解釋,“那周煜早就做好了退路,後門處聚集了小部分兵力,就等著最後逃走。剩下的,都趕去圍剿主子了。”
“那主子?”銀桃憂心不已,不要一個出來了,另一個又進去了。
阮曉神秘一笑,“放心,主子早有安排。”
周煜雖算不得頂尖高手,武藝卻是不差,加之不斷戰死又不斷後續的敵人,宇文乾饒有神力相助,也費勁的很。身上早就被鮮紅打濕,混合著自己的,敵人的,他眉目冷峻,維持這平緩的呼吸,一刀一式卻有些後勁不足。
周煜擦了擦臉上濺到的血,隻感覺渾身舒暢,好久沒有這麽痛快過來,他看了眼倒了將近二十來個同伴,心痛一閃而過,掃了眼站立的十多人,“王爺,你就別逞強了。”
宇文乾擦了擦嘴角逸出的鮮血,“勝負未定,你好好看看那麵。”
遠處的火光在夜裏慢慢變得明顯,周煜深怕有詐,可天邊的紅明顯的似是晚霞,一瞧方位,周煜整張臉都綠了。
“你……”
宇文乾朗聲一笑,“難道你以為我會把所有人馬都帶過來?”門外候著的十多人不過就是為了迷惑周煜,剩下的人早就趁著周煜故意放人進來的機會鑽到了各處,狡兔三窟,這是宇文乾慣用的把戲,“你還是太嫩了。”宇文乾冷笑。
聲東擊西,計上之計,周煜瞧了眼重傷的宇文乾,不甘心如此放過他,可捉摸不透他身後還有多少人手,咬咬牙,“給我撤。”
再次铩羽而歸,周煜氣的吐血,在看到關押宋初的房門前躺著四具燒焦的屍骨,整個人都要倒地了,“怎麽回事?”
候在小門外的管家打了個冷戰,“那銀桃一直折騰個不停,後來雖發生了些聲響,也並未留意,起火後,才、才……”發現人不見了!
後麵仿佛還有追兵陣陣,眼看人就要落在自己手裏,“快走。”
“可是夫人和她的丫鬟?”老管家擔憂道。
周煜暗光一閃,一個沒了記憶,一個沒了性命,能翻出什麽天來,或許?周煜想到某種可能,灰暗的臉揚起一抹冷笑,一幹人棄了院子,騎上早就準備好的駿馬,消失在夜色中。
院子裏,宇文乾見人終於離開,強撐著的一口氣鬆懈下,好像這次比上次更嚴重了。吐出一口血,宇文乾拄著劍鞘一步一步跨出,步子後,拖著長長的血跡,前方的路都變得漫長而遙遠,寂靜的道路上充滿著死亡的氣息。遠處的人影匆匆趕到,宇文乾身子放鬆,腳下一軟,在自己倒下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叫著自己。
“初兒……”
金色的陽光帶著暖意,一縷一縷透過窗戶灑在屋裏,布置典雅又清新的房間帶著淡淡的陽光味道,床上的女子似是不受這光的影響,依然睡的安然無恙。
床沿上,一個男子目光輕柔,冷據的麵容帶著擔憂和思念,如最和煦的山泉。一手輕輕撫上宋初的耳旁臉頰,好似最欣賞一件心愛之物。女子容色芳華,沉睡中沉靜如青蓮,高不可攀。男人忍不住在她淺色的唇上印下一吻,希望能把睡美人吻醒。
外麵一陣腳步聲,簾子被掀開,何有信吹胡子瞪眼,“主子,說了很多次了,身子要緊。”受了重傷,居然還到處亂跑。
男人一身氣勢不凡,可惜那不協調的動作暴露了他的傷勢,宇文乾淡淡應了聲,“銀桃如何?”那丫頭在半路暈倒,一個晚上了,居然還沒醒,隱隱有種呼吸減弱的趨勢。
何有信正巧在東胤和宇文邊境采藥,上次宇文乾重傷,風雲閣的人便急急把人找了過來,幸好何有信在,隻是此刻神醫也速手無策。
何有信搖搖頭,想起那個靈動活潑的女子,正處芳齡的年紀,還有多少趣事未曾經曆,卻要步入黃泉路,“屬下剛剛瞧了,準備後事吧!”
宇文乾身子一震,“怎會?”不由得看著宋初,手緊緊把人抓住。
“屬下才疏學淺,查不出是何原因。”明明那麽鮮活的人,怎會一下子便沒了動靜。此時,慌亂的腳步急急傳來,“主子,神醫,銀桃沒了!”
何有信已然做好了準備,還是真是一震,宇文乾站起身,倆人就要出去,床上忽然傳來一聲嚶嚀。
受驚的兩人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對視一眼回頭。睡美人從床上醒來,眼神迷離,神色可憐,眨眨眼睛,朱唇輕啟,“你是誰。”
宇文乾早就一個箭步迎上去,得到了這麽一句話,心下以為宋初在和自己開玩笑,笑道,“我是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