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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緣是故人來

  “所以你也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等著喝酒睡覺呢。”宇文乾一手點著桌子,多年的朽木發出激烈的反抗聲。宇文乾眼中不帶情緒,語氣調笑,薛仁酒瞬間就醒了,不怒是最怒的表現。


  低著頭,不答話,憋屈又氣不過,“看那些每個經驗的,當戰場是家家酒呢,瞧這被東胤打得落花流水,後退十丈,老子受不得那等鳥氣。想當初和王爺血戰沙場何等快活,老子拚死拚活保家衛國,得到的就是這樣的下場,王爺,值得嗎?”看到宇文乾端坐其中,想要把這幾年的怒意發散開去,索性光棍了,直直跪下,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王爺,既然你還活著,那……”


  “啪”的一聲在空蕩蕩的房間異常清晰。宇文乾用了七分力氣,薛仁右半邊臉五個指印痕跡清晰,這麽大個子身子都被打偏了。


  “不要再讓我聽到這些混帳話。”宇文乾語氣平靜,摩挲剛剛用力的手,“既然知道憋屈,為何不去爭取,在這兒喝酒睡覺就能解決?自古英雄後世定論,焉能做個縮頭烏龜。”


  薛仁也是一時酒意和怨氣齊飛,一個響亮的巴掌倒是把人給打醒了,規規矩矩擺正姿勢,跪好,聽著宇文乾低沉的嗓音,“若有報國之心,就把兄弟們找回來,親自報仇雪恨,告訴你口中的那些小年輕什麽叫做前輩。隻要有我在的一天,斷不會讓你們一身本事就廢在酒裏了。”


  薛仁的心跳從來沒有跳的那麽快,即使戰場上敵人的鋼刀架在脖子上,那是一種再生的喜悅,他隱隱覺得,有種信念,有種榮譽在心中誕生。薛仁抱住宇文乾的雙腿,一個比宇文乾還大的魁梧男人嗚嗚的哭了起來。


  外麵一圈黑衣人左右看看,發現小夥伴都眼睛都有點兒不對勁,垂下眸子,盯著遠方。


  薛仁的效率很快,不如說他們暗地裏有什麽特殊的聯係方式,不過五日,七八個壯漢夾著幾個深文雅之士在齊城邊關匯聚,看著麵前的背脊挺直的男人,身後的黃沙都變得美妙。一個個眼睛撲閃,猶如許久未見丈夫歸來的小娘子。


  還是少了幾個啊,宇文乾心裏歎息,早有人備好水酒,接風洗塵。多餘的話不用多說,宇文乾最後留下幾個字便不帶留念的走了,剩下幾人站立在黃沙中吃沙子。


  一個個如呆頭木鵝,“王爺這就走了?”


  說話之人被邊上一個悶拐,“沒有聽說王爺留話了嗎?不把東胤占的地兒取回去,就回去醉生夢死去麽?”


  一人摸摸腦袋,“我們怎麽去軍隊啊?”他們都是冒著都殺頭的危險翹職的,哪裏知道真相那麽激動。


  在眾位狐疑中,一個書生模樣的修長青年拿出一張令牌,“有這個。”


  一幹人眼睛一傻,這,這不是半邊虎符嗎?“嗬嗬!”


  京城

  朱牆紅瓦,一夜雨的衝刷,陽光灑下,好像都在反射著光。白玉漢階,朱木浮雕,皇宮的恢宏大氣盡在眼前。禦書房內,帝王坐於雕龍刻鳳的龍椅上,宇文瑞低眉順眼的磨墨。


  一張折子過去,拿過一張,東際軍請戰,宇文浩南眼光一縮,折子仍在宇文瑞手邊,手被擱著,一滑,墨汁四濺,不經意開口,“瑞兒,你有幾分把握。”


  宇文瑞拿著折子的手都有些顫抖,“兒臣願意賭一把。”宇文瑞麵孔柔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似寺廟大鍾轟鳴。


  宇文浩南緩緩閉上眼睛,身子靠在紅椅之上,有些事兒啊,不是不知,既然錯過,便隻能將錯就錯。良久,宇文浩南開口,“即使這個位置易主?”


  宋初的話一遍遍在耳邊響起,宇文乾的笑容在腦海浮現。心知肚明,偏偏不能說破,“父皇,不會的。”


  “好。”


  宇文浩南坐直身子,宇文瑞把那份請戰的折子攤開,朱筆禦披,“準,自行定奪。”宇文瑞拿起掉落的墨棒,輕輕磨著。眼神溫柔,好像在看著自己最愛的情人。


  回程路上,陽光炙熱,汗水淋漓。“主子爺,您不守著?”人心易變,幾年未見,物是人非,主子就放心那些人嗎?

