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意料之外
宇文乾含笑看著宋初,解釋道:“你上次不是說想嚐嚐天山上的茶葉麽?今日無事,我便送一些來給你。”
銀桃看著坦然的宇文乾,心中的不安更為強大了。
她之前聞見的味道,一定和宇文乾的到來有著非常大的關聯。可宇文乾麵色如常,明顯是不想讓宋初知道。銀桃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越是走到宋府裏麵,香味就越發濃鬱。宇文乾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對之前的猜想更為肯定。隻是那千年水沉木早就已經絕跡了,這一枚又是誰從哪裏得到的呢?
宋初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宇文乾。
“不會吧?我當時可是讓您自己留著。這樣少見的東西,四皇子給了我想必我也是牛嚼牡丹,不懂欣賞。”
宋初沒發覺怪異的氣氛,笑著說道。
“這有什麽要緊。”宇文乾一麵將茶葉遞給宋初,一麵不經意地問道:“宋府後院住的是誰?隻有一個宋家大夫人麽?”
宋初不好再推辭,便笑著接過那茶葉道:“正是。後院已經沒人在住了,大夫人這段時間便一直在裏麵思過。”
茶葉的確是好茶葉,僅僅是接過來便能夠聞見一陣冷冷的幽香,裏麵像是裝了一個絕世獨立的女子一般。宋初吸了吸鼻子,隻覺得這茶葉的味道再加上外麵的風雪味道混在一起格外好聞。
宋初抬起頭笑道:“隔著盒子都能夠聞得見茶葉的香味,真真是好茶。”
宇文乾笑笑,沒說什麽。宋初卻敏銳地發現他身上竟然還帶著自己上次繡壞了的荷包,不禁臉紅了一下。
空氣當中的香味越發濃厚,仿佛要凝結成了實體一般。
大夫人打開那盒子以後不免有些失望。她隻在剛剛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聞見了些許的香味,隨後便什麽都沒了。
寒風依舊呼嘯,小破屋子還是可憐兮兮地立在這裏,仿佛風一刮就能刮倒一樣。讓她沒能想到的是芊芊的奶娘在走之前竟然還給了那小丫鬟一些銀錢,讓小丫鬟拿給了大夫人一個被子。
此刻大夫人就坐在寒冷的屋子裏,麵色蒼白地緊緊裹著那被子。難道說,是當年的那個人騙了她不成?可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人的確說過這東西是個十分逆天的存在,即使是大羅神仙想要她的命,都能夠給救回來。
難道費了這樣大的力氣,就要這樣功虧一簣了?她不甘心!
“就是你,把老夫召喚了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當中還帶著濃濃的懷疑和不可思議。
大夫人愕然地抬起頭,發現眼前有一個白胡子的老頭兒冷冷地看著她。那老頭臉上全都是皺紋,似乎已經老得看不清年月。隻有一雙眼睛還在閃閃發光,像是給整個蒼老的生命注入了一點活力一般。
大夫人隻是短暫地楞了一下,連忙點了點頭。她剛剛還在懷疑是不是這木塊被自己放得太久所以壞掉了,現在看來也許還有些用處。
那老頭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隻是個普通人才對。要我幫你,可以。你先告訴我,那千年水沉木你是從什麽地方得來的?”
大夫人一怔,知道那老頭說的正是那小木塊。連忙說道:“我也不曉得是從哪裏得來的。但我爹和我娘都因為這木塊慘死,家中主管死之前告訴我這是能夠救命的東西,讓我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大夫人忽略了一件事沒說,其實那大主管說的是讓她拿給楚襄。可是這樣金貴的東西,哥哥又去了邊疆,恐怕給他也發揮不了最大的作用。大夫人自欺欺人地想著。
那老頭盯著大夫人看了一會兒,確定大夫人說的不是假話,手輕輕一揮之下那木塊就已經到了他的手裏。
他仔細地看著那千年水沉木,半晌才歎了口氣道:“原來那老十六竟然是這樣沒了的。本是好意,誰曾想竟然害了他?奈何,奈何!此乃天意也!”
大夫人不知道那老頭在說什麽,但那老頭不怒自威,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場,一看就不是凡人。大夫人期望地看著那老頭,道:“前輩,我遇上了一些麻煩。不知道前輩可能幫我?”
那老頭點點頭,道:“這雖是我十年前一時興起的諾言,但你就放心好了。我溢香閣還從沒食言過,你想做什麽?”
大夫人毫不遲疑地道:“我想讓我的女兒宋芊芊做皇後!”