  “且看吧!”快馬加鞭,駛向廣城。


  一手梅花小楷,飄逸豪放,宋初細細品了幾次,才忍下不舍燒毀。出了房門,感覺這陰沉的天氣都可人了許多。錢有緣跟著伯夷學著招式,一舉一動靈活的很。宋初用了幾貼東擎淵拿來的藥,臉上已經全好。樸湛琪以前也是官家女兒,不曾想燒得一手好菜,銀桃都被比了下去。正想念那味兒,人便出現了。


  “今日可有消息?”樸湛琪養了幾日便天天出去尋人,可惜一次也沒探聽到,從一開始的愁眉苦臉到現在的無以為意,宋初有種大事不妙的錯覺。


  樸湛琪搖搖頭,看著那邊正在教導錢有緣的伯夷,眼神格外明亮,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夫人,我去做飯了。”


  宋初頷首,“今日多做些,有客人。”


  樸湛琪不明所以,高高興興點頭去了小廚房。


  宋初又吩咐銀桃備好茶酒點心。


  宋初的貴客東擎淵剛剛走出北蒙王宮,北蒙瞻不答應也不拒絕,說話正事不提,扯東扯西,東擎淵不是笨的,明顯的等待意味,還是別有深意。


  出了宮門,惦記著和宋初晚膳之約,心情稍微明快些,讓下人先回去,自己迎著落日輕步走去,微風習習,烏黑秀發在風中舞動。


  輕敲門扉,一聽歡快的腳步聲就知道是那個活潑的侍女,果然,“哎,公子來啦!快進快進,夫人說貴客到,特意叫奴婢備了東西,公子可要嚐嚐。”


  “你家夫人可是說來了個漂亮廚娘,我可不是來吃你被的點心的。”


  銀桃被埋汰也不生氣,打趣道,“哎呀,果然才子配佳人,公子是瞧不上我這舞槍弄棒的粗人了。”


  東擎淵跨進屋,一眼就看到宋初在院子裏指揮,抬眼看到她,嘴邊的笑意更甚。蓮腳輕移,裙擺隨動,一身淡綠色衫子清新動人,“來來來,這次可要讓你見識一下。”


  又是幾日不見,宋初還特意拿出笛子吹了一曲,笛聲忽高忽低,婉轉連貫,聞之喜悅。一曲完,宋初看著東擎淵作評。


  “短時間有如此功力,夫人果然天賦驚人。”東擎淵說起好話來眼睛都不眨,宋初習慣了。


  東擎淵走近才發現此笛非自己所贈,眼神表示驚疑。


  宋初笑著解釋,“你那笛子精貴,練會了再用,可不能讓我玷汙了那聖物。”


  “不過就是個笛子,夫人能用,是他的造化,哪裏稱得上聖物二字。”


  十指柔荑,握著凍玉笛,白色交替,融為一體,東擎淵一時看得呆了。銀桃適時端來點心果子,“公子,您就委屈下,飯菜未熟,先嚐嚐奴婢備的。”


  東擎淵回神在方桌前坐下。果子剛剛洗過,盛在青花瓷碟裏,帶著滴滴水珠,好像清晨在花心中搖滾的仙露,茶水清香,卻不是北蒙常見的粗茶,點心嬌豔,都不忍吞入腹中。


  “還是夫人會享受。”單手執起茶盞,另一隻手揭開茶蓋,熱氣噴出,幽香入鼻,東擎淵深深吸了口氣。


  錢有緣練武半日,孩子本就吃得少,早就餓了,眼巴巴的看著東擎淵,見他遞過來點心碟子,高高興興的拿了,“謝謝。”軟糯的聲音本就讓人心軟,錢有緣一雙圓圓的眼睛像是會說話。


  “你這夥食是多好,去年見你還是根竹竿,今年就成了小豬了。”東擎淵作勢要去捏錢有緣的胖臉,被人機警的躲過,藏到宋初身後。


  宋初端來茶水喂,怕小孩子被噎住,“公子別打趣他了,正氣著呢。”


  說說笑笑間,小廚房裏的香味飄出來,東擎淵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對那美人廚娘心生好奇。又感歎宋初好運氣,出去撿個人還有這用處。


  宋初像是剛剛想起,對東擎淵輕聲道,“說起來這人和公子還是老鄉,她家裏遭難,過來尋親,若公子方便,便幫一幫。”


  東擎淵點頭稱好,一眼瞧去,能看到廚房裏忙碌的身影。不到一會兒,銀桃一手端著佳肴上桌,報了菜名,不著半刻,方桌已經被攻占。


  樸湛琪壓軸上場,端著最後的拿手新學,烤羊肉婷婷而出。


  太陽還剩最後的餘韻,月亮正在另一邊升起,昏暗的光線下,女子的容貌印入東擎淵眼裏,宋初餘光一瞥,“湛琪,快過來,問問這位公子,看他能都幫忙。”


  樸湛琪疾走了兩步,東擎淵一愣,名字有些熟悉,卻未多想,“我倒要看看夫人口中的美人西施。”正大光明的盯著,樸湛琪走近,再走近。男人俊美無韜的麵容展露,似笑非笑的唇角,狹長風情的桃花眼,捧著的盤子“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湯汁瓷器碎了滿地。滿院子的視線都凝聚,廚房裏,靈櫻緊張的跑出來,未覺意外,看到東擎淵那張相似熟悉的麵孔,吐口而出,“公子?”又連忙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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