那老頭冷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我等都是江湖人士,怎能參與朝堂爭鬥?再者溢香閣已經解散,恐怕是幫不上你這個忙了。若是你執意要求這個願望的話,我想你還是去找觀音菩薩比較靠譜些。”
不但不幫她,竟還將她嘲諷了一番。大夫人強行忍住心中的失望和不悅,想了一下道:“那,你幫我殺兩個人。”
那老頭聞言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誰?”
“宋家老夫人,宋家四小姐。”
“可以,但事成之後你要把這千年水沉木還給我。”那老頭點了點頭,摸摸雪白的胡須:“在這等著,最多兩個時辰,我回來拿回溢香閣的東西。”
宇文乾看著宋初笑道:“不如你將那茶泡了一些來,一起對雪喝茶,豈不雅致?”
宋初性子本就隨和,聞言笑道:“也好。”
她起身去拿茶葉。那茶葉果真像宇文乾說的那樣,即便已經幹了,仍然裹著層層冰霜,十分稀奇。抽個空給老夫人送去一些嚐嚐也好,宋初心中想著,準備叫銀桃燒茶。
還沒來得及轉身,便覺得脖頸後一陣悶悶的疼痛,眼前一黑便沉重地倒了下去。
破空聲響起。
宇文乾轉身看著目瞪口呆的銀桃,交代道:“你今日就守在小姐麵前,哪裏都不能去。明白嗎?”
銀桃點頭,利落地跪下道:“請四皇子放心,銀桃會用生命保護小姐!”
宇文乾淡淡地點了點頭,出得門來。
溢香閣閣主已經在外麵等著了。看到宇文乾的時候他不禁吃了一驚,“怎麽是你?”
宇文乾笑道:“前輩這幾年沒見了。不知身體可還好麽?溢香閣的八位天女可有嫁人?”
那老頭冷冷地哼了一聲,“這都不勞你操心了。隻是屋裏的人,我卻必須要殺!”
“隻不過是十年前的一句戲言而已。何必當真?若是當年沒有那些個水沉木,你溢香閣何必落到如今的地步?”宇文乾飛快地閃身躲過那老頭的攻擊,“今天這宋家四小姐,我是保定了。你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和我作對?”
那老頭冷笑一聲,“不愧是他的徒弟,功力果然不一般。隻是你再天賦異稟又能怎麽樣?終究隻是十年的功夫罷了。況且老頭我一生信守諾言,怎能在大限將至的時候做出這樣的事?”
宇文乾心知再說下去也無用,飛快地將一把泛著寒光的劍自後背取下。
那老頭笑道:“自溢香閣解散,我便再沒用過武器了。也罷,今日就和你玩一玩。”
那老頭的武器竟然是一把大錘子。
用大錘的人一向勇猛有餘靈活不足,但這老頭的一手錘明顯已經煉製化境,勇猛之餘又多出幾分靈活來。宇文乾笑道:“這裏施展不開,我們換個地方。”
兩人身形分外迅速,就連在屋子裏照顧宋初的銀桃也未能看清。兩人在空中過了幾招,那溢香閣閣主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這小娃娃,有幾分意思!”
話音未落,宇文乾一招劍法直直地朝著他的麵門而來。老頭拿錘子硬生生地擋住,兩人同時後退了兩步。
“閣主的錘法果然精妙。”宇文乾終究是有傷在身,又加上大量動用內力,此刻殷紅的血已經順著唇角流了出來。
那老頭“咦”了一聲,驚奇道:“原來你竟還有傷在身。這樣贏了你卻也勝之不武,隻是我今天是一定要將那千年水沉木拿到手的,得罪了。”
宇文乾慢慢抹去唇角溢出的鮮血,慢慢笑了笑:“那麽來吧。”
刀光劍影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再加上高手過招,幾十招幾百招都也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夠完成的。
一個半時辰後。
“你這小娃娃,打起仗來不要命!”那須發皆白的老者憤恨地瞪了一眼宇文乾,唇角也溢出了不少的鮮血:“與其在這裏兩敗俱傷,我們不如來談談條件,怎麽樣?”
宇文乾內力已是幾乎全都沒了,隻憑著毅力和經驗在這打。武學當麵可以有天賦,但內力隻能是一天一天自己積累出來的,做不得假。溢香閣的閣主已經一百來歲,內力明顯不知比他深厚了多少。
那閣主卻也好過不到哪裏去。他本以為宇文乾是個後生,內力不行,武功再好也比不上他,必然會知難而退,誰知為了那屋子裏沉睡著的女子他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樣。
這樣下去他即便是贏了也定然會損耗好多年的修為,何況他的師傅是個變態,這麽多年也隻有這一個傳承者,定然不會和他善罷甘休。即便是遵守諾言如他,也不得不好好衡量一下這打和不打之間孰輕孰重。
“我的條件就是下麵那個女子絕對的安全,其他條件你可以隨便開。”宇文乾笑笑道